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筠冷笑,“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跟老子开这种玩笑?”他突然把烟头摔向洛楚航,洛楚航躲了一下,白筠被他闪躲的举动惹毛了,冲过去揪住他的头发,把他拎了起来。
“你不是智商很高吗?很多话不需要我反复确认吧?嗯?我他妈再最后说一遍,最后一遍,你听好了。”白筠瞪着血红的眼,贴着对方的嘴唇,恶狠狠的说:“我从始至终都不想当你的什么狗屁主人,陪你玩这种变态的s…m游戏。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恶心得睡不着觉,恶心得活不下去。我真恨不得你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洛楚航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头皮的疼痛,怔愣的望着对方,瞳孔不断收缩放大。
白筠摸了摸他的脸,像是给他最后的爱抚般,“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继续履行协议,你当我的好狗,我也可以养别的狗,然后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再违反规则,原来的协议解除,我再也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再是我的狗。二,咱们解除协议,你现在就去找别人当你的主人,然后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再让我看见你……”他拍拍洛楚航的脸,“老子就把你所有的艳照和视频各大网站挨个发一遍,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洛总的小…逼是有多紧,被男人操的样子是有多撩人。”
白筠如愿看到洛楚航露出震惊进而绝望的神情。这表示他听懂了。
他松开手,洛楚航像断了线的人偶跌坐在地上。
“你不用急着答复,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过了明天,如果你还不答复,我就默认你选了第二项。”白筠坐到床边,再次点上一根烟,淡淡的说:“听懂了就跪安吧。”
洛楚航在原地坐了好一会。白筠没急着赶他,是该做一次了结了。洛楚航耷拉着脑袋,看上去了无生气。他紧紧盯着洛楚航,心里祈祷着对方的木鱼脑袋能开窍,能放彼此一条生路。很久没仔细看他了,白筠发现对方鬓角处竟然有几根银色的发丝冒出,不由得眯起了眼,探身向前,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当他确认那些银丝确实是白发的时候,白筠才猛然想起洛楚航今年已经38岁了。
可是38岁也不该长这么多白头发啊?上次在酒吧的时候还没有呢,这才过了一个多月而已。
那些白发让白筠心情更差了。原本洛楚航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事业有事业,他看了都觉得恶心。现在这副德行白筠就更反感了。
白筠正盯着他的脑顶看得出神,洛楚航突然抬起头,用那双总是乌黑明亮的眼望着他。
他说:“主人,有第三项吗?”
白筠一丝丝的恻隐之心都被对方榨干了。这世上还会有人比他更贱的吗?!白筠觉得这爷们是世界之最。
彻底丧失理智的白筠冲上去,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洛楚航护住头,低哼道:“主人,您先听我说。”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白筠拎起对方的衣领就往外拖。
“第、第三个选项,只要您答应永远做我的主人,我永远是您的狗,您不再养别的狗,我保证再也不出现在您的世界里。”
白筠猛地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好吗?主人。”洛楚航望着他,表情真挚的。
白筠不确定。那一瞬间他像听到了福音。他忙问:“你说真的吗?”
白筠已经很久没露出这样惊喜的表情了。洛楚航目光变得柔柔的,微微一笑,“嗯。只要主人高兴,我愿意为主人做任何事。”
白筠盯着他。“你个爱耍嘴皮子的小骗子,我能信你吗?”
洛楚航眼神闪烁,悠悠的说:“主人,请相信我一次。只要您答应永远做我主人,我是您唯一的狗,我保证从您的世界里消失……”
这家伙会愿意从他的世界消失?他精明的要死,他会这么轻易就范?
