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动,听我说完。”林强见王文君安好,兄弟二人又为她找医生,心中倒也没多恨这对兄弟,他只冲二人道,“两个特警队已经包围这里了,你们没机会的。”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大场面,他们不是没经历过,但这么诡异的场面实在太难得了,他们掏武器的手也僵在半空。
“两条路,你们选。”林强掰出手指道,“第一,你们反抗,撕票,最终被当做杀人犯处理;第二,你们自首交待一切,上级答应一切从宽处理。”
兄弟二人再次面面相觑。
“艹!我想起来了!”弟弟指着林强惊叹道,“我在新闻上看到过你……你他。妈是……他。妈是……”
哥哥则已经掏出刀子:“少他娘的唬人,当我们……”
他话说到一半,将后半句生生咽了回去。
胡笑警司完完全全的违规了,将自己配备的枪支授予林强。
林强只感觉,这玩意儿握在手里,底气壮到爆棚,他用刚刚学到的手法拉开保险,冷然道:“二位,我想的话刚才直接下手了,这是仁慈。”
“哥……枪……”弟弟声音有些颤了,虽然干过几票,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
“熊玩儿。”哥哥吐了口吐沫,冲林强道,“别当俺傻,绑架刑期十年起,自首?放屁!你拿这玩具枪唬谁呢?有种你崩?”
林强微微侧过枪口,稳稳按下。
嘭!!!
巨大的后坐力让他几乎坐在床上。
子弹从兄弟中间飞逝而过,回过头去,老衣柜几乎被轰烂。
兄弟二人再次对视。
他们是朴实的人,知道命重要。
“跑啊!!!”二人齐齐向外跑去。
很快,他们在院门口看见了更多的枪口。
“抱头跪下!!不然开枪了!!”史强的副手粗暴地吼道,在他身后是整整一排特警。
“哥……”弟弟无奈地跪在地上,“这下……”
“娘的……”哥哥也只得跪下,狠狠骂道,“不可能……不可能用人知道这里……咱们被卖了……”
的确,整个过程他做的天衣无缝,王文君身上的通讯设备早被扔掉,这郊区的老宅子没人会注意,这么短的时间内被人发现这里,只有可能是出卖。
两队特警很快抢上。将二人押走。
此时,林强也抱着王文君出来,冲史强的副手点了点头。
副手立即拿起电话,向史强通报。
两分钟后,八辆警车从刑侦队呼啸而出。
史强叼着烟,底气十足。
除去录音,营业厅人员口供外,更进一步的证据终于出现。在收集来的那些该死的药品和器皿上面,终于找到了指纹,袁冠奎的指纹。
再多再多的收买人心篡改证词。也不可能掩盖事实。
……
“什么?!!!”成全对着电话吼道。“林强被放了?!!你刚刚不是说他认罪了么?”
“烟雾弹?开什么玩笑,刑侦队副队长陪着林强放烟雾弹??”
“……”
“你确定出动了?逮捕袁冠奎???”
“……”
“撕票!!撕票!!让那边撕票!!”
“什么?那边的人也被捕了???”
“…………”
成全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他本来已经准备庆祝这最后一个强敌的倒台,但没想到先后几个小时过后,竟等到了满盘皆输的局面。
这是老天在和自己作对么?成全很难不这么想。
从写字楼顶层的实验室。到囚禁王文君的地点。这些地方理论上都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发现的!这一切根本无法用逻辑解释!
成全抬头。仰望苍天,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神,真的存在么。
是苟二的魂么?
成全不禁更加惶恐起来。
“海涛……还有什么补救措施没有?”
“……”
“弃车保帅?……说来听听……”
……
县城医院。王文君躺在病床上昏睡,检查完毕,吊瓶挂起。
“高烧引起的肺部感染,怎么拖了这么久?”正牌医生不满地质问林强,“人都晕了才送来?你怎么做丈夫的?”
“是我不对,呵呵。”林强只傻笑。
“哎……”医生无奈摇了摇头,“下午再量量体温,希望不要再恶化。”
“谢谢。”
医生走后,胡笑这才进来,坐在林强对面的床上。
她看着林强关切且幸福的眼神,心中很乱。
“对了,这个给你……”林强从怀中掏出枪来,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你竟然还配枪,太厉害了……这次真的太谢谢了,就算……欠你100顿饭。”
“一千顿。”胡笑接过抢苦笑道。
“行。”
“一万顿。”
“哈哈,行。”
“你傻啊!”胡笑骂道,“一万顿就是一辈子了!”
