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之前做了殊多的准备,如果这些藩王还要给出什么把柄的话,白浅不介意就此收拾了他们。
想着这些让人心烦的事,白浅自然更是睡不着了。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白浅心中疑惑,就想出去看看。才走到门口。就见子瑕一路惊惶的跑了过来。
她忽然有种糟糕的预感,能让子瑕脸色大变的是什么事情?
子瑕气喘吁吁,脸色发白,对白浅道:“陛下!我们赶紧离开!”
离开?!
“为什么。”白浅沉声问道,他们一行数千人,怎能说走就走?就算有人要攻打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有糟糕到这个地步么?
子瑕脸色煞白,咬紧牙关,道:“有人伏击我们,我们都中毒了!”
“什么?”白浅惊道,她可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啊。不对……已经开始不对劲了,头有一点晕。**?
子瑕神色一凛,也顾不了多少礼节,连忙上前一步,将一个药丸递给白浅,道:“这种药丸可以暂时解毒。但是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今夜风向向北,这**就是随着风吹过来地。根本无从抵挡,等属下发现的时候大多数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陛下,您是绝对不可以出事的!所以我们必须赶快离开!属下一定会护送您安全回京!”
这时子画从远处跑了过来,脸色略带惊慌,道:“哥……他们都不行了,我们赶快走吧。”
白浅脸色也变了,四周看去,竟然没有站着的人,除了子瑕子画。逃命当然是很重要的,白浅决定先逃命!
因为**乃是前方有人使之扩散,必然有埋伏等在前方,白浅三人只能顺着原路回返!但是……这也不能说明后面就没有人等着他们。
、如果自己能活着出去(5)
白浅第一次觉得这般茫然,犹如处于绝境之中!
晏清的车驾就在末尾之处,白浅一路逃到这里,才发觉自己差点把他给忘了。她犹豫了片刻,然后快速几步走到他地帐篷之前。掀开门帘,一眼就看到晏清倒在床上,几乎昏迷,看到白浅过来,喃喃道:“陛下……”
白浅心中一紧,不管这个家伙以前怎样,现在怎么可能丢下他自己逃命呢?自己能做到视而不见么?不可以。
子瑕冷冷的看了晏清一眼,侧身站在白浅的面前,道:“陛下,我们快没有时间了。”
“带上他一起走!”白浅咬了咬牙,沉声道。
子瑕眉头一皱,第一次对于白浅的命令产生了迟疑,他抿着唇,显然不愿意带上晏清。
白浅眉头一皱,她自己显然也不够冷静,虽然她知道所有人都不待见晏清,可是这次她却是下了决心!于是又说了一遍,“带上他。”
子瑕一怔,忽然转身对子画使了一个眼色,他终究还是不能违抗白浅的命令,即使这个命令是不正确的。
子画也是不甚情愿的模样,看向晏清的眼神浅浅带冷。他几步上前,端起桌上的茶杯一下子将茶水全部泼到了晏清的脸上,白浅看着他地动作,几乎叫了出来,难道是这样弄地么?子瑕不是给了药自己了么?!
可是没等白浅说什么,接下来的情况让她瞠目结舌。只见晏清眼神有一瞬间地清明,他蓦地抢过子瑕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上,然后抓起一枚碎片就狠狠的割在自己的手臂上,鲜血横流。
这几个动作连贯的发生,只不过一瞬间而已,晏清已经恢复了过来,也不看自己的手臂,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白浅看着那冉冉冒出的鲜血,整个人激灵了一下,震惊的抬头看向晏清,他对自己真下的去手?
她有很多的疑问,一瞬间充斥了自己的大脑,但是最后她只是对晏清说:“我们走吧。”
白浅转身看了子瑕一眼,看来他也是隐瞒了些什么。解毒药这种东西不多,能享受这待遇的除了白浅也没几个人。但不过区区**,用其他方法也是可以抑制的,比如刚才晏清的方法如果每个人都能这样割自己一刀,只要保持暂时的清醒,也有一战之力。既然如此,子瑕为什么那么着急的带自己离开?
子瑕面不改色,他只是说:“属下无意隐瞒,只因陛下并没有问起。在发现异常的时刻,属下已经命令所有禁卫誓死抵抗。但是即使用这种方法,也不能持久,他们所能做的只是为陛下拖延时间而已,所以陛下应该尽快离开,并且不应该带上任何累赘!”
白浅听得骇然,子瑕根本没有打算告诉她,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固执。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根本不知道有几千人的性命就因为她而即将失去,他们会用自己的鲜血来为白浅争夺分分秒秒。
白浅不记得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是至少在一天前,他们还都是活生生的人,但过不了多久,可能就不是了难怪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什么人,难怪这样安静,难怪没有惊乱。原来都偷偷的去了前方,他们强迫自己清醒,来抵抗敌人。也许每个人身上的伤口比晏清的要大的多。
、如果自己能活着出去(6)
这是必死之战!
