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兰,注意自己的身份,皇后是国母,容不得你污蔑和轻视,没有下一次。”在这一刻,叶海兰忘记了哭泣,只觉得从心底涌出的恐惧,严绍荣已经不是温顺的绵羊,任由自己为非作歹,他现在是饮血啖肉、冷酷无情的狼。
“荣……”叶海兰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轻声喊道,“不要这样。”
严绍荣深觉得自己无法理解女人这种生物,貌似自己刚开始还嘲笑明慧应付不了区区几个女人来着,真是风水轮流转。
“恐怕朕的话你没听清楚。”严绍荣走上台阶,坐在案几前,“朕已经对你没有兴趣了。而你只是个忠烈遗孤。”
叶海兰心里就跟被严绍荣捅了一刀一样,“不……”
“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到了适婚年纪,朕便会跟皇后做主把你嫁出去。”明慧说的对,皇命难为。
最开始看叶海兰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忍心伤害她,没想到这人明摆着得寸进尺,那严绍荣也没必要再把她当成是小孩子看待了。
叶海兰很想对严绍荣说:那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但当她对上那双凌厉的双眼,心生惧意,仿佛只要她说了那句话,下一刻就会被严绍荣丢出去喂狗。
严绍荣一哂,懂的害怕就再好不过了。
“叶姑娘好好在陶然斋呆着,若是想嫁人了,朕自然会成全你。”只要莫来惹他就好。
严绍荣高声喊盛斌进来,专门派人护送叶海兰回陶然斋,顺便嘱咐盛斌派人好好关照叶海兰。
不说叶海兰回到陶然斋之后对严绍荣和明慧的滔天恨意,严绍荣在叶海兰走后,让宫人新给自己准备了一身便服,整理一番,才摆驾会宁殿。
严绍荣示意想要高声大喊“皇上驾到”的太监住嘴,轻脚走近殿内,却听到明慧和她的奶嬷嬷的对话声,似乎内容还跟他有关。
严绍荣毫不大意地听了壁角。
“皇上对娘娘好了许多,娘娘应该高兴呀,为何还是这般愁眉不展?”崔嬷嬷很是疑惑,在她看来,只要获得皇上的宠爱就能保住明慧的皇后之位。
“嬷嬷。你不觉得皇上太过反常了吗?”明慧轻声说道,“没有人比本宫更了解他,他心里惦念的只有叶海兰,对本宫向来是不屑一顾的,何况在他的心里那件事一直都是本宫的错……现在仅仅因为叶海兰刺伤他他就翻脸无情了吗?”
“本宫终归是不信的。还有什么可图的呢?说不准就是个叶海兰做伐子,连六弟也给拉下水。”说道“不屑一顾”,明慧心中的苦涩蔓延开来,她多希望皇上是真的在意她,而不是怀着某种目的。
“娘娘,您……”崔嬷嬷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明慧了,“您背后还有郭家呀,皇上也不敢对您太过。”
明慧听到“郭家”只觉得好笑,“呵呵,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这话不是嬷嬷你教给我的吗?怎么你反而忘记了?”
崔嬷嬷知道明慧心里的苦,娘家靠不住,夫家也靠不住,儿子早夭,她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哎哟,娘娘,您可别再喝了。”崔嬷嬷一不注意明慧便喝了许多的果子酒,虽说果子酒喝起来甜润可口,可是喝多了一样会醉人的。
“嬷嬷,本宫心里难受,你让本宫继续喝吧。”明慧捂着胸口,“这里好难受,好难受。”
“难受就别喝了。”严绍荣的声音在明慧耳边响起,崔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金安。娘娘喝多了,皇上勿怪。”
这时候明慧仍旧在犯迷糊,而且转眼就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了,只是傻乎乎地笑着,“嬷嬷快看,他长得好像皇上。”
说着就扑倒严绍荣的怀里,顺便揪揪他脸上的肉。
崔嬷嬷看的那是心惊胆战,“娘娘,皇上……”
还没说完就被严绍荣撵出去了,“备上醒酒汤。”
“你是皇上吗?你不是,皇上不待见我,我早就知道了。”明慧自顾自地说起了心事,“皇上对后宫的每个人都差不多,偏偏对叶海兰是不同的。他会对着她笑,却从来没有对着我笑过。”
“自古男人多薄幸,还是嬷嬷说的对。”
…………
严绍荣看着怀里这个说着说着话便睡着了的明慧,无奈地将金钗,簪花都给她取下来,将便服也剥了下来随意丢到一边,将她抱上床,将鞋袜脱掉,无意中看到明慧脚背上的胎记,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滋味。
天下所有的巧合都让明慧撞上了,一样的相貌,一样的笔迹,一样对辣椒过敏,一样的胎记。
“阿凤……是你吗?”
