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潇见了老夫人,只是喊了声娘,就不再言语,看样子似乎不是要告状。虞西黛差丫鬟叫老夫人过来,是想看看老夫人的表现,因为老夫人对她的怪异态度,她不太能确定老夫人对永潇到底是打心底的疼爱还是其他。可现在看来,这老夫人是真心的担心永潇。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呢?
表示好想知道啊!
她想了想,想不出头绪,不过能看到老夫人惊恐的样子也不错。眼下永潇人还在树上,若是让老夫人知道永潇是为了盯“他”的梢才在树上呆了一整天,她估计得受不少的气。便先开口劝道:“永潇,你下来。”
她没有故意压沉声音,永潇看着他,歪了脖子想了想,很开心地笑着答应道“好”,等永祥给他让出了位子,开始驾轻就熟地顺着树干往下爬。
看样子应该是以前经常上树,现在已经很有经验了。
作者有话要说:虞西黛表示,她是喵星人,他们星球的喵通通死于好奇心。←_←【点蜡
我是一只快乐的猪,请在看完之后在本章节下方印下【合格猪肉】四个字,此猪会感谢你们的【正色!
、顶撞
—012—
永老夫人拄着拐杖走到树下等着,永潇一从树上下来就被她伸手搂进怀里,很是紧张地拍了拍他的背和手臂,替他将身上沾了的灰拍掉,全然一副慈母形象。
等确定永潇身上没有擦伤后,她才肯放开他,将目光投向周围一干丫鬟嬷嬷。
“你们是怎么照看二爷的,竟然让二爷爬到那么高的树上去!”
一干丫鬟、嬷嬷如受惊之鸟,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缥碧那丫头呢?她怎么没在二爷身边?”
“回老夫人,今天是缥碧她爹的忌日,”刚才看到虞西黛像看到鬼一样的丫鬟嗫嗫喏喏回答道:“以前曾跟老夫人告过假,老夫人说以后不用再告假了的。”
那永潇听到缥碧的名字,又看他娘是这幅气极了的表情,知道自己这回闯祸了,还有可能会殃及缥碧,连忙伸了手抱住老夫人的手臂,用乞求的语气道:“娘,潇儿知道错了,娘不要怪缥碧。缥碧说她去看她爹爹了,很快就会回来。”
永老夫人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无奈,又是伸手抱住永潇,道:“你这孩子,总是不让我省心,你说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让我怎么跟死去的红桃和老爷交代……”
说着,声音里竟然有了哽塞之意。
“不怪缥碧,不怪缥碧,娘——”
“好好好,娘不怪她,不怪她就是了,但你以后可不能再爬那么高让娘担心了,知道吗?”
“就知道娘最疼潇儿了。”永潇双眼一弯,抱着老夫人的手臂又用头蹭了蹭,正巧一只五彩蝴蝶翩翩从他眼前飞过,他那双好看的眸子紧锁着蝴蝶看了一会儿,放开老夫人的手臂开始追着蝴蝶在花丛奇石中来回穿梭。
永老夫人的视线追随了他半晌,终是收回目光,看向虞西黛。虞西黛见了,捏出一个乖巧无比的笑容,还以为她要开始追究自己男扮女装偷溜出去的事了,假意用宽慰的语气道:“娘放心,我既然嫁给了大爷,二爷就是我的亲弟弟,日后会好好照看着二爷的。”
永老夫人一声冷哼,冷厉的目光横扫周围那些负责照看永潇的嬷嬷和丫鬟,抓着拐杖指向她们,“你们都给我跪下!”
老夫人自将永家交给永沇后,就一直都以慈和的一面对待下人,只有在永潇的事上严厉一些,瞬时间嬷嬷丫鬟们跪了一地,求饶的声音此起彼伏。永老夫人全然不理,又是将目光投向虞西黛,虞西黛见了,又是摆出乖巧无比的笑容。
心想:这下是要开始追究她的过错了吧?
果不其然。
“你这副打扮是去了哪里?”
声音比方才关切永潇时的声音冷了不止一百倍,果然嫁进来的就是没有自己养的亲,用对待仆人的态度对她,她这个儿媳可真是不招婆婆待见。
虞西黛心中满满都是假意的怨艾。
“儿媳妇去了城郊江家,每年初春虞家酒肆都要从江家挖十几坛女儿红出来,如今正是时间了。爹娘年迈,向来都是我去看的。”她声音温和,一脸恭顺地回答道。
永老夫人冷哼了声,“既然已经进了我永家的门,那就是我永家的人了,死也是我永家的鬼。这才刚进门第二天,就跑回娘家去处理娘家的生意,日后岂不是要为了你娘家把我们永家给败了?”
