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眸子微微一闪,委婉的说:“龙宫的特产,放在外界恐怕珍贵之极!无功不受禄,照顾瞳瞳乃是份内之事。而况瞳瞳亦是少宫主之女。”
“姐姐送我这些,紫儿怕无法消受。”
“至于姐姐要送礼物给少宫主,还是请姐姐着手下送去罢,紫儿受了少宫主命令,必须守在瞳瞳身边照顾她,短期内怕是无法抽身回去。”
龙吟瑶轻声一笑说道:“妹妹不要推辞,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可能不知道,璇玑真人可是我的偶像,瞳瞳能被她认作女儿,我是与有荣焉!若是你就近没有回去,就等你回去之后,若是我要登门拜访,当然要另备访礼,妹妹收下便是。”
始终没有开口的苏伏,这时也笑着说:“紫儿姑娘收下罢,在下方才出关,身无长物,都不知如何报答你才好。”
紫儿闻此,推受不过,只得接过来,轻声的说:“姐姐如此盛情,紫儿厚颜收下便是,只是姐姐切莫再备礼,你能来南离宫做客,便已足够。”
龙吟瑶笑着应下,这才转向巴巴盯着另外一个储物袋的小白,她唇边漾起坏坏的笑意,用着一种诱人的语声说着:“小白,这里面可全都是水晶果哦,你记着,每日都要吃下一枚。当然,若你受的住,能吃几枚是几枚,不够再找姐姐要。”
小白哪里知道她心思,当即抢过来,迫不及待的取出水晶果丢入口中嚼,这才发现根本没得嚼,水晶果入口即化,随即她也体验到了紫儿方才的舒爽感,她舒服的眯起眼睛,似乎觉得不够,又自储物袋掏出一大把水晶果塞入口中。
随后脸色却是一变,她不知道,这水晶果其实是一种丹药,可以助妖族加快修炼的丹药,效用便是以奇妙的方式震荡全身的窍穴,对于尚未修成人形的妖族而言效果最佳,对于修成人形的妖族,也是聊胜于无。
但此果不能多服,全身窍穴的震荡,轻微的震荡还是舒爽,剧烈的震荡,那就不同了。
“吟瑶姐姐,小白全身都好痛苦啊!”
小白苦着眉头,蹲下身来,全身都颤抖着。
苏伏眉头一皱,正要替她查看,龙吟瑶却阻止道:“你看着就好。”
约两息过去,小白脸上升起晕红,她忽然又舒服的眯起眼睛:“小白感觉身体好轻啊……”
“这是?”苏伏有些惊讶。
龙吟瑶笑道:“我会害了小白不成,她的修炼没到点子上,体内窍穴残留了许多杂质,水晶果震荡窍穴的同时,也是在滤净窍穴,往后你便让小白以此方法滤除杂质,才有办法再进一步。”
“你小子携美游龙宫城,倒是不亦乐乎,教老夫好等……”
然而就在苏伏恍然时,上方却传来一个声音。
第765章实证院的设想
此时众人已然接近白玉石阶的顶上,便见龙君昊带着一个背负着双手,衣衫不整,胡子拉渣的老头缓步行来,那老头见到苏伏顿时没好气的说着:“好你个苏伏,过阎浮而不入,你还当自己是剑斋弟子么?”
“鸩长老?”
众人齐齐一惊,忙上前行剑礼,苏伏对于老头的表情倍感亲切,顿时扫除了许多尴尬,恍若十多载前,便笑着说道:“弟子自是剑斋弟子,只是心切师姐安危,才会先行龙宫,鸩长老怎会来此地?”
龙吟瑶看在师门长辈的份上才行礼,这时提到他的来意,不由冷哼一声:“莫不是追着师弟来的罢,想当年你们‘放弃’苏伏,致使他流落庐州受尽万般苦楚,也没见谁巴巴地追上来……”
“住口!”
龙君昊脸色微沉,顿有难以言述的威严,他淡淡的训斥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身为剑斋弟子,在龙宫,你也是剑斋弟子,怎么对长老说话的?”
“还不速速带瞳瞳与南离宫的贵客下去休息?”
鸩长老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不怪她,不论剑主出于什么目的出的那一剑,错就是错了。老夫此次来,不是来讲究对错,而是有事找这小子,不会对他怎么样的,龙丫头你就放心避一避罢。”
龙吟瑶虽然气恼,可她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拂了龙君昊的脸面。当然,她也不会当个糊涂人,便道:“那便请长老告诉吟瑶,寻师弟所为何事?无事不可对人言,对也不对?”
鸩长老知她性子,怕是不说个所以然来,不会轻易罢休,便取一柄飞剑来,只见它有三尺六寸余长,自其上的气息可以判别,约有三十四层禁制,并且有一股特别浓郁的杀气,几乎要实质化,此剑一出,顿使众人感到一阵阵凛冽寒意扑面而来。
而奇妙的是,此剑竟还蕴含着一些微妙的正气,二者几乎不可共融的存在,居然同处在一柄剑器中,令众人纷纷侧目。
龙君昊见多识广,他眸子微微一闪:“此剑莫非是天一剑?”
