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她憋着一口气,想要一次痛快地找流徵全都问出来!
——“为什么要送夜昙花灯给我?”
——“为什么又要亲手制一支夜昙花钗给我?”
——“你知不知道七夕夜送夜昙花灯是什么意思?而你送我灯送我钗又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的心意?你心中又是如何想?”
……
南宫雅在心中设想了一千一万个问题,一颗心仿佛置于炭火上炙烤,烧得这边灼痛,那一边也难熬。她只觉得脑子发热,浑身都好像要炸裂开来。
这一次……
无论如何都要问个清楚明白!
可凌波苑内那一方小小竹屋却与她的心境截然相反。
这里清幽寂静,两人之间呼吸可闻。
哪怕是流徵终于开口与她说话,那声音也是极其低柔的,尽管那低柔中又有种撩动人心的魅力。
南宫雅一下子便忘了词。
她支支吾吾地说出口,变成了一声不确定的问句:“你送我的花钗……是……是你自己……制的?”
“嗯。”
流徵点头。
南宫雅一下绷紧了神经:“为……什么?”
“嗯?”流徵似是有些不懂,但她却也并未追问,倒是扫了一眼南宫雅空荡荡的鬓边,问了一句别的:“你不喜欢?”
“不,我……我……自然是喜欢的。”她说到“喜欢”二字,竟觉得面庞发起热来,但一想到那花钗,南宫雅又有些委屈,咬唇道:“那支花钗……我今日本来戴了想给你看,可却……被公仪凝给抢去了……真的!我真的十分喜欢!可我……”
——南宫雅的后半句噎在了喉咙里。
借着月光,她看见流徵手中竟然正拿着那支夜昙花钗!
就在南宫雅怔愣之时,流徵却已凑过身来。她本来是想为南宫雅重新戴上这支花钗,可这一凑近,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窗外天净无云,月华如水。
屋内却有一美人侧立于月下,双瞳盈盈,唇j□j人,竟是一副引人采撷的模样。
流徵心下微动,不知为何竟想起那一夜在屋后竹园的凉亭里,似乎也是如同她们二人此时一般亲近,那时是南宫雅凑了过来,要为她擦汗,接着……
流徵竭力回想,目光一转,停了下来。
她一手仍伸至南宫雅的鬓边,将手中那一支夜昙花钗插入她的发间,而另一手顺势却将她拉入怀中,竟俯身而下,轻轻含住了半瓣樱唇。
南宫雅微微一震,脑子里轰然一声,浑身都是酥酥麻麻。
流徵全凭本能,只觉得唇下所触之处柔嫩馨香,那滋味美妙绝伦,令人不断地想要去吸吮和舔舐。她一时情动,张口探入,其中竟然香软柔滑,又甜又黏,愈加引人入胜。
南宫雅再也支撑不住,轻咛一声,脚下已有些站不住了,浑身瘫软,大半个身体都倒在流徵身上。
两人呼吸渐重,不知是谁乏力退了一步,却撞到了一旁的桌子。
这一下响动,却将她们彻底惊醒过来。
南宫雅羞愤难当,脑子一抽,下意识就将流徵一把推开。这下猝不及防,流徵也没能反应过来,倒是一下被推出了几步,差点被一旁的矮凳给绊了。
南宫雅想要去拉她,一伸手却又想到刚才那一个吻,羞得满面发热,又缩了回来。
“我……”
“怎么了?”
流徵竟然十分认真地问了一句。
南宫雅深深呼出一口气来:“没……没有什么。”
流徵亦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转身去点灯了。
灯火渐起,原本黑漆漆的屋子一下子变得亮堂了起来。而她们二人之间那淡淡的尴尬暧昧却并未消散,令南宫雅愈加手足无措,一双手揪着衣角,差点将衣服揪成麻绳。
“过来。”
流徵在那边叫她。
她紧张至极,一张口就说:“不……不要!”
流徵眉心微蹙,淡道:“我不碰你。”
南宫雅的脸腾地一下烧得更厉害了,嗫嚅道:“我不是……”
“不是什么?”
