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人在里面,想要吓唬我们吗!”青峰抱拳道。
“等等,我们贸然冲进去这样好吗?”紫原在一旁询问道。
“也不是,我们就进去看一下,最好不要吓到人家。”赤司说着便上前一步,其他人就尾随着他的脚步。
只是这一行,大家的脚步都显得谨慎起来,周围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很快引起他们的关注。
“果然不行吗……”
众人停住,侧耳听着内里传出的少年音,这是一句自话自说,在空旷的场地中却被无限放大,进入他们耳里。
“这不是……”他们上前将门打开,在那一瞬间,明暗忽闪的灯光正常化,顿然变得明亮耀眼,照白其中各自的身影。而场上少年单薄的身躯微微弓曲,在他们进门的那一刻慢慢挺起,骨碌的双眼只是淡淡地凝视对方。
篮球伴随着双手松开,滚落到地面。
“哲啊!”
“我们又见面了,黑子。”
赤司过去将球捡起,认真盯着那天蓝澄净的双眼,直至将对方揽入怀中。
☆、第二十五话
雪白的衬衣之下,裹着的那副躯体,似乎在微微地震颤。
“你没事吗?”赤司力道加重,收紧对方的腰身,天然的脸蛋近在咫尺,冰冷的温度袭来,那不是普通人该有的体温。
“在练球,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说不定,又可以与大家一起打球了……”黑子含糊不清地说道,想要从对方的身上带离。
“等,等一下,不要,欺负小黑子啊,小赤司……”其实黄濑想说的不就是你们两个靠太近了!
“好了,赤司,差不多该放开哲了!”青峰便一把上前将黑子拉得远远。
“在这个人的来历不清之前,你们都给我好好站着就好。”赤司如此说道,将方才自己抢先一步抱上去的事自动忽略了,这是当局者迷吗?是吧。
“我来自日本奈良(乱掰的)。”黑子立马想表明自己的身份或者说是籍贯?
“不是这方面,我们绝对没有怀疑过小黑子的国籍,啊,不是,哪里不对……”
“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练球,五年前为什么,不与你的同伴们一起回去?”
“等一下,小赤司,那件事的话……”黄濑似乎在害怕那件事会对对方造成不好的效果,如果突然暴动的话怎么办,一般都不会吧,小黑子是天使嘛。
“那种事情,你们知道了?你们不会是特意到这里来让我给你们一个解释,还是来侦察我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面对着黑子的这种反应,却更加令他们手足无措,就好像面对着一个超脱生死的犯人,反正说也死,不说也死,那就给你们卖个关子好了。
果然气氛已经到达了一个尴尬的地步,于是这里,还是淡定有钱赚的队长赤司带着大家坐在了一旁的阶梯上,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黑子,过来吧。”赤司随即招呼道,而指着的就是他旁边那个空位,其实就是位于中间,空位的隔壁是黄濑。黄濑现在就一副无言却用热切闪亮的眼光催着黑子过去。
“不是说站着就好了吗?”黑子问。
“可是现在要坐下,知道吗?”赤司这样就算回答了对方。
“不需要了,你们为什么又回来了?”黑子的意思其实是,又回到了这穷乡僻壤的,没有多少人烟的地方来,比没事找事做就高一点程度而已。
“我们就是为了来找你。”赤司一直看着对方的眼睛,同样是一脸的平静,只是缺少了赤司的那份霸气不羁。“我们听说了关于你的很多事情,从前校友处打听的,他们对于你的事情很是避忌,而原因我们又不知道,这个就只有当事人才能满足我们的好奇心了,话说这五年里你都没有被人发现吗?”
“是吗,原来我已经不见了五年了,离那一天开始,就过了五年了。其实当我见到你们之后,我也有害怕过,因为我是没有办法,正常与人交流的。”黑子缓缓字字清晰地吐露,眼眸垂下,音色十分飘渺。
“为什么啊,你不是很一般地在跟我们说话吗,难道你还要开启第二性格模式才能交谈吗?”
“不是关于那方面的,是那个,我还是没话可说了。”
“等等,哲!”说着,青峰站起,随后是黄濑,加上小紫。“来打球吧!”
紫原上前拉上了黑子的小手,“一起来打的话,这样更好玩嘛!”
