林一见这二人野蛮粗鄙,上来就要人性命,没一点道理可讲。他也不客气,手腕一旋,青锋剑的剑尖跳动,点二人刀背之上,看似随意,时机却恰到好处。
古力二人眼珠子兴奋的猩红,期待着一刀对方斩作两截,谁知‘嘡啷——”两声脆响,手臂巨震,虎口麻,弯刀再也把持不住,脱手而去。
二人叽里咕噜乱叫,失措后退。
女子见状,脚下也不禁退后半步,狐目闪动不停,一丝诧异稍显即逝,却又是掩口嘻嘻一笑:“真人不露相哎!小兄弟可骗苦了奴家了!”
林一对古力二人也不紧逼,他停下脚步,冲着女子沉静的说道:“我没工夫与你贫嘴,快将解药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女子夸张的又退后半步,手胸口急拍两下,花枝乱颤媚眼横生的模样,娇嗔道:“吓坏奴家了,小兄弟欺负人呢!”说着,她兰花指飞舞,两道淡淡赤色香粉飘向林一,古力与古也也不失时机捡起了弯刀,从后包抄过来。
林一眸光一寒,这女子不识好歹,说笑间便施毒攻。只是这毒能伤到自己吗?他眉梢扬起,冷哼了一声,也不见其作势,赤色粉雾若风急卷,冲着女子便倒飞过去。
女子惊愕之际不及细想,应对极快,衣袖翻转,迎面的粉雾瞬间飞向两旁。
“再问你一句,交不交出解药?”林一语气冰冷,面沉如水。
想不到这车夫如此难对付,小小年纪,却给人高深莫测之感,这少年真是车夫?
女子心思急转,见古力二人已围住林一,心有所待,又是娇笑一声:“小兄弟,喊奴家一声姐姐来听,或许奴家心软了,便给你了也说不定呢!”
本身看这女子就心烦,其三番两次言语挑拨,让林一心生怒气。他冷笑一声:“不识好歹!这是你自找的——”
不顾身后古力二人刀锋临身,林一脚下一错,便闪到对方身后,手上青锋剑随即闪过一道寒光。古力与古也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失去对手身影,刚想回头去找,却现自己已高高飘起,只是喷着热血的脖颈下的身躯是如此的熟悉……
林一退后之际,不再手下留情,剑尖如蛇抖动,顺手割下古力二人的头颅。
尸身缓缓倒地,林一手臂轻振,一串血珠从剑锋抖落,阳光一耀,如朵朵花儿盛开。只是,这花红得惊心、艳得动魄!
“你——!”女子面色微白。古力与古也跟随自己多年,忠心耿耿,又随自己远赴万里来到此处,却转眼间身异处。
女子俏面带霜,贝齿紧咬。其迷人的风情随风逝去,目光怨毒的盯着林一。
“想要解药?你妄想——”话音未落。女子手臂轻扬,数道烟雾飞起,赤、黄、白颜色不一,烟雾两道银光闪过,齐奔林一而去。
林一知其烟雾奇毒无比,且银色弯刀也有剧毒,他也不敢大意。许久未用的玄元剑法,无风、无水、无峰三式接连使出;左手暗掐印诀,一阵旋风平地而起卷向对方。
玄元剑法非同小可,耳叮当声不断,弯刀如骤雨般的攻势皆被林一的青锋剑挡住。
女子避不过迎风吹来的毒雾,忙吞下几颗药丸。见林一应对轻松,她心生恨,手臂又是一扬,第三把银色弯刀急速旋动,袭向了对方。
‘嘡啷’一声,林一的青锋剑不敌弯刀坚韧,连续撞击,终碎成几截。
女子目露喜色,三把弯刀如银蛇飞舞,对着林一身上要害处迅疾斩去。
林一随手丢掉断剑,手掌一张,又是一柄长剑手,剑上青芒一现,‘当、当、当’三声脆响,女子三把弯刀如失去性命的蛇儿,被击飞滚落到了一旁。
“够了——!”林一击飞对手兵器,厉喝一声。
青锋剑不够坚硬,与银色弯刀质地相差太多,被弯刀击断后,林一从乾坤袋取出那蒙面人的那柄长剑。当初见此剑不凡,他便没舍得丢弃,今日正好用上。微微加持灵气,长剑还未炸开,此剑可与师父的青云剑媲美了。
林一担忧韩继三人性命,不想再做纠缠,杀这女子简单,可救人要紧。
“既然不交解药,恕我无礼了!”林一剑交左手,伸手虚张抓向女子。
女子的第三把银色弯刀本是傍身秘技,很少使用,今日事关临头,迫不得已用此绝招。眼见对手长剑击断,便欲趁势取其性命,谁想这少年却妙手空空般,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一把长剑。转眼间,自己的三把弯刀均被击飞。
女子心生无奈,纵横边疆多年,从未有今日这般的狼狈。对方不惧毒,且武功很高,高得让人匪夷所思。
她心暗叹,这江湖真是藏龙卧虎,一个车夫也强悍如斯,莫非真是大白天撞鬼了不成!心思急转之下,她便想先躲开这少年,再作计较。
见林一空手虚张,心知不妙,女子才想转身遁去,却感脚下如入泥淖,身子已然动弹不得。接着便如巨力撕扯,怀所藏的东西凭空飞出,稀里哗啦落地上,各色各样的小瓶子,女人的胭脂水粉,还有身的小物件,落做了一小堆。
难以自持之下,女子不由得花容失色,心却是为此羞恨不已。
这女子死活不给解药,林一也是心急。你不给我,我便自取。
可谁想这女子身上会有如此多的东西。林一见状一愣,如此多的小瓶子,上面没有字标明,只是一些看不明白的符号,解药何?
