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起来,村村都是冷清清的,白天钻山沟,黑夜回家尽挑好的吃。大家都这么想:日本鬼子一来,杀个jī犬不留,这还不知道活在哪天,死在哪日,趁早好好活上两天,临死也不要给日本鬼留下一星半点。
后来,谣言也多了起来,不是说哪个村的地堰上塌出一面石碑,说了什么话;就是哪个山dong里神仙在显灵;于是,这些老百姓上庙揭纸烧香、讨签打卦的便多了起来。
等到镇上的何耀祖派了管家带着几个家丁来村上通知,这日本人来了,何老爷已经荣升镇维持会会长,这天还是姓何的,大家该jiao的租子、赋税一点不能少,还要多收一成做为皇军的军粮。
村上老百姓心里骂翻了天,可又无可奈何,不过听管家的口气,以后倒不用钻山沟了,只要安心缴粮纳税,老实当顺民,这日本鬼倒是不会来祸害。
听了管家的话,又被带走了几个年轻女人去镇上何家帮忙做饭,招待镇上驻守的皇军,村里人倒是多少放下了点心。
五天后,村里的女人被抬了回来,其中还有一具尸体。
原来所谓的帮忙做饭是个幌子,这些女人还有其它村子的,到了镇上便被送进了鬼子军营,被如狠似虎的日本鬼子连着糟蹋了三天。赵家媳fù因为反抗jī烈,被一个鬼子军曹用指挥刀砍掉了半边屁股,惨叫着在地上蹦跳了半天才咽了气,而毫无人xìng的鬼子则在一边拍手笑着围观。
几xiao袋掺了土的粮食便是给这些已经脸色苍白、爬不起来的女人们的所谓报酬,在以后的几天内,又有三个女人羞愤难当,或上吊或投井,一时间村子里哭声一片,丧事连连。
林大猷想到这里,已经是悲愤难抑,眼睛通红,拳头攥得直响。
“爹,该睡了。”林大猷的儿子林xiao华收拾好破烂的家什,走出来唤道。
林大猷翻了翻眼睛,对儿子说道:“睡,就知道睡,睡一天少两晌,hún吃等死啊”
林xiao华被骂愣了,不知道老爹为啥火,mo着脑袋呆站在那里。
“妈x的,都是怂包软蛋,连男人都不算。”林大猷有了泄对象,便一口气将心中的郁闷都喷到了儿子身上,“老婆、女儿被鬼子糟蹋,连个屁也不敢放,还得老老实实的种地jiao粮,给那帮畜生吃,吃饱了再来祸害人。啊,过年连大米白面都不准吃了,经济犯,狗屁,自己种的粮食都吃不得了?都他**x的吃糠咽菜,就为了多活那么遭罪的一天。秋收的时候你们还没琢磨出味儿来呀,鬼子派来了人看着咱们,连收了多少斤麦秆儿都记下来。黄狗子赶着大车,把麦子,连麦秆儿,都拉了走。还告诉咱们:拉走以后,再还咱们,狗屁,谁见过还的一颗麦子?窝囊废,怕死鬼,都等着挨刀吧……”
林xiao华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听着听着也觉出味儿来,这有骂鬼子的,有骂黄狗子的,有骂村里人的,甚至还有骂自己的。他摇头苦笑,也有点感到羞愧,因为这些窝囊废里也包括了他。
林大猷骂够了,也骂累了,蹲下来又装了袋烟,林xiao华赶紧上来帮他打着了火。
“人哪,真是奇怪的东西明知道粮食教他们拉走,早晚是饿死,可是老老实实的,这样就能我们就可以活命了?象狗似的多活那么几天,有个什么用呢?”林大猷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象是要找到什么答案似的望着儿子。
“爹,俗话不是说:好死不如癞活着。再说,就算是想不老实,手里也没硬家伙呀,拿个烧火棍去拼命,那不是白送死嘛?”林xiao华耐心地解释道,倒好象他是长者,在给xiao辈讲道理。
林大猷眨了眨眼睛,突然沉声问道:“你是我儿子吧,你是男人不,你有骨头没有?”
林xiao华愣了一下,毫不犹豫地说道:“爹,您说的是啥话,儿子是男子汉,这骨头也硬得很。”
“那好。”林大猷霍然站起,说道:“那你跟爹走,离开这个抻脖子等死的地方,咱们去找打鬼子军车、杀黄狗子的队伍,过几天快活日子。”
啊,林xiao华当场便愣住了,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您要带着我去当土匪?”
