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啊咧~”7811满不在乎的舔了舔嘴唇,笑了起来,“没有一见面就对自己亲弟弟这么说话的吧,你真是个狠心的哥哥。”
“……你是个好弟弟吗,阿隽?”龙太藏抓着头发的手更用力了,他低下头,近距离注视着7811号的眼睛,“——从小就被人称作是妖怪、一出生就克死母亲,成年后又杀死父亲的人,被全族驱逐出来,靠吃人肉和吸人血过活的你,也能称得上是好弟弟么?”
阿隽很少对什么感兴趣,但是当他怀抱着狂热的兴趣注视着什么的时候,全身上下都会散发出让人难以抵挡的妖气来。
他从小就很妖,一直是这样。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的头发颜色黑到几乎泛出深深的紫色来,眼睛的颜色也是,隐藏在凌乱的头发之后,秀美而幽深,有时几乎让人感到可怕。
这个孩子从小就会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哥哥,为什么院子里有人在哭呢?”
“哥哥,我想喝红红的液体,你们都喝的那种。”
“哥哥,你好丑哦,我看见你的肠子了,我都看见了。”
这个弟弟的眼睛让人害怕,从很久以前开始起,龙太藏就这么想。
他十八岁生日那天父亲送了他一辆订制的防弹豪华轿车,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年幼的弟弟眼里表现出狂热的兴趣来。阿隽小时候一点也不可爱,除了经常问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问题之外,还经常整天整天的不说话,只若有所思的盯着人看。那辆车,大概是龙太藏见到的阿隽第一次表现出兴趣的东西。
但是之后那辆车就坏了,龙太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刹车就莫名其妙的坏了,差点在十八岁那一年就把他送去直接转世投胎了。
阿隽表现出兴趣的第二件东西,不,不能说是东西,那是个人,是龙太藏第一个带回家来的女朋友。那是个漂亮的姑娘,从进门那一刻开始起阿隽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眼底闪烁着狂热的、病态的、强烈感兴趣的光芒。
然后不久之后那个姑娘就出事了,因为蹦极的时候出了故障,绳索半空中断裂,她掉下去摔断了一条腿。
龙太藏简直没法怀疑任何人,蹦极的事发生在离家几百里之外的游乐园里,边上除了工作人员之外没外人在。
阿隽越长越大,他笑起来的时候越来越让人不寒而栗,他看什么东西的时候总是微微的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角度,然后慢慢的扯开一点冰凉的笑意。越来越多的人害怕他,“家里出了个妖怪”,佣人们总是这样偷偷的讨论着。
龙太藏已经独当一面了,很少回家,听说这个弟弟对于兴趣的保持越来越隐晦,但是每当他表现出明显的狂热时,就离他感兴趣的那样东西毁灭不远了。
有一天他回家,车开到大门口,看见阿隽站在家族的门前,望向遥遥大门上的家徽,眼底的光芒熟悉得让他心里一颤。
错不了,就是那种眼神。
全神贯注的,饶有兴味的,饥渴和迫不及待的眼神。
这个妖气横生的弟弟,终于开始对家族产生兴趣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察觉危险之前,龙太藏就开始极力劝说父亲把阿隽关起来一个人独居。这些年来谁都能感觉到阿隽少爷心里潜藏的可怕的破坏欲,他那妖精一样的眼睛,是所有人的噩梦。
父亲接受了龙太藏的劝说,然而父亲还没来得及下令把阿隽关起来,就被杀了。
龙太藏知道凶手是谁。
事发那天晚上,他看到阿隽站在血海之中,在月光下樱花纷纷扬扬的绯雨里,笑着贪婪的舔舐刀刃上的血。
龙太藏没有揭发这个弟弟,他来不及。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拼尽全力的、几乎疯狂的调兵遣将,用自己手下所有的力量,去把家主的位置抢了过来。
“我想要。”阿隽皱着眉头,盯着家主那把椅子说。
龙太藏当时简直是胆战心惊的。这么多年来阿隽虽然也会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但是他从来不直接说他想要那样东西。如果忽略他病态的毁灭欲的话,那他真是个无欲无求的人。
家族的权力,这是他第一次明确说出我想要这三个字。
——下一个是谁?是得到家主位置的我吗?终于我也逃不过他吗?不,不行!绝对不能容许!不可以!
龙太藏心惊胆战,生怕阿隽下一个感兴趣的对象就是自己。他竭力的躲避阿隽,下令把这个弟弟软禁起来,几个月几个月的不去见他,甚至连他的存在都想竭力去忘记。
——然而做不到。
阿隽没有对他产生兴趣,他却先鬼使神差的开始对这个弟弟产生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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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父亲没有死的话,你怎么能坐上这个位置呢,是吧大哥?”