“嘻嘻——!”
女子明知自己逃不掉,却也不再慌张,她撩起鬓角乱,媚然一笑,故态萌生,不无哀怨的说道:“奴家斗不过你,要杀便杀,要……什么也随你了,嘻嘻!小兄弟,为何愁眉苦脸呢?”
林一抬眼看着女子,面无表情的说道:“速将解药取出,救我同伴性命,我便可放过你!若是姑娘来此只为葬身荒野,我可以成全你。”
女子媚眼一抛,横波连连,可惜对方视而不见。对这少年,她是没一点儿办法。
心存忌惮之余,女子带着懒懒的摸样,轻轻摆了摆手,说道:“算我黎采衣今日栽了,真怕了你了!”
腰肢一顿,款款俯身,她从地上拣出一个小瓶,说道:“这便是解药了,服下两粒便可!”
第七十六章乱象
原来女子的名字为黎采衣!
淡淡瞥了对方一眼,林一抬手将药瓶摄了过来。
他不敢耽误,来到韩继三人身前,为其服下解药,用灵气催送药丸入得三人腹,又用灵气化解药力,助其药性。
林一自顾帮三人解毒,倒不虞女子使诈。
韩继与古天石与自己交情一般,杜松是与自己交恶,救治三人只是做人本分。若是解药有假,林一不乎真的杀了这黎采衣为三人报仇。
黎采衣倒是老实了许多,收起地上一堆的东西,便一旁掘坑掩埋古力、古也二人。其眸少了狐媚之色,却是凄凄之意甚浓。
韩继三人面色明显好转,青黑渐褪,气息也平稳许多。知晓女子没有使诈,林一放下心来。
黎采衣掩埋好了两个同伴,并未离开,而是识趣的来到林一身旁,幽幽叹息:“小兄弟放心,一个时辰后,他们便无恙了!”
林一点点头说道:“多谢姑娘的解药!”
黎采衣哑然半响,竟口结起来:“你……你谢我作甚,还不是我的缘故,才如此……”
“我也杀了你的同伴呢!姑娘若是恨我,也应当的。”林一平静的说道:“既然我的同伴无事了,姑娘自可离去。”
韩继三人醒来时,自己要有一番说辞才好。林一想着心事。
眼前的少年神情淡然,黎采衣却不敢将其当做一个车夫看待,想就此离去,又心有不甘。她迟疑片刻,说道“下黎采衣——”
林一点点头,说道:“你已说过一次了。”这女子性情多变,他实不想与之纠缠。
黎采衣暗啐了一口,偷睨林一,说道:“还不知小兄弟大名呢,不知可否相告……?”
林一坐草地上,见女子还不走,反而打听自己的名字,看了对方一眼,他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是天龙派外事堂弟子林一。黎姑娘,先前古兄所言,你等来自南疆。不知万里迢迢来此有何贵干,可否相告?”
方才林一杀起人来,那种凛冽的杀机让人窒息,眼下此般坐着,与平常的车夫没什么两样。
黎采衣暗自摇头,这少年让人琢磨不透。不过,她也知对方不会再与自己为敌。南疆之人崇尚武力,本领高强者,是勿须质疑的。古力、古也二人被杀,黎采衣心伤感,却对林一提不起恨意来。
“我来自古山五邑,你所杀二人是跟随我多年的手下。数年前,听闻天龙派有海外通仙途径,便欲来此辨明真假。途,遇到无数的江湖同道,皆说此传言确凿无疑,我三人便随之前来一探究竟。未至龙山呢,遇到先前那两人,其一鄙夷我等蛮荒之人,出言相辱,我等便动手将其杀了。本欲就此作罢,而古力二人恼我受辱,便对你这好友也不放过,后来的,便是如此了……!”
林一闻言点头。那个被杀的李姓汉子,生性多疑,为人刻薄,只是没想到嘴上无德也能遭来杀身之祸!这黎采衣来自边疆,古力、古也二人又性如烈火,双方遇到一起,难怪生出波折来。
收敛了媚态的黎采衣,言谈举止倒也端庄,来往话语,透着直爽,让林一对其观感稍稍改变。
“古山五邑派?那个南疆大派?距此万里之遥呢!你等也会听到天龙派的这些传闻?”林一问道。天龙派弟子外出游历一事,竟传得沸沸扬扬,若是木掌门知晓如此,不知作何感想呢!