而子瑕在这个时候带着白浅只身离开,如果不是白浅的固执,甚至晏清同样要被丢弃在这里,他们都是弃子。
白浅忽然觉得掌心冰凉,连脚下的力气都失去了不少。
晏清已经走了过来,以他的睿智,难道还想不明白这件事,顿时脸色也是煞白一片。然后他对白浅道:“陛下你先走吧。”
“你说什么?”白浅愕然,难道你不走?有没有人能告诉她这都是些什么回事!
“我要留下来。”晏清淡淡一笑,苍白的脸色在月色下不似真人。道:“陛下你还是先走吧。”
晏清说,他要留下来。
白浅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瞪大眼睛看着晏清。半晌,生硬的话语才从喉咙中冒出来:“为什么?”
晏清轻声一笑,表情空寂。道:“陛下现在不应该再多我一个累赘,况且……小雅还在这里呢……”
白浅简直不敢置信这就是他的回答,声音蓦然变的尖利:“你就是为了她要留在这里吗?说什么所谓累赘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变的这样愤怒,难道自己真的是多管闲事?!难道自己就应该看着他在这里等死?!
晏清目光温柔如水,似乎像在安慰小孩子一般,对白浅说:“陛下,我身边的亲人就只有她了。陛下还是快走吧,我……要多谢陛下没有忘记我。”说着对子瑕子画诚恳道:“陛下就交给你们了。”
子瑕子画皆都惊疑的对视了一眼。
所有的话其实都只有片刻而已,但就在这瞬间,喊杀声几乎可闻,白浅第一次觉得也许自己要栽在这里了。并且晏清要留在这里,她救不了他,炫③üww。сom书只能看着他留下。
只因为
子瑕子画脸色很是不好,忽然两人齐齐跪在白浅的面前道:“陛下,请随属下离开吧!”
一句话让白浅彻底惊醒了过来,她还不想死,更不想就这样落到别人的手中。于是她又看了晏清一眼,缓缓道:“你自己保重。”然后决然转身。
对于这个人。白浅还不觉得可以为他牺牲到这种地步。
她反复告诫自己,晏清是自己不走地……他不愿意离开,不愿和她一起,只因为他的小雅还在这里,那个同样来自朴国的怯弱女孩,那个他眼中的亲人。
而自己在他眼中,不过如此罢了。哪怕他是自己名义上的皇夫,小雅是他的丫鬟。
不过。原本互相仇恨的两人,还能怎样呢?也许自己一开始就做了一个愚蠢地决定。白浅这样告诉自己,只是蓦然有点失落罢了,也不知是失落什么。
也许不过是失落自己的好意又一次被拒绝了。
子瑕子画护着白浅从小路离开,一路荆棘,连衣裙都已经破烂不堪。
怎样才算是安全地?白浅忽然很是茫然,她觉得自己被一片绝望的黑暗给包围。走投无路,只能将希望放在眼前的两个孩子身上。而他们还没有自己高呢“陛下……”子瑕忽然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一片平静,却又好像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如果自己能活着出去(7)
白浅一顿,轻声道:“怎么了?”
子瑕笑笑,“您和子画从那边走吧,我们分开行动。”
白浅呆了一呆,忽然苦笑一声。道:“你觉得朕会同意让你去送死么?”不需要多想,她也明白了子瑕的意思。
“您必须走了。”子瑕说,他忽然跪在白浅的面前,字字句句道:“您一切平安就是属下最大的心愿。”
“哥……”子画低低地叫了一声,婉转的声音包含着太多的情感在其中。
白浅的手有些颤抖,她知道子瑕也许还有其他的话要说。但是没有时间了。这个少年一直都对女皇那样的忠诚,因为什么,可以让他将性命也交付?
白浅原本不想走,但是她蓦然觉得,如果自己再任性下去,那才是愧对他,愧对那些为自己付出生命的人。
可是事情好像总是不让人如意,四周忽然出现一圈火把,窸窸窣窣的人声。有人朗声一笑:“陛下,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啊?”
