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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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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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男人的方向望去,依稀还可看到琳琅与逐风远去的背影。
望苏挑眉一笑,道:“冯老爷,好兴致嘛!”
男人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看向他,道:“你不怕别人盯上Bb S.JOOY O o。nET我们吗?”
望苏笑得愈发欢快,道:“为何要怕?丢的不过是一张脸罢了。”
他的话让男人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望苏却见不得他那镇定的模样,手中的折扇一张一合,问道:“重逢的感觉如何?若你想杀了她,我倒是能帮上忙哦!”
“你不会让她死的。”男人冷笑,“若无其他事,我就先行一布了。”
望苏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加肆意,待男人转身后,他道:“冯老爷,恨意噬骨的滋味可不好受呢,你也好自为之吧!”
早已走出许多步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冷笑,平淡无奇的面容因那几不可见的冷笑而添了些许狰狞恐怖。
他的确是恨——
怎能不恨呢?
第四十五章  犹如
再见闻秋,是在乐山之上。
乐山的秋家老宅废墟依旧是废墟,往上走一段路却有新搭救的茅草屋,草屋简陋并不适合年岁尚幼的闻秋居住,可闻秋偏生要住在这儿:
与山脚下的热闹繁华相比,乐山算得上人间仙境,远离喧嚣且草木青青郁郁。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让琳琅不得不承认闻秋的选择有一定的道理。
几月未见,闻秋那丫头长高了不少。见了面,琳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开始她们之间便有层隔阂,她知道闻秋心里在想些什么,却无法遂了她的心愿。
简陋的午膳之后已是晌午,闻秋摆弄着她的龟壳,神情专注,似乎也无心跟琳琅家长里短,寂静的草屋内偶有声音划破宁静,那是铜钱甩在桌面上的声音。
深秋之日乐山上的风已有寒意入骨的迹象,虽是青天白日,却仍旧让琳琅抖了抖身子。逐风特意为琳琅煮了茶,端进屋后便退了出去。自从生下景姮后,她的身子便一落千丈,亏得宫内那些珍惜药品养着,要是在寻常人家早已没命。
二人就这样坐了好长一阵子,闻秋慢吞吞地拾起了桌上的铜钱,道:“我这几日总会梦到舅舅。”
琳琅喝茶的动作停了停,道:“想是靠近秋家主宅的缘故吧。”
闻秋睨了她一眼,反倒没了说话的兴致,又摆弄了一会儿铜钱后,不客气地说道:“人你也见到了,该回了吧?”
这屋子的主人是闻秋,她既然下了逐客令,琳琅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她放下茶盏起身出了屋,跨出门槛时又回头,道:“若有事,让铁军卫传个消息便可,切莫过于鲁莽。”
闻秋哼了一声算是应答,琳琅见此微微苦笑一声,顺手为她带上了门。
门外不远处逐风与几名下属照例在巡视四周以杜绝陌生人靠近,逐风一见琳琅出来便知是要下山了。

他细心交代了下属该注意的事项后,便尾随琳琅下了山。
“方才秋儿提起了阿无。”琳琅步子放得极缓,说话时下意识地扫了四周一眼。
“殿下无须多想。”逐风皱眉。
“并非多想,只不过……”琳琅微微一笑.剩下的话她都咽了回去。四周跟着她的人并不只逐风一人,自她出宫起景珣便派了人悄悄跟着她,虽未明说,但她与逐风、长歌都心知肚明。
逐风亦聪明地不再说话。
待两人走到山脚,已过了两盏茶的工夫。一踏入街道,各类小贩的叫卖声吆喝声便络绎不绝。
饶是燕京再繁华,也会有乞儿。
两人面前有—老一少的乞儿行乞而来,逐风拿了碎银打发了他们后正要与琳琅一道离开,却见琳琅止住了脚步。
有小乞儿紧紧拽住了琳琅的裙摆,布满黑渍的双手在琳琅淡紫色的裙子上印出了小手印,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琳琅低头看他时,心底生出几分似曾相识之感,恍若回到了当初偶遇闻秋之时,琳琅以为他只是要讨些银子过活,正要让逐风给他些碎银,却听那小乞儿说道:“这位夫人,方才有位公子托我将一个包裹递给您。”
琳琅这才注意到邢小乞儿身上背了个不大不小的包袱,也不知包袱中为何物。她与逐风对望一眼,再转向小乞儿。小乞儿递上了包袱,由逐风一把接过。
他又道:“那位公子说了,请夫人务必在回府之后再拆开细看。”
逐风道:“殿下,里头似是画卷。”
琳琅朝那小乞儿微微一笑,自钱袋中掏出一锭银子在小乞儿面晃动一下,问道:“你且看看那公子还在不在附近,认出来了,这银子便是你的了。”
小乞儿见了银子两眼放光,忙四下辨认了起来,在看到对街一个人时,伸手指了指,道:“夫人,是那位公子。”
琳琅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只见对街一位白衣公子背对着她。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思索到底是何人派了个小乞儿来送东西,又为何给她送东西?