确定老夫人话说完了,虞西黛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瞧娘这话怎么说的,永家是大爷在主持又不是儿媳妇在主持,又何来败永家之说?儿媳妇是虞家唯一的孩子,俗话说百善孝为先,就算嫁到了永家,也是要为爹娘分忧的。若我嫁来永家之后就对虞家不管不顾了,人人可都要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白眼狼,说大爷娶错了妻子。娘也不希望儿媳妇因为这事让永家蒙羞,让娘和大爷蒙羞吧?再说了,如果儿媳妇连自己的爹娘都不孝敬了,还怎么来孝敬婆婆呢。”
永老夫人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大段话,看她现在这能言会道的样子,被气的不轻。
“就你这幅尖牙利齿的样子,真不知道沇儿看中了你哪点。说的倒是好听,孝敬婆婆,那婆婆说的话都是对的,哪有儿媳妇听了婆婆一声责怪就说这么多为自己狡辩的话?等哪天他看到了你真正的模样,定会把你休了。”
“儿媳妇也觉得奇怪呢,娘。”虞西黛故作停顿,看老夫人冷厉的眼神被她吸引过来,继续道:“按理来说大爷才是娘亲生的,如果娘觉得我会是个好媳妇,应该会更希望儿媳嫁给大爷才对。如果娘觉得我是个坏媳妇配不上大爷,才想着让我嫁给二爷,这还有点说得过去。但话又说回来了,娘这么疼二爷,我看着娘可是打心眼里心疼二爷呢,怎么会希望二爷娶个坏媳妇回家呢?娘到底是——”
觉得我是好儿媳还是坏儿媳?
她后面那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永老夫人一声“够了”吼住。她刚才还在心里给自己狂点赞来着。如果她去演电视剧一定是个好演员。
绝对的,不用怀疑。
永老夫人愤怒转身要走,一边怒道:“三番两次反驳婆婆,婆婆说什么就反驳什么,如此尖牙利嘴的儿媳,无论是永沇还是永潇,我都不想让他们娶你,一时没注意竟然让永沇娶了你进门,真是家门不幸!”说完,又是一声冷哼。
“娘,这些嬷嬷丫鬟们犯了事,你打算让她们跪到什么时候?”
老夫人不理,虞西黛想了想,在众人眼里很是不自觉地再次上前复问一遍。老夫人虽不想理她,但思及是该告诉那些嬷嬷丫鬟们要跪多久,才开的口。
“三天三夜!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吸取教训,照看不好二爷所有人都要受罚!永兰,你去二爷房里,叫那些丫鬟家丁还有嬷嬷们都给我跪三天三夜!”
永老夫人身旁的嬷嬷领命走了,虞西黛向前几步追上她,令道:“你站住。”又转身对永老夫人说:“娘,看在他们是初犯,便饶了他们吧。若是一定要跪也只要跪个半天,让他们受点罚便是了,若他们敢再犯,到时候再严惩也不迟。”
“放肆!”永老夫人怒斥道,抓着拐杖用力敲了几下地面,被气的不轻,“你这刚嫁进永家,就事事和我对着干,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
“儿媳怎么敢和娘对着干,只是这些嬷嬷都已年老,这梅雨季节刚过,晚上雾重地潮,若真让她们跪上三天三夜,定会去掉半条命。儿媳只是想念着她们初犯,给他们一次改过的机会,也不至于显得我们永家不以德服人。”
“好啊你,不但和我对着干,还说我不以德服人。你若是心疼丫鬟嬷嬷想替他们求情,好啊,你替她们跪!在这里跪到明天早上,我便饶他们这一次。”
说罢,她冷厉的目光扫过一干悄悄抬起头来观看她们吵架的丫鬟和嬷嬷们,吓得她们都低下头,才看向虞西黛,一副就知道她不会答应的模样。
刚及笄不久的黄毛小丫头,还想跟她斗,想利用这个机会在家仆面前树立威信,现在让她反将了一军,她到要看她怎么应对。
虞西黛微微敛目,那边,作为事情导火索的永潇扔在一边追蝴蝶。虞西黛身后的锦杏双手绞紧了手帕,低着头不肯泄露此刻她眼中的焦虑与担忧,山茶则是冷眼看着永老夫人,在心中盘算日后若有机会的时候要对她用什么药。
记得她“前主人”也有对这老妇人用药的心思,不如下次就让她一并做了吧。
就在永老夫人打算出言讽刺时,虞西黛双膝一曲。不就是罚跪吗?宅斗里杀伤力可大可小的战斗技能,爱跪不跪看她的心情。刚才呕了老夫人一口气,她现在心情好着呢,跪一跪大概还会有意外的收获,何乐而不为。
锦杏连忙上前来一同跪下,想扶了她起来,被虞西黛推到一边。永老夫人高高在上地垂眼看她,扫了眼仍跪着的丫鬟和嬷嬷们,冷声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永家不养无用之人!”