“屁的土匪,那是好汉。”林大猷瞪了儿子一眼,大声说道:“打下镇子,一不劫财,二不抢女人,还把据点里各村抓来的fù女都钱放走,这样的队伍能叫土匪嘛?你不去拉倒,我收拾东西就走。”
林xiao华无奈地跟在身后,他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肤色微黑,带着乡里姑娘的蛮野和稚气,微圆的脸上,一双睫mao长长的黑黑的大眼睛,显得特别动人。唉,我要是当了土匪,她还会理我嘛?林xiao华不由得暗暗mo了mo腰里的荷包,苦着脸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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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百四十二章蜇伏
更新时间:2011…9…1521:51:43本章字数:3011
第一百四十二章蜇伏
杀人毕竟是一件不太令人舒服的事情,那么如果你需要做,就必须做好心理准备。如果需要调整这种心态,就必须仇恨你所杀的人,复仇的快感会取代你的不安。尽量给自己找很多仇恨的理由,并且将自己定义为执法者。当然,对于特勤队,或者对于真正的中国人来说,对日本鬼子和汉jian的仇恨是不需要找理由的。
而无论是否有了心理准备,都一定要戒除在行动中jī动和愤怒的情绪。冷静的杀人,而不是象屠夫般横砍猛剁。这样的方法也很简单,蘸水擦拭额头、鼻头,这样可以有效的调节大脑兴奋程度。因为出于人的本能,在处理一些很富有探险xìng质的外界刺jī时,会感到非常的jī动和兴奋,从而往往失误错手一些东西。
体能、心理都达到了要求,最后便是杀人的手段和技巧了。匕格杀、徒手格杀,在流hua沟蜇伏的五天里,特勤队员在黄历的指导下,两人一组,不断地演练,不断地熟悉。
嘿,程盈秋用左手臂快勒住黄历的脖子,然后用右手抓住左手手腕,向后猛力勒拉,突然,她惊叫一声,松手跳了开去,脸色微红,瞪着眼睛,嗔怒地望着黄历。
黄历呵呵一笑,说道:“记住要领,要领啊双tuǐ要紧闭,防止象我这样有经验的家伙反手撩阴;脑袋、脖子向后倾,以免被敌人的头部撞击到;要向下用力,这样敌人的腰、手就无法力,彻底失去战斗力。”
“讨厌哪”程盈秋白了黄历一眼,说道:“就算动作不规范,你说就行了,谁要你动手1uanmo了。”
“大姐”黄历一脸的无奈,解释道:“你勒着我的脖子,我的眼睛能看到你动作规范不规范嘛?为了求生当然要挣扎,这才最贴近实际情况吗”
程盈秋眨了眨眼睛,黄历说得很有道理,但从黄历有些坏笑的表情,她知道借机占便宜,逗逗她,也是黄历的xiao心思之一。
“你呀你,总是一套一套的。”程盈秋抿了抿嘴角,呵斥道:“过来,继续练,我就不信制不服你。”
切,要是让你制服了,还怎么当你老公?黄历暗自一哂,还是老老实实背过身去,等着程盈秋过来勒颈擒拿。
这里已经是流hua沟的深处,一些原来被蛇虫占据的石dong,被黄历等人烟熏火燎刀砍棍砸的一顿折腾,换了主人。抢来的物资有了囤藏的地方,人员也有了隐蔽安顿之所。连续两次行动,一是让队员们得到休整的机会,二也是暂避鬼子的搜索,顶风作案绝对是冒险的。
白天留出暗哨警戒,其他队员则练习各种技能,学习日语。到了晚上,才在dong里点燃篝火,吃一顿热饭,顺便把第二天的干粮准备好,然后再躺倒呼呼大睡,日子过得倒也风平1ang静。
但在风平1ang静之中,也预示着一场电闪雷鸣的暴风雨,在本地长大的余成志被派出去侦察,今天天擦黑的时候,他满脸疲惫地回来了,带来了最新的情报。
“打了车队后,鬼子便以xiao队为单位,出动了五六支人马,四处搜剿咱们,这附近村子的老百姓又遭罪了。”余成志接过沈栋递过来的水碗,咕咚咕咚喝了底朝上,抹了把嘴。
沈栋和黄历对视了一眼,这也是能预料到的事情,两人虽然心里还有些不好受,但却并没有太过愧疚。反抗侵略者,这是每个国民应该做的事情,他们不应该为自己的英勇而受到指责。
“这两天消停了不少,看样子,鬼子要在好几个地方增加据点。对了,现在鬼子车队多了押运的士兵,车上架着机关枪,可是被咱们给吓坏了。”余成志说到这里,抿起嘴角,带着丝自豪的笑意。
“你把鬼子要建据点的地方标记出来。”沈栋拿过地图,对余成志说道:“这几天跑得辛苦了,吃过饭,早点休息。”
黄历见没有什么事情了,便走出了山dong,站在dong口,天空上奔涌的黑云正从南面碾压过来,这一片天地象是突然落进了黑色深渊,被囚在天罗地网里,看不到一丝光源,这将是一个漆黑的夜晚,也许还是个暴雨雷霆的夜晚,因为天边传来了沉闷的雷声。
“看这天,好象要下雨呀?”沈栋也慢慢走了出来,也望了望天,得出了与黄历差不多的结论。
“你应该等一会儿再说这话。”黄历淡淡地笑道:“等一会儿雨点掉下来,你再说该多合适。”
“呵呵,老三,你什么时候都能说出让人感到轻松的话语,这是xìng格使然,还是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沈栋笑着问道。