严绍荣说完这句话,自己都笑了,笑自己太傻了,失去的终究是失去了,不管时间能不能够治愈一切,他都应该珍惜现在,现在的她。
就当是上天又给了自己一次机会,让自己弥补遗憾。
恰好这时,崔嬷嬷端着醒酒汤进来了,“皇上。”看到明慧已经睡着了本能地有些担忧,害怕明慧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放在旁边吧。”
崔嬷嬷自觉出去了,而严绍荣等到醒酒汤稍微有些温了,便轻声唤醒明慧。
作者有话要说:凉凉还是爱着黄桑的,可是黄桑太反常了,凉凉也是怀疑,又觉得憋屈。
开这个坑是因为看到我的专栏那儿写着:自古皇后多炮灰。
凭什么皇后都要当“真爱”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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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后多炮灰
明慧醒来的时候,严绍荣已经去上早朝了,既然伤口已经愈合了,那便不能逃懒了。
昭国的早朝定在卯时,也就是五点钟,十日一休,所以一个月有三日是不上早朝的,早朝的地点是位于正殿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
严绍荣身着常服,头戴翼善冠,从容地走上大殿。
盛斌看起来比严绍荣大几岁,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大殿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行下跪之礼,严绍荣虽然在后殿已经习惯宫人时不时地下跪,但看到这么多人,尤其是有些四五十岁的人还给自己下跪,顿时面部一抽,腹诽,自己会不会折寿啊。
“众卿平身。”等到各位都起身之后,严绍荣才严肃地说道,“朕之前身体不适,多亏各位爱卿辛苦操劳了。”
听到严绍荣这话,也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心里一抽,腹诽严绍荣不知道抽哪门子的风。
不过,严绍荣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的,继续说道,“想来众卿已经知道了,南越国即将派使臣和公主来我昭国联姻,具体的准备就交给礼部处理吧,贡王负责协助和监察,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礼部本身就是处理对外事件的,这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贡王负责协助和监察”。
这时候便有许多人眼神交流了,而贡王内心流下宽面条,皇兄,你这是在玩我吗?
“启禀皇上,贡王……”上前说话的人是礼部尚书敬宇。
严绍荣特意看了敬宇一眼,对于朝中的重要人物,他都派暗卫查得一清二楚了,敬宇是个相当死板的人,他认定的事从不会有转圜的余地,所以至今都只是个礼部尚书。
“贡王有什么问题?”严绍荣故意问道,其实对于他们的心思,他很清楚,贡王一直以来就是个吃喝玩乐无所事事的草包,把监察工作交给他还不如没有这么个人。
敬宇虽然为人死板,却也不会傻到当着贡王的面说贡王的不是,只是说贡王不太合适。
“贡王你觉得呢?”严绍荣点名,见贡王面露难色,笑道,“朕相信贡王不会让朕失望的。就这么决定了。”
贡王一脸便秘,皇兄,我还啥都没说呢!你给我个发言的机会呀!
贡王被赶鸭子上架,皇命不可违,他只好竭尽全力做好这件事,顺便回家跟自家王妃抱怨几句。
严绍荣可不是随便挑人就挑中了贡王,而是根据暗卫的资料,推测出贡王是个有能力的,而且也不是那种贪财贪色之人。
会宁殿内,明慧终于醒了,“嬷嬷?什么时候了?”
崔嬷嬷撩开帘子,走了进来,扶起明慧,轻声说道,“娘娘,辰时一刻了,可要起身更衣?”
明慧诧异,竟然这么晚了,这时便听到了崔嬷嬷的碎碎念,“娘娘,您下次可不能喝那么多果子酒了,也不知道您在皇上面前有说什么,唉,都是老奴的错,没有拦住您。”
“皇上?”明慧心里更是诧异,他不是跟叶海兰在一起吗?而且自己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崔嬷嬷长叹一声,“是啊娘娘,昨天晚上的时候皇上过来了,可怕老奴吓坏了,也不知道皇上这是怎么想的。”
“您一直酒量小,喝醉了还爱说胡话。”
“我昨天说啥了?”明慧有些后怕,其实她也怕在严绍荣面前表露出什么。
崔嬷嬷直言不讳,让明慧直接想以头抢地,所以严绍荣来会宁殿的时候她一直小心翼翼的。
“早上皇上走的时候,还吩咐老奴传旨,后宫今早不要来打扰您休息。”说到这点,崔嬷嬷怪异地瞧了明慧一眼,直把明慧看得毛毛的。
“嬷嬷,你在看什么?你的眼神看得我慎得慌。”明慧不自在地说道。
崔嬷嬷凑到明慧跟前小声问道,“娘娘,您昨天可有侍寝?”
明慧的脸霎时间就红了起来,嗔怪道,“嬷嬷说什么呢,本宫昨天喝醉了,再说了,皇上大可不必这样。”
崔嬷嬷失望地说道,“老奴这也是为娘娘着想啊,若是有个孩子,娘娘必定不会过的这般清苦。”
明慧脸颊上的红晕褪去,“这得看缘分了,强求不得。”
对于这个问题,崔嬷嬷跟明慧提过很多次了,但明慧却始终不放在心上,让崔嬷嬷很是着急,而且郭府也没有个商量事情的人。
明慧不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崔嬷嬷不得不着急。
到了巳时,明慧梳洗完好,将宫里的事情处理好,已将近午时,福宁殿来人传旨说严绍荣要在明慧这里用午膳,明慧平静地吩咐永川准备午膳,一旁的崔嬷嬷高兴坏了。
“娘娘,机不可失啊。”崔嬷嬷看明慧没有反应,便说道,“娘娘以为可以独善其身吗?说句不好听的,皇上就算去了,新帝喊您一句母后皇太后那有怎样?”