“那为什么突然间——”黑子只顿觉对方的手掌传来一股热感,就眼睁睁地对着紫原的大手在发呆了。
“来吧。”
……
数着进球的次数,还有没用的技术,在这一群人面前打篮球,简直就是,在折腾身体。
“嘛,哲还真不赖,身体虽然小小的,也很能打……”说罢,青峰喘着大气,微微擦了把汗。
“我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黑子暗自叹气。
“一起打球很开心啊!”紫原欲上前将黑子提起,不过被人瞪了回去。“小黑子一定是有什么不高兴或是烦恼的事情,只是,这样憋在心里总不好吧,如果感到难过的话,就要说出来才行哦。”
接下来是眼神的交流时间,紫原看着黑子看向他这边来,久久没有移开视线,紫原自身也不好意思转移视线,两人就这样互相对望,就只差含情脉脉了。
时间的流动仿佛停止了,黑子随后就开始转移视线,巡视每个人的脸孔,这一段相对较为沉重的时间却很短暂,他浅浅露出一个微笑,“为什么是你们啊?”
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带给了其他人的思考,原本都这个时候了,见到黑子当然要好好听他讲的话,就是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但是,实在是不懂他刚刚说的是什么。
“紫原的话,令我有很大感触。”黑子接下来又说道,“实际上,同伴们会把我当累赘这也是正常的,别说他们了,即便是我自己,我也早就想狠狠地扇自己一下。”
“小黑子这话说太过了……”
“才没有呢,因为我的身体很奇怪,所以令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见到的东西也变得很奇怪,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虽然那时候是偷偷跟过来的,我也有自己的目的,想想那也是最后一次一起打球的回忆,直到刚才。”
“那小黑子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寻找一个入口,因为这是必须做的,我必须按照其意思,进入到入口,这样就完成了第一段的使命了。”
黑子将手覆在胸口前,他的眼眸珠子中,清晰地映照出眼前人的一抹轻微的惊讶,“那天晚上,我到达了湖边,按规矩我潜入湖水中,之后的事情我就无从了解了,那时,我有与同伴们道别,那个时候一定吓到他们了吧。”
“之后的事情才更加可怕吧……”
“是吗?”黑子眨了眨双眼,“那时起,我的时间就仿佛被冻结了,即便是如你们所说的,五年过去了,我依然还是这般高。”
“这么说的话,那并不是自杀事件?”黄濑君这样说道。
“可是,现在我不是正站在这里,与你们很一般地在说话吗?”
“对了,刚才小黑仔你说的,身体很奇怪,是怎样啊?”紫原趴在了一旁,津津语道。
“这个,身体原本就带着奇怪的特质,会被盯上也不出奇啊,最后还弄得跟父母,跟大家都联系不上了,与谁都没有办法讲话,就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与鬼混混在了一起。”说到这,黑子看了看天花板,灯光随意洒落在他雪白精致的脸蛋,将其映得发亮。“而我的职责是,帮助死神大人把游离在人间的幽灵,带回到冥界,就是这样的。”
☆、第二十六话
“而这件事情,只有被死神大人看中的人,这样说吧,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才有资格充当他的助手。”
“等一下,等下——”青峰突然处于暴走状态,“这算什么,这电影一般的情节,虽然这个吐槽很过时,不过我都不知道这算什么了,哲,你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青峰同学,这很简单,总而言之就是我被莫名其妙地拐走了,这五年里,我都拼命地被压榨,而且又没有薪水……”
“是这样,啊……”
“这个是社会问题啊,青峰君,哪有在电影中被压榨中的男主角,还完全没有出场机会啊。”这个像是对staff的工作抱怨是怎么回事……
“扯远了,快回来,死神大人是怎么回事?”终于轮到绿间可以发言的时间了。
“死神大人就是我的现任上司,就算是我,也难得能见他一面。”
“那你会被他选上的原因是什么?”绿间继续追问着。
“因为我的身上,带着死神之气,一种难以被察觉的黑气之类的,鬼混就是会被这些黑气吸引而来到我的身边。”黑子说出这番话的同时,脸上逐渐被罩上一层阴影,不过那只是每个人的心理作用而已了。
“那,小黑子,果然还活着,吧……”
“不,重点不是这个,那个很厉害吧,先不说这个神圣的职业,单靠这样就可以让邪灵什么的向自己靠拢,哲还做成了大哥了!”
