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一辈子,我都牢牢地抓住你,哪怕有一天你厌烦了我,我都不会后悔。”明慧笑着说道,那笑容甚至带着一种凄美,像是预见到总有一天自己会被抛弃一样。
严绍荣紧紧地将明慧搂在怀中,笃定地说道,“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辜负你,哪怕我不在了,我变成鬼也会守着你。”
明慧总觉得这话有点儿渗人,像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阿正,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害怕,从此以后你的笑容、你的温柔都给了别人。”明慧想问,这真的是爱吗?不是别的情感?
“难过就对了,我是你的丈夫,你的家人,离开你你难道不应该难过吗?”他才没有功夫去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感是爱还是占有欲还是嫉妒心,他只知道他不想让明慧离开他。
明慧点点头,“阿正,对不起,说了那么多惹你伤心的话。”明慧自然知道那些话有多么伤人,既然两人决定要不离不弃地相伴一生就应该把话说清楚。
严绍荣捏捏明慧的鼻子,“你还知道伤人啊?”转而叹口气,“我只是不想不明不白地过一辈子,一辈子以为你是在意我、信任我的,实际上,到头来,只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
此时,明慧除了愧疚便什么都不剩了,所有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了。
严绍荣倒没有那么小心眼,见明慧愧疚的神色,调侃地说道,“这时候愧疚倒不如以后对我好点儿。”
“我们可说好了,吵架可以,但不能说伤人的话,床头吵架床尾和。”严绍荣从前认识的一对夫妇,两人从结婚吵到严绍荣去世,但每次都能和好如初。
明慧拼命地点头,就像是为了弥补自己心中的歉意一样。
之后,两人像往常一样相处,宜清宫的宫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是苦了那些在福宁殿外跪着的朝臣了,他们可盼着严绍荣与明慧大生隔阂呢。
明慧只顾着高兴了,便把一个陌生宫女递给她的字条忘在了脑后,那字条上写着故人相见,明慧实在想不出来会是谁要见自己,而且还是以这样一个偷偷摸摸的方式,便没有在意。
等如愿见面时,明慧已不是现在的模样了,对待那位故人也坦然了许多。
严绍荣哄好了明慧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接着又接到红叶的消息,南越联姻的事有门了,心里更是通畅无比,碍眼的叶海兰终于要走了。
一开始,他对叶海兰是觉得有些抱歉,渐渐了解叶海兰的性格后,严绍荣对她就没什么好感了,这样的女人还是有多远走多远吧。
要是没有那些道貌岸然的卫道士在他就更高兴了,虽然有些人是随大流的,但还是有硬骨头,一直跪在福宁殿外。
严绍荣还真怕那些老骨头跪出问题来,便吩咐几个太医和医女轮番在偏殿候着,所以那些硬骨头还真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没有预料到京城阴雨绵绵了好几天,而东昭国南部地区普降暴雨,横河水泛滥成灾,冲垮了堤坝,淹没了农田和房屋,南部的百姓正遭受着重大的灾害,所以,此时严绍荣坐在福宁殿与几位大臣商量对策,力求最大程度地挽救损失。
等明慧再次见到严绍荣时他已经满脸胡茬,憔悴邋遢得很,走在街上,保管没人能够认出来他来,明慧心里又是好笑又是辛酸,听到严绍荣说已将商量好了解决办法,人员也加派出去了,明慧心里也很高兴。
这场暴雨受难的还不是老百姓。
大家都忧心忡忡的,也就叶海兰和严绍博有心情谈情说爱,不过想想两人即将各奔东西也就释怀了。
叶海兰、严绍荣以及蔡琰和蔡玉琴出现在严绍荣面前时,严绍荣只能扶额了,每次看到她们几个都觉得很是头疼,似乎她们就是麻烦的象征,到底是年轻人啊,若是他,他才没有那功夫去你虐我来我虐你。
“参见皇上。”四人一齐说道,不过,这四人里也有只有严绍博是真心实意的恭敬吧。
严绍荣放下朱笔,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这一上午净顾着批改奏章、看密函了,连口水都来不及喝。
“你们几位来福宁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严绍荣早就得到了红叶的消息,对这事儿清楚的很,却还是要装作啥都不知道的样子。
严绍荣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让严绍博心门大开,他皇兄真是一个好皇兄,可惜皇弟不争气。
看到严绍博眼睛里那亮晶晶的东西,严绍荣十分无奈,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轻咳一声,朗声问道,“到底有什么事?六皇弟,听说贵太妃前几天病了,这几天好些了吗?王太医在宫里也算是老资历,对付一个风寒应该不会这么棘手吧?”
