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错啊!学好了,我让你俩把我的公司都管起来。”祝楷没想到两个妹妹会这么懂事,也不枉自己把她俩带到上海来。
“今后你们都可以到公司里和丁经理多多学习,他现在可是公司的活算盘。”祝楷说道。
“真可以啊!”连江惠芳都有点动心了,家里以前也叫她管过一阵子账目,后来二嫂来了,就接过去了,母亲还说到了夫家,祝家庄是二嫂当家,自己是不要管这些事的,想不到祝楷会让自己管那么大的公司账目。
“行啊!有什么不行的,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妹妹,还信不过啊!”祝楷不以为意,公司的事情那么多、那么复杂,她们玩个两天,就会厌烦的,自己不是一天都没有去管过吗!
“那我们明天就去瞧瞧,好不好?容妹、欣妹。”江惠芳心里是欢欣鼓舞,激动地问道。
“好啊!”两人也是雀跃不已。
不会吧!这也值得高兴,“你们可是得有点耐心,我们的几家公司、厂子都是正规的西方财务制度,学起来会很不一样,希望你们能够在那里高兴地呆着,呵呵。”祝楷不禁露出了狐狸般诡计得逞的笑容,让江惠芳不知名地感觉像是掉到了坑里。
两人终于是回到了那种熟悉的那种感觉,在晚上又是极尽欢爱。
到了上午,祝楷还是到医院仔细询问了宇文管家的病情,似乎还是不容乐观,医生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种本来是不大的伤风感冒的小毛病,拖过几天之后,有些人自己就会慢慢痊愈,但是管家的情况是经过了旅途的过度劳累,再加上年老体衰,造成的后遗症不少,这就需要更多的时间调养,还要看他的精神状况了。医生还是不建议他多接触外界,先让他平静下来,静心休养,才会有康复的希望。
祝楷无法可想,只能是匆匆地见了小文一面,交代了外面的护卫,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找自己,然后默默地离开了医院。
不知道谁说过那句话,心有所属,才能安心,心安之处才是家。祝楷不知道自己对东北那个遥远的家有没有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想起那个让他逃脱那场劫难的亲生父亲,但是他切切实实地关心这个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宇文管家,一个十七年至死不渝地苦苦追寻着那个小女孩留下的唯一骨血的老人,他使得自己心有所属,牵挂着那个遥远的小西大街76号。
祝楷坐在办公室里,第一次感觉到不想做事情。他呆呆地坐在办公桌后面,失神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整个人似乎迷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哎!这个让人记忆混乱的世界,这个让人无法忘怀的痛苦时代,又该何去何从。
第一百零五节扶柩北上
在奉天,宇文少爷可是着急地吃不下饭,自从十一月七日卫兵小文从杭州发出一封管家生病的电报后,至今已经十天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怎能不让他担心?
宇文管家这次的浙江之行本来自己还是反对的,可拗不过他的执着,再者也是想了了他的心愿,这次如果还是一如既往地找不到外甥,以后就不再让管家出门了,让他在家好好地享享清福。
可是,这事弄的,小文也太不懂事了,至少要说说清楚在哪里,自己也好派人去接回来。
现在是弄得不上不下,派人去不行,不派人去也不行,这该死的打仗,几时才是个头!
祝楷和江惠芳两人这些天可是天天都到医院陪一陪老人,虽然人是醒了,但一时半会还是身体虚弱,无法开口聊天,祝楷也就是在病房里和小文聊两句。
江惠芳是那天知道的事情,她坚持天天和丈夫一起来看老人,甚至想在医院服侍他,最后还是被祝楷和众人劝回去了,专业护士都在,不必再让三少奶奶跟着受累吧!
然而,一周之后,情况突然急转直下,老人的身体状况变得越来越差了,经常出现休克的现象。祝楷夫妇已经开始常驻在病房,直到夜深才回家,小文则是日夜守着老人。
大家忙着里里外外地忙着照顾老人,竟然都忘记了发个电报给奉天报个信,事情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被拖了过去。
十一月二十六号的时候,医院正式发出了老人病危的通知单,管家已经是处于弥留的情况,祝楷夫妇急的不行,日夜守在了病床旁边,老人几乎是没有动静。
许多人知道祝楷的行径,想到医院来探望一下,然而在病房外都被挡驾了,也得知了老人情况不妙,不禁有些恻然,不愿再来医院打搅他们夫妇。
十一月三十日,当所有人都刚从迷糊中醒来的时候,医生进来病房查房,发现老人已经停止了呼吸,随即开始了抢救。
半个小时之后,院方宣布了老人死亡,祝楷闻讯几乎是傻了,他就趴在老人的边上,竟然没有发觉老人已经走了,他都来不及和老人再说句话。
小文在一旁已经泣不成声,他是真的感到内疚,一次简单的生病就夺走了管家的生命,宇文旅长出发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好好照顾管家,现在却是这样光景。
江惠芳蹲在老人的身旁也是哭成了泪人,她没有想到就这样送走了这个老人,没有话语留下来,甚至连眼神都很少留下来。
祝楷被警卫们扶持着,他已经有些茫然了,李烽亲自过来主持料理后事。这时,才有人想起来没有给奉天发电报,小文赶紧跟着警卫去给宇文旅长发电报,现在可报的是丧事啊!