“呵呵。”林强挠头傻笑。
此时胡笑的电话响起,她皱眉看了一眼后,直接挂断。
“我得走了。”胡笑再次叹了口气。
“中午我请你吃饭,先还一顿。”
“……我再不回去,我爸要打死我了……”胡笑无奈起身,有些不舍,但又不得不舍,“有机会……再一起吃……你们银行旁边的小吃店,盖饭……”
“好说!”
林强总感觉胡笑还要说什么,但她没有,就这样走了。
很快,洛咏生也赶来。
“怎么样!要不换个医院?”洛咏生刚一进门,不急着问林强的事,先是关心起病人来。
“没事了,安全。”林强看着这位许久未见的老板,知道自己欠了他更多东西,“多亏你第一时间找来律师,才有机会脱身。”
“是孙小美主动找的我。”洛咏生摆了摆手,这才望向林强,抿嘴感慨道,“老弟啊……这几天熬过来……变样了啊……”
“哦?”
“是个男人了。”洛咏生双臂扶在林强双肩,“人间正道是沧桑,你好像明白了。”
“……”林强转头,望向病房洗手池前的镜子。
白头发,自己有白头发了,像洛咏生一样的白头发。
“哈哈!没事的,白发总比秃顶好!”洛咏生知林强想的什么,当即笑道,“怎么样,孙律师还行么?”
“行是行……”林强摇了摇头,抽离出沧桑,笑问道,“我就想知道委托费是多少钱啊?”
“零。”
“???”
“那家伙比你想的还要可怕……”洛咏生摇头叹道,“我答应他,如果你脱罪的话,聘他为微讯的法律顾问……”
“……”林强心下笑骂,总之那姓孙的是永远不会吃亏的。
“对了,我其实没做什么。”洛咏生叹了口气,“胡笑这次帮的忙最多,从你见孙律师,到后面的安排,都是她拼出来的。”
“我见孙律师?”林强惊道,“原来是她安排的?能量不小啊。”
“她?她可没这能量。”洛咏生也惊道,“等等……这么久了……你不知道她爸是谁?”
“没聊过……”
“天啊……”洛咏生拍头道,“那天胡素都带我见过了……老先生可严厉得很,还挑我的不是,嫌弃我岁数大离过婚呢……你竟然还不知道……”
“到底是谁啊?”
“司法界,你了解么?”
“完全不了解。”
“就这么说……”洛咏生解释道,“这个国家最重要的案件,闹到最高人民法院,面对最终审判的时候,大概有三个人可以直接影响审判结果。”
“很厉害的样子……”
“比你想的还厉害。”洛咏生笑叹道,“她们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据我所知,这位老先生从不帮任何人说话……这一次,你真的欠了很多。”
“等等。”林强也反应过来,“等于阴差阳错……你混了个了不得的岳父啊?”
“呵呵,刚刚订婚……”这次换洛咏生挠头傻笑了。。)
0477出局
这一天的刑侦队很热闹,在三天之限的最后,峰回路转,林强恢复自由,而袁冠奎再次被捕,与此同时还附送了一对绑匪兄弟。
近三十个小时没有休息的史强,在一系列利好消息的刺激下,也爆发出了年轻时的精力,磨刀霍霍向猪羊。
就在他准备发挥全部的审讯技巧,将袁冠奎肚子里的水全部炸出来的时候,案件却再次发生了不可理喻的转折,他的满腔热血喷了个空。
“你再说一次???”史强瞪眼盯着袁冠奎,眼中满是血丝,说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疲劳。
“是张家明托我买的那些东西。”袁冠奎面色阴冷,咧嘴笑着,“所以上面有我的指纹很正常?至于张家明拿这些东西去做什么,我可一点也不清楚。”
史强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被耍了。
明明真相就在眼前,那恶臭的黑雾却一次次汹涌而来,令人作呕,令人烦躁。
他的忍耐已到极限,一切的审问都是徒劳,全部的努力再次烟消云散。
他只牟足了力气,单拳直接抡向袁冠奎。
这一拳满是怨恨,不为什么狗屁的正义,纯属泄愤。
噗!!