白浅只觉得手脚冰凉。怎么办?她不知道
在她过去地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平平安安长大……离这样的一切都太遥远。
她一直是个家长眼中的好孩子,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她从来没有招惹过外面的小混混,从来没有和同学打过架,从来没有……但是现在,她被一群虎视眈眈地敌军围在这里,他们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以泄愤。
子瑕眼中闪过一抹狠光,起身站在白浅的面前。
而此时,白浅终于看到了来人,几十个大汉,当先乃是一个白衣文士,一副文弱的模样,但是身前却是一个半人高的狼狗,很是凶狠。刚才说话的显然也是他。
白浅几乎窒息,这个人……不就是此次去赈灾的许大人么?就是取代了秦淮的那个副官?很显然,他是奸细。
白浅怀疑过他,那奸细没有一定的地位是不可能知道所有的粮车安置的。但是她一直不能肯定,也抓不到什么把柄,仅仅是怀疑而已。想来他毕竟威胁不到自己,所以就暂时放下了这件事,没想到自己栽地这样快许大人右手轻轻地放在那狼狗的头上,温柔地如同在抚摸最亲密的情人,笑:“陛下,我们又见面了。”
白浅看了看那狼狗,又想了片刻,终于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朕的?”她和子瑕子画一直挑小路前行,就算要被找到,也绝不会这样快,她隐约想到了些什么。
许大人轻轻一笑,“当然是靠它了,当日我放到陛下身上的月香,三日都不会消退,而我的宝贝会带着我找到陛下的。”
白浅一瞬间想明白了所有的事,她只见过此人一面,就是刚来那天来询问叛军情形的时候,就是在那一次,他将这种可以考动物来追踪的无色无味地月香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步之差,步步皆输。
原来他们的算计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白浅此刻反而冷静了下来。她看了那许大人一眼,又看了看将自己三人包围其中的那群大汉,忽然笑道:“你们以为杀了朕就可以夺了朕的天下么?你们都是乱臣贼子!现在的行为不过是在将自己逼上绝路。许大人,你既然能做到这个位置,想必家中不会只有自己一人吧?而朕一向是宽容大量的,现在回头也不晚。”
、如果自己能活着出去(8)
许大人闻言笑了,笑地张狂。笑的放肆。好像白浅说地是多么好笑的事情,他回头对身边的人道:“你们看。这暴虐的帝王也会用这种法子呢,可惜她也不想想自己的名声怎么样,想要她命的人太多了。”
白浅心中蓦然生出一丝寒意,好像有什么一开始就想错了。
许大人终于回过头来,他伸手轻轻的抚摸自己脸部地边缘,好像很满意这模样一般,轻声一笑:“其实我何必剥了那人的皮?只怕随便易容成什么样子陛下也是认不出来的。但是陛下身边的两个小家伙很不简单,只好保险一点了。”
白浅呼吸一滞,她终于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许大人’终于放下手,脸色一正,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乃神教十修罗之一,排行第七,隐修罗。”
神教!
白浅恨恨咬牙。如果……如果自己能活着回去,一定要连根拔除!
隐修罗好像很满意白浅的表情,转眼变成一副妩媚的模样,即使带着许大人的面具,也掩盖不了他的妖媚之气,白浅知道。这也许才是他真正地模样。
他咯咯的笑着,道:“顺便附赠一个消息,王虎同样乃十修罗之一,排行第三,乃力修罗。这会儿……恐怕已经搞定了那些人了吧,所以陛下也不必等待救援了。对于这样的结果,不知陛下是否满意?”
是么?环环相扣,只是为了抓住自己?
白浅几乎仰天狂笑出来,如果自己当初不顾其他直接将许大人问罪,如果自己没有心慈手软放过了王虎。如果自己能更残酷一点。如果自己能杀了这些人,如果不……甚至自己只要能够下这样的命令。就算杀了不了什么重要人物,但是他们想要抓住自己也绝没有这样简单。至少,这些阴谋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自己是否还不够明白?自己是否还是太过心软
白浅扪心自问,她已经变了许多,她在努力的适应这里的环境,努力地站在女皇的位置去思考。可是这些都不够,她再怎样努力,有些本质上的东西也是很难改变的比如,她无法视人命为草芥
她做不到。
可是,正是因为自己的天真,葬送的是身边的人,是那些拼死保护自己的人。
如果,如果自己能活着出去。
隐修罗咯咯的笑声回荡在夜色中,诡秘无比。“陛下,请和我们走一趟如何?像陛下这般美貌的人儿,我们也不想太过无礼呢。”
白浅忽然笑了一笑,这副身体原本就是极为貌美地,再加上一向养尊处优,身处高位培养出来地气质,这淡然一笑竟然让众人皆都怔了一下。
因为……就在隐修罗说那句话之前,子瑕轻轻的站在她面前道:“陛下快走。”他地眼神已经清楚表明了他的意思,白浅不能落在这群人的手中。
也就是子瑕的着一句话,让白浅重新燃起了求生的信心,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
、如果自己能活着出去(9)
在别人失神的瞬间……白浅转身就跑,子瑕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身体爆发出极为恐怖的力量,拔出腰间的软剑就冲向了那只狼狗,首先要消灭任何可能找到白浅的东西!
子画在前方开路,招式凌厉,虽比不上子瑕,却也着实不弱。
原本这样的情况下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