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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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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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姑妈懂得不少,这是这个世界上巫师之间流传的秘密,有一本书叫做‘黑暗史诗’,讲述了过去无数个年代中发生的事……”

“但也不一定,与魔法有关系的人。有些乡下的女巫也懂得一些这方面的传闻。”

事实上她在出剑之前都没想过自己竟能如此应变,或者应该说她脑子是一片空灵的状态。她冷冷地开口:“你们应该叫她‘詹妮’,算了……这无关紧要,先给你一个教训再说。”

她一边说一边提起剑,而那个叫做胡德的纺织品商人马上吓得哀嚎起来:“等等、等等,大人我和她没关系……不不,不是没关系,我是说我和她不是同党。我是说和她只是一般的亲戚,不不,远房亲戚——!”

“喔?”

“真的,真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她只是偶尔到城里来收货——那个巫婆,对对,巫婆!她的确会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对了!她住在布契,和她侄女一起!”

芙雷娅看着这个男人,强忍住心中厌恶。一把把他提起来:“可我的线人告诉我,几天前她进了城,你最好是不要欺骗我,作为一个巫师我随时可以把你的记、记忆抽出来!”

那个小商人被剑架在脖子上早就吓瘫了,完全没听出芙雷娅话中的语病:“我说,我说,她两天前已经离开里登堡去北边了。”

芙雷娅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恶心地将这个家伙丢开,她微微喘了一口气,却听到苏在巷子转角吹口哨,她知道,自己的大动作已经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了,她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可她没想到詹妮阿姨竟然不在这里,她去北边了?北边是布拉格斯啊,她去哪儿干什么?可看起来这个人又不像是在说谎。

她咬了咬牙,一时之间有点犹豫起来。

……

午后的阳光从城堡拱形的落地窗户中洒进来,让这个布置得充满柔性色彩的房间中一片明亮。身穿银色公主长裙的少女坐在一张洛可可风格的小圆桌边上,以标准的姿势靠坐在高背椅子上,纤细的手掌平端着一杯红茶,另一只手持银匙,一动不动,柔和的淡银灰色眸子盯着前方——好像听故事入了神。

她有一头漂亮的银色卷发,半尖的耳朵从卷发中露出一个白皙的尖端,她是这个奥伯古七世最宠爱的女儿,也是埃鲁因公认的第一美女。

若在布兰多的时代,无论是玩家还是NPC,都管她叫做摄政王公主,若在埃鲁因有谁可以与女武神的威望相提并论,那么就是现在这位还显得有些稚嫩的公主殿下。

“挺聪明的小姑娘,埃弗顿家当真人人都是人杰。”过了一阵,公主才放下茶杯,静静地问道:“然后呢,欧弗韦尔大人?”

站在她前面那个一脸冷峻的中年人,倘若布兰多在这里,一定会认出他。因为这正是那个被他一剑封喉的“杜恩伯爵”。但事实上若在首都的贵族圈子里,认识这位伯爵大人的人不多却也不少,但比起来他有一个绰号更广为人知:

“狼爵士”欧弗韦尔,陛下身边的近臣,王党的核心领导人之一,与埃弗顿、伍德罗几人私交甚好。

欧弗韦尔打量着这个公主,心知对方并不简单,不过她是当今陛下的掌上明珠,他也不敢随随便便敷衍了事。

这一次他借用吕莱斯布尔曼家族的杜恩的名头去里登堡——因为两人都是鉴赏大师,在收藏一项爱好上有极为类似的共同点。虽然相貌谈不上相似,不过这在消息闭塞的年代算不上是什么大问题——他此去是为了为奥伯古七世办一件事,一个秘密任务。

想到这里,他才重新意识到公主正在问自己问题,醒悟道:“自然,埃弗顿伯爵的女儿,看来至少和她的父亲一样出色,可惜……”

他本来想说可惜是个女人,可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位可是号称王室之冠的公主殿下,赶忙把后半句违心地吞掉。

少女当然明白他想说什么,但也不追问。只是换了一个话题道:“不过伯爵大人,你之前的故事我有些疑惑。你刻意找那个年轻人麻烦,似乎有些多此一举。”

殴弗韦尔心想你看不懂才怪了,但还是毕恭毕敬地答道:“我只是忧心他的企图而已。一个高地骑士,和他的扈从一起出现在里登堡,在埃弗顿的女儿身边。公主殿下,你知道卡拉苏那些白骑士和您的父王并不站在一条道上——”

“我知道,不过他们也没反对。”

