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人想到,名满天下、慈悲济世的无名公子,竟是当朝太子楼绝华。
月隐如晦 十之六 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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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他们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抛弃了干戈,武器落在地上的声音铿锵响,义军与天朝的士兵相视彼此,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感激、同样的哀伤,亦看见了同样的慈悲,虽然所求不同、所为不同,但今天站在这里的他们,都只是为了一个诉求,推翻无能的楼氏,以谢无名公子的恩情。
他们只是想,都是楼氏的无能令无名公子为他们奔波劳苦,都是楼氏的无能令他们生活困苦却只有无名公子愿意闻问,他们都只是想,只要推翻了无能的楼氏,便是答谢无名公子的恩情。
却没有想到,无名公子就是当朝太子楼绝华。
卫无痕仗剑而立,自然是看到了满宫殿的变化,他只是冷漠一笑,持剑往楼绝华一指,一声傲笑,「看在你是无名公子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打败我。」
卫无痕手中的云纹白剑直指,一身白衣不染纤尘,衣袂飘飘,但那宛如谪仙的飘邈,此刻却染上了俗世争权夺利的俗气。
「无痕公子,这不公平,无名公子怎麽可能会是你的对手!」
「就是,无名公子怎麽可能敌的过你!」
不知道是谁开始叫嚣助阵,或许是义军,也或许是天朝的士兵,却是口径一致,直骂卫无痕恬不知耻。
「是他要求的,不是?」卫无痕只是一笑,冷冷一句,便让所有人都禁了声。卫无痕上前一步,他回头看了靳绍弘一眼,「绍弘,方才的问题,你有一百零三招的时间可以细想,我要答案。」
楼绝华沉默不语,他将手中华丽无实的长剑交给了许进,许进收下,许弦不由得有些忧心,无痕公子之名可非是浪得虚名的,楼绝华要胜,又岂是这麽简单。
楼绝华问他:「许秀的伤势怎麽样了?」
许弦摇头,「只要安心静养,不会有性命忧虑。」
楼绝华一笑,便吩咐许进:「你们退开。」他回头,直视著那身白衣身影,风中,带著一股儿淡淡的梅花清香,清冷、孤寂,「若我有了万一,走,知道麽?」
「殿下,许进愿与殿下同生共死,若是殿下有了什麽万一,即使是阎罗殿上,属下也愿追随其後。」
「是,就算是死,属下也要与殿下同进退。」许筝说道。他们盼了一辈子,却等到楼绝华这样的主子,死,又有何惧。
「你们话说完了麽?」卫无痕沉声催促。
楼绝华褪下一身盔甲,取下护心镜,脱了金蝉丝甲,他取出了一直藏在背上了一把剑,揭开了厚厚的布帛,雪白素面的剑鞘、艳红如血的剑柄,剑身薄如蝉翼,剑锋上透著冷冽嗜血的寒芒,璀璨的寒光,就像是要将人心吸引进去一般,带著彷佛吞噬人心的欲望。
「云霓?传说中得云霓如得天下、亦得灾祸的宝剑?」卫无痕一声冷笑,便说道:「我本想说,你的护身盔甲,尽管穿著没关系,但是,云霓宝剑在手,我看你也不需要了。」
「楼绝华,注意了。」卫无痕横剑,闪身上前。
流云剑直指,卫无痕展开流云剑法第一式清风残影,只见他身姿飘邈、身形忽快忽慢,剑走偏峰,楼绝华提剑应对,横剑格开他直袭而来的第一剑,卫无痕画起剑旋,流云剑擦过他的颈侧,楼绝华连忙侧身退开,两剑相击,又各自退去,卫无痕翩然落下,衣袂飘飘,楼绝华尚未踏实便又纵身跃起,如飞鸟展翅,云霓挽了一个剑花,直指卫无痕,剑尖几乎就要碰上了他的衣袖,卫无痕一笑,脚踩七星阵,流云剑却只是这麽一旋便挡下了楼绝华十三剑向他刺去的。
云霓与流云,相击发出铿锵声响,不过转眼,两人已经便对上了三十七招,玉如影、铁布衣、许毅然几人看著都是一愣,没想到楼绝华的武艺这麽好,两人的剑艺可说是不相上下,楼绝华的武艺虽是不及卫无痕,但却能勉强与他平手。
李思凡只是沉默的看著两人对战,卫无痕所用的剑法靳绍弘越看越是心惊,至今,他才懂得卫无痕口中的一百零三招是什麽意思。
此时,两人的争斗仍在继续,卫无痕回身躲开楼绝华袭向他胸口的长剑,流云剑反手握起直劈楼绝华身前,却堪堪击上云霓,剑刃相击,卫无痕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直逼楼绝华的颈子,楼绝华咬牙苦撑,手腕翻转,他狠力推开流云剑,卫无痕退开三尺,他忽然抿起一笑,楼绝华一阵喘,提剑戒备。
