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琳道:“你不要那么激动。抓人是需要证据的,不管我现在怎么说,只要最后没有证据,你家公子就一定会没事。因此,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说的话,那就由我来说,你来听好了。”
说着,她又狠狠喝了一碗莲子羹,接着说:“你觉得舍微爱我爱得不得了,但我跟战王爷的婚事传得沸沸扬扬,这几天更是连两家正在筹备婚事的消息都传出去了,舍微怎么不来找我呢?连这位只会甜言蜜语骗女人的楚捕头都亲自上门问我了,舍微难道就不怕我被战王爷给抢走了?”
“喂,小夏,”楚留非很不满意,“我可没有骗你,我对你可是字字真心……”
夏雨琳装作没听到他的话:“战王爷和楚捕头还在养伤之中都能来找我,而没有受伤、时间又是自由安排的舍微却不来找我,只会在梦里呼唤我的名字,太奇怪了吧?难道舍微是这样的懦夫,连争取意中人的勇气和时间都没有吗?”
洛琅:“……”
而后他道:“公子若是不爱你,你去汀城的时候,公子怎么会不辞辛苦地去追你,还数次救了你?你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无情无义!”
“哎,我可没有讨厌过舍微,即使是现在也没有!”夏雨琳说着,瞄了楚留非一眼,“至于舍微之前为什么要帮我和救我,借用这位楚捕头的话来说就是,舍微想亲自杀了我,不想我死在别人手里。”
“你、你胡扯!全是胡扯!”要不是被绑着,洛琅真的要跳起来了。
夏雨琳道继续:“你受到刺激以后决定展开行动。你绑架我的过程就不用说了。只说楚捕头带人去搜查舍微的住处,舍微说你确实带我到屋里看望他,他也确实看到我和听到我说话了,从而证明了你的证词。但是,就算当时的房间光线有点暗,那个女人可能还比较像我,可那时毕竟是六月份的下午,光线真的会暗到舍微看不清真假吗?”
“公子当时病了!”洛琅大叫,“他的状态不好,看不清楚听不清楚有什么不对?”
“你好好想想吧。”夏雨琳似笑非笑,“舍微公子是高手,还是画师,他的眼力恐怕不会输给这位据说功夫很高的楚捕头,他会看不出来?我跟舍微接触挺多的,他可是连一丈以外的一朵花有多少花瓣、停了几只蜜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上次去芒山,山里也挺暗的,可他就没有看错路的时候,连雾中有几只小鸟飞过都听得到,看得到,我真不相信他没认出、听出你找去的那个人是假的。”
楚留非道:“这点我可以证明。他的眼力与耳力确实厉害。”
洛琅沉默。
关于他家公子的眼力与听力问题,他才是最有发言权的,可以说,这个女人所说不错。
就比如他家公子第一次见这个女人时,这个女人正在夏府门前一边放鞭炮一边唱歌,隔着那么远,他只听到鞭炮声,但他家公子却听到了她的歌声,要他掉转马头开过去看看是谁唱的。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夏雨琳道:“所以,就冲着舍微给你作证,说他确实看到我坐在床边看着他,约莫呆了一刻钟后离开这一点,我就觉得他其实已经发现你的所作所为了,却有意在替你作假证。”
说到这里,她又喝了一碗粥,才叹气:“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楚捕头告诉我的事情,说凡是舍微主动找上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死的。作为一个侦探,我绝对不会乐观地认为我例外,更不敢认为那些女人的死是巧合。加上我觉得我死在你手里的可能性很高,因此,我认为我就是那一系列神秘死亡案件的受害者之一。而你,很可能就是那个凶手。”
“如果你是凶手,准确的说是动手者,那么,楚捕头多年来一直找到不舍微作案的证据,那就不奇怪了。舍微那么聪明,他若是利用你的心理弱点,有意识地诱导你去杀害他看上的人,刻意给你足够的作案时间和机会,还配合你的行动,那简直就是天衣无缝的手法啊。”
“舍微有嫌疑,但也有不在场证明,你有作案时间却没有动机,两人一搭一唱,多么完美的搭配,我差点被你干掉也不算冤。”
☆、430 气死夏老太
洛琅的眼睛有些发红,不是出于伤感或难过,而是出于怒气:“十一小姐向来擅长想象,你尽管想象好了。总之,你对我说这样的话没事,但你若是在外头乱说便是污蔑!污蔑我家公子的罪名你可担当不起!”
夏雨琳道:“我不是捕快,抓人不是我的任务,我只要确保你以后不要再来谋杀我就够了。”
楚留非耸耸肩:“我会将舍微抓到的。”
洛琅冷笑:“没有人能抓到我家公子!”