“才不是这样呢,我才是被他们折腾得厉害,那也不是件容易活就是了。”
“欸,是这样啊。”
“为什么要用那种家常的语气来谈论这么可怕的话题啊,黑子你经历的事情还真是一般人,不能承受的。”
“绿间君说得对,所以我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黑子勉强扯了个笑容,却足以令人怜惜。
时间遂过大半,即便这样的事情听上去荒唐,但是他们选择去相信眼前的少年,绿间只是微微地别过脸去,无任何表示,而紫原,黄濑与青峰三人更是深有感触,一直在一旁连连点头,整个过程中一直默不出声的赤司,也只不过做起了闭目养神的运动。
……
“其实,我的遭遇也并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一旦确定了下来,心态也就很平稳,就像现在这般,在夜里散步,也很有情趣不是吗?”黑子做着领头人,步伐踏在沉寂许久的土地上。
“这,哪里有,情趣了啊……”
“当然有的,这么美丽的月色足以令人难忘十年。”黑子停了一停,月亮的轮廓鲜亮地吊挂于顶上,雪纱般的柔和线条悄然落下,混杂着细砂的飘渺,形成一道唯美的风景。
“嘛,刚才那一瞬间是挺不错的啊不对,那个月亮怎么突然变那么大了,不,那么亮了?”
“是的,这是特色来的。”黑子如是说。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紫原举起手来,“月亮今天这么亮是用来干什么的?”
“啊,这个,当然是用来做一些很不可思议的东西,大家也听说过满月时,人类会变人狼的故事,所以今天的满月,就是为了让被诅咒的他们恢复到原来的模样,等一下有什么骚动,请不要去在意。”
“这么说的话,那开始的那种……”黄濑硬是憋出了几个字眼后也逐渐沉默下来,好像在组织着语言?
“总而言之,不要去打扰他人就可以了?”
“欸,还有其他的人吗?”
随着夜色的愈发沉重,他们的脚步声音也愈来愈放大,不知为何,周围开始起了一股熟悉的变化,在鬼魅的深处,又泛起了幽光。点点光亮被点起,宛如暗黑长廊之中蓦然亮起的烛光,赋予着他们前进的勇气。
“好可怕!”不知谁轻声地说着,然后一股冷气涌进肺部,话说夜晚的温度降的幅度还真有点神奇。
幽光之处尽是沉闷的作响,动物的叫声如今听起来就是无限的哀怨与咆叫,如今又在向他们靠拢着。
“那,那是什么……”
“到了满月时分,在这里居住的多数生物都会很大的骚动,时隔已久的身体改造就在这一刻,他们终于可以变回原样,所以就显得特别兴奋。”黑子盯着前方,在前方的平地处停下。
“变回原样是指……”
“因为他们原本是人类。”
“什么!”
“这又是什么展开啊?”
黑子挠了挠头,讲道,“在与他们用心交流过之后,我才知道的,他们是自古留承下来的一批守护者,保护着这片土地,因为身份的特殊与隐秘,巫师给他们下了一个永世的诅咒,他推断出人类的进步速度是匪夷所思与不可思议的,所以在未来他们不可能再以人类的身体来守护这片土地,若是人类的话,这里一定会变得生灵涂炭,简直就变成破坏了。于是,他们的身体变成了普通的生物,但得到了永生与往返人类的渺小机会,继续守护着这片大地,直到今天。”
“难怪这里一直没有被开发。”
“因为这里有着他们的努力与汗水。”
“这样的话,现在看着的话,就没有那么可怕了,他们的付出还真大啊。”
“虽然是这样,但是他们尽忠职守的精神却令我深深佩服,而且,在他们的守护的范围之内,有着隐藏已久不为人知的黑暗涌波……”黑子指向了平地,刚好一旁的杂草围绕成一个圆圈。
确实看到了,在那个平静的湖面之上,倒映着一轮明月。
“喂,上面的话错了,哪里有什么湖啊,明月根本就没有啊,只有一团烂棉花而已嘛——哎,干什么?”青峰童鞋的话语给人一种十分欠扁的感觉而已。
“请再看仔细一点,那个请再揍青峰君一下,这样的比喻可一点都不美观。”
只见那平地之上,泛着水纹荡漾,圆月的倒影随着波纹起伏,不知哪里开始渗出清亮的液体,伴随着徐徐的蔓延流水声。
“看,水不知从哪里蔓延出来,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却可以看到碧波荡漾还有倒影,就像那位大叔所说的那样,怎么会这样?”
“这也是此处的名胜之一。”
“喂,哲,开玩笑吧?”
“没有这样的事哦,青峰君。”
很快,在他们的面前,如魔术一般,干涸的平地退出了他们的视线,化为一面靛蓝镜面光洁的湖,而四周青翠的景色好像突然爆发了生机,簇拥着生长繁忙,点缀着湖边。
被原地复活的湖水,真实地呈现在他们的眼前,不断翻滚着小小的涌波,紫原轻轻碰触着湖面,凉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