“多谢皇兄关心,母妃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胃口不太好。”严绍博恭敬地说道。
严绍荣点点头,想起宫里有个懂得药膳的医女便打算推荐到王府去,于是严绍荣和严绍博两人旁若无人地聊起了家常。
叶海兰心里愈加鄙视道貌岸然的严绍荣,而蔡琰轻轻地捏了捏叶海兰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蔡玉琴看了一眼身侧十指相扣的两人,心中很堵,只能不停地告诉自己,叶海兰只是芸香姐姐的替身,这样自己才能做到平静地祝福叶海兰和蔡琰,即便是她心里极为厌恶是芸香姐姐替身的叶海兰,尽管她跟芸香长得一模一样。
“东昭陛下,孤想谈谈孤和叶姑娘的婚事,还有我妹妹和六王爷的婚事。”蔡琰轻声说道,即便是插话都显得十分地从容,让人找不到理由去责怪。
严绍荣目光流转,将视线放在蔡琰身上,在看到蔡琰和叶海兰十指相扣的双手,笑了笑,也不知道叶海兰是怎的长得,没有祸国殃民的美貌却能把许多男人迷得五迷三道的,严绍荣不是“严绍荣”自然很难体会。
严绍荣对叶海兰越来越嫌弃的很,长相也就中上之姿,气质方面更不必说了,纸老虎和四不像,简直就是个残次品啊,关键是这姑娘总是以自我为中心,自己这么善良,别人简直坏透了。
只要不喜欢她的人都是坏人。
严绍荣不待见这姑娘的理由太多了,实在不能一一赘述。
“看样子,你们是商量好了?六皇弟,你真的愿意娶南越公主?叶姑娘,你真的愿意嫁给南越太子?并且远嫁南越?”
不知怎么的,严绍荣的语气让叶海兰感觉很不舒服,这么想着,她脸上也直接表现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写叶海兰菇凉的结局了,敬请期待呀~~~~~~~~~~~~·求评论求收藏啊亲
、自古皇后多炮灰
“看样子,你们是商量好了?六皇弟,你真的愿意娶南越公主?叶姑娘,你真的愿意嫁给南越太子?并且远嫁南越?”
严绍荣并没有别的意思,也不知道叶海兰的耳朵是怎么长得,坚定地认定严绍荣是在讽刺她。
叶海兰轻轻地挣脱开蔡琰的手,向前跨了一步,挺直腰杆,昂首挺胸,目光冷然地看着严绍荣,一字一句地说道,“没错,我就是要嫁他。他比你坚定,比你真诚,比你忠贞,而你们两兄弟是一样的自私自利,朝三暮四,跟蔡琰比起来,你们什么都不是。”
殿内的空气就像是被凝结一般,严绍荣那张俊脸顿时黑了三分,她以为她是谁?早说过,她是这样自以为是了吧。
“东昭陛下,从今往后,孤会一心一意地对待兰儿,不让她再伤心难过,请你跟六王爷都放心。六王爷,我妹妹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若不是她执意要嫁给你,孤是不会同意把妹妹嫁给你这样的人。”
严绍荣庆幸自己此刻没有在喝茶,不然一定会喷他们一脸,现在的年轻人啊,思维怎么那么奇葩,老头子果然什么都不懂了。
严绍博深情地注视着叶海兰,而叶海兰对他不屑一顾,从前她以为严绍荣能为她散尽后宫,能让她当皇后,后来她以为严绍博能专心对待自己一日,哪想到不仅王妃住着那么多美人,身边还有个娇弱的沈姑娘。
这些男人,这些姓严的男人都是渣男,她叶海兰再也不会相信他们,哪怕有一日他们后悔了,她都会对他们不屑一顾。
若是严绍荣知道叶海兰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提醒她,姑娘你脑洞开太大了,你真的想多了。
“跟谁在一起是你们自己的事,朕也就当个媒人。但朕丑话说在前头,你们的婚事不光是为了你们自己,还是为了两个的联合,所以慎重考虑才是。算起年龄来,朕年长你们几岁,有些善意的忠告给你们,至亲至疏夫妻,你们定然要相扶相持。”
严绍荣却是站在一个已婚男人的立场给他们的忠告,但是陷入爱情纠葛的几人又怎么会对严绍荣的长篇大论感兴趣,严绍荣看他们言不由衷地模样,心里失落的很,果然自己是老了,已经无法与年轻人正常交流了。
“总之,为了两国的邦交,朕衷心地祝福你们。”严绍荣终于完结了自己的长篇大论,而四人都听得昏昏欲睡了。
当夜,严绍荣将明慧搂在怀中,感叹万千,在明慧怀疑他受不了情敌的刺激,对叶海兰旧情复燃时,他幽幽地说道,“朕真的老了,已经与年轻人有了代沟!明明朕说的都是箴言啊。年轻人太难理解了。”
明慧的头枕在严绍荣的胳膊上,抬头看着他的脸,伸手捏捏他的脸,调侃地说道,“是老了,额上都有皱纹了。”
严绍荣嘴巴一撇,一把揪住明慧的手,另一只手便挠她的痒痒,明慧四处闪躲,无处可躲便蜷缩成一团,笑声传遍了整个会宁殿,外屋守夜的宫女都听得十分地真切,脸颊红了一大片。
淳昭仪闲来无事,慵懒地侧卧在绣榻上,听到宫女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也没有抬眼看上一眼。
画秀探听到淳昭仪要的消息,匆匆而来,凑到淳昭仪耳旁轻声说道,“叶姑娘同意嫁到南越国去了,六王爷也同意娶南越公主了。”
淳昭仪面色一变,虽然早知道结果但还是惊愕地问道,“皇上什么反应?”