明慧抬眼看了崔嬷嬷一眼,“嬷嬷慎言,皇上正当壮年,新帝不新帝还早得很。”
若不是知道崔嬷嬷是为自己着想,她会怀疑崔嬷嬷是否有撺掇她的意味。
崔嬷嬷郁闷地看着明慧,明慧叹口气,“嬷嬷,本宫只想平静地过日子。”
“娘娘觉得这宫里是平静过日子的地方吗?先不说,你的宫权让淳妃和嘉妃分了去,你觉得她们尝到了甜头,她们背后的家族尝到了甜头不会进一步地争权吗?”
之前的严绍荣随便找了个由头就让淳妃和嘉妃协理宫务,原因不过是叶海兰有意无意中提到的“分权思想”,明慧对这些本就不怎么在意,她无子,无宠,也没有家族需要看顾。
“娘娘难道想跟敬献皇后落得一样的下场吗?宫里向来是捧高踩低的,娘娘弱了,她们自然就强势了,到时候平静日子恐怕只能去地府……皇上!”崔嬷嬷说的正起劲,一转身便看到了严绍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明慧正在心烦意乱,忽然听到崔嬷嬷这句“皇上”,只觉得浑身冰冷,自从皇上被叶海兰砍伤昏迷之后,皇上就变了很多,本来帝后关系莫名的缓和了许多,看起来似乎又要坠入冰窟了。
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辩解,只好呆呆地站在原地,诚惶诚恐地望着严绍荣。
严绍荣一言不发地走在座位上,端起明慧喝过的茶喝了一口,他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或许他应该大怒,然后离开会宁殿;或许他应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当自己没来过,当然这是在他被崔嬷嬷发现之前的做法。
而现在,他只觉得气闷。
崔嬷嬷跪在地上,丝毫不敢动弹,听到严绍荣端起杯子的声音,她觉得严绍荣会用杯子砸她,没想到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只觉得浑身冰冷,等待审判的感觉是最难熬的。
若是严绍荣像以前一般,一上前就给她一脚,或许这样她才觉得正常。
崔嬷嬷毕竟是从小照顾自己的嬷嬷,明慧轻声喊了句“皇上”想要为她求情,严绍荣看了她一眼,“过来坐。”
严绍荣记挂着她昨天醉酒,站着多累人。
明慧有些诧异,但还是走上前坐在严绍荣身旁,接着开口,“皇上……”
严绍荣伸出食指放在明慧嘴唇上,只觉得手指触及到的嘴唇是冰凉的,之后手指上还有红印子。
“怎么不继续说了?不是挺能白话的吗?”严绍荣冷哼一声,“正好朕也想听听你的见解。”
崔嬷嬷急忙求饶,“求皇上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
“嬷嬷何罪之有啊?”严绍荣冷笑一声,“你这说的头头是道,先是诱导不成,再指出皇后被分权的事企图引起皇后对嘉妃和淳妃的愤恨,之后再拿和敬献皇后的凄惨下场举例……不知道嬷嬷意欲何为?”
崔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奴婢该死,只是奴婢这也是为了娘娘好啊。”
严绍荣嗤笑一声,“不见棺材不掉泪。”
明慧处于糊里糊涂之中,但也明白,自己奶嬷嬷自己都不护着,以后大家都会对她寒心,所以还是开口替崔嬷嬷求情。
严绍荣拍拍她冰凉的手,“皇后对你不好吗?胆敢背主,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崔嬷嬷终于明白严绍荣这是什么都明白了,也就不再挣扎,给明慧磕一个响头,“娘娘,老奴辜负了你的信任,老奴下辈子再给你当牛做马。”
说着崔嬷嬷奋力向大殿的柱子撞去,只可惜盛斌下手快拦住了她。
“想死没那么容易。”严绍荣瞥了崔嬷嬷一眼,盛斌让太监上前把崔嬷嬷绑了。
“朕会让你看着你的亲人一个个的在你面前死去,别以为他会护住他们。”严绍荣说的“他”自然是崔嬷嬷真正效忠的人。
崔嬷嬷失声痛哭,一直在祈求严绍荣放过她的亲人,但严绍荣不予理会,让盛斌将崔嬷嬷送到宫正司处理。
宫正司是处理犯了错的宫人的专门机构。
明慧手里攥着帕子,心里隐隐发冷,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搞不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绍荣看了眼殿内的其他人,“这就是背主的下场,希望都看明白了,引以为鉴,不要误入歧途。宫正司的刑具是不会留情的。”
作者有话要说:崔嬷嬷的确是细作,而且她同样是明慧的奶嬷嬷,她会为明慧着想,同时为了西池国的利益也会背叛。
我是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