黄历沉yín了一下,竟然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低沉地说道:“害怕这个词有些不太合适,我是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害怕的事情,我害怕生离死别,害怕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爱人有什么不测。如果把害怕换成畏难,我倒是可以说,我从不畏难。”
沈栋也叹了口气,只要是个人,就会有感情,黄历的害怕也是大多数人的担忧,失去亲人、爱人、朋友的悲伤是难以忘怀和忽略的。
“对了,我刚刚听xiao余的话,忽然有了个想法。”黄历岔开了话题,抱着膀子,很放松地笑道:“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咱们这支队伍是不是也该有个响亮的名字。”
沈栋愣了愣,随即明白了黄历的意思,不由得笑了起来,“我明白了,老三,你要学《水浒》里武松杀人留字吧?这样也好,让鬼子听了就胆战心惊,让中国人听了就浑身带劲儿。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黄历摇了摇头,笑道:“哪有那么快的,明天咱们再碰头,你把这事儿告诉大家,都开动下脑筋。”
“好,谁也别闲着。”沈栋哈哈一笑,转身要走,又回头说道:“今晚我来巡夜,老三,你就专心想名字吧,好歹是个老师,这事儿得多出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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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百四十三章行动的困难
更新时间:2011…9…160:37:19本章字数:4889
第一百四十三章行动的困难
一股劲风掠过林梢,密匝匝的树冠海1ang似地涌动,bo涛骤起,声撼群山,给黑苍苍的山林平添了凛然的威仪
“xiao华,保根,二柱,你们快走几步,马上就要下雨了。”林大猷伸出手,一个一个地将人拉上来,钻进了一个黑乎乎的山dong。
林xiao华等人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呼呼喘着气,林大猷擦着了火石火绒,生起了一堆火,dong里亮了起来。
趁着天未降雨,林大猷又出去划拉了几抱碎枝枯草,才走进dong里,将火堆nong大,自己坐在火堆旁陷入了沉思,火光一闪一亮,映得他脸上忽明忽暗。
“爹,咱们这么1uan找,能行吗?”林xiao华凑了过来,腆着脸说道。
林大猷没有说话,只是点起烟袋锅,吧哒吧哒netbsp;“哎呀,有蛇。”林保根突然蹦了起来,用土铳的枪托使劲捣着,然后用手拎起死蛇的尾巴,晃悠了两下,笑道:“嘿嘿,有烤蛇rou吃喽”
林大猷看似无意地瞅了一眼,突然眼神凝住了,招了招手,说道:“保根,你把那死蛇拿过来。”
林保根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把蛇拿到火堆旁,林大猷使劲辨认了一会儿,笑着点了点头。
“大叔,您笑什么?这蛇还有什么特别嘛?”林保根不解地问道。
林大猷嘿嘿一笑,用力吸了口烟,说道:“我笑是因为高兴,咱们哪,就快找到那群杀鬼子的好汉了。”
“就因为这蛇?”林xiao华用棍子将死蛇举起来,疑huo地问道。
“没错,就因为这蛇。”林大猷笑着解释道:“咱们这方圆几十里,能藏身的地方并不是很多,而这流hua沟就是一处。其实这流hua沟啊,还深得很,只是里面蛇虫甚多,所以没几个人敢往那里深入。这蛇名叫菜hua黄,便是在流hua沟深处的dong穴里活动,轻易不出来——”
“大叔,您的意思是说,这蛇是受了惊动,才跑出来的?”林二柱平常话不多,但脑子最好使,一下子便猜到了原因。
“**不离十啊”林大猷赞赏地点了点头,“等雨过天晴,咱们就往那里去,我估mo着差不离。”
“那可太好了。”林保根晃了晃手里的土铳,笑道:“见着好汉,先让他们给我换条好枪,然后就能痛痛快快地跟鬼子干了。”
“给你好枪,你会使吗?”林xiao华调侃道。
“看不起人,枪还不都是一样的,只有好坏的分别。”林保根不服气地说道。
“好了,别争了。”林大猷拿起根烧着的树枝,起身说道:“一人拿一根,在dong里捅一捅,找一找,别等睡着了,再让蛇咬了。”
………………
一派眩目的亮光,射得人双眼昏黑,接着就是震耳yù聋的轰响,象爆了颗巨大的炸弹,隆隆的轰响在山间互相撞击,天摇地动。接着就是大雨倾盆,狂风怒啸,铁豆般的雨点打在石头上,土地上,啪啪爆响。
程盈秋举着枪,瞄着dong外,但雷声还是让她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一只温暖的大手放在了她的后背,才使她的心稍微稳定下来。
“闪电,照亮了敌人,然后是雷声,你扣动了板机,枪声hún着雷声,敌人倒下了,却不知道你躲在哪里。”黄历沉稳的声音给程盈秋勾画出了雷雨之夜的狙杀情景。
一声声霹雳在黑色天幕上闪出几道裂痕般的电光,那照亮山野的一瞬,却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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