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精灵的血液,碰触它们定然不会变成冰块。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我的目的无比清晰。”
艾德里得选择了就近的一块冰柱,一面吟诵咒语,一面挥舞着法杖,淡蓝色的光芒瞬间将冰柱笼罩,刚刚还坚不可摧的冰柱就立刻化成了一滩清水,渐渐地汇聚成一道漩涡。
“我们要从这里下去。”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魔法师惊讶地问。“如果用地狱烈焰是不是效果更好?”
“对此我也有相关的疑问。”阿拉法也对艾德里得将冰融化成水的方法很好奇。
“这冰柱来自于生命之树,任何火系魔法都不能将其摧毁或熔化,因为这本来就是生命之树的一部分,具备无尽的生命力。唯有具备风雪精灵之血液的人才能打开这道门”
“你的比喻很恰当!这真好比是一道门,而且唯有具备风雪精灵血液的人才有相关的钥匙。”梦麗城主说着更加兴奋,“由此可见,利薇安并没有找到生命之树,因为她没有能力吩咐冰柱变成漩涡。”
“我们必须迅速到生命之树那里去,因为圣约祭司已经知道有人来访。”
艾德里得不容分说地给其余探险者加上了一道冰环,率先进入了漩涡,其余的人也紧随其后、不敢怠慢。漩涡就好像是一道透明的帘子,一旦穿过之后便进入了类似虚空的领域,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探险者向下方坠落,但却没有石沉海底的速度。
“想必生命之树就隐藏在凡里这座城市的下面,凡里建立在一片连在一起的巨大的冰块上,那么,再往下会到哪里去呢?海底吗?”梦麗城主心中暗自思量
忽然,视野中出现了无数参差不齐的树枝,上面完全没有叶子,就好像是冬季凋零的枯树,棕色的树干上长满了针尖状的锥刺,,好像无数战斧、刀剑插在了树干上。再往下,探险者都亲眼目睹了雕刻在树干上的复杂的图腾,一幅幅史诗般的画卷呈现在眼前令他们激动地喘不过气,真分不清楚是兴奋还是压抑!总之,只要一看见这些图腾,就能给人一种迎面袭来的窒息感。
“生命之树,这就是了。”艾德里得振奋地喊道。
“看起来倒像是颗巨大无比的枯树,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阿拉法,你难道眼瞎了吗?仅仅从生命之树本身我们就能感受到无限的生命力,你不能仅从外表下结论。如果一颗死树能高耸入云,你还会认为她没有生命力吗?”
探险者已经渐渐着地,脚下猜的不是肥沃的黑色土壤,而偏偏是坚硬的寒冰,这样的情况大出魔法师的预料,他惊异地说:“我还以为生命之树长在海底呢!”
“风雪精灵又不是海族,这里的一切生命建立在寒冰之上。”
艾德里得指着周围雪松状的建筑,庄严肃穆地说:“圣约祭司都住在这里,她们终生侍奉生命之树,难道出现在城市里”
举目四望,生命之树所在的领域完全是另一个世界,虽然探险者看不见冰天,却实实在在地脚踏着雪地,视力不及之处竟是模糊的风雪,谁也难以猜测这陌生的领域到底会延伸到什么地方。
689 精灵史诗
即便有冰环守护,梦麗城主也还是越发感觉难以适应窒息的寒冷,但他却能感受到神秘的力量在体内运行,心中却有说不出的兴奋。艾德里得具备风雪精灵的血液,在这样的环境中,她更是如鱼得水,这是任何埃拉西亚的英雄所望尘莫及的,甚至在整个恩塔格瑞,也只有艾德里得才具备这样的能力,因为艾拉戈已经失去了风雪精灵的血液。
“阿拉法似乎已经扛不住了,这舌灿莲花的家伙现在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说话倒好,免得令人沮丧。”
“城主艾德里得我们还是尽快办正事吧。”阿拉法战战兢兢地说,“实际上不是我一个人两位天使长也有些吃不消魅魔更是处境可怜”
艾德里得为他们加固了冰环的守护之后,指着粗壮而有些干枯的树干:“不要害怕,我们所仰望的是生命之树,凡是靠近她的人必然不会失去生命。很多来自外界的探险者根本来不到这里,在半途就会被冻死甚至在冰柱那里栽跟头,而你们既然藉着我的能力亲眼目睹了生命之树,那就算已经经历了死亡的考验,凡是成功抵达这里的人,死神绝不会试图触摸他!”
“赶快移动!朝生命之树靠近!”梦麗城主闻言,立刻吩咐自己的部下和阿拉法。他们越是靠近生命之树,就越是能感到神奇的力量在体内运行,即便身体已经麻木。
梦麗城主兴冲冲地走在最前面,他渴望靠近并触摸生命之树,但在距离树干十多米远的时候,却有一圈寒冰栅栏突然出现,将他与生命之树阻隔开来
“再往前一步,你将成为生命之树的祭物!”
