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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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诀-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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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秋儿”康茂才不好意思道,“俊儿带着屯田兵随明公开拔,我水营里没了趁手的副将,秋儿生产之后身子恢复得也差不多,所以便带了她来”

云霄松了一口气,这下好办了,让徐达的妹子带徐达的骑兵,应该没什么问题。

徐达哑然失笑:“那这个丫头还不乐死了?上船的时候没看见她,多半是躲着我吧?快让她出来!”

康茂才这才嘿嘿笑笑,让亲兵到另外一艘战舰上把徐秋请了过来。

披着甲胄的徐秋上船后有些怯怯地看着徐达,不敢出声。徐达故作严厉道:“秋儿你可仔细,婶娘身子本来就不好,你若是受了伤,她老人家可能挺过去?”

徐秋更不敢说话了,朝康茂才身后直躲,云霄呵呵笑道:“行了行了!四哥你再说下去,母老虎就便成母猫了!赶快布置!”徐达这才放过徐秋,说心里话,他对自己的妹子还是放心的,这丫头没出嫁之前就上过战场,在自己的嫡系当中也有威信,掌控自己的骑兵也没什么话说,正好解决了自己缺人的尴尬问题。

徐秋躲在人后狠狠地瞪了云霄一眼,走到前面,仔细地听取徐达的布置,结束后,就偷偷摸摸地拉着云霄“切磋”枪法——云霄知道,自己少不得又被骗走一套功夫。

紫金山上,朱能站在新建的卫所墙头眺望着东方。

“士弘,”沈柔站在朱能身边,柔声问道,“有心事?这一次张士诚主力都去了淮西,断然不会从咱们这儿过了,不用太过担忧。”

朱能摇摇头道:“我担心的是那个臭小子啊!张士诚手下毕竟还有鞑子兵,这一次臭小子不占天时,不占地利,就连人和也是与张士诚对半开,手下的军力有不及张士诚一半,还要打出个胜仗,恐怕”

沈柔笑道:“士弘的担忧有些过头呢!刘将军虽然是劣势,可刘将军未必会输,纵然战况不利,以刘将军的身手,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难事。士弘你有这个时间担忧,不如和倩儿一起好好训练士卒,这场大战之后便是中原逐鹿之时,到时候就轮到咱们出征了。”

朱能眉头一松,淡然笑道:“我是怕这小子没了我,要捂着脑袋见阎王啊!”

沈柔脸色绯红,掩嘴轻笑起来。

两天后,云霄与徐达绕过各处州县,在水军的协助下进入淮西腹地登陆,剑指庐州。接到消息的张士诚立刻知道自己在救援安丰镇的必经之路上布下的阵势失去了作用,赶紧派麾下张定国前往庐州救援,粮草一丢,什么好戏都唱不出来,张士诚这一次终于吃到了不重视水军的苦头,但是老天和朱元璋都不会给他亡羊补牢的机会了。刚到庐州城下,云霄和徐秋就带着大队的骑兵与徐达的本阵脱离,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安丰镇里的刘福通同样忧心忡忡。被围已经有些日子了,仅有的粮草已经消耗得差不多,而手下的部队也已经在那场遭遇战中损失了一大半,现在整个安丰镇里能参加战斗的部队已经不足三万,可恨的是,韩林儿这厮居然在这个关头还想着修建宫室、选妃纳嫔!若是自己的斥候还没有把消息传到应天,或者朱元璋根本没有派出援军,那么自己身死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元帅你看!”身边的卫兵的声音唤醒了正失神的刘福通,“敌军加强了后军的防卫!”

刘福通远远地望了过去,张士诚把中军的力量腾出了一半,移到后军,建起了防线,同时三军都开始收缩,向中军靠拢。刘福通干裂的嘴唇顿时咧开,笑了起来:“嘿嘿,朱元璋这小子总算还有良心!传令下去,应天派援军来了!”

张定国带着三万步卒昼行夜赶,心急火燎地朝庐州前进。幸好秋汛已过,多数的河流不需要搭建浮桥,节省了不少赶路的时间,只是汛期被冲刷得酥软的河床着实让步卒们吃够了苦头。连续趟过几条河流之后,行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不过眼前这条河还算给面子,河床都是碎石,不是烂成一团的污泥,过河之后应该还是一个不错的休整之地。

前锋已经过河,开辟出了一个不错的宿营地,中军已经过了大半,后军也已经解开衣甲做好了过河的准备。张定国骑在战马上立在河心,河水只及马膝,看着面带疲色的将士,张定国早就有了休息一番的打算。照这个速度走下去,最迟明天傍晚就应该可以到达庐州外围了,养好精神,准备大战。

不经意间,张定国感觉到一丝异样的震动,感觉不妙的张定国立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声,河对岸的先锋部队里就有人喊了起来:“敌袭!”