鸩长老淡淡应道:“正是!”
他将飞剑舞了一个剑花,又道:“老夫此次来,第一首要之事,便是传剑主法谕。值此法劫末,剑主欲将戒律院麾下的实证院独立出来,而天一剑,乃杀伐之兵,原本是戒律院首座信物,然而剑主决议,它将会成为实证院的首座信物!”
“实证院?”
紫儿心中惊讶,她在剑斋呆了十年,对实证院一点也不陌生,那是挂在戒律院下的一个专司杀伐争斗的部院,此院下弟子,皆于斗法一途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与天赋。
剑斋要将它独立出来,即是说,它的地位将会与证道、戒律两院齐平,即便有所不如,也是相差无几。
而鸩长老将首座信物带来龙宫寻苏伏,来意不言而喻。
想到此处,紫儿惊讶的望向苏伏,心里暗道:他才多大年纪,剑斋便要让他出任首座?是器重,还是想致他于不利之地?
就算是为了当年做错的事情弥补,也太过厚重了罢!
龙吟瑶先是一怔,随后一喜:“那么长老果然是来请苏伏出任实证院首座么?”
岂料鸩长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只是提名罢了,这小子连真传都不是,如何能够直接上任,还需要许多方面的考验,具体如何,就让我与他单独说说罢。”
尽管是提名,那也是了不得的成就了,龙吟瑶发自内心的欢喜,当即从苏伏身上接过还未醒来的苏瞳,带着小白紫儿向后宫而去。
龙君昊自然也不好多留,没有多久也一同告辞。
鸩长老见他们远去,方才轻轻吁了一口气:“十年不见,龙丫头还是那么难缠。”
他摇了摇首,继言:“你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福,居然被这丫头看中。”
苏伏只在天一剑出现时惊讶一瞬,他念头通达,心知肚明鸩长老所言有所不实,便微微笑道:“师姐将我视作珍宝,伏又何尝不是。”
鸩长老瞪了他一眼道:“所以你连剑斋都不回,就来龙宫?”
他说着,又行向护栏边上,淡淡说道:“你小子狡猾得很,应该知道实证院乃是子虚乌有。”
苏伏随着他来到护栏边上,远眺着灯火通明的龙宫城,也不对前言作回应,只道:“确实知道!不过,我更知道长老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此举也应当有所意义,绝不只是打发师姐回避那么简单。”
鸩长老嘿嘿一笑:“所以说你小子鬼精得很!不错,此次来是想看看你的长进,还有一事想要托付给你。可在来时的途中,老夫忽然想到此事。”
“天一剑确实是戒律院的首座信物,难道老夫没有告诉你,戒律院的首座曾经便是老夫么?”
苏伏淡淡笑道:“长老只说过您制定了一些戒律,至于此事与担任首座,弟子亦不知有无关系。”
鸩长老道:“天一剑由历代首座持拿,不过一般用不着它,所以在谁手上都无所谓。萧问寒只是见我没有剑器使用,便从来没找我要过此剑。”
“其实我突然萌生的想法,大有可为。剑主应当不会拒绝此事,若是事成,从此以后,三院鼎力,亦可相互钳制。”
他说着,意味莫名的望了一眼苏伏,说道:“剑斋如今广开山门,内外门两门弟子已近万余人数,而这万余人乃是自数十乃至上百万人中挑拣而出,资质秉性都不会差,可说是剑斋未来的顶梁柱,中坚战力。而此时实证院若能立足,必有不少弟子愿意加入,而若是你能出任第一任首座,意义非凡,你想过没有?”
苏伏神情微动,他知道鸩长老说的不是不可能,成为一院首座,许多他想做却不能做或无法做到之事便可大胆为之,瞳瞳的安全也将得到最大保障;成为一院首座,他便有资格传授给瞳瞳高妙的剑诀,便是让瞳瞳加入剑斋也不是不行;成为一院首座,这一份诱惑实在非同小可,他的心头罕见的有些挣扎起来。
“想得如何?”
鸩长老莫名的笑了笑:“出任一院首座,地位便与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般无二,再也不可能是随手可弃的棋子。而且为了剑斋的颜面,你这个首座修为还太低,定会以莫大代价来助你超脱,资源,功法,法器,你想要的都可以轻易得到,难道不比你在外独自闯荡强么?”
大概没有人比苏伏更懂得失去的痛苦与拥有的珍贵,他曾经站在他人难以想象的高度俯瞰,然而摔落深渊之后,他才发现那样的高度是虚幻的,抓之不着,触摸不到。
他轻轻的吐了口浊气,忽然笑着说:“此事容弟子考虑考虑,再说实证院能否独立一事,还未可知。长老此次来寻弟子,究竟是为了何事?”