下午,老人的遗体已经被盛在棺材里,运到了华楷公司的会议室里摆放,祝楷夫妇也开始披麻戴孝,设立了灵堂祭拜。
傍晚,奉天的回电来了,只有一行字:把遗体送回来。该死的小文竟然忘了发电报告诉旅长小少爷已经找到了,家里面对于宇文管家的死肯定是悲痛万分,然而却并不知道管家在死前完成了小姐的嘱托,现在有的只是对小文的恼怒。
祝楷在办公室里发呆,江惠芳陪侍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好。
付强敲门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老板,奉天来电。”
祝楷无意识地接过电报,“把遗体送回来。”“啪”的一下,他的脑子似乎明白过来了,他必须回去,他要扶着灵柩北上,让老人安息。
“给我准备轮船,我要扶柩北上奉天。”祝楷恢复了神采,是的,该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啊!”江惠芳惊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连忙跟着付强去找李烽。
“李大哥,祝楷想要乘船送遗体去奉天,怎么办?”江惠芳现在拿不定主意,只好来请教李烽。
“祝夫人,现在老板的状态不好,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过一会去劝劝他。”李烽已经从付强的嘴里知道了一些情况,但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板,你看,先派人把管家的灵柩送回奉天,好吗?”李烽说道。
“我亲自去吧!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们了。轮船安排好了吗?”祝楷坚定的眼神让李烽后面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说。
“正在安排,明天肯定有。”李烽无奈地说道。
“好,安排好,我明天就走。”祝楷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时,江惠芳走了进来,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啊!”李烽真不知道三少奶奶进来凑什么热闹,这还怎么劝。
“好,李烽,你发个电报给奉天,就说连家小少爷夫妇扶柩北上奔丧,我们到营口港下船。”祝楷吩咐道。
“好吧!”李烽实在是没有办法劝说他们俩,只好应声先去发电报,他们俩要一起走,警卫得安排好,那边可是奉系的地盘,祝楷的北伐军少校可不管用。
李烽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轮船,最后在第二天早上找到了一艘烟台过来的三千吨的货轮,是烟台军方的物资运输船只,挂在威海英国轮船公司的名下。
这次随行有一大堆人,丫环、仆妇之类是服侍三少奶奶的,警卫李烽挑了二百人,还是那些回绍兴结婚时的人,再加上后备的警卫队员。
不过武器方面把重机枪和高射炮都搬上了轮船,军工厂有十几支修改过的gm03全自动步枪也让他们带上,这次奉天之行,使得寒冷测试也可以在东北做做。
这批gm03型全自动步枪改动的地方还是很多的,简化了一些设计,使得步枪零件的结构更合理,锈蚀实验也表明性能方面有不小的提高,至少耐用性好了不少,现在缺的就是寒冷地区的数据,如果这个也能过关,那么这款步枪就可以定型了。
鉴于警卫们的建议,李烽把两架水上飞机和另一架客机也让他们带去营口,万一有什么事可以让客机带着老板、夫人从容离开。
一群人在中午时分出发了,这艘轮船的速度可是很憋屈的只有13节,使得大家都是无奈地呆在了船舱里。
轮船刚走,奉天方面就有电报追了过来,一个劲地问小少爷的事情,李烽倒是没有想到小文竟然是忘了告诉奉天宇文旅长如此重要的事情,搞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当几番电文来往之后,李烽终于明白了奉天电文要求送回遗体是有责问小文的意思,祝楷和李烽他们都以为是自己这边没有挽救回老管家的性命,奉天宇文氏有些生气了呢。
李烽连忙往祝楷处发了封电报,告知奉天的来电之事。
漫长的五天时间航程,让警卫们还是郁闷不已,不过会开水上飞机的警卫还是有些幸运,天天祝楷都会以警戒为由让两架水上飞机轮流上天飞行,羡慕得底下的警卫直后悔平时没有去学开飞机。
客机则是没有借口上天,终究这是一趟奔丧之旅。
到营口港时虽然是清晨,许多轮船还是发现了这艘轮船的不同,挂着白幡,这是送遗体回家的船只,但是船只后面竟然有三架飞机,其中一架还是个庞然大物,这让人不由的吃惊。