果然严绍荣还是如淳昭仪所知道的那般,同意了四人的婚事,他心里也苦的很吧。
不知怎么的,淳昭仪忽然想到了严绍荣,他记得,叶海兰远嫁南越后,严绍荣便性情大变,更加肆无忌惮地宠幸皇后,让皇后挨了不少嫉恨。
两人确实真心实意的爱过,最后却闹到了相虐相杀的地步。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若是早些跟叶海兰说清楚,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淳昭仪叹口气的,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规劝叶海兰不要远嫁,她心里即便是有些同情严绍荣的,但认为叶海兰和严绍博更合适,而且时过境迁,叶海兰心中所爱之人始终只有严绍博一人。
只是,待到叶海兰远嫁后,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两人再也无法在一起了,她不想两人因为一时的冲动和误会而抱憾终生,而严绍博也含恨而终。
所以她一定要去阻止叶海兰。
叶海兰至今仍住在陶然斋,距离淳昭仪上次来陶然斋已经有些日子了,两次前来,身份已经大不相同,好在淳昭仪从来没在意过这些。
因着叶海兰向来对后宫妃嫔十分敌视,她的心腹宫女对淳昭仪也没有多热切,再加上,严绍荣将宫中人的份位都降了这件事在后宫也算是平地一声雷,不相干的宫人大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
“淳妃,额不,奴婢该死,把娘娘的份位都喊错了呢,淳昭仪今儿个心情不错啊,竟然想着来陶然斋串串门,实在是稀客。”
乔新在这宫中呆久了也学会了软刀子捅人,若是碰上别的人,比如王才人也就是从前的王昭仪,早就恼羞成怒了,不抓花乔新的脸绝不甘心。
乔新双手叉腰,一副泼辣地姿态,再加上她的鼻子属于朝天鼻,更有“鼻孔里看人”的架势。
淳昭仪心里万分着急,也懒得跟乔新一个宫女计较,不说看在叶海兰的面子上,就是冲着乔新以后的结局,她都不会费这个心思去搭理她。
“本宫要见叶姑娘,十万火急的事,通不通禀随你,若是以后出了什么状况,别怪本宫没有提醒叶姑娘。”淳昭仪就不信了,她这么说乔新会不让她进门。
乔新眼珠子一转,瞪了淳昭仪一眼,颇为不耐地抱怨一句,“淳昭仪架子就是大。”随即吩咐其他宫女去给叶海兰通禀。
出乎乔新意料的是,叶海兰答应见淳昭仪了,后来看叶海兰的神色,乔新发现叶海兰对淳昭仪没有以前那般排斥了。
“淳昭仪,你找我?”叶海兰神色有些恹恹的,但与淳昭仪对视时目光倒是十分的和善和温柔。
淳昭仪对于叶海兰态度的转变并没有多少意外,在她的印象中,叶海兰就是这样敢爱敢恨的女子,即便是曾经被严绍荣伤透了心也依然本心不变,若空谷幽兰,让人心驰神往,由衷钦佩。
“叶姑娘,听说……你同意嫁给南越太子了?”淳昭仪开门见山地说道。
叶海兰呆愣地看了一眼目光里带着热切的淳昭仪,抿了抿嘴,嘲讽地笑了笑,“你觉得我不配?还是觉得我是个三心二意的女子,一会儿喜欢严绍荣,一会儿喜欢严绍博,一会儿又要远嫁南越。”
淳昭仪急急地抓着叶海兰的手,“不,不是的。本宫,本宫现在也没办法给你解释清楚,但是你若是一时冲动嫁到了南越一定会后悔的。”
叶海兰抽中自己的手,冷笑着说道,“那就多谢淳昭仪关心了,将来后不后悔,现在又怎么说的清楚呢?”
淳昭仪对于叶海兰不相信自己有些难过了,却还是耐心地劝诫叶海兰,“南越太子真的不是你的良配。你若是嫁给了他,你就回不了头了。”
见叶海兰依然是油盐不进的样子,淳昭仪很是担忧和着急,“难道你的心里真的能够忘记六王爷吗?你们既然有误会,何不好好谈谈,把误会解释清楚呢?”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嫁给南越太子?上次是你一再提醒我,似乎……你想帮我?为什么?我们以前似乎并不认识吧?你与我娘亲也不可能会有什么渊源,她的家乡十分的遥远……你,”叶海兰突然惊愕地看了一眼淳昭仪,“淳昭仪,你知道什么是‘汽车’吗?”
淳昭仪不知道叶海兰的思绪飘到了哪里,听到她问“汽车”心里很是疑惑,反问道,“汽车是什么?”
叶海兰见淳昭仪的神色不像是作伪,便轻轻地摇摇头,若有所思地想着一些事情。
她娘亲听到她爹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的消息便自缢了,留给她了一封长长的信,信上说,她娘来自很遥远的地方,若是有机会遇到她的老乡,一定要跟她好好聊聊,若是遇到困难就可以找她的老乡,因为她们来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