龙太藏抓着阿隽头发的手上一紧,阿隽的脸最大限度的仰了起来,虽然他坐着、龙太藏站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仍然像是他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一样。
“我也许不是个好儿子,甚至不是个好人,不过我是个好弟弟。明明是属于我的最有趣的东西,却被你抢走了,明明应该是我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结果却被你抢了先。要不是我杀了那个老头子,现在你不还窝在角落里想动手又不敢动手吗?”
龙太藏面无表情,声音也仿佛冻结了一般:“我怎么想动手又不敢动手了?”
阿隽说:“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
阿隽笑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口型清清楚楚的笑着说——你的欲望。
龙太藏脑子嗡的一下就大了。
他知道这个弟弟妖气横生,那双眼睛挑起来的时候,能看到人心底里去。就是因为他能看见太多不应该看见的东西,所以才让人不由自主的畏惧退缩,甚至于不寒而栗。
阿隽一边唇角勾了起来:“真丑陋,你明明想要的,家族也是权力也是,我好不容易发现的有趣的东西,你都要来跟我抢一手。抢到后来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却连我都不放过。”
不要说了……龙太藏心里不由自主的滑过这么一句。
“你对我流过口水吧?”
——不,不要说了……
“关着我的时候……夜深了的时候……”阿隽的声音几乎在耳边悄悄的响起来,轻得就像是刻意放轻的耳语,“……以为我睡着了……”
……那一个个春意秾丽的深夜里,庭院里只听见虫鸣声声,池塘边蛙声都静寂下来,龙太藏一个人沿着青石走廊走下去,脚步在半掩的纸门前停滞。
真是诡异,人类对妖异的事物总是抱有厌恶和恐惧的心理,然而又情不自禁的被吸引,难以抑制的企图伸手去触摸。
他站在门口月光下的阴影里,阿隽睡在地上,只盖一条毯子,侧躺着蜷曲起来。上半身几乎隐没在阴影中,小腿曲折着,展露在月光下。
阿隽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对色彩有着病态的迷恋。他喜欢艳丽的颜色,红色和黑色搭配的长长的衣倨,那红色不知道是什么染成的,只看一眼就好像是烈火在土地上燃烧一样;紫色和金色的褂衣上边绣着大朵大朵的不知名的花,走起来的时候袍袖蹁跹,活生生就好像那花瓣在他身体上渐渐苏醒,然后慢慢舒展开来。
一直到现在龙太藏都记得他睡觉时穿的一件白色浴衣,不,说浴衣都不太准确,那只是一个笼统的袍子随便在身上一披,然后中间腰带散漫的随手系一下而已。不知道为什么那颜色白得让人心惊胆战,比雪白要冷,比棉白要冰,凌厉得就像是刀光刹那间反出来的光的颜色一样。
那种色彩,光是看一眼,就有灼伤的感觉。
龙太藏一千遍一万遍的告诉自己一定要远离这个弟弟,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阿隽心里潜藏着多大的妖异的欲念。这个弟弟的存在让他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他无时不刻的在提防他,警惕他,嫌恶他,但是与此同时,也在无可救药的……迷恋他。
就像第一次看到那凛冽的白衣,他只看了一眼就感到疼痛,于是立刻转移了目光。但是从此以后每次都忍不住想再去看一眼,从那种视神经被灼烧中,反而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的快感。
这大概就是妖怪吧,龙太藏这么想。
妖怪在诱惑凡人的时候,就算凡人知道那是妖怪,也忍不住在厌恶它的同时深深的迷恋上它。
“……原来你那时醒着啊。”龙太藏松开手,“我还以为你的惊讶全是真的呢。”
阿隽笑起来:“你不也希望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抬起手,勾住龙太藏的脖子:“——你以为偷窥自己的亲生弟弟是一件值得大肆宣扬的有面子的事吗?要是你这么认为那我就不装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这个笑容看上去就像是一条蛇披着艳丽的皮,在阳光下粼粼游动,然后蛇皮就泛出点点璀璨的光来。
龙太藏心跳停了停,然后猛地把阿隽一推。
这一推差不多就等同于扔垃圾一样,阿隽摔倒在身后的床上,床板发出沉闷的嘭的一声。
“既然你还没死那我就先走了,”龙太藏转过身冷冷的道,“等你死了的时候我会参加你葬礼的。”
阿隽在身后轻轻的笑,听起来更像是一条蛇在丝丝的吐着信子。
龙太藏几乎有种自己这个时候走就是在落荒而逃的错觉。天知道当他把自己的弟弟就像扔垃圾一样推开的时候,自己却忍不住想跟着扑上去。
狠狠的压倒他,侵犯他。
把这邪恶的妖精据为己有。
“你很怕我吗,大哥?”阿隽的声音几乎贴着耳边响起来,故意勾引一样吹着热气,“——怎么一看见我就想逃呢?”