白衣公子微微侧了个身,琳琅看清了他的侧面,那面上赫然戴着个面具。明明是陌生的背影、陌生的面具,甚至陌生的面容,可冥冥中似有什么在牵引着她的步伐,琳琅将银子塞进小乞儿的手中后便朝对街奔去,面对街那白衣公子却走得愈发的快。
此时忽有人策马赶车狂奔而来,见到前面的琳琅已来不及勒住马儿,忙大声吼道:“快让开——”
琳琅一僵,久未遇到这种情况的她竟呆在路中央。
刚将那包袱背在身上的逐风见此情景大惊,正要飞身上前时,只见一道人影比他更为迅速地冲上前去,拦腰将琳琅抱起后飞出了约莫一丈远,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那几欲失控的马车。
琳琅回过神来,偏头,看到紧紧揽住自已腰的景珣面色微冷,还未开口就听景珣冷笑道:“这燕京城内的治安倒真是一日不如一日,想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话毕,还冷冷扫了逐风一眼。
逐风一僵,微微低下头去。
这场意外一发生便引起了街上行人的侧目,又见当事人相貌不俗,纷纷用看好戏的心态往他们那儿瞧,偶有几个碰触到景珣冰冷的眸子,吓得缩了回去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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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紧箍的有力臂膀加之路上行人的侧目让琳琅略有些不舒坦,她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试图挣开景珣的怀抱,不想景珣却揽得愈发的紧。   
景珣将琳琅整个人抱进了怀中,下巴顶着琳琅的头顶轻轻蹭了蹭,早已敛去方才的冰冷,像个小娃娃般委屈道:“阿姐,方才当真吓到我了。你若有什么闪失,我又当如何是好?”
“阿珣,我下次定会多加小心。”琳琅闻言心下一软,也不再挣扎,“倒是你,怎么出宫了?”
“你竟还希望有下次?”景珣脸色微微一变,被他紧锁怀中的琳琅丝毫不曾察觉。稍稍敛起了那些不必要的情绪,微微将琳琅推开了些让她直视他,温和一笑,道:“阿姐出来这么几日,玩也玩够了,该回宫了吧?”
琳琅对上他的笑容,对视了片刻败下阵来,无奈道:“自然。只是姮儿还在离离那儿……”
见琳琅担忧景姮,忙道:“今日出宫本就为了迎阿姐回宫,姮儿我已派人接回去了,阿姐不必担心。”
琳琅对他的举动又好气又好笑。率先把景姮接回宫去,不正是打定了主意今日定要让她回宫么?可看着景珣无辜的眸子,她又气不起来。因又顾虑到他的身份,只好催促道:“既是如此,我们这便回去吧!”
景珣听了,顿时开怀,嘴角的笑靥愈发深,极为自然地牵着琳琅的手。
琳琅下意识扫了四周一跟,方才那白衣公子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全然无迹可寻。她叹了口气,任由景珣拉着自己离开。
谁也不曾察觉刭不远处的茶楼厢房里,有人倚窗将方才的一切尽收眼底后捏碎了上等的瓷杯,碎片嵌入肉中,血滴在地上,一滴又一滴,却闷不吭声不发一语。只有座上举杯饮茶且笑得极为妖艳的男人笑得愈发的欢快。
这世上有什么比看别人痛苦来得快乐呢?
当马车自皇城中门而人,外头的一切似乎都被抛到了脑后。
琳琅刚一踏进飞鸾宫,一直哭闹的景姮见了她便安静下来。随后进来的景珣见了不由笑她长大后会像糖一样黏着琳琅,琳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当年你与离离也是这般黏着母后和我呢!”
景珣但笑不语,在飞鸾宫内喝了杯茶后便有内侍匆忙求见,他便准备离开。他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脸上却少了平日的温和笑意,道:“阿姐,过几日便是父皇的忌日了?”