跪着的众人均飞速瞟了眼虞西黛,作鸟兽散。生怕退迟了又被老夫人抓着训斥。永老夫人转身欲走,双眼一眨,对身边的嬷嬷道:“你在这里看着她,不到明天早晨不准她起来,若是让她偷懒,明日你接着跪。”
那嬷嬷急忙应诺。
等老夫人走了,锦杏才再次跪到她身边,脸上满满的都是幽怨。虞西黛见了,差点没忍住嗤笑出来,又怕锦杏看了会生气,憋得很是辛苦。可脸上微微的抽搐还是被锦杏看了出来,她伸手推了推虞西黛的手臂,低声冷哼了声。
“怎么,可学上老夫人一样,喜欢对我冷哼了。”虞西黛打趣道。“学得倒有模有样的,当心老夫人听到了说你抄袭她的创意。”
“小姐你还说,明知道老夫人不待见你,你还要屡次三番惹怒她。老夫人要罚她们你就让她们跪就是了,为何偏偏要为了那些丫鬟嬷嬷们求情,你看她们可有来关心你的。你自己也知道晚上霜重地潮,若是不小心落下了病根子,这以后可如何是好。”
“就知道杏儿最关心我了。”虞西黛伸手摸了摸锦杏的头,这个娃娃真可爱。“我想吃杏儿剥的瓜子,杏儿去拿些瓜子来剥了给我吃罢?”
锦杏仍是一张臭脸,却无言起身离开,虞西黛又对山茶说:“你也跟着锦杏去吧,我说的那几种花草现在就可以种了。”
山茶应诺,跟着锦杏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这操蛋的狗啃了样的点击,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喜欢跳着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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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爱
—013—
永潇不知追着蝴蝶去了哪儿,周围只剩下虞西黛和那留下来监督她的嬷嬷。
方才老夫人叫她什么来着?永兰?连老妈子都姓永。记得虞家好像就没有这样的现象,奴仆该姓什么还是姓什么,不然虞家可就不止三口人,而是和永家一样,快一百多口。
虞西黛盯着老嬷嬷想问题,那老嬷嬷见了,似乎有些闪避,低垂着眼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任虞西黛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劲松。若不是她那头上依稀可见的鬓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在昭示着她不小的年纪,虞西黛还以为她还处于年轻气壮的年岁呢。
“嬷嬷若是站累了,坐着监督我也行。”她细声说道。
“夫人在这儿跪着,老婆子怎么能坐着呢?”老妈子说着,停顿半晌,犹豫着又开口说道:“只是夫人着实宅心仁厚,肯为那些丫鬟嬷嬷们求情。夫人自幼便是家中爹娘的掌上明珠,这娇弱的身子如何耐得住跪一个晚上,霜重地湿,只怕会真的落下病根。”
“不碍事的。”虞西黛轻松道。
“不如夫人去向老夫人认个错陪个不是,免了这责罚罢?”那老妈子说话的语气倒也诚恳,不像是装出来的,大概是真的有些关心她。
虞西黛只是笑笑,道:“我若向娘求情,那些嬷嬷们可又是要遭罪了。如今跪都跪了,一个晚上也不是特别长。”
那嬷嬷听此,私下张望确定周围没人,倾斜了上半身靠近虞西黛,小声道:“若夫人跪得累了,在无人的时候就休息休息,当心不要真的累着了。我们做仆妇的命都是贱命,夫人心疼她们是她们的福气,怎能真的让夫人替她们受罪。”
“瞧嬷嬷你说的什么贱命不贱命,每个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同样的都是人,都是被生活所迫,才有了这劳什子贵贱之分。但所有人在我眼里都一样,都是一条活生生的命,我现在还年轻,身体好着呢,跪一晚上也不大碍事。可那些嬷嬷们都上了年纪,在这天气跪上三天三夜,是真的要去掉半条命。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救了这么多半条命,也算是为父母和婆婆积德。”
她说着,还很是憨厚地笑了笑。看到老妇人眼底由衷散发出的喜爱和心疼,取代了之前的冷漠之意,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不过她还是想了想,这样使心机欺骗无知大妈真的好吗?——她可是有宅斗的人了,那所谓的公德心和善心还是收起来吧,不然肯定又像前世那样,被小妾逼死。
那边锦杏已经拿了瓜子过来,腋下还夹着一个蒲团。她走到虞西黛身边,就想让虞西黛抬起膝盖把蒲团塞进去,虞西黛笑着推开,摇摇头。
“不垫点东西,明儿个肯定是要淤青的。”锦杏道。
“等等若是让下人看到了,去娘那里那么一说,我说不定还得再跪上一个晚上。还是算了吧。”说着,她将目光转向老嬷嬷。刚要开口,老嬷嬷就说道:“夫人还是垫上吧,若是让大爷看到夫人的腿受了什么伤,定是要心疼的。老夫人只是气急了,应该不是真的责怪。”
虞西黛只是摇头,对锦杏使了个眼色,道:“杏儿,把蒲团给老嬷嬷。”
那锦杏一脸的不情愿,却还是听话将蒲团拿给老嬷嬷,老嬷嬷百般推辞,最后锦杏就那么将蒲团一放,放在老嬷嬷脚跟前就回到虞西黛身边,也不管那老嬷嬷怎么推却,开始为虞西黛剥起瓜子来。虞西黛见了,不由会心一笑。
真好。
以前看的那些小说,女主角都是一个人在奋斗,有苦自己扛,泪水往全肚里吞。她是她的世界的女主角,她有一个这么可爱又机灵的丫鬟陪着她,真好。
“你还有心情笑出来。”锦杏碎碎念。
“莫不成我还要在这里跪着哭?我长得既不是倾国倾城,哭起来也不会梨花带雨惹人怜爱,只怕会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