南宫雅心中百转千回,可一句“我不是不想你碰我”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这话实在是太不知羞耻,更简直像是在告诉流徵她希望她的触碰……南宫雅咬了咬唇不能答话,只好闭了嘴慢慢朝这边挪了过来,手下意识地抚了抚发间的夜昙花钗,这钗——
是流徵亲手所制,亲手为她戴上的。
这么一想,南宫雅面上不禁带了几分笑意。此时她情动不久,双颊绯红,在灯火之下,美艳不可方物。
流徵看了一会儿,不由地伸手轻轻抚过她的面庞。
南宫雅仰头看着流徵,却见她目光如水,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缱绻。她心下一动,之前想要开口问的话一下子都记了起来。尽管……刚才她们有了那般亲密的举动,可她南宫雅却生性便是个认死理的人,她想要知道的答案,一定非要听流徵亲口说出来不可。
只不过南宫雅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先听见一阵敲门声。
“叶流徵,你在不在?”
这声音极其耳熟,让南宫雅原本有些迷乱的心神一下清晰了起来。
这人分明就是……
可听这口气,似乎与流徵早就认识,还十分相熟。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晚更不知有人看莫……
网络差到死,不知是我的网有问题还是言情有问题。
至今都打不开叶挂东南枝的首页……
今日因故更晚了,明天会尽量在中午前更…
☆、030。姐姐
南宫雅一下便听了出来;在门外敲门询问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她那个最胡闹的弟弟南宫颂。而他开口便直接喊流徵的名字,口气听来也十分熟稔。这让南宫雅心中十分疑惑;她忍不住看了流徵一眼,可流徵却只是眉头微皱,转身便去开门了。
“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南宫颂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屋内;“果然我这趟来是对的;我家小雅雅又被你藏在屋子里了。”其实他只是刚送了宝石簪子给公仪凝;可公仪凝却说出南宫雅为何突然要送她簪子的缘由,竟然是为了换回流徵送的一支花钗。这一下南宫颂淡定不起来了;急匆匆地就决定跑来问个明白。
流徵也不反驳;只是让开了路;让南宫颂进屋。
“什么小雅雅……我是你姐姐!”南宫雅听得那一句却不高兴了,“南宫颂!我可比你大上好几个月!”
“哦……”南宫颂眨了眨眼睛,只当作没听见。
南宫雅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这么嫌厌我?莫非我打扰了你们……”南宫颂皱着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流徵,试探着问道,“……的好事?”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好事!”
南宫雅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别人还没怎么,她倒是先脸红了。
这一下让南宫颂也变了脸色,他眉头一皱,问道:“莫非你们真……真有什么事?”
“我们……能有什么事?”
南宫雅一脸心虚。
“那你脸红什么?叶流徵到底做了什么?”南宫颂见南宫雅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愈加怀疑起来,第一反应竟然是转头叱问:“叶流徵!你可还记得当日你是如何说的?你说与她并无瓜葛,如今又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并无瓜葛”这一句让南宫雅有些郁闷,但听南宫颂这口气似乎他与流徵之间曾经有过什么她并不知道的交流和对话,南宫雅便一时忘了不快,有些莫名地也跟着去看流徵,想从流徵那里得到一个解释。
流徵却也转眸看了看南宫雅。
若是几日之前,流徵当然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既然已经发生,她便并不打算回避。
其实她与南宫颂也只说过两次话。
一次是在烟雨庭时,南宫颂见那红顶小船直接停在流徵面前,南宫雅和公仪凝又都与流徵说话,便存了心思上来搭话,问她的身份来历。第二回便是南宫雅漏夜来找她,南宫颂一路跟着,看见南宫雅拿了花钗走了,才现身叱问。不过那时候,流徵的回答十分肯定干脆,她与南宫雅只是萍水相逢,并无瓜葛。
可如今……
此一时彼一时。
流徵心思简单,从来都是一旦认定,便不会更改。此时此景,当然也一样。
“我必定会对她负责。”
负……
又是负责。
南宫雅心底又是觉得好笑又隐隐地有些甜蜜,这……流徵……怎么总喜欢说“负责”?她可不是什么责任和麻烦!她只是……大概只是想与流徵一生一世都在一起,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不过她们相处至今,南宫雅也基本明白了流徵说话的逻辑。既然她如此认真地说要“负责”,那便也算是对她们之间的一种承认,甚至算是一个……承诺吧。
谁知这一句话丢出来,南宫颂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说出“必定负责”这种话——
似乎只有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他这个傻乎乎的小姐姐被这个道貌岸然的臭小子给骗了!说不定……还……真做了什么?!南宫颂这人生性不羁,虽然自小便以捉弄南宫雅为乐,可在他心中,他欺负欺负南宫雅就算了,那是他南宫家的人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可若是别的什么人竟然敢……
那简直是十恶不赦的混账!
南宫颂脸色铁青,不再多话,反手从腰间抽出一管紫竹笛,朝流徵一击而出!
