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乃是道修的地盘,唐时与是非再厉害,也不过是两个过客。
道阁已经铁了心地要将二人置于死地,第一次按照杜霜天的计划派了三个人过去,可是现在张远道的死讯应该已经被虚道玄那边知道了。毕竟张远道的命牌应该虚道玄那里。所以,早在唐时杀了张远道的时候,第二波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道阁当初因为唐时与是非,受过奇耻大辱,不报当初的仇怨,哪里甘心?
所以,有了一个杜霜天干不掉他们的时候,便有无数道阁修士一起来了。
堂叔真是差点气笑了,他干脆地仰天大笑起来:“这才是好本事,没脸没皮天下人都喜欢,你道阁更是将之诠释得淋漓尽致了!好!”
“唐时是非二人就在前面,大家动手!”
山原之前,远远地就有一群人踏着法宝,化作一道道毫光,从道阁的方向过来。
唐时转了一个方向,与是非背靠着背,他那诗碑之岛上,最顶上的一座诗碑,依旧抖动个不停,还在渐渐地往外拔。
他将自身重量微微靠到是非身上一点,此刻两人是完全将后背交给对方。
杜霜天已经在这一会儿消失,隐身到了众多的道阁修士之中,而唐时与是非,却被所有人围了起来。
两个人,与数百人之间的战斗。
唐时问:“和尚你怕吗?”
是非答:“心有凛然正气,是是非非皆不惧。”
“我怕。”唐时眼睛一眯,将那微红的眸子遮住一些,又一勾嘴唇,“我怕你下手不够狠,太手下留情。杀人,还是我来。”
这活儿,唐时比较熟。
、第十四章 狂!
现在道阁天阁印还在唐时这里;原本没打算跟道阁计较;毕竟要紧事还是是非这里的。
他没有要跟道阁过不去;对方却上赶着来作死了。
唐时远远看了在那边的萧齐侯一眼,感觉对方也是被道阁这样的行为给惊呆了,不过萧齐侯远远在外面看着他;给他打了一个手势;唐时颇有一种心领神会的感觉。
旁人现在看着唐时跟是非,只以为他们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却不知道——唐时,已经疯魔了。
杜霜天是知道唐时是什么状态的,可他不会说;道阁的傻逼死了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道阁之人一看到下面躺着的张远道的尸首,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之间群情激奋,“一个是道修,一个是出家人,下手竟然如此狠毒,还不受死!”
妈的,你说受死就受死啊?
唐时简直要被这些人的脑回路给击败了,跟这些人的神逻辑比起来,他真是太纯洁善良了。
“老子就在这里,要命,来取!”
话音刚落,下面的所有修士就已经忍不住了,直接齐齐朝着唐时而来,攻向是非的修士却很少。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后面的萧齐侯已经是一声笑了。反正现在萧齐侯也算是唐时他们这一方的人,动手也没人敢说他什么,至于后续的处理方法,后续再说吧。
到了大开杀戒的时候了。
唐时提笔便直接走了,转身时候对是非甩下一句话:“希望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你还是全胳膊全腿儿的。”
“……”是非无言。
对佛修来说,最苦的兴许就是这样的场景了吧。
是非不想动手,却不得不动手。
杀戮在所难免,而是非却无法制止杀戮。甚至,他一次又一次被这样的杀戮卷入……
“刷啦”一声,海蓝色的三株木心笔已经划过了,对面一名道阁修士直接被唐时开膛破肚。
场面很血腥,可唐时完全没感觉,一笔挥过便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后,在对方朝他动手之前,直接毁去对方的攻击力——唐时做事很直接,杀人也很直接。
这个时候不是比试,面对的是重重的围攻,花俏的技巧固然让人目眩神迷,可真正到了杀人的时候,却显得多余。唐时需要的只是杀人而已。
这么多道阁修士,因为张远道之死,还有之前那虚道玄的命令,现在都是对糖是下杀手。
一柄长刀向着唐时砍过来,唐时却直接侧身一躲,那长刀从他胸口擦着过去了。回手直接一笔,便点在那人心口上,对穿了。
抽笔,又顺势夺过自己身后一个人的攻击,迎面来的是罡风猛烈的依仗,唐时直接一巴掌扇到那人脸上,便把人给拍飞了,彼时对方的手掌还没落到唐时的身上……
唐时一瞬间得到了新的技巧——化身打脸狂魔。
杀人一点也不高兴,不够爽。
只有这样一巴掌一巴掌拍到人脸上,才能把这群傻逼给逼疯。
一时之间,只听得整个场中响起那“啪啪啪啪”的打脸声,无数修士四处翻飞,只鲜血长流,又恨得仰天长笑。
该杀人的时候一样杀人,鲜血已经染了唐时一身了,这里来的修士修为大多都不低,唐时一开始能凭借着那疯魔的力量而占据上风,车轮战之后就稍觉疲惫了。
这山前的平原上,只看到许许多多的道阁修士,向着最中间围成了一个圆,里面有唐时跟是非两个中心。
不断地有人冲上去,又被唐时给割掉透露。
唐时是个杀性很重的人,他曾对是非说过,杀千万人也不会损一分功德。
他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说这句话,可偏偏他记住了这一句。
杀累了,便往回缩,与是非背靠着背,“杀了六七十个了。”
是非无言,还不待他回话,唐时那边已经又有人攻击了上来。
唐时无暇继续闲聊,一闪身便迎了上去,三株木心笔不适合大范围攻击,他干脆地一甩,已经将三株木心笔化作了大雪满弓刀之刀,这个时候顺手一拉,便是长长的一刀刀气,凛冽似寒霜,攻击范围极大,造成的伤害效果更是壮观了许多。
杀人是会上瘾的,尤其是在被所有人围攻,而这所有人都要取唐时的性命的时候。
他只能杀人,将想要取他性命的人通通送去见阎王老子。
“唐时,看剑!”