呵呵……白筠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他。
他如果说他去死,他倒更容易相信一些。
“好吧。”虽然觉得这男人的话不可信,但白筠还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洛楚航露出欣喜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幸福。
白筠冷笑。
洛楚航有一个最后的请求,请他亲手打开他胯间的锁头,让他离开前最后服侍一次主人。
白筠答应了,他拿出钥匙,给他解开束缚。从洛楚航的眼神中,他看得出,洛楚航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没有扔掉钥匙,自己是故意为难他的。这个男人非常聪明,没有任何事能瞒得了他。如此完美的男人,却有着不为人知的,不能自控的,无比羞耻的需求。
这具身体,生来就被下了诅咒,注定拥有与众不同的人生。
洛楚航无比温柔虔诚的服侍白筠来了一次。白筠不得不承认,洛楚航的口…活很好,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得上他。和他做…爱也很给劲,他总能挑起他最原始的欲望,整个过程狂野热辣,彻彻底底,酣畅淋漓,了无遗憾。
那一夜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他突然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似乎也不都是无奈和痛苦,不都是恶心与厌恶,不都是阴谋与利用。他们之间,其实,也有过快乐,而且,奇异的,大部分时光都是非常快乐的。
白筠很久没这么畅快过了,短暂的绮梦让他把洛楚航的第三条约定忘得一干二净。居然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等他醒时,他看到床头的纸条。洛楚航用力透纸背的精干笔触写下了一句话:请您好好照顾好自己。剩下什么都没有写。只有落款那句“您永远的狗狗”细小卑微,偷偷摸摸的挤在纸张右下角,生怕他看了会反感似的。
白筠烦躁的把纸团了团,扔在一边。
他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开车去了公司。上午开完股东大会,下午跟人约了去华天大饭店谈合作。
它是本市最高建筑物。
他推门下车,与迎面而来的某位老板握手,两人谈笑风生的往前走。突然,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天而降,正好摔在了他的车前。
四周传来惊叫,男男女女四散开来,将现场围城了一个巨大的圆。白筠也赶紧跑过去看,想知道是谁这么不开眼,赶在他谈生意的大好日子自杀。
他看到一滩血从黑西装下缓缓流出。虽然因高空坠落导致身体有些变形,但那男人身体修长,完全能想象得到,活着的他个子有多高,身材有多好。
他穿着一身高端订制西装,看上去干净整洁,斯文精干。
他的姿势很有意思,一点也不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倒像是闲庭信步。
他脸庞棱角分明,五官俊秀安详。从头到脚无一不透露出他是年轻有为事业有成的商界精英。
这具被鲜血浸染的身体本该很完美,却有一个部分非常破坏画面。他黑亮的短发里藏了一圈银色的发丝,让人不禁想,这么年轻的灵魂里到底蕴含了多少忧愁?
白筠表情惊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具无比熟悉的身体,大脑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03 章
白筠被字杰从刑警队接出来已经过午夜了。
白筠除了偶尔有些恍惚,看上去还算正常。字杰临走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恭喜了,你如愿以偿的摆脱他了,这回高兴了吧?”
白筠起身回到卧房,把一条挂着名牌的小狗链放在床头柜上,那东西是从洛楚航脖子上拆下来的。他像往常一样洗了澡,出来后看了一眼狗牌,皱了下眉头,把链子划拉到抽屉里,用力关上。他钻进被窝,用枕头蒙住头,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半夜两三点钟他突然被冻醒了,睁眼看了看,门窗都是关着的,空调也正常。可是那莫名的阴风似乎在他身边,挥之不去。他抱紧身体,起身去吧台倒了杯红酒喝,又从柜子里掏出一床被子盖在身上,终于暖和了一些,逐渐睡去。
早起接到刑警队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白筠问为什么不找洛楚航的家人,对方说洛楚航的家人表示早就跟他脱离了关系,不愿意出面。而且洛楚航的遗嘱写道,白筠是洛楚航的第一继承人,洛楚航在本市的固定资产总计8950万元,全部归白筠所有。他必须接受调查才能顺利接收这些遗产。还有关于洛楚航的尸体如何处理的问题也需要跟他商量一下。
白筠不得不去刑警队一趟。他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勉强吃了几口,有点咽不下去。他踢掉拖鞋,先是穿了一双皮鞋,又觉得皮鞋不舒服,脱掉后随意丢在一边,随后换上一双柔软的休闲鞋,拿起钥匙出门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洛楚航把全部股权都移交给他,脱离了商圈,他已有的固定资产也庞大得令人咂舌。
签署了一大堆文件,白筠成功接手了洛楚航的全部资产,他莫名其妙的变得更有钱了。下午,他去了法医中心,看到了冷柜里的洛楚航。看完之后他什么感觉也没有,主要是他没认出来那是谁,怎么看都不像洛楚航。洛楚航可不是这副灰头土脸的样子,洛楚航的皮肤是那种瓷白色,通透的,有生命力的白,有点像吸血鬼。他还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他的眼睛乌黑明亮,在夜色下总像是能飞出水来,闪烁着魅惑动人的光芒。那双眼睛不管傲慢还是忧伤,无助还是慌张,愤怒还是厌恶都能毫不掩饰的,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还有那张嘴,红润柔软,尺寸适中,薄厚合宜,张到最大的时候刚好能含住自己的兄弟。那张嘴不管是说着最下流的话,还是最煽情的话,永远是柔和优雅,低沉磁性的,撩人神经,慑人心魄。