这一下来得又疾又凶,带起一股劲风,声势惊人。尽管他手中武器只是一管竹笛,但却仿佛比锋锐的刀剑更为凶险。不过流徵的反应却也不弱,眼看着那紫竹笛当面而来,她连退几步,竟在这小小一间屋子里绕过矮几竹椅,又堪堪与这一招错身而过。
南宫颂一招未中,手下又是凌厉的几招接连朝流徵袭来。
这几下之后,流徵也慢慢看出来,虽然他使的是一管轻飘飘的笛子,可实际上用的招式手法却是一路刚猛狂放的刀法。
这可并不简单。
世人所说举重若轻,要么是蛮力,要么是巧劲,而南宫颂这一手功夫却是“举轻若重”,仅用一管小小紫竹笛,却仿若能化出一阵密不透风的刀光剑影。
流徵不敢硬拼,也没想过真要与南宫颂硬拼。
她只是步步退后,左躲右闪。
好在流徵练那套幻影随行已经有一阵子了,往日只有练习而无临阵对敌的机会,这一番倒是正好将这一套步法实际运用一次。这么一想,她便也不太着急,只是愈加小心,谨慎应对,脚下不停,将身体所有的感知能力也全部都调动起来。她身形变化极快,看似轻轻松松便避开一切,可其实却每一步都凶险万分。
一旁的南宫雅早就惊呆了,这变化根本是她始料不及的。
面前这两人原本正好端端地说着话,可南宫颂却不知怎的,说发疯就开始发疯了,竟然用这么凶残的招式对付流徵!
“住手!”
南宫颂恍若未闻,手下不停。
“南宫颂!”
南宫颂招式渐缓,却并不是因为他真打算放过流徵,而是陡然反手变招,笛口轻点,化作一片点阵,点点刺向流徵几大要害。
流徵毕竟毫无内力,拼斗许久,此时已是力有不逮,动作也变得迟滞缓慢了起来,眼看这一下再也躲闪不过,她只得伸手去抽凌云剑。可凌云剑还未摸到,就先有人冲入点阵,挡在了她的面前。
这屋内并无第四人,冲进来的自然是南宫雅。
南宫颂势头正盛,眼看就要得手,这时却发现毫无武功的南宫雅冲了上来,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连忙回身撤力,连连退了好几大步才稳住身形。
一停下步子,南宫颂便怒斥道:“叶流徵!你要不要脸,竟然让女人挡在前面!”
流徵仍有些气喘,却也十分傲气地将挡在身前的南宫雅拉至自己身后,才道:“我也不明白,你为何要杀我。”
南宫雅更直接,直接丢了一句:“南宫颂!你是不是疯了?”
南宫颂当然十分气愤:“你……你怎么……还帮她!”
“我当然帮她,我与她……”
“停!我可不想听你们的……那些事。叶流徵,你若真心喜欢她,就更不应该这般辱没她。”南宫颂咬牙切齿,心中恨恨想道,这就是常人所说的女生外向?
“你要我如何?”流徵沉声问道。
“你们……你们这样……”南宫颂有些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其实他平日最喜欢嘲弄那些世人所遵从的仁义礼法,可平时那么说是一回事,现如今发生在自己亲近之人身上,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么一想,他不禁苦笑道:“我也不是什么顽固不化之人,但你们这样不明不白的……实在不像话。”
“我们哪里不明不白了!”说到这里,南宫雅反而挺直了腰杆,“我们可是有婚书的!朝廷都认证过,旁人更不可能有什么话说!”
这回南宫颂却是大吃一惊。
之前南宫雅偷偷与上官策云私奔之事在南宫家闹得很大,但为了颜面,南宫家的人将这件事按压下来,只对外说南宫雅生了急病,不见外客,另一边则派人出来找寻,想赶在发生什么丑闻之前将南宫雅找回来,到时再即刻将她与上官策云的亲事给办了。
可就在不久前,隆兴镖局的大掌柜突然传来消息,说曾经在清水县见到过南宫雅,却并未提到上官策云。南宫无涯又气又急,亲自带了人去找寻,所以这回武林大会才只派了两个儿子过来。
南宫颂原以为南宫雅是属意于上官策云的,否则如何会与他私奔?那么他便猜想,这个叶流徵一定是得知了南宫雅的身份之后,想了什么卑鄙手段骗了她。
可现在看来……
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南宫雅见南宫颂总算冷静下来,便将这一路发生的事与他全都说了一遍。当然,重点是描述上官策云有多么坏,流徵又有多么好。
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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