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要逼自己地。
那便没有什么做不到。白浅觉得自己连杀人都可以了,还有什么做不到?
“陛下,陛下……”一道轻轻地声音在耳边嗡嗡的响,弱弱地,怯怯的。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2)
白浅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那个声音便淡了下去。好像是消失了。但是没过一会儿,又缓缓的响了起来。还带着一丝丝地胆战心惊,“陛下……”
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白浅一愣,才发现身边地小太监已经是吓的不知所措,“陛下……已经到了晚膳的时候了。”
白浅一怔,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躺在椅子上就睡了过去,这会儿全身骨头都生疼生疼的。她顿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是上午来的,这会儿既然已经到了晚上,那么是中午就睡了。原来自己也会累到睡着,还以为……还以为自己是可以坚持住的。
午膳也没有用,肚子此刻也是有些饿了,白浅笑笑,但是没有人敢叫自己罢了。眼前这个小太监胆子到不小,不知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来叫醒白浅。恐怕也是怕女皇醒来发现时间晚了生气,当一个合格地奴才真不是个简单的活。
白浅淡淡一笑,倒有些理解他们的为难心态。
自己如今也成了如此暴虐的人?除了那个无辜的宫女,倒也没有多杀什么人吧?至于其他的,该死的就不该留着,自然不是她的错。
小太监见女皇居然笑了笑。还甚是温柔地模样,吓的小心肝砰砰的跳。也不知是传言可信,还是眼前的景象更可信,又或者女皇就是喜欢这样温柔的笑着杀人?
白浅自然不会为难他。她可以用来发泄的方式有很多,等她杀地人还排着队呢,却绝没必要弄的身边人心惶惶,这动摇的可是自己的根基。
“摆架回宫,晚膳……晚膳就在清泉宫用吧。”白浅想了想道。这皇宫里好地方多的是,以前白浅没来得及享受,现在却也没必要委屈自己。况且这浑身骨头都不怎么舒服。泡泡温泉也是好的。
再次走在这条路上。白浅不由得又想起以前的事,只不过天天想。夜夜想,想的多了也没有什么了。连想一个人也是会疲倦的。
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子瑕子画就在自己地身边。那时候总是喜欢大惊小怪,刚好又碰上晏清侍寝,当初可是狠狠地被惊吓的一番。那时地白浅,单纯的可以用愚蠢来形容。有时候这就是一种罪过。
如今子瑕子画不在了,但是白浅却已经学会了自己一个人。
后宫也没有因为他们的逝去而改变什么。
白浅轻轻的笑着,将自己的头埋在水里,直到快要窒息才浮出来,拼命的汲取着空气。
好好的一个人,想要死也是很难的,所以自己会活下去,带着你们的份一起。
浑身的肌肤都被泡的红彤彤的,白浅裹着浴袍起来,又吃了些东西才准备回宫休息。这时身边的小太监又端着盘子过来。白浅记得就是他叫醒自己的,这样的奴才还算比较贴心,自然也没有忘记他的样子。
随意的看了一眼,白浅一愣,才发现竟然是后宫的牌子。当然,这里不流行和清朝一样翻牌子,她一直觉得清朝的后宫是所有朝代中最令人扫兴的。面前这些只不过是类似名单的东西,让女皇选而已。否则女皇恐怕是记不住的。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3)
她的第一反应是甩袖而去,刚来之时侍寝的阴影还笼罩在她的头上。可是白浅要走的时候却犹豫了片刻,因为她看到了小太监脸上的紧张和犹豫,自己刚才的脸色好像吓到了他。
女皇既然并没有传唤,他主动提起也是为了讨白浅的欢心。他的方法没有错,只不过揣测的人不对而已。
白浅看了他半晌,忽然嘲弄的勾唇笑了笑。自己如今是女皇嘛,总有些人要费尽心思让自己满意,不过她并不讨厌,至少现在的她不讨厌这些。
既然是女皇,怎么能没有后宫呢?
她的笑声越来越大。似乎是多久之前呢?当初幼稚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有没有像小说中一样想过自己的美男后宫呢?但是当如今唾手可得的时候。为什么觉得这样讽刺呢?两种人生,一辈子,如此简单。
这些人……胆颤心惊,小心翼翼,努力的讨好自己也不过是为了那么一丁点自己可以随手丢出去的权利。这种感觉,真是让人……厌恶又沉迷。
主人和她的奴仆,彼此之间就是这样建立牢不可破的关系。
以前地白浅不是不明白。只是从未注意,她的心思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面。也不屑在这些事情上面。但是现在,人总要学着改变。
白浅随手指了一个人地名字,道:“送他到朕的寝宫。”
临走时似乎是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小太监满心欢喜,回头得意的指挥别人。这可是今年中秋以后,女皇第一次指名要人侍寝呢!自己的功劳!放大来想,这可是为了皇朝开枝散叶大大的功劳啊!