只见一标骑兵从密林背后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来,如同一支利剑插向正在构筑营地的士卒。

完了!张定国心里一沉,连忙吼道:“快!快!加速渡河!列阵迎敌!”

就在此时,从自己大军的背后又冒出一支骑兵,朝已经脱去甲胄准备渡河的后军杀了过来。

看到夕阳下闪着金光的甲胄和敌军中竖起的“刘”字,张定国立刻想到了那个紫金山下手持铁槊的杀神,心里叫一声苦,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栽下来,若不是身边的亲兵眼疾手快,恐怕真的就要饱饮一顿河水了。

云霄和徐秋各领一军,分别从河水的两岸冲杀过来,岸边没来得及传甲胄的士卒立时成了待宰的羔羊。虽然两支骑兵加起来才勉强过万,可一人双马之下轰隆隆的铁蹄却给步卒们带来极大的震撼。真正被砍死的步卒也不过七八千,被踏死的却有了五千之众,余者更是纷纷躲避,一时间两岸大乱,被自己人踩死的士卒人数也在直线上升。

第二百四十二章倒霉第一

2011…10…2218:26:36:3233

两支骑兵冲击一次之后直接透阵而过,不再纠缠,沿着河岸兜了一个弧线又远远脱离,旋即又调转马头,以万钧之势第二次冲了过来。这一下,两岸的士卒齐齐地发一声喊,连滚带爬地朝河里跑,两支骑兵依然是冲到河岸就兜起一条弧线,远远遁去。

此时的河中已经如同饺子锅一般站满了人,而遁去的骑兵也没有进行第三次冲击,反而在远处把锥形突击阵换成了一字长蛇阵,弯曲如新月一般拉开大网打算剿灭岸上剩下的部队。

张定国也算有点见识,看到两岸的骑兵发狠一般把步卒朝河里赶,登时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连忙大声喊道:“上岸!上岸!别呆在水里!”

人太多,张定国的喊声很快就被嘈杂的叫喊声湮没,近处也有人听到了张定国的叫喊,可个个都像看白痴一般看着张定国:我傻啊?上去找砍?

几个将领也明白了张定国为何要喊,看看河流的上游脸色立刻发白,知道此时此刻已经无法收拢部下,只得各自带着亲兵纵马上岸,找准空隙夺路而逃。张定国看到将领们一下子四散奔逃,也顾不得许多,带着亲兵跃马上岸,就近逃进了密林。

就在张定国前脚刚刚上岸,河流的上游就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隆隆之声就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不少人下意识地朝声音的来源望去,看到的,却是奔涌的洪流,奔腾的浪花在所有人的瞳孔中越来越大。

因为是远离主力独立作战,云霄下的死令便是不要俘虏,等到两支骑兵把岸上的参与步卒绞杀殆尽的时候,洪流也渐渐退了下去。这一次,一万骑兵以极其微小的代价全歼了三万步卒,在云霄看来,这两个兵种在作战能力上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何况对方多半人连甲胄都没来得及穿,若是自己损失过百,那才叫丢死人了!

可多数初上战场的骑兵却不这么想,当初躲在密林中看到对方渡河时密密麻麻的人群,有些新兵的心里还直犯怵,直到这批三倍于自的敌人全部喂鱼之后,这些新兵呕吐之余对云霄的膜拜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其中还有不少当年在河北混饭吃的马贼,虽然他们也杀过不少人,但他们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作为骑兵在屠戮步兵时带来的那种快感。

尽管云霄看不上这种档次的胜利,但所有人都围着云霄欢呼,穿着银叶鳞甲的徐秋策马跑到云霄面前,微呈麦色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红晕,两鬓和额头渗出丝丝汗迹:“老五你行啊!比哥哥强多了,跟着他,老是让我镇守中军,没意思!”

云霄一愣:“丫头,你不是想跟我说,这是你第一次正儿八经出战吧?”

徐秋扑棱了两下眼睛,认真道:“是啊!以前都是替哥哥坐镇中军,哪有我上战场的机会?”

云霄几乎要晕过去:“你这是第一次杀敌?杀了几个?”

徐秋脸上立时露出愤愤的神色:“才十一个!第十二个被副将抢了!再去找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女杀神啊!云霄直翻白眼,自己在郎山第一次杀敌的时候,还是躲在一边“吐啊吐啊地,吐习惯了”才恢复正常,这女人第一阵就能手刃十一人还觉得不过瘾!

有些丧气的云霄挥挥手道:“各队从粮车上补充粮草,其余烧掉!赶快收兵,准备下一场买卖!”