一名修士被唐时这种大开杀戒的行为激怒了,剑诀一引,便有九把剑分列在唐时的四周,似乎是一个剑阵,看上去灵光闪烁,好不威风气派。
唐时冷笑一声:“看你妈!”
一个瞬移,唐时已经强行突破了那剑阵的束缚,强悍的精神力让他完全无视了身体上的疼痛,一下来到那修士的面前,伸手便握住对方那一把剑,直接掰断对方手指。
“这种时候还耍帅,没那金刚钻,不揽那瓷器活!虚道玄那老狗不曾教过你吗?”
唐时这种逼格甚高的狗都不敢装逼了,这人还在作死?以为自己耍帅呢?
他决定,好好地让对方帅一把!
一枚诗碑令炸开,唐时往那炸开的烟雾之中一点,嫁衣之术便已经凝聚在他手指之上,只见得他指尖一点灵光,闪烁不定,已经将对方的长剑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今日这修士布下九幽剑阵,却反被唐时掌握。他手上剧痛,却见唐时剑诀一引,原本攻击向唐时的那些灵剑竟然转瞬之间全部剑柄朝内,剑尖朝外,竟然是以唐时为中心,平放成为一个大圆,而后唐时对他露出一个良善的微笑,便见这剑阵忽然引动!
旋转,疯狂的旋转,让九把剑旋成了一个圆形的光圈,而在光圈之外的人,都会被唐时无差别攻击!
一时之间,雪亮的剑光完全被纷飞的鲜血染红。
那被唐时制住的修士目眦欲裂,恨不能生啖唐时骨血!
唐时却是抬起一手,便用力在这修士头上一拍:“怪只怪你站错了队,入错了阁!来生再投个好胎吧!”
可是修士不会有来生了。
鲜血从唐时掌下那头颅上,一瞬间流涌而出,唐时将这修士的尸首甩开,这个时候因为剑阵,他身周已经有了一片真空地带,因为距离他近的人,已经被唐时杀完了。
道阁之中这些修士,都是虚道玄一点一点带出来的,这么多年对道阁的信仰,让他们无法容忍唐时这样的存在,唐时言语和行动上对道阁的侮辱,都深深触犯了他们的底线。
所以唐时的杀戮,非但没有让他们害怕,这反倒是让他们更加疯狂地攻击唐时,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唐时更不在乎别的了,杀,管尼玛是哪里的人,谁要杀我,我便杀谁!
敢对他动手,便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死相难看,也不是唐时所能控制的了。
现在唐时换了一种杀人模式,《台城》那一枚诗碑令再次被唐时点出来,算是回敬给道阁。
之前他们用九日九夜太上情阵,困锁住唐时,逼得他自封无情道,这个时候唐时理智已经被杀戮覆盖,便是要一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拿了老子的给老子还回来,吃了老子的给老子吐出来!
去你妈道阁,先给你锁在阵法之中,老子再进去慢慢杀人。
诗碑令直接被唐时手指一弹,给点了出去,之后像是撒网一样,圈住了一堆道阁修士,于是无数人被唐时这么一带,就已经困进了阵法之中。
唐时对着还在围攻他,或者是还在远处没能进来的修士们甩出一个飞吻,“拜拜噜,一会儿来收拾你们!”
他是笑着说出那一句话的,只是眼底是那微微泛着冷意的血光,那种戏谑的表情、犯贱的语言,配着他这样的表情和瞳色,有一种说不出的扭曲和违和,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外面的修士们已经有一些在打退堂鼓了,显然唐时已经准备好了屠刀,只是他们的屠刀,似乎不如唐时的锋利。
不过目标唐时没了,是非还在。
于是,剩下的攻击纷纷向着是非而去了。
只是在他们的背后,萧齐侯已经动手很久了。
中间唐时的杀戮太过,光芒太盛,动手太狠,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唐时的身上了,所以很少有人发现他们的背后,已经多了一个杀人狂魔。
剑修的攻击力,一向是非比寻常,萧齐侯一出手,便是非同凡响。
剑气横过战场,便已经造成了极为恐怖的杀伤力,鲜血遍地!