鸩长老有些意外的望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实证院独立势在必行,如此方可解决内门弟子名额不足,致使内外二门弟子竞争激烈的问题。若是长久下去,容易产生同门之间的仇隙,积得久了,很可能演变成同门相残,剑主绝不会放任此事。”
苏伏笑道:“那不如由长老出任首座,您担任藏经阁守阁长老,功高劳苦,威望早便足矣,相信此事顺手推舟便可成。”
“嘿!”
鸩长老撇了撇嘴:“老夫巴巴给你小子送来一个天大机缘,你就这样推三阻四,是否心里怨恨剑斋对你不闻不问?”
苏伏赶忙道:“绝非如此,弟子能有今日,长老厚爱,剑斋之恩,滴水都难忘,何况这如涌泉一样的大恩。弟子只是认为以弟子目前的威望与修为还不足以胜任首座之职……长老还是说一说其他要事罢。”
鸩长老微叹一口气:“你这执拗的性子,确是个剑修的好苗子,可惜天不遂人愿,魔灵投谁不好,偏偏投你身上,致使你遭了莫大劫数,我们这些老家伙,谁不是心里暗道可惜。”
“你也莫要忙着拒绝,且到日后再说。实证院首座之位,老夫已经不合适,藏经阁一脉,必须由老夫传承,如今,藏经阁下任守经人也该到了历练的时候,这便是老夫来找你的因由。”
苏伏心里一动,说道:“可是喜儿?”
鸩长老轻轻点头道:“不错,她本名霄云喜,身为老夫的弟子,她必须要继承老夫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弟子不明白!”
鸩长老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说道:“不经历风雨的雏鸟,永远都无法真正独立飞行,在无边的苦海里,砥砺修行的不单单只是劫数,喜儿是我的弟子,所以以后她做的一切,你都可以认为是我的意思。”
苏伏心头不知怎么的就一寒,想起喜儿的音容笑貌,就好像一个单纯的邻家妹妹。而如今看来,似乎并不那么简单,鸩长老究竟经历过什么?
第766章商论
“好了,闲言不必多说。老夫此次来,是想让你帮忙,在神州搅点风雨出来,好让天道盟有点事情可以做,省得惦记青州。”
鸩长老讥讽一笑:“你小子十年不出世,一出世就把黎家给砸个底朝天,你以为天道盟会轻轻放过么,这些不还都要算在剑斋头上,老夫告诉你,此事非你不可。”
苏伏淡淡道:“是,此事确是弟子责任,弟子自会承担。长老所言,要让喜儿师妹入世历练,莫非便是此事?”
“不错!”鸩长老将双手拢在袍袖内,眯眼望着龙宫城的繁华,“你不觉得天道盟越来越古怪了么?你去抢了太乙圣地的媳妇,那个玉清宗的小姑娘,还顺手摘了天辰榜首位,拿了个储物指环,那玩意可是个宝贝,典籍有记载的,统共只有十枚……”
他说着说着就跑偏,忙轻咳一声,转了话头,又道:“姑且不论太乙为何将它当做奖励,此后不久,在秘境之争上又死一个真传,你想想,剑斋死一个真传,真界都要乱上一阵子,太乙圣地却对此含糊了事。且那真传弟子还是候补圣子,与普通真传弟子又有不同,你说说太乙圣地究竟想要做什么?”
“若是说内乱,灵虚派与仙源剑派纵然不合,也不敢在大是大非上争执,身为天道盟的一份子,必然是要一致对外。云山城虽然近劫颇有起色,然而想在天道盟中提高地位,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苏伏待鸩长老说得痛快了,方才接上去道:“云野游死在东都的谋算当中,一同遭劫的还有西都,可以说东都的雷霆手段,虽然得利,却也埋下了祸根。有没有可能,太乙圣地因为某些顾虑或与东都有了什么协议?”
鸩长老闻弦琴知雅意,他眸子微微一闪:“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苏伏轻轻点头道:“此事或与青州有关,近来东都召集散修盟,北邙宗,天坛教,火云洞等等大势力于炼幽山共商盟会事宜,表面上看,似乎与青州同莒州结盟一般无二,然而弟子认为太乙圣地的隐忍与东都的盟会,加上罗刹魔主现身,商州同样没有动静,种种征兆表明,东都的目标是青州!”
“这只是弟子浅见,长老听过之后,望能尽早知会剑主,早做筹谋才是!”
鸩长老的眼睛眯成了缝,有寒芒透出来:“庐州的动静,戒律院是有察觉,只是没有你想得那么深。若果真如你判断,那么商州与神州的异状,也算有了一个说法。只是,这个消息还是绝密中的绝密,你又是从何得知?”
苏伏淡淡笑道:“事关弟子根本,暂无法告知,望长老见谅。”
鸩长老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刺肤的寒芒流连在苏伏体表,过了好一会,他方才恢复原状,冷笑说着:“东都要攻青州么,那便教他们来得,去不得!”
“你将此事提前告知剑斋,已算是立了大功,实证院首座之事大有可为,你要好好考虑。”
苏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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