「还成麽?」卫无痕淡淡笑问,他长身而立,不见气喘,没有一点疲态,长剑划了一个剑旋,剑声鸣动,他闭眼细细凝听剑刃发出的声音,再睁眼,直视著身前楼绝华。
楼绝华仗剑而立,却显得狼狈了许多,衣袍破了,长发散了,冷冽的寒冬,他的脸上都是汗珠。
卫无痕问道:「楼绝华,难道你就不曾後悔,不曾埋怨麽?你的父母所做所为与你又有何干系,你难道,从来都不曾觉得世道不公麽?」
楼绝华摇头,「为人子女,便该尽孝,父母之过,本就该由身为子女的我承担。何况,要是连我都推卸责任,如何对得起冤死在我楼氏之下的冤魂?」
李明丽所造的罪孽,并非仅止为她一人之过,纵容她的父皇、不给违抗母后的他,与满潮堂上阿谀奉承、随波逐流的朝臣都有罪过,而身为她的独子,本就应该为她背负满身的血债,就算受人唾骂,也是应该。
自幼,楼绝华便知道自己的身分不一般,他知道他的母亲,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是受尽天下责骂的,他知道,他的父亲与他都是遭天下人所唾骂、所不齿的,可是,从来没有埋怨过上苍,他从来都没有怨恨过上苍,他从来都後悔过生在帝王家,他,从来都没有後悔替他母亲担负所有的罪孽。
他只知道,人生在世,必定皆有其意义所在,父皇是、母后是,他也是,而,上苍让他出生在这纷乱世上,他相信这必定有其意义所在。生来,父母便不能选择,既然,他已经生在了楼氏天朝之下,那麽,他想的就只有怎麽尽自己的本分,做好自己应尽的义务,为这苍生、为生育的父母,赎满身的罪业。
月隐如晦 十之七 绝代
「你真想得开……」卫无痕脸色一沉,他直视著楼绝华,忽然扬起一笑,是势在必得的一抹笑,楼绝华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长剑横扫,击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当″的一记声响,「第二回合,接招了。」
楼绝华准备应战,卫无痕逼到他的面前,长剑快攻,剑剑直攻他的要害,楼绝华连忙阻挡,长剑相击,却仍是招招见血,不一会儿,楼绝华身上便留下一道道细如发丝的血痕,血渍斑斑,卫无痕脚踩流云步,逼的楼绝华步步後退,却又堪堪躲过每一招几乎要夺命的剑势。
楼绝华猛地一退,却一脚踩空,他翻身伸手想借力撑起,却还是反应不及,只能狼狈的跌倒在地上,他的左肩狠狠的砸在地上,似乎听到骨头喀啦声响,卫无痕一剑已到,楼绝华要躲已是来不及,观战的人心里都是一惊,以为楼绝华就要命绝流云剑下,小命不保,流云剑却是狠狠的刺进他颈侧的地面上,入地三分。
「欸,下次可就没这麽好运了。」
卫无痕始终是笑,楼绝华忽然看透了什麽,他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身,捂著左肩,卫无痕看了他撞伤的左肩一眼,剑势又起,他纵身飞跃到他身前,长剑抵在他的颈子上,楼绝华右手云霓,单手持剑,勉强挡下,卫无痕却抓住他的左臂,将他扯到自己面前,他拧起他的手臂,长剑击开,卫无痕却未放手,楼绝华痛的脸色一白,两人的身子一旋,卫无痕放手,他矮身,快步攻到他的面前,楼绝华连忙举起云霓,挡下他的残云卷风、云泥有别、风流云散、游云惊龙一连四招。
玉如影看两人战的难分胜负,只当是卫无痕是耍著楼绝华玩的,他天下第一的名声可非虚假,而他更曾经亲身体会过天下第一的能耐,卫无痕要杀楼绝华,哪里需要用到第三剑、用上第二招,楼绝华要取胜,实在是没有可能,但他若输,必定是死路一条,心里实在是著急。
被接连挡下四招,卫无痕看上去仍是游刃有馀,不要说他一身雪白衣袖是否有划破一角,便连长袍也未曾染上烟尘。
「九十八招,楼绝华,这是最後一招了。」
卫无痕一笑,楼绝华脸色一沉,举起流云剑直指楼绝华,流云剑法第七式.行云流水,剑刃如水流,剑尖如浮云,带著那麽几分飘邈无依的错觉,那麽几分难以捉摸,楼绝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长剑直指卫无痕,如流水、如浮云,他应战,用的却是一样的剑式,一样的剑招,一样的飘邈无依、一样的难以捉摸,云霓与流云两剑相抵,剑尖抵著彼此的咽喉,再进一寸,便要取下彼此性命。
「殿下!」许姓的侍卫惊慌的喊著,却不能上前一步,这是,属於楼绝华的战争。
楼月清没有仍是清清淡淡、冷冷漠漠的看著战场上,力竭厮杀的两人,黑眸中,一片沉寂,看不出一点情绪。
李思凡没有动,没有开口,专注的看著场中的两人,一时之间,不管是龙舞坪上的或者是龙舞坪下的,蟠龙殿中的与蟠龙殿外的,无不屏气凝神、聚精会神,龙舞坪上一片沉寂,安静的,彷佛碎叶飘零的声音都能听见一样的死寂