在唐时进入阵法之中,关门打狗瓮中捉鳖之后,萧齐侯就已经显眼了起来。
远处山脚下,还有之前被困住的修士。
这些人大多都是闲散修士,或者是别的大荒阁跟过来看热闹的,哪里想到半路上竟然会杀出道阁这样一个幺蛾子来?
那边的情况简直就是惊心动魄,让人无法转开目光。
疯狂的杀戮一旦开始,谢幕之时,必定是尸横遍野。
崔一航很淡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唇边挂着一缕莫名的笑意。
他没有动手,也没有人注意到存在感不高的他。
现在崔一航只是看着是非,又看了看萧齐侯——
萧齐侯攻击是很猛烈,但是过了这一阵之后可能就会后继乏力。
是非则是下手太轻,顶多使人失去战斗力,这样的打法,真是不适合出来混。只是难为了一个出家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毕竟不是每一名佛修都像是明轮法师一样出佛入魔,可以随心所欲地杀戮。各自有不同的道。
崔一航心里冷静地分析着,还是觉得唐时更对人的胃口。
这牲口太狂,太野,太疯魔!
烟笼十里堤的阵法,已经将里面的人困住了。
唐时进入阵法之中,完全随心所欲,整个世界都变成自己的主场的感觉,自然是爽到了爆。
我的地盘听我的!
唐时手起刀落,便是血溅三尺。
诗碑令一枚一枚地被唐时点出来,攻击手段层出不穷,他最大的优势就在于灵术的数量和种类,攻击花样繁多,不带重复,往往你方才熟悉了他的这一种攻击节奏,下一刻唐时已经换了一种新的模式。
在不对等的力量碾压之下,唐时一个人真如猛虎出入于羊群,举手投足都是杀。
随着鲜血沾染越多,诗碑令的使用也越加频繁。他那诗碑之岛上,最顶端的一块诗碑,继续往外拔高,唐时隐约觉得这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可是现在无暇顾及。
在开启了诗碑的新境界之后,他还从来没有如此畅快地使用过这些手段,如今他甚至直接将诗碑令当做了一道法宝,像是一块石板直接将自己的对手压得粉身碎骨,连渣滓都找不到了。
待得那烟笼十里堤的阵法被唐时一点,重新化作他指尖的一枚令牌的时候,阵中已经见不到另外一个站着的人了。
那些人是不是死完了唐时不知道,现在也懒得管那么多
外面的情况远比唐时想象之中的更加乐观,萧齐侯的手段很是高明,死在他剑下之人不计其数。
剑阁一向看不起道阁,现在说萧齐侯是在公报私仇,也是完全没压力的。
唐时看可是非一眼,此刻是非方将一百零八颗佛珠收回手掌之中,宣了一声佛号。
只是……没有自己要找的人……
已经很少有人再敢向着唐时出手了,人总是有一种怯懦的心理的,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胜算的时候,这么多人已经搞不定一个唐时,没人愿意再上去送死。
唐时站在那里,在人群之中搜索着自己想要找的人。
杜霜天——
一剑从天而降,剑光如同从九天坠落,只是黑气凛冽,煞气害人,一看便知不是正路,
而隐藏在那邪气漫天之中的人,正是唐时在找的杜霜天。
杜霜天在看到唐时进入阵法之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筹谋了,只等这唐时出来的这一瞬间,给予致命一击,若是得手,一切事情也就终结了。
唐时是已经避无可避,只能将三株木心笔瞬间变回来,以剑尖对剑尖,却因为身处下方,而承受的杜霜天的攻击强度太大,整个一片地面都龟裂甚至下陷,以唐时为中心的以一片巨坑霎时出现。
此刻的杜霜天,显然已经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对唐时下手毫不留情,甚至这一招,明显也不是什么出身名门正派。
杜霜天乃是有备而来,打唐时一个措手不及,唐时只有招架而无还手之力,身上伤势更重,甚至七窍都要流出血来。在这样的逼迫之下,唐时骨血之中深藏着的戾气更加深重浓厚起来。
深海,岛屿,无数没有刻着字的诗碑……
最顶上那一枚特殊的诗碑,终于在这样的重压之下,缓缓地拔起来了。
唐时双目之中忽然爆出一团金光来,气势暴涨,那一枚诗碑缩小,竟然从唐时的天灵盖之中拔了出来,灵光闪烁的一枚诗碑,以这样诡异的方式出现,震骇了周围的无数人。
众人都以为唐时的诗碑是法宝,如今看到这样的一枚法宝竟然从唐时的头顶冒出来,尼玛这根本上演的就是恐怖片——请收下我们的头盖骨!
诗碑——
唐时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意味着什么,不过在气势攀升的瞬间,他已经放下了三株木心笔,而将上面杜霜天的长剑一抓,竟然扯住那黑气凛冽的剑,朝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