“盯着生命之树上的图腾是一件危险的事。”
“卸下你们的冰环,凡被我们所诅咒的必然不能活着看见生命之树。”
神秘的声音从四周传来,凡里精灵的语言唯有艾德里得才能听懂,梦麗城主及其部下则陷入了无尽的恐慌,来自雪地的光芒瞬间消失,四周漆黑一片,视觉完全失去了作用,唯能听见鲜活的生命在生命之树内涌动,那是生命之树生长的声音。
圣约祭司无疑已经出现,前面是生命之树后面是守护者,自觉像做贼一样潜入风雪精灵圣地的探险者不敢扭头去看、也看不见圣约祭司。短短的几秒钟之内,整个世界好像忽然消失,也仿佛瞬间凝固,唯有枯树内部传来的美妙旋律在演奏着生命之歌。
“操蛋!”梦麗城主无法承受着诡异而幽静的压力,扯开嗓门喊道,“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做,圣约祭司?”
“很明显你们不被生命之树所悦纳,没有资格成为祭物。”
黑暗中有柔和的光芒闪耀,渐渐地分散开来,如同陨落的星辰、抛洒而下的钻石,将黑暗驱散,素净美丽的面容、银白色的飘逸长发以及翡翠绿色的罩袍终究显现,二十四名圣约祭司围成一个圆环,全都表情肃穆地吟诵赞歌,光点再度凝聚于祭司的双手之间形成一个个散发和煦光芒的球体。
“泰格妮丝!”艾德里得以难以形容的激动神情走向刚刚说话的女祭司,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喜悦、噙满了泪珠,正是这位风雪精灵与艾德里得分享了自己的血液,而且让她留在凡里学习格斗技能与水系魔法。
“与你的同伴待在一起,艾德里得,自从你踏上凡里的土地我就已经知道了。”泰格妮丝说着将手中的光球抛向空中,释放出更多零零星星的光点,“你们已经被祝福,没有任何外界访客来在生命之树面前能站立这么久,生命之树既然不愿意纳你们为祭,我们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呢?”
“万分感谢,我们”
阿拉法立即被泰格妮丝的美貌所吸引,他正要搭讪,女祭司却说:“我没有在问你,而是在问艾德里得。”
梦麗城主也注意到,而且不得不承认,风雪精灵的美胜过了世上的一切种族,那是一种安静、和谐、敬虔的美,胜过了埃里的精灵,更不用说埃拉西亚的人族。在魔法师看来,艾德里得在人族中间已经拥有了一切令世人羡慕的品质,美貌、能力和气质,样样不缺,然而站在风雪精灵、尤其是泰格妮丝面前简直就像是个孩童。在凡里风雪精灵的身上找不到任何骄傲的气质,她们永远是恬静、柔和与谦逊的,即便有人进入圣地也只不过稍微提高了音调。然而梦麗城主却在这些圣约祭司身上找到了孟菲拉的影子,因为在所有著名的、血战沙场的英雄中间,再没有人比孟菲拉更向往宁静的生活。这就让魔法师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精灵族起源的秘密
阿拉法所遭到的尴尬打断了梦麗城主的思维,他虽然也为泰格妮丝的美貌而惊叹,但却不容许任何人在气势上藐视自己以及朋友,显然,魔法师在用外界的一切观念评估不与外族交往的风雪精灵。
“既然我们已经得到了祝福,生命之树也不愿意纳我们为活祭,那就说明是受到欢迎的。”梦麗城主指着阿拉法说,“请务必接受我朋友的问候,看能不能坚固我们之间的盟约。艾德里得,你把我的话直接翻译给她们。如果祭司们会说大陆通用语,就请她们说通用的语言,这样我们才能相互了解彼此的想法。”
梦麗城主的拽劲已经完全显露了出来,艾德里得显然不愿意原话翻译,正在犹豫之际,泰格妮丝却直接用大陆通用语回答:“我们不与任何外界种族联盟,魔法师。若非具备风雪精灵的血液,我们也不愿与他们谈话。”
“艾德里得之前也不具备风雪精灵的血液,而是来自埃拉西亚,你现在不也在和她说话吗?”梦麗城主故意提高音调,然后又忽然温和、谦逊地说,“如果血液是一种障碍的话,我也愿意接受风雪精灵的血液,前提是你们没有异议。”
“我不打算追究艾德里得再度返回凡里、擅自带着外人并且进入圣地的过犯,但分享血液却是不可能的,因为风雪精灵的血液不是一种交易或者廉价品,不要将大陆的思维运用在凡里,魔法师。”
“话虽这样说。”梦麗城主不顾艾德里得的暗示,再度拿起了架子,“但很快你们将勉强接受大陆的思维,鱼人族和海龙族已经照着魔莉尔的命令渐渐吞噬凡里的冰层,大量的风雪精灵正在丧命,而你们的末日也快临近。凡里的沦陷只是时间的问题,在魔莉尔的霸权之下,你们也将赴埃里、布拉卡达、埃拉西亚的后尘。而寒冰之剑已经被很多大陆的人惦记上了,清高固然是一种维系古老信仰的方式,但前提是独立与自由。等凡里沦陷,寒冰之剑被夺取之后,你们不与外界交往的传统也该如灰尘一样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泰格妮丝,听我解释,城主就是这样直率,但他的确是帮助我们守卫寒冰之剑,我也是为这个目的冒险而来。”艾德里得立即圆场。“地狱的嫉妒魔王利薇安已经潜伏在了凡里,我们目前不知道她在何处,但却知道她要来夺寒冰之剑”