夏雨琳笑了笑:“这么说来,你也意识到你家公子其实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洛琅抿紧了唇,不说话。
接下来,他就真的不曾开过口。
楚留非也懒得跟他耗,淡淡道:“你开不开口没关系,总之你谋害夏十一小姐的罪名绝对是坐实了,你以后没机会再跟着你最爱的舍微玩了。”
而后,他让沐瑛带人押送洛琅回衙门,自己则送夏雨琳回去。
夏雨琳上了舒适平稳的马车,一路上慢慢地吃东西。
“舍微呢?洛琅已经下狱,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楚留非道:“我会好好地‘照顾’洛琅,看舍微会不会为洛琅认罪。如果舍微真是冷血无情的东西,对洛琅弃之不理,我会让舍微才是幕后主谋的消息传得无人不知,让他身败名裂,再也没有人敢请他作画。”
夏雨琳觉得凭舍微的画技、容貌与魅力,就算世人怀疑他真的是连环杀手,恐怕也还是会有很多人抢着飞蛾扑火。
想到这里,她又长长地叹气。
“叹什么气呢?”楚留非又搂住她的肩膀,“放心吧,没有人能再伤害你,我会保护你的。”
“呸!你现在不就是在调戏我?”夏雨琳拉开他的肩膀,“你不要趁我身体虚弱的时候占我的便宜!”
“我们都是这样的关系了,你怎么还这么说呢……”
“我跟你没有关系!有关系也只是正常的关系,你不要乱说……”
……
到了夏府时,夏雨琳觉得自己更累更虚弱了,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楚留非看她站都站不直,干脆将她拦腰抱起,往夏府里走。
夏雨琳大叫:“喂,男女授受不亲,你放我下来,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夏府很多人看着呢,这样很丢她的脸的好不好?
她回来的消息马上就传开了,夏府上下都纷纷跑来看,她都不知道他们、她们要看什么。
楚留非似乎怕夏府上下不知道他跟她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故意走得慢慢的,还说得很大声:“我又不是第一次抱你了,你这么害羞做什么?”
夏雨琳发誓她真的想挣开他自己走,但她被囚禁和饿了整整三天,现在真没有力气挣脱,甚至因为一路上都在骂他而导致好不容易才恢复的一点元气流失,她现在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
于是她只能暂时忍辱负重,由他胡说八道,反正她的名声早就败了,连洛琅都要杀她以“为主除害”,不是吗?
他们所过之处,夏府上下无不目瞪口呆,那种表情……啧啧,让夏雨琳看得大快人心。
“夏落葵——”夏繁缕倾国倾城地走出来,拦在他们面前,用吃人的眼光看夏雨琳,“你准备嫁给战王爷了,却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你到底知不知道廉耻?”
家中已经决定让她陪嫁给战王爷了,她现在很怕夏落葵嫁不成啊!所以,她一听到夏落葵回来了立刻跑过看个究竟。
夏雨琳瞄了瞄她,哼哼:“廉耻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能让夏家人不爽,她心里太爽了!
“你、你……”夏繁缕简直要被她气晕了。
她扶着额头,身体晃了晃,努力不让自己倒下来,而后她转头看四周,怎么没有人出来支援她?家里的人不是最喜欢嘲弄夏落葵的吗?
她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因为她被家里指定陪嫁进战王府,导致她成为了夏家女眷们的眼中钉,夏家女眷们恨不得她和夏雨琳都嫁不成,哪里会在这时候出来指正夏雨琳和支援她?
“夏七小姐,小夏是我的未婚妻,我跟我的未婚妻打情骂俏乃是人伦常情,请你有点风度,切勿破坏我们的好事。”楚留非对倾国倾城的夏繁缕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说得一本正经。
“你、你……”夏繁缕甩袖子,“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
“谁欺负我老婆,我就教训谁,天子老子也一样。”
楚留非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去,夏繁缕就心里一慌,不敢跟他对视,目光又到处瞟。
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她眼睛一亮,快步过去,红着眼睛道:“奶奶,您都看到了吧,十一妹跟奇怪的男人搂搂抱抱,我说她两句,她就跟这个男人骂我……”
老妖婆来了?夏雨琳立刻双眉一竖,目透凶光,狠狠地瞪着被人搀扶过来的夏老太太。
她一向都很尊敬老人,但这种对肉肉下毒手的老人就是个祸害,不值得她尊敬。
几天不见,肉肉怎么样了?如果肉肉真有什么后遗症,别怪她加倍还回去!