白浅一边走一边冷笑。自己才是占据主动的一方,何必要你们揣测自己地行为?送个男人来而已,难道还怕他吃了自己?
她当然没打算把自己心理上的第一次就这样送出去,但是找个人伺候自己也没关系。女皇的床有那么好爬的?这些男宠也不过是高贵一点的奴仆罢了。
如今这后宫除了那几个不能杀不能放的混蛋,只有奴仆,没有她的男人。
“恭迎陛下回宫!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白浅才下御撵,又迎来一片呼喝之声。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以后得下个旨意夜晚不得喧哗才对。真是吵死了。
赶紧有人接过白浅地披风,屋内一片温暖,显然又烧了炉子。没走一步都能享受到无微不至的服务,这就是她的权利。
一走进房间,就发现地上有人。原来对方来的比她还早啊,看来是迫不及待的赶来了。白浅不屑一笑。还真是等着女皇的临幸么?那恐怕是要失望了。
身后地宫人轻轻的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白浅一步步走过去,她想起了那天晚上……那时她可没有现在这般清醒,迷迷糊糊的走路不看路,结果跌倒在了晏清身上。那个时候的晏清,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骗的自己失去了戒心。
好在今天,她并不觉得自己可以看到另一个晏清。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4)
这个男人,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白浅径自走到桌边坐下,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香气。浅浅的苦涩。眼角余光看了一眼那个被被子裹住地家伙。除了几缕发丝流露在外,什么都看不到。
白浅也不好奇。对于这种东西,她没有那么多地心思和精力去好奇。
她坐着坐着就想到了些别的事。这两日她已经开始恢复上朝了,朝堂之上全是些陌生地面孔,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怎么说呢?恐惧?敬佩?崇拜?向往?
也许都有。
在他们眼中,虽然有了卓风奚这个替罪羊,但是是女皇主导了这一切。到今天,女皇登基不过五年不到,朝中已然再没有一丝非议之声。
忘莫离是这个世界名副其实的女皇。
如今是白浅承受着这些眼神,这是一种压力。对比当初,才惊觉这其中的区别是如此之大。只是不看到是分别不出来的,她曾以为之前的那些所谓尊敬已经是很了不得了。她习惯了人人平等,却不知还有这种发自内心的效忠。这种不平等的效忠。
现在她看到了,才知道忘莫离用心良苦。
白浅怔了一怔,脑中又忽然变的有些乱糟糟的。她想,明天还要上朝。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有人不注意,怎么安抚人心也是很重要的。更重要的是,怎么让有些人稍安勿躁,这时候闹出什么事情来。
等到杯中的茶都凉了,白浅一惊,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又发呆了。自己最近总是这样。
她看了看地上的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白浅坐到床上。用一个舒服地姿势躺着,背部有些酸疼。浅浅慵懒的声音,道:“你起来,朕今天有些累了,给朕揉揉肩膀。”
她有些迷茫的看着屋顶,神游天外。只依稀看到那个人起来了,被子也划落到地上。似乎身材还不错,缓缓来到白浅的身边。
白浅觉得有点莫名的压力。那个人的身子未免站的太直,于是她侧过头去看。
这一看却是惊呆了,张开嘴就要叫出来。可是对方地动作更快,眨眼点了白浅的哑穴。于是便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楚青君
“陛下,我解开你地穴道,你不要出声好不好?”他浅浅笑着,邪肆的表情。张狂的眼神的看着白浅。
白浅居然呆了一下,她似乎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那么长的时间……没有看到有人这样对她了。她面对的所有人都用恭敬和恐惧地目光看她,哪怕是冷漠如卞沧海,也没有让自己感到有一丝的不敬。
所以她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处境,然后彻底的冷静下来。淡定的点了点头。
楚青君果真信守承诺,解开了白浅的哑穴。但是白浅并不敢因此而轻举妄动。楚青君很谨慎,他从后面抱住白浅,自己的背部则抵在墙壁上,手中地短刀紧紧挨着白浅的脖子。锋利的寒光如此刺眼。
这样,就将白浅挡在了他的前面。而自己处在最有利的位置。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5)
这样近的距离,白浅觉得自己一说话就会被割破喉咙似地。不过她现在好像不是很怕这些。
“楚青君。你还真是很喜欢爬朕的床啊。”白浅声音中略带讥讽:“不知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楚青君轻轻笑了笑:“我自然是来和陛下做交易的,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交易?”白浅冷笑:“你居然会想要和朕做交易?就算暂且不说这个。你凭什么认为朕会和你做交易,就凭你之前对朕的折辱么?”