黎采衣露出微笑说道:“林兄弟也听说过我五邑派?真是荣幸之至!不过南疆之地偏荒,人烟稀少,江湖门派也不多,便让我一家坐大了。林兄弟所言的大派,我五邑派可不敢当的。与贵派想比,五邑派只能算二流门派。至于贵派的传言,已是几年前就有的事情了。既然是传闻,我等也不敢相信,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仙路呢!只是相关的传闻不断涌来,不能不令人心生好奇啊!”
五邑派作为三山的大派,并非如黎采衣所言的不堪,只是见到林一这个车夫也让人琢磨不透,她对天龙派也有了高山仰止之意。
听黎采衣所言,龙山已成了是非之地。只是这些与他林一无关。
“黎姑娘,我只是一个外门的养马弟子,同伴醒来时,便要回山。若是见你还,怕又惹事端……”林一想了想,如此说道。
‘噗嗤——’
黎采衣笑起来:“林兄弟若是养马弟子这样简单,我看我还是早早回转为妙。嘻嘻!不过还是谢谢林兄弟拳拳之情,放心,我心有数的,只要别再遇到林兄弟这般的车夫就行了!”
黎采衣眉眼含笑,秋水莹莹,注视林一良久,才轻轻挥手说道:“林兄弟多多保重,后会有期呦!”
又是一声银铃笑声过后,余音尚,佳人已踪影缈无。
……
黎采衣去向何处,林一懒得多想。他将惊走的马匹牵回来,长剑归鞘,守韩继三人身边。
果然如黎采衣所言,一个时辰后三人陆续醒转。韩继与杜松醒来之时便寻自己的长剑,惊慌四顾。古天石醒来,却是茫然状。
三人见敌踪皆无,只有林一一旁如释重负的说道:“你等总算醒来了,小弟还担心呢!”
坐地上调整气息,觉得身上没什么大碍,韩继爬起来拾起长剑,好奇问道:“那三人哪里去了,倒是没伤害林兄弟,万幸啊!”
杜松见林一守护三人,并未离弃独自逃走,也不好继续恶语相向,只是心有余悸,闷声不吭。
古天石也为保住了一条性命而唏嘘不已,他对林一叹道:“林兄弟无事便好!”
“那三人见你等倒地不醒,便离去了。却是对我这个车夫未加理会。好你等醒来了,否则我真不知如何是好呢!”林一露出一副庆幸不已的模样,长吁一口气说道。
三人对林一言语不疑有他。
古天石拿出伤药服下,包裹下伤口,这才起身,对韩继与杜松深施一礼,郑重说道:“今日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古某记心底了!此恩深重,二位有用我古天石之处,当义不容辞!”
韩继与杜松二人虽也不敌对手,却是为古天石出头而受创,当下受了一礼也是理所当然。杜松神色得意,韩继则是谦逊的摆手说道:“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我天龙派弟子理当如此,古兄勿须多礼!”
“二位当得我古某大礼!也不废话了,龙山也不是我等肆意之地,待我去收敛了兄弟遗骸,自当离去!”古天石的伤势好转,声音洪亮起来。
几人不再耽搁,上马启程。前行不远,果然见到路边有一具尸,古天石面带悲愤,与三人作别。
天龙派三人也不停留,继续往前赶路。
……
龙山,宪章峰。
巨大的山坪之上,不下有两三千之众,紧围着场木台。午后阳光暖晒,每一个人面色皆溢出兴奋的光彩。台上两名内门弟子正比试剑法,台下掌声雷动,欢呼声四起。
“天龙派弟子真是骁勇非凡,技艺高超,让人叹为观止啊!”真元子坐木天成旁边,对台上比试的弟子赞不绝口。
“道长过奖了——!”木天成不为真元子讨好的话语所动,只是客气回应一句。其身后的木青儿,看着台上的比试,俯身小声说道:“爹爹,下午便要决出后二十位胜者呢,可惜青儿不能参加比试呢!”言语不无跃跃欲试之意。
木天成眉头一皱,哼了一声。
木青儿小嘴一撅,眼珠一转,又俯身对一旁的薛长老撒娇道:“娘啊,你说青儿要是参加比试,会不会独占鳌头呢!”
薛长老身子微微后仰,也不回,眼睛盯着场的比试,轻声说道:““别以为自己就了不起了,要知谦受益、满招损,艺无止境啊!且不说你与这些师兄弟相比如何,便是你参加比试,谁又会不让着你呢!如此以来,比试还有何意义?”
“娘——!”木青儿轻捶薛长老的肩头。
薛长老回手拍拍木青儿,笑道:“别闹了,多看看师兄与师弟们的比试,会有受益的!”
小师妹的脾气,季汤是为熟悉不过。他站木青儿身边,嘴角露出微笑。
“二师兄也笑我!”木青儿嘴角一撇,冲着季汤不服气的说道。
季汤笑着说道:“师娘言之有理!师妹你看,这年长的弟子应是马长老的弟子,下盘沉稳,气息绵长有力,招式进据自如,颇显功力,倒有马长老几分风范呢!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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