泰格妮丝却仰望空中的光点:“你们看,这就是真正的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比光更神奇,然而即便最神奇的事物在生命之树面前也会显露本质。这里是生命的源头,而生命的源头却在无尽的黑暗中降临。”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魔法师故作冷漠地问。
“我已经为你们展现了生命的奥义,即便光也会在这里得到生命。”
探险者都亲眼见证起初零星的光点在瞬间经历了聚合、分散、再聚合的循环过程,现在,生命之树已经沐浴在无数星点的光芒之下。他们多少有所领悟,顿时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敬畏之心。
“那这就是说利薇安不足为虑?”阿拉法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我们只是生命之树的仆人,而非守护者。”
“生命之树不需要任何人守护。”
“生与死皆由生命之树掌管。”
“既然生命之树让你们活着,我们也就决不让你们死。”泰格妮丝朝艾德里得走近几步,“凡靠近生命之树,起初被光照的,要死在黑暗中;起初被黑暗笼罩的,倒要活在光中,并有机会洞悉一切奥妙。生命之源起于黑暗,显于光明,你们如果感兴趣的话,现在就可以洞悉生命之树图腾中的奥妙”
“原来如此!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代行生命之树的意志,我完全明白了,既然我们起初被黑暗笼罩,那么现在就要在光明中了悟一切奥妙!”梦麗城主兴致勃勃地问,“那生命之树里面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呢?”
“生命全都在血液里,生命之树内流淌着纯洁的血液,外表是死的,但内部却饱含生命,正如生命从黑暗中达于光明。”
在这些女祭司中间没有任何嫉妒、争执和攀比,显然泰格妮丝对探险者的态度比其他祭司友好,但没有人为此抱怨。只不过梦麗城主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当下提出了不合时宜的要求:“听说寒冰之剑就在生命之树内面,能否让我们看一眼这与末日之刃齐名的神兵利器?”
“为什么?”其余的女祭司异口同声地问,“你具备风雪精灵的血液吗?”
“没有,但我认为梦麗城与凡里应该是盟友关系,因为我与埃里已经建立了坚固的盟约,并且是爱伦王的继承者。”
听到这里,艾德里得又狠狠地吃了一惊。但祭司们却说:“凡里不同于外界,特殊的关系和身份没有任何价值”
“等等,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梦麗城主完全想错了,他渴望目睹寒冰之剑的迫切心情已经蒙蔽了他的理智,他当即打开空间魔盒,召唤出令人赞叹的生命——佩加索斯,“看啊,这是来自图拉里昂森林最古老的银飞马,已经足够证明我的身份了”
“你完全误会了。”泰格妮丝急忙热情地解释,“没有具备风雪精灵血液的人,只要看寒冰之剑一眼就会变成冰柱。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凡里不同于外界,请不要用外界的思维权衡凡里的一切,我们在这里侍奉生命之树,不是为了显得更加神秘、有意抬高自己的身份,而是为了替生命之树执行命令。寒冰之剑曾经悬于凡里最高的建筑之上,我们风雪精灵看见了没有任何影响,而有野心的探险者却全都因为管不好自己的眼睛而变成冰柱,我们现在守护寒冰之剑也是为了阻止更多悲剧的发生。”
梦麗城主闻言极其震惊,当即深感惭愧,满怀歉意地说:“我真是误解你们了,你们的品质令外界的一切民族无地自容,看来,凡里不与外界交往的做法是正确的且是出于善意的。”
“泰格妮丝,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洞悉生命之树图腾的奥妙?”艾德里得用无比崇敬的口吻询问圣约祭司。“为什么说盯着图腾看是危险的做法?”
“你们的生命已经得到了祝福,很快就可以洞悉图腾的奥妙,在这世界上有很多祝福生命的树,但归其源头却在这里。等你们的生命真正得到更新,就可以洞悉图腾的奥妙。”泰格妮丝微笑着指着另一位女祭司,“正如埃塔所说,到那时你们就会卸下冰环,发自内心地赞美生命之源。”
泰格妮丝正说着,梦麗城主感受到体内的神秘能量正在加速运行,心中有说不出的愉快。而更神奇的是,被肯洛哈格戏称为“受过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