袁冠奎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打的原地转了旋转,而后脑子一沉,地倒在地上。
“史队……”旁边的刑侦员要上来劝。
史强转头狞着脸:“关门……”
“……”刑侦员打了个寒颤,“史队……这是大案……咱们……”
“我他。妈叫你关门!”史强吼道。
刑侦员不敢再言语。立刻转身离去,死死地撞上房门。
史强把枪支,警员证等等东西一一拍在桌上,而后揉了揉拳头,一步步向瘫坐的袁冠奎走去。
“私……刑……”袁冠奎惊恐地向后搓身,“你身为刑侦队副队长……”
他话未说完,史强一脚便蹬在他胸口。
袁冠奎再次被踢翻,胸口憋闷万分,在地上打着滚喘不过气来。
史强不管那么多,继续死命踹去。
“啊!!”
“住手……住手……都是张家明做的……”
袁冠奎的惨叫声回响在走廊中。这让其它警员不寒而栗。
“你去劝劝史队……”
“不能劝……这次史队真急了……再劝他连我也打……”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此时。史强的副手从拐角奔了出来。
“史队呢?”
未等其它人回答,袁冠奎的惨叫声回答了他。
副手楞了下子,咽了口吐沫:“也该打……”
“怎么该打?”
“张家明认罪了。”副手倒抽了口凉气,满眼绝望。“他认了一切的罪。包括委托袁冠奎去购买那些实验器材。”
“开什么玩笑?!!!”
“不是玩笑。”副手等着不住传出惨叫审讯室。“该打。”
“……”
约莫十分钟过后,审讯室的门终于打开。
史强独自走出来,斜眼看了看聚在走廊中的警员们。
那一双双眼睛。有悲愤,有同情,有绝望,有愤怒,有耻辱。
每个人都感觉,这三天投入的精力与激情,通通付诸东流,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巨大的侮辱。
副手颤颤上前一步:“史队……张家明……”
“不用说,我知道。”史强如同之前千百次一样,从兜中掏出香烟盒,摇出一根,用嘴叼上,而后点燃,深吸一口,“真他。妈的黑啊。”
警员们注意到,史强的拳头上满是鲜血,说不出是他的还是袁冠奎的。
“你们也别拼了,好好休息。”史强吐了口烟,咳了一声,而后转身向外走去,对身后的一切不再留恋,只留下一句话——“送急救。”
众人目视着史强的背影,硬汉最终的落寞与无奈,这让他们眼眶发酸。
十分钟后,袁冠奎被紧急送往医院,多处外伤与骨折令他晕厥,这次史强下手完全没有留情。与此同时,史强也将警徽与配枪交给了书记,主动申请停职休息,他玩够了,累了。
刑侦队完成了上级的授命,在三天之内结案,将案件移交检察院。
结案报告是由史强副手完成的,几乎是含着泪完成的,那些字像是要将纸刻烂一样。
最终,主犯不是林强也不是袁冠奎,而是一个叫张家明的人。他承认全部罪行,承认自己让袁冠奎去购买了相关器材,承认在某晚潜入酒廊下毒,承认那些有的没的。郝伟的证词与之符合,不过关于营业厅的证词,他亦有包庇之嫌,最终刑侦队批准他被批准取保候审,只需配合检察院的进一步取证和庭审即可。
至于张家明作案动机,被定姓为仇富,因他离婚后买不起房,恨透了所有的房产商,渐渐化升级一种病态,在“精心布局”之后,完成了这次犯罪,并且不知用什么方法,将装有毒剂的袋子塞进林强的西服。
实际上,史强是可以反抗的,孙小美提供的录音多少是个线索,另外绑架王文君的兄弟二人也必定可以挖出来一些内情,揪住这两条线继续挖掘,总会有更多的东西出来。
但这又何苦呢?
到时候会出来第二个,第三个张家明,有些人的命和尊严,可以换算成金钱,人越贱,也就越不值钱。
刑侦是门技术活儿,整个刑侦队就像是一个球队,他们依赖敏锐的洞察力,精湛的技术与战术,以及出色的个人能力不断地寻找机会,左晃右突。最终一脚破门。
但现在,对手犯规了,粗暴的拉扯,冲撞,铲球。
遗憾的是,这场比赛没有裁判。
技术再好的球员,最终也只有受伤下场。
史强踏上了自己的那辆墨绿色的老jeep,虽然甩手了,但他总觉得责任心有些不安,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职务。也不是为治安职责或者正义公道什么的。只是纯粹的责任心不安。
他脑袋“嘣”地一下,忽然想起来了。
“苟二,苟二。”史强慌忙地掏出电话,拨通苟二的号码。
他答应过老战友。确定凶手后。不管有没有证据都要通知他。作为史强。他也怕苟二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但现在做不做已经不重要了,如果苟二找机会崩了张家明那才叫真的