“正是这样,我才想试他一下也无妨。反正只是一个影子而已,比起卡拉苏,孰轻孰重我还能分得清楚。为了陛下作事,即使我亲身一试又何妨。”殴弗韦尔答道。

“我替父王谢谢你,殴弗韦尔大人。”公主心想原来父王和这个家伙想要做活卡拉苏行省,可是能成功吗?她大猜到他们的企图,无非是无中生有罢了。

她想了想,巴斯塔王立骑兵学院的推荐名额可能又要多加一些了。不过她本来想提醒一些什么,但想了想自己的身份,还是作罢。

最后只开口道:“然后呢,欧弗韦尔大人。我想继续听后面的故事,在我的历史课开课前,我大约还有时间听你讲两三个小节。”

“当然,乐意之至。”

第二幕雇佣兵

欧弗韦尔在开始讲之前先从怀中拿出一条项链,是很常见的黄铜项链,打磨得光滑的链条上挂着一个漂亮的水晶坠子,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芙雷娅。

他将这条项链呈给少女看了看,说道:“这条项链是她随身携带的,她的名字应该因此而来。但这其实是她母亲的名字,公主殿下。”

“她母亲?”少女用纤细的手托着项链,表情一成不变。

“就是埃弗顿的妻子,死在十七年前那次骚乱中。”

“那这个女孩应该是埃弗顿唯一的后人了吧?”

“正是。”

“殴弗韦尔大人既然在这里,那么想必这个小姑娘应该已经成功脱险了,可以这么说么?”少女问道。

“说是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个过程有一些离奇。”中年人一脸冷漠地点点头,只是他眉毛微微一扬,仿佛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喔?”公主微微一讶。

“其实主要还是关于那个年轻人的。”

“这么说又回到他身上了?”

“不,只是在整个过程中那个年轻人一直起着某种奇妙的作用。这样说起来好像是轻飘飘一句话,但其实整个逃亡之旅充满了不可预见性——有几次情形危急甚至连我都有些插不进去手,甚至许多人都甚至无法想象那种局面,可还是让他硬生生给搬了回来——”

殴弗韦尔提到这里,忍不住冷笑:“甚至不客气一些说,比起某些无能之辈,这个年轻人恐怕是唯一一个在这次战役中让玛达拉吃了一次鳖的人。”

“喔?”少女淡银灰色的眸子微微一亮。

“尤其是他在这个过程中还搞到一件好东西。”中年人说到这里,忍不住露出回忆的神色:“不过具体是什么,容老臣卖个关子。”

“这么说起来我就更有兴趣一闻了,甚至连让殴弗韦尔大人都赞不绝口的年轻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只是时间已经不多了,还请大人开始吧。”

殴弗韦尔这才点点头,后退一步,继续讲述起那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来……

……

芙雷娅听到苏在街角向这边吹口哨,清脆悦耳,听起来就像是夜莺的声音,但这却是示警。她赶忙回过头,发现街上四五个陌生人都向自己围了上来,心知自己之前的动作有些过大,引起了对方的敌意。

她想也不想,一把推开罗曼那个远房亲戚,向屋子里冲去。后面的人一看之下立刻加快脚步追上来,但芙雷娅早已先一步冲进卧室把门一关,然后翻倒柜子卡住过道。

砰砰的撞击声立刻响起来,芙雷娅感到自己心跳都要冲出胸腔一样,她看准一旁的窗户——咬了咬牙,双手护头“哗”一声从那儿一跃而出。

埃鲁因这个时节大多数一般平民还在用的木格子的窗户,这一跃而出虽然有风后半身甲保护但还是撞得芙雷娅手臂、额头隐隐生痛,她从地上打几个滚爬起来,发现已经到了街后的巷子,抬起头左右一扫正好看到苏从另外一头跌跌撞撞地跑进这条巷子里。

不过少女脸色惨白,好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苏!”芙雷娅站起来喊了一半,可口半句话却卡在喉咙里。

她抬起头来,看着漫天星星点点的蓝光正在向天空正中央移动。起先少女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还是怔在那里发了一会呆,随即才猛然反应过来——那是箭矢。

点燃了灵魂之火的箭矢,玛达拉的骷髅弓箭手的杰作。那一夜在布契的经历一下就浮现在她心头,芙雷娅喊了一声小心,一下扑过去把苏护在自己身下。

箭雨马上就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无数箭矢噼里啪啦地砸在附近屋舍的瓦片上,薄薄的一层瓦根本挡不住玛达拉特制的锥形重箭,屋内很快就响起了惨叫声。芙雷娅感到苏在地上抱着自己直哆嗦——其实她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面无血色,只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几只箭打在环绕在她身体周围的青色风之羽上,嘭嘭向外弹开。芙雷娅不知道游戏中风后半身甲的防御是可怕的风之羽全方位防护3点,半身甲本身2点——而事实上全身甲的防御也不过3点而已。

因此她一直以为自己下一秒钟可能就要死了,吓得紧闭双眼,可身体还是一动不动地保护着下面的女孩子。

大约有一分钟,前前后后两波箭雨,周围噼里啪啦的声音终于稀疏了下来。苏和芙雷娅才哆嗦着一起睁开眼睛,她们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看到眼底的心有余悸。

“骷……骷……骷髅,外面。”苏有些呼吸不顺地说道。

芙雷娅微微一怔,随即心中一凉,明白是玛达拉大军入城了。她从没怀疑布兰多会骗她,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现在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会一直那么刻意地要求时间。

这位未来的女武神想到这里一下爬起来,抓住苏的手将对方拉起来:“苏,我们走!”