龙太藏的脚步停在了原地,阿隽一只手攀着他的后颈,一只手伸进他衣服里去,龙太藏甚至能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指,一寸一寸的在自己肌肉上揉按着,连感觉都跟被蛇缠上一模一样。
“……你是条蛇吗?”龙太藏转过头去,盯着阿隽。
阿隽倚在他肩膀上,抬头看他一眼,不说话,唇角慢慢勾起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
龙太藏应该感觉到危险的,事实上他也确实嗅到了空气中居心不良的味道,可是他无法停止。
那种冲动的欲望仿佛罪恶的藤蔓一样,紧紧地缠绕住了他的心脏,一下一下,连呼吸都染上了兴奋的味道。
阿隽贴在他耳边,轻轻的喘息着:“你一直想上我吧?”
“……胡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你不是一直在我身上得到快感么?在精神上被折磨的快感,从心理上被禁锢着的快感,欲望得不到纡解从而产生的加倍的快感……这些不都是我给你的吗?”
“……”
“你硬了。”阿隽笑道,伸出舌头来轻轻的舔了舔自己的下唇,留下一点湿润的水迹。
龙太藏脑子里嗡的一响。
他转过身,一把把阿隽扛起来,重重扔在了医务室狭窄而坚硬的床板上。
越狱
床板发出砰地一声,危险的摇晃了两下。阿隽哼了一声,尾音有些发颤,与此同时五根细瘦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抓了起来,给人一种他仿佛是在惊惧的错觉。
——这个人怎么可能会畏惧呢?压根不可能的。
就算是装,也装得让人心痒难忍,让人急不可耐,仅仅是在细节上都刻意勾引得你销魂蚀骨。
龙太藏一个膝盖重重的跪在他腰上,三下两下撕掉了薄薄的囚衣。阿隽抓住了他的手,勾起一边唇角微笑着,然后慢慢的顺着他的指关节舔吻了上去。
龙太藏反手抽了他一下,然后把他拎了起来直接按在自己身上。
非常有分量的硬物卡在阿隽的双腿之间,破碎的囚衣从肩膀上滑下去,卡在弯起的手肘之间,自然而然的把阿隽松松反绑了起来。龙太藏强迫他半跪下去,正好坐在自己勃发的欲望之上。
“你很喜欢主动吧?”
阿隽喘息着,那声音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硬到发狂,“我比较喜欢别人主动伺候我。”
龙太藏嗓音沙哑:“就这么一次。我他妈下次再着你的道,这辈子都可以别混了。”
阿隽笑起来,示威一样慢慢的舔过自己的唇,然后慢慢的低下头去亲吻他精壮的胸膛。阿隽这个人非常懂得在凌虐前适当给人快感,他给予的诱惑和情 欲都直接刺激了龙太藏更加暴烈的欲望。禁忌的刺激,加倍的愉悦,这些都让男人无法抵抗。
龙太藏狠狠抓起阿隽的头发强迫他抬起脸。这些已经够了,再让他这么刻意勾引下去,自己就要整个人爆掉了。
出乎意料的,阿隽脸色泛着情 欲的潮红,眼神极度的媚,那种滴着水的妩媚近乎于致命的毒药,让男人发狂。
“轻……轻一点……啊……”
“别叫得这么有感觉,我还没进去呢吧。”龙太藏重重咬着他的耳垂,含混不清的说。
“我说你手……”
明明知道对方不安好心,还自动自发的上了钩,男人心里颇为狼狈的有了一点无法言说的尴尬的怒火。他故意加重了抓着阿隽头发的手劲,却没有听见疼痛的抽气声。
“……因为被我勾引了所以觉得自己输了?”阿隽喘息着,扭动着身体,“……别这么小孩子气好不好,你是成年人了吧大哥?”
龙太藏给他的回答是重重一咬,尖利的犬齿刹那间对穿了阿隽的耳垂。
“嘶……”
阿隽拼命仰起头,露出细白的喉咙。龙太藏粗暴的噬咬着他的喉管,一只手顺着后腰上深深的凹槽滑进去,两根手指同时挤进了干涩的穴口。
鲜血从耳垂喷涌而出,顺着脖颈一直流到肩膀骨上,然后在锁骨的凹处积聚起了一个小小的血洼,再顺着胸膛流了下来。
血液里仿佛含有某种致命的催情毒素,让男人神智发昏,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咆哮着占有和侵略,除此之外完全感受不到其他。
阿隽呻吟着,听不出是痛苦还是愉悦,那声音勾人心魄,让人恨不得把他按倒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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