还有,洛楚航看到自己一定会跪在他的脚边,微笑着仰望他,不管自己如何对他,他都不敢说不。
所以,那里边的死人不是洛楚航。
“暂时先放着吧。”他跟工作人员说。他现在不想思考。
白筠一整天都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像个机器人一样,本能的做他该做,会做的事。他总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他清醒的契机,但他又怕,怕一旦清醒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他索性就这么糊涂着,迷糊着。
字杰隐约感觉出白筠的古怪,就约他去云都夜总会玩一晚上,最近又进了不少好货,让他一起验验货。
白筠去了,随便点了几个女的陪酒,喝得烂醉。最后一个女人也没带走,是字杰把他弄回去,熬了醒酒汤喂他,伺候他睡着才离开。
白筠从来没在酒醉后惊醒的时候,今天是破天荒头一次。
他搓搓手臂,感觉周围冷得像掉进了冰窖。他睁开眼,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吓得他寒毛倒竖,他扑腾一下坐了起来。人影并没被自己吓跑,他面容虚浮飘渺,完全看不清容貌,但他的手臂却很清楚,人影抬起那双苍白的手,伸向白筠的脸。白筠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对方的动作,狂吞口水。
在对方马上就要触到自己的时候,白筠突然扬起被子,扑到对方身上。咣当,白筠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撞击地面的感觉让白筠从梦中惊醒。
他坐起身,看着白花花的房间,抬手遮住眼睛适应了一会。
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早上10点钟了。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裸着身体去浴室洗澡。随手拿起浴液,挤在身上搓了两下觉得味道和手感都不对,他拿起瓶子看了看,洗发水?
他这人生活习惯不是很好,对很多事都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唯独有一个毛病,不管是随便乱丢的还是特定摆放的,只要是他用过的东西,他就一定记得自己放在哪了。
而且,他第一件事永远是洗澡,所以浴液总是放在第一个。
就算带女人回来过夜,他也不会让对方用自己的浴室。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谁动过他的东西。
记起昨晚是字杰送自己回来的,白筠也就没多想。这小子是有用他浴室的习惯。
洗完澡去了厨房,依旧是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吃,吃着吃着白筠猛地停了下来。昨天走的时候明明没放进冰箱,牛奶和面包就扔在外面的。
白筠想起梦里看到的人影,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不是吧?有鬼?
为什么会有鬼?
鬼……
白筠突然跳了起来,冲到玄关处,看到摆放整齐的鞋子,白筠吞了吞口水。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其人,白筠顿时觉得身后阴风阵阵。他猛地转过身来,四处看了看,然后冲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喊:“有人吗?”
除了被轻风拂动的白色窗帘,冰箱制冷系统轻微的声响,还有自己急促的呼吸,世界无比安静。没有做任何剧烈运动,白筠却已经大汗淋漓,喘息不已。他跌坐在椅子上,紧紧盯着桌子的一脚发起呆来。
过了一会,白筠突然站起身,穿好衣服鞋子,冲出门外。
他开车去了字杰家里。
“是我帮你收拾的,怎么?感动啦?”字杰笑着说:“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太感激我。不过你非要报答我也行,帮我把上次那个case给批了吧。”
白筠怔愣的看着字杰,“洗发水也是你用的?”
字杰奇怪的看着他,“靠,这你都知道?原来你还是个挺细心的人呢。”
白筠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
字杰抬手在白筠眼前晃了晃,“哎,我说,你找我就为了这么点事啊?”
白筠回了回神,呆滞的眼神稍微有了一丝清明。他连忙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直觉告诉他,他不能清醒。
他在害怕什么?
还是在期待什么?
真可笑。
白筠笑了笑,“没事,最近感觉家里有点怪,我以为闹鬼了。”
“闹鬼?不会是洛楚航吧?”字杰本来是开玩笑,但话一出口立即后悔了。
白筠接着他的话说:“没准是他的怨灵来向我索命了。”
听见白筠这样说,字杰轻松了不少,他微微一笑,拍了拍白筠的肩膀,“阿猫阿狗死了主人还会难过好几天呢,更何况一个大活人?你就算再不喜欢他,毕竟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心里不好受在所难免的。这只能说明你还没坏到无可救药,你该高兴才对。”
白筠没说话。
“这阵子什么也别想,玩命折腾,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字杰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