于是众多船只纷纷避让,使得祝楷他们顺利地靠上了码头。祝楷没想到码头上已经有人在迎接他们,宇文旅长派出了一支队伍直接来到营口来。
“连少爷,祝老板,这边。”码头上已经传来了阵阵的喊叫声。
“老板,你看,好像是喊咱们的。”付强指着岸上的一群大兵说道。
“是嘛!对,就是喊咱们的,还在和咱们挥手呢!”祝楷高兴地说道,能够在回到故乡时就有人来迎接,他还是很开心。
“准备好了,我们分批下船,保护好老板、夫人。”付强命令道。
“您是连少爷吧?”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上前来问祝楷。
“我是祝楷,你是宇文旅长派来的吧!”祝楷还是有些不习惯连少爷的称呼。
“是的,我是宇文旅长的警卫队长何栋,我们终于是等到你们了,这两天好几艘上海来的船只都到了,他们比你们出发的时间还要迟。”何栋说道,看来他还是个话唠。
“先别说了,船上还有宇文管家的灵柩,你安排一下。”祝楷连忙阻止了他再啰嗦下去。
“是,我带了车辆过来,快,你们上船。”何栋指挥士兵开始上船把灵柩抬下来。
“连少爷,你的人能不能换下衣服,这样子想带枪进奉天是不行的,我带了些军装过来,辛苦兄弟们换上。”何栋面露难色地说道。
祝楷没想到宇文舅舅竟然想的那么仔细,自己的警卫这样的穿着,荷枪实弹地进奉天确实是个大问题。
换上了军装是像样多了,一行人留下十几个人看守轮船,其他人跟随何栋出发,人一多,事情就麻烦一些,最后还是由何栋派了士兵跟随运灵柩的卡车去奉天,其他人都乘坐火车前往奉天。
第一百零六节我是祝楷
一行人在火车上坐了近五个小时,祝楷也了解了不少的关于宇文家和连家的事情。
宇文家原来是关内陕西的大族分支,一直是在东北从事皮货生意,后来在张作霖主政时,因为和张作相有些联系,宇文枫桦也出来做了军官,一直到旅长,就是祝楷的舅舅。
宇文家之前有个伯父在当时称盛京的奉天府做卫生厅官员,这也就促成了宇文家与连家的联姻,也就是祝楷的父母亲。
连家是奉天的地主,在奉天的东门外有大片的土地,一直延伸到小辽河。而现在的奉天省也有几位官员是连家的人,主要还是在民政方面和卫生系统。
而经常与宇文家闹的人也是和祝楷父亲最要好的堂兄弟,所以当时祝楷的母亲非常无奈,郁郁寡欢以致早早去世。
奉天在当今社会还是一个工业刚刚起步的城市,因为东北路网的状况较好,工业发展地挺快。
祝楷对奉天的印象是一点都没有,只知道这是当年他那个时代的重工业之都,五六十年代几乎所有的石油化工和重型装备产业都是出自这里,这让他还是很期待能够见视这个时代的重工业。
当列车进入奉天火车站,这里的印象像是把祝楷一下子拉回到了小时候乘火车的情景:满眼绿色的火车站,挨挨挤挤背着包裹准备上车的旅人,一路哭闹的孩子。
这是一幅多么熟悉的画面,让祝楷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温馨的回忆。
“小少爷,旅长亲自来站台接你了。”何栋指着前方小声地说道。
“啊!在哪里?”祝楷有些吃惊,连忙往站台上四处寻找,蓦然看见远处一群士兵簇拥着一个军官模样的中年人往站台走来。
何栋领着祝楷和江惠芳一同下车,向他们走去。
“是……连……”中年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叫,尴尬的神情浮现在脸上。
“我现在的养父姓祝,叫我祝楷吧!”祝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称谓,只能含混其词,“是宇文舅舅?”
宇文枫桦马上镇定了下来,“我是你母亲的亲哥,宇文枫桦,你,这么像运海,哎,宇文管家真是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祝楷听到此时,也是唏嘘不已,边上的江惠芳也是跟着流泪。
“这是我的妻子,江惠芳,今年九月间结的婚,一起送宇文管家过来。”祝楷连忙介绍道。
“行了,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去家里坐,宇文老爷子的车子没有那么快,总要傍晚才会到家。”宇文枫桦说道。
一行人下来,跟着宇文枫桦的士兵一同出了站台。那些奉天的士兵已经好奇地打量起这些虽然穿着他们一样的军装,但是武器装备明显不同的士兵,怎么感觉那么不一样呢!
“小西大街76号离火车站很近的,我们走回去吧!”宇文枫桦解释道,他不想让外甥误解自己不重视他的到来。
他们一路聊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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