“去哪里?”苏有些不知所措地问。

“跑!离开这里!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芙雷娅心中一片乱麻,她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布兰多承担的压力有多大,她想了又想,也只能想到走一步算一步等见到布兰多再说。

“我要回去,我父亲还在店里。”

“我跟你一起去。”

苏点了点头。

波诺安市场在里登堡西侧,贴近于松河,而赤铜龙故事会酒吧则在波诺安市场与旅人之桥之间北边的大街上,中间的距离并不远。但等到芙雷娅和苏赶到那里时,因为西门方向熊熊燃烧的大火,街上和酒吧外已经聚满了人——

这一晚上以来先是贵族议院的大火,然后是守卫频繁调动,本来就充满了不平静的色彩。因此人们早已在交头接耳,互相询问发生了什么。

他们有些人认为是玛达拉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有一些以为城内贵族攻讦,但都没有想到亡灵大军已经入城。芙雷娅和苏分开人群,发现“赤铜龙故事会”的老板和它的客人都已经跑到外面,正对着一片火光冲天的西门指手画脚。

苏一看到自己的父亲就一头扎了过去,好似乳燕投林,自己女儿的举动让酒吧老板雷托微微一愣。他拍拍少女的背,好让苏平静了一会,但后者却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雷托眼神一沉,他先看向芙雷娅,向她点了点头以示感谢,然后面向自己身边那群佣兵——芙雷娅注意到这些人之前大多都是他的客人。

雷托拍了拍手,让那些人都停下来看着他。甚至还有人出言调侃:“怎么啦,老雷托,莫非你为了这大烟花要请我们喝酒不成?”

大伙儿轰然叫好。

但酒吧老板却答道:“请喝酒未尝不可,但不是今天。大家听好,玛达拉入城了。”

他说第一遍玛达拉入城了的时候,这些人还没听明白,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雷托又重新补充了一遍,才让现场的三十多个人一下全静了下来。

这是真的?

现在的所有人脸上都清楚地写着这样一句话。

“苏告诉我的,她不会骗我。”雷托坦言。

芙雷娅微微皱了一下眉,一般人可不会在公开的场合讨论这个消息,因为即使是她也知道可能会造成恐慌。但除非雷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有他的打算,在未来的女武神看到来后者的可能性恐怕是大得多。

大约是花了点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然后才有人有些艰难地问:“我们怎么办?”

似乎在场的每个人都优先考虑的是这样一个问题,而不是听到消息马上就掉头走人,或者大喊大叫。芙雷娅仔细看着这些人反映,忽然省悟这个酒吧和它的常客之间关系恐怕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杀出去吧。”

“大家一起杀出去。”有人提议。

“可怎么杀出去?”又有人问。

既然玛达拉是从西门开始进攻,那么在一般人看来想必最远的东门应当是最安全的地方。可雇佣兵是从战场上出来的人,他们大多有一些基本的战术素养,埃鲁因攻城讲究围三面攻一面,但关键的因素取决于是突袭还是围城。

而且玛达拉的战术目的也很重要,亡灵是为了杀人、夺城、掠夺还是有进一步的攻击目标?

这也是光明世界和玛达拉作战的一大难点,因为活人很难判断死人想要干什么,有什么样的战术企图。

一时间众说纷纭,但却没有一个人能拿出一个可以服众的方法来。芙雷娅焦急地等了一会,握剑的手举了又举,最终还是冒冒失失地插了一句进去:“我、我想我知道一个人,可以带你们出城——”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一静,将目光投向她。有人认出她来,还有心思吹口哨:“这不是刚才那个小姑娘吗?”

芙雷娅在众目睽睽之下脸红了红,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她忍不住想自己这是代布兰多做决定——布兰多会不会怪她呢?她忽然发现自己很害怕这一点,但静下心来想一下——从布兰多的角度出发,他一直在寻求助力,既然这样只要把这些人集合成一股有用的力量就可以了。

可要怎么才能将这些人集合起来?

事到临头这位未来的女武神又有一些踌躇不前——她能做好吗?以一个区区一个民兵队长的身份,去想办法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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