“我记得。”琳琅轻拍景姮背部的手停了停,又有一下没一下地重复了起来。她低头死死地盯着景姮,不敢移开视线。
脚步向外移动的声音陆陆续续传人耳中,就在琳琅以为景珣已经离开的时候忽听景珣开了口,问道:“阿姐,你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景珣站在门口等了许久,就在他以为琳琅无意回答这个问题时,只听琳琅声音平缓面色如常地回道:“我想不想知道,似乎并不重要。“
她的话让景珣怔了怔,随即弯了嘴角。内侍战战兢兢地靠近,再一次踢醒景珣,他这才无奈地离开了飞鸾宫。
景珣走后,琳琅抱着景姮坐在殿中,低声哄着她,思绪却早已飞远。呆呆坐了好一会儿,琳琅忽然想起那小乞儿给自己送的东西来,而逐风尚未回宫,她便坐在那儿枯等了起来。
待长歌与逐风归来,已是傍晚时分。
琳琅将景姮交由乳娘照顺后便转身进了寝宫,并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一进寝宫,她便直奔重点,道:“逐风,将那东西取出来。”
逐风上前将一直背着的包袱放在桌上,用佩剑割开了包袱上的死结,终于见到了里头那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与逐风先前的猜测一致,那确实是幅画卷,雪白的卷轴用金色的丝线紧紧系住,他取出画卷递到了琳琅面前。琳琅伸手接过卷轴,解开用丝线绕成的活结,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画卷。
那是一幅极美的画。
桃树之下,身着白衣的男子席地而坐,琴置于膝,举手投足之间那衣袖似是要随风翻飞,飘然间恍若谪仙。画中人的脸上那犹如藤蔓般爬满半张脸的金色面具在桃色之下丝毫不显妖艳,反而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
也不知画者为谁,一笔一画无不将画中景物描绘得栩栩如生。
琳琅的视线胶凝在画上,心头说不出的狂喜——
是他。
阿无,你当真还活着。
第四十六章  祭奠
因先帝忌日临近,宫里又忙碌了起来。
到了忌日前一天,驻守在西北的陈王景霖抵达了燕京城。他一踏进燕京便马不停蹄地拜见景珣。宫里消息传得快,不多时几乎几宫的主子们都知道了这事。
先皇在世时后宫虽有子嗣却并不多,细数起来也不过公主七人,皇子八人,除却早逝的几位皇子、公主,如今在外而能回来忌丧的也不过陈王景霖一人。
陈王之母连嫔原是宫中宫女,后来蒙了圣宠,一举得男,在后宫中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地位,永乐三十八年先帝去世后,连嫔抑郁于心,没过几日便随先帝去了。待景珣继位后,感念其母之德,倒也善待于他。
景珣年幼时除了琳琅与恒凌,极少亲近其他兄弟姐妹,也曾因母妃不得宠而受其他兄弟姐妹欺负,却不得不承认,当初景霖并不曾欺辱于他。他看着跪拜在地的景霖片刻,便让他起了身,更是赐了座。
屏退了内外后,景珣笑道:“这儿就你我兄弟二人,皇兄无须拘谨。”
景霖亦点头称是,但却不改恭谨之气,尊卑分得极为清明。景珣见他如此,也不好再勉强,话了些家常,又问起了陈王妃,景霖也都一一做了回答。
末了景珣道:“你这一路奔波劳累,且回去歇着吧。”
景霖忙道:“皇上,臣母与宫中曲侍中有结拜之谊,自嘉庆元年离京之后便无缘再见她,可否准许臣……”
“曲侍中也算得上你之姨母,自然得见。”景珣笑着唤来内侍为他领路。
景霖见此,也便跪安了。
领路的内侍对景霖极为恭敬.他带着景霖去了曲莲的住所却未能找到她,后有宫人回话说曲莲正在飞鸾宫。
“陈王殿下,要不您先往这儿小憩片刻,待奴才去将曲侍中请回来?”内侍笑问道。
景霖婉拒,道:“我亦有些年没见到大姐了,既然回了宫,自是该去见见她。”
内侍见此也不再多话,领着他便去了飞鸾宫。
景霖到飞鸾宫时,琳琅正与曲莲下棋,而长歌则抱着景姮在一旁观望。
听是陈王求见,琳琅下意识看了曲莲一眼,见她满怀期待,便让人将他请了进来。

景霖进了屋,见到曲莲心下欢喜,朝她轻点头后朝琳琅笑道:“大姐,好久不见。”
“多年不见,你倒与从前无多大变化。”琳琅命人上了茶,边笑边落了子,吃掉了曲莲大片的黑子,将她逼入困境。
景霖视线落在长歌手中的景姮身上,道:“可是小景姮?”
琳琅笑着点头,得了允许的长歌忙将景姮抱到了他面前让他瞧上一眼。又两子后,琳琅毫无悬念地赢了曲莲。琳琅与景霖并不算亲厚,寒暄几句后,琳琅念他许久未见曲莲,定有体己话要说,留他小坐了片刻后便让他与曲莲一道离去。
琳琅自长歌怀中抱回了孩子,目送他们离开后回头问长歌:“你觉得如何?”
“有待观察。”长歌望着那方向思索。
琳琅不置可否,想了想又道:“明日便要去忌丧,你且去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吧。”
长敢看了她一跟,又想起了妩歌,不发一语,转身便走了。待她走后,琳琅挥退了左右官人,想着明日,心下百感交集。
景姮忽然扯住了琳琅的发梢,乐呵呵地笑开,露出了刚长出不久的新牙,说不出的可爱。琳琅将视线移向她,那笑容像是会感染般,惹得她也笑开来。
待笑过后,琳琅却又忍不住低低叹息了一声。  
次日一早,宫人们便利索地备好了出行的辇车与必需品。出行忌丧不是什么秘密,故而随行的侍卫极多,加之得以随侍的女官等人,队伍十分浩荡。
后宫得以随行的主子独皇后霍妩一人,其余女眷对此十分眼红却也无可奈何。景珣自是与皇后同坐—辇,琳琅与恒凌共乘一车,景姮年幼托于乳母带去,而陈王景霖与任子衡则骑马随侍于侧,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距燕京城三十余里外的献陵。
献陵为永乐帝陵寝,建于风水宝地,最初葬的是先皇后霍媛,永乐帝临终遗言与皇后合葬,故而有了今日的献陵。先皇后一生勤俭,故而献陵原身极为简陋,后到嘉庆帝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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