打破沉默的,却是卫无痕一声嗤笑,他踏前一步,流云逼进楼绝华的咽喉,楼绝华一愣,连忙放低剑身,卫无痕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应战,流云顺著云霓的剑身滑出,他手腕一转,划出一个剑旋,斩下他一节黑发,云霓却被流云带住,刺穿了卫无痕心口。
满场哗然。
艳红的云霓穿透如雪一般白衣,剑刃穿透的地方,鲜血犹如白雪地上孤寂绽放的一朵红花,那样娇豔而刺眼,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染红了他持剑的双手,那满身的鲜血,沿著透胸而过的剑身,凝聚在剑尖,滴落在地面,破碎,一滴、两滴、三滴。
楼绝华一愣,抬眼看他,「你!」
月隐如晦 十之八 绝代
「楼绝华,接掌了。」卫无痕举起一掌,楼绝华看见,连忙举起左掌,凝气汇聚於掌心,两掌相击,卫无痕的身子飞出三尺之外,云霓脱离他的身体,李思凡一看,连忙扔下手里的银针,纵身上前接下卫无痕。
「师兄!」靳绍弘此时运气正好到了极致,冲开了穴道,连忙上前。
此时,一名义军正好带著玉清华过来了,看见龙舞坪上的变故,满心的迷惑。
曲向白看大局底定,便松开手放了玉如影,玉如影连忙跳开三尺之外,但曲向白只是冷眼看他,没有对付他的意思,他转头看靳绍弘在卫无痕身边,卫无痕应该是不会杀了靳绍弘的,他便连忙向玉清华过去,同时,莫悔也松开了楼月清,楼月清却没有动作的意思,他转头看著玉如影,莫悔瞟了几人一眼,便踱步到曲向白的身边。
莫悔问他,「你说要还他恩情,至此,也该够了吧?」
曲向白沉默不语,只是看著卫无痕倒下的地方,曾经,他与向紫两人作恶多端、杀人无数,他与向紫两人为天理所不容,长年,一直受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的追杀,却只有卫无痕问他,为什麽。
只有卫无痕一人愿意听他说,为什麽。
曾经,他还是懵懂无知的幼儿,父母早逝,他与姊姊两人相依为命,地主欺他两人年幼无知,便将两人赶出了农舍,占了他们的房子与田地,迫他两人沦落街头,但他自幼体弱多病,姊姊为了养活他出外寻活计,但每个人都嫌她年纪小,不肯要,到後来,实在是饿的不行了,坑蒙拐骗、偷盗窃取无所不为。
每次,只要被发现了,无不是得挨上一顿好打,多年以来,他们两人颠沛流离,四处为家,曲向紫十三岁那年,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身姿婀娜,一张小脸白皙细致,惹人怜爱,一回,他与姊姊两人不愿再靠偷抢维生,准备找个生计。
怎知道一个所谓的名门之後、什麽大家之子,看上了曲向紫的美貌,狎玩调戏,曲向紫生性刚硬、一身傲骨,哪里肯依,曲向白连忙护著曲向紫,而那所谓的名门之後,不堪受辱,两方人大打出手,惊动了朝廷衙门,县令看他们只是小孩子,只单方面的听信於那大家言词,随便的审了一审,为息事宁人、有事化无,便将他们俩人仗责个几十棍再扔出城外。
而那大家之子,心有不甘,居然带人跟出了城外,找到了躲在破庙中为彼此疗伤的两姊弟,他按住曲向白一顿狠打,曲向紫看曲向白被打,心急的不由得又哭又闹、几番挣扎,但她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儿哪里比个过几个大男人的力气,而那大家之子却似乎玩上心,拿起火炬,烧了他半张脸,与他几个手下侮辱了曲向紫,才甘心的放过两人。
曲向紫被污了清白,几次寻死,曲向白心有不甘,连夜摸回城中,窃入那户大家之中,一刀割下那大家之子的头颅,他将她的头颅放在曲向紫面前,堆起柴火烧的焦黑,才带著曲向紫连忙逃走。
那大家死了儿子,悲伤至极,买凶杀人,曲向白与曲向紫沿路被追杀,或许是不想死、或许是心有不甘自己怎麽能死在这样的人手中,两姊弟奋力抵抗,却反倒杀了那些来追击的人,他们杀的人越多,追杀的人便越多。
追杀他们的人愈来愈加的明目张胆、愈来愈多所谓的正道人士,打著替天行道的名号,称他们俩个尚还未满十六岁的姊弟是魔头,曲向白带著曲向紫沿路逃、沿路杀,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鲜血、不知道握了多少人命,他们以为,终有一天,不是谁又死在他们的手中,便是他们要死在谁的手中,他们以为,他们的一生就要这样在杀与被杀之中过了,直到他遇见当时只有十六岁的卫无痕。
他问他们:「你们,是为何而杀又是因何而杀?」
「你相信我们?」曲向白问他。
「你说,我可以考虑考虑信不信你。」卫无痕沉声说道,当时,他的声音还尚嫌有些稚嫩。
他本以为,他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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