夏老太太看到这样的场景,绝壁是悖然大怒啊,满头的银发似乎都透出愤怒的红光来,一脸下垂的皱纹似乎也要往上弹直了,但她定力好,仍然保持着一家之言的霸气。
“葵丫头,奶奶听说你在外头吃了苦,身体不好,走不得路,才不得不让人抱着,但你现在已经到家了,有丫环扶你,你赶紧下来!”她很冷静地说。
夏雨琳就是要故意气她,一把搂住楚留非的脖子,将脸庞往他胸膛上一贴,还娇滴滴地道:“你抱得人家好舒服哦……”
老太太的身体颤抖起来,手中那根拐杖也哆嗦得厉害,将地面敲打出“得得得”的声音,显然快被气死了。
“不成体统!太不成体统了!”她连续念了好几遍这句话。
而后知道夏雨琳没救了,于是拿拐杖指着楚留非,怒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抱着我堂堂夏家的十一小姐、战王爷的未婚妻子不放?来人,将这个恶汉拿下,交给官府严办!”
“我乃是大翼国三府十八州总捕头楚留非,代表的就是衙门,谁敢拿我?”楚留非身材高大,基本上是俯着头斜睨老太太,“我救了小夏,而且与小夏两情相悦,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我抱着她犯了大翼国哪条法律?老太太您都这把年纪了,想撒泼吗?”
☆、431 告状
他一个杀气十足的眼神划过去,那些家丁都下意识地后退,不敢上前。
老太太捂住胸口,差点心脏病发:“你、你若真是捕头,怎会戴着面具,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再说了儿女婚事皆是父母作主,葵丫头已经由家里作主嫁给战王爷,岂容你破坏?你所作所为,实是大逆不道!你再不放下葵丫头,老身就亲自去找刑部和督察院告你!”
楚留非傲然:“本捕头脸庞太帅,除了本帅的妻子,别的女人概不能看,免得你等犯罪!至于你们违背小夏的意思而擅自与梦清岭订下婚约,梦清岭也还没有最终确定,这婚事算不得数!至于你们要告我,请便!总之小夏最后一定会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你、你……你真当老身不敢去告?”
“敢,怎么不敢?这天底下有老夫人做不出来的事情吗?”楚留非声音里满是揶揄,“老太太您赶紧去告,我送小夏回房间了。”
说罢他就抱着夏雨琳,大摇大摆地从老太太面前走过去。
老太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你……你当落云镇夏府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区区一个小捕头任意出入?”
楚留非头都不回,声音满是嘲弄:“本捕头纵横天下,何况区区一个夏府?”
夏雨琳听到后头传来惊呼声。
她从楚留非的肩头探出脑袋,看过去,哇,老太太正被一群人扶着,已经临近被气死的状态了,真好。
“你们马上准备轿子,老身要立刻去监督院告状,非让姓楚的撤职坐牢不可!”老太太尖叫,声音像被割了一半脖子的老母鸡。
去吧去吧,最快去一趟回来以后就卧床几个月才好,夏雨琳在心里诅咒着。
前头就是葵园了。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入娣跑过来,看到她就哭。
夏雨琳掐了掐楚留非的粗皮:“放我下来。”
楚留非还是抱着她:“我放你到床上。”
接着他踏进葵园的大门,全然不管一群人要咬死他的目光。
“十一——”肉肉从房间里跑出来,小脸还苍白着,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十一你终于回来了。肉肉生病了,十一不在,肉肉好难过……”
楚留非对他的小可怜样视而不见,进了夏雨琳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
肉肉也当他不存在,扑到夏雨琳身上,抽抽噎噎地:“十一,肉肉病了好几天,肉肉想你抱抱……”
楚留非将他拎开:“你没看到小夏身体不舒服吗,你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
肉肉狠狠地瞪他两眼,又抱住夏雨琳的手臂:“十一,你不疼爱肉肉了吗?”
夏雨琳坐起来,拿手抚摸他的脸:“抱歉啊,十一这几天在外头出了点事,不能回家,现在回来了,就不会再出去了。”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身上的毒就是还没解了,那老妖婆下的毒果然狠啊。
肉肉得了她的温柔体贴,就有点控制不住了,扒在她身上小声地哭。
夏雨琳失踪的事情,没有人敢告诉他,他中毒在床,精神一直不好,也没有食欲,最重要的人不在身边,难免难过得不行。
夏雨琳轻搂住着他,不断拍他的背哄他。
楚留非在一边看着,不断拧眉:这么大一个男孩儿,老是这样粘别人的老婆,像话吗?
夏雨琳被他这样看他,也觉得浑身别扭起来:“你不是还要办案吗,赶紧回去吧。”
楚留非盯着她两秒后,突然府身,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发出“叭”的好大一声响,然后才在她的怒视和肉肉愤怒的尖叫声中走出去。
“啊,十一被狗熊亲了!十一的脸一定脏了,肉肉帮十一擦干净喔……”
“肉肉也要亲十一……”
“叭,叭,叭叭……”
楚留非已经走到门外了,还听到肉肉狂亲他老婆脸蛋的声音,嘴角抽了又抽:他现在是不是该进去抽那小子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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