张定国连滚带爬地跑回在安丰镇驻扎的张士诚大营,跪在张士诚面前哭诉一番大战的经历。当然,在他的口中云霄已经便成了三头六臂能喷火放水的妖怪,骑兵的数量也便成了五万。这一下倒好,云霄和徐达本来还要费尽心思地去装作几十万大军的样子,被张定国这么一说,连装都不用装了。

张士诚听到张定国的哭诉之后,背后登时升起一股凉意:我的乖乖,光是阻击部队就有五万骑兵,还是刘云霄这么个“犀利”的家伙亲率,那真正的主力怎么说也不会少于三十万!自手上的这点货怎么经得起这么折腾?再想想两年前紫金山下云霄的全力一击,自己的虎口又隐隐疼了起来,自己再有本事,也搞不过扩阔那厮吧?就连他都折在刘云霄手上了,那自己怎么办?围攻安丰镇的想法立刻开始动摇。

就在张士诚犹豫不决的时候,背后的帘幕后面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五万就是五五万?搞不好是朱元璋虚张声势!迫我们撤兵!”

张士诚立时一阵清醒,没有回头,只是问道:“为今之计何如?”

连幕后的那个生音又道:“先派人去江州,让陈友谅起兵,让朱元璋首尾难顾;实在事不可为,咱们也能祸水西引,让陈友谅倒霉,我军也能全身而退;再派一支援军去庐州,不是为了救援,而是去探探对方虚实。如果对方真是那么多人,庐州早就已经不保,就算大军全部回去救援也未必能救,到时候咱们撤兵不迟;如若对方虚张声势,咱们便趁机歼灭。”

张士诚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刚刚太过心虚,感觉自己就如同一个到人家偷东西的窃贼,本着捞一把就走的心思,看见主人家惊醒了就想跑路,根本没有考虑过主人家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跟自己死磕。他也承认自己一开始被云霄给吓着了,现在冷静下来一想,也没必要怕,真正的战场上,将领或许是一个重要因素,可几十万人对决时,一个勇将就算勇冠三军,有时候也不一定能左右战局。你不是能打么?我就不信人多还玩不死你!

心下大定的张士诚顿时有了底气,又一次派出了倒霉的张定国——张士诚虽然为人不怎么样,可人却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舍不得砍自己的部下,反而戴罪立功的机会很多。

不但如此,张士诚老好人之名可谓声名远播,首先就体现在“礼贤下士”上。张士诚待百姓不薄,起码在投靠鞑子之前,治下的百姓幸福感要比应天强上许多,加上张士诚占领的地盘自古便是财赋重地,不需要横征暴敛也是油水十足,当然,小富即安之后的张士诚失去了进取天下之心,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厮不过是个盐贩子出身,富有同情心又太讲义气,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放在太平年月,以他治理属地的才能加上没有野心又善于团结群众,绝对会是历代帝王最宠信的封疆大吏。倒霉就倒霉在这厮生于乱世,没有野心又爱贪点儿小便宜的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主子。

礼贤下士本来不是什么大错,可张士诚同情心泛滥之下,但凡来投靠的文士通通给以最高待遇,给车马,给住宅,给妻妾,给金银,一句话,车子、方子、票子、女子统统都有,五子登科里面除了儿子不给人家包办之外,其他都有了。关键是不分好坏一概招纳,于是很多混吃混喝的文士也加入到投靠张士诚的队伍中来,张士诚自然也就照单全收,还自以为得士。

一开始么,人家自然认为这是千金买马骨,可发展到后来却越来越不对,招纳士人不错,兴办教育也不错,可你也不能不分档次啊!这样一来,一些优秀的人才不干了:我以我的本事,凭什么跟那些混吃混喝的家伙一个收入档次?

本来嘛,张士诚的想法是好的,大家按需分配,一碗水端平,一起跑步进入共(和谐)产主(和谐)义社(和谐)会,可士人们不这么想。比他强上一点点的,他会嫉妒,比他强上许多的,他会羡慕,比他强上无限多,让他一辈子拍马都赶不上的,他会崇拜。真正有能耐的人,就算不低调,也不会轻易地否定别人,而多数水平差不多的文人往往都会一件事情——嫉妒,谁都看不起谁,文人相轻就是这个意思。

收入有差距,所有人都会积极地表现自己,争取自己的表现得到主子的赏识;收入都一样,那么多数人就回抱着“凭什么他拿得跟我一样多?”的想法消极怠工。这种大环境之下,反而认真做事的人不落好,渐渐地被挤出了张士诚的圈子——劣币驱逐良币,没什么本事的反而留下了。

可张士诚善良的好名声依然传得很远,加上其属地税赋也不重,一时间倒也有不少百姓支持他。可自从张士诚投靠鞑子之后,“倒霉”两个字就彻底刻在了他脑门上。之前是有些能耐的人都被排挤走,如今是有点志气的也不想留。但张士诚依然乐在其中地“养士”。

本着善良的原则,倒霉的张士诚没有杀同样倒霉的张定国,而是给了他戴罪立功的机会。这样吧,眼下的兵力分出一半来,六万,步骑混编,你带走出去探探路好了。还有六万围住小小的安丰镇,困住里面的残兵败将绝对有得多。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第二天早起察看安丰镇防务的刘福通看到张士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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