楚青君低低一笑,凑到白浅的耳边:“我都上了您的床,这不是您一直想要的么?难道这还不够?”
白浅没有说话,这个人很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当然,其实我想说我这次是真的真的非常诚心。”楚青君笑:“因为我发现了更有趣地事,虽然可能是陷阱也不得不来。要知道……忘莫离都不算我地仇人了,您当然更不算……但是仇还是要报,这次我便是来找正主的。”
白浅自然不信他地满口胡言。楚青君知道自己的一些事这可以理解。但是所谓的正主是怎么回事?忘莫离就是他的仇人,这点白浅也知道。他要是真的想要找所谓的正主。何必来自己这里,直接找不就是了。
“陛下可千万要相信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是这样,陛下真的肯听我说话么?”楚青君似乎是无奈的笑道。
白浅沉默片刻,这句话倒也没错,自己自然不可能真的和他谈。事实上,白浅一直在想怎么斩草除根,她已经受够了。
“您看我说的没错吧?所以在下这也是无奈之举。可是这件事又必须和陛下商量,只有出此下策了。”楚青君满是诚恳的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浅终于开口,冷冷道。
“其实我要说的事也是陛下感兴趣的事了。”楚青君缓缓道:“不知陛下怎样看待当初我家的事情呢?忘莫离原本就算看我父亲不顺眼,也不该在那个时候动手。她要动手自然是因为知道了些什么。那么她知道了什么,又是谁促使的,陛下难道不想知道?”
“朕当然想要知道,只是……”白浅面如表情的道:“你要是知道这些当初又何必找朕的麻烦,不早点找那正主完事?况且就算那人才是罪魁祸首,动手的也是忘莫离。”
“可是忘莫离不在了,我当然更恨那个人咯……”楚青君笑了笑,但却满是寒意:“至于之前为什么不找。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嘛。”
“但是我现在却是知道了,这件事就每时每刻都折磨着我,让我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楚青君轻轻的在白浅耳边道:“陛下您应该很能明白这种感受吧?这样恨不得一个人死。我那么恨他,甚至……将原本对那个女人的恨也转移了不少过去。这可得归功于您的功劳,所以陛下您难道不该负上那么一点点责任么?”
白浅冷笑,讨价还价谁不会?如果真的相信了他的鬼话,那才是笑话呢。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6)
她笑道:“其实和你合作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你说了这许多,朕如今知道身边有这样一个人,自然也不会不管,否则以后自己也会倒霉。你倒是打的好主意,蛋现在是不是该老老实实为朕解惑呢?”
楚青君笑道,语气轻佻。“陛下真是聪明人。只是……确实变了许多。”这最后一句感叹,倒颇有点意味深长的味道。只不过是惋惜,是无奈,抑或是讥讽白浅就听不出来了。
“朕觉得没有意义的话不用多说。”白浅沉下声音:“你的手是不是可以拿开一点呢?这样说话恐怕不是很方便吧?你的诚意呢?”
楚青君轻轻摇头,“我目前还不想死,所以这样说话保险一点。你说对不对,陛下?”
白浅咧嘴笑了笑:“自然是对的,既然你这么不放心朕也不好勉强呢。也出来听听吧,看看楚青君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们。”
后面这句是对着大门处说的。话才说完卞沧海就推门进来了。
白浅猜地果然不错,楚青君这么大一个活人冒名顶替劫持女皇,这会儿恐怕早就有人发现了。卞沧海虽然没有一直在自己身边,但是一旦出现危险,他绝对会是第一个赶到的。白浅也是后来才真正的了解了所谓的玄衣卫,这群人虽然厉害,却也没有当初想象的那般夸张。自然也不会时时刻刻跟在自己的身边。比如现在,所以才给了楚青君这个机会。
卞沧海当初寸步不离。也是因为对自己产生怀疑,名为保护,何尝没有带着一点监视的意味?
白浅现在想地是,楚青君能混到这里来,看来这宫中漏洞也不少,不知有多少人又要丢掉性命了呢。
现在的白浅可不会为那些出卖自己地人心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陛下。”卞沧海淡淡的道了一声。让白浅有种莫名安心的感觉。虽然,她可能不是很在乎自己的生命但是也没有人嫌命多,白浅自暴自弃的够了,她现在想要过的对得起自己。卞沧海是个很能让人安心的人,不多话,却委实实在。
“哟。卞大人好{炫&书&网}久不见啊~”楚青君热情地打着招呼,笑道:“我可是想念你很久很久了!时刻都没有忘记呢。”
白浅觉得气氛很有点冷,楚青君当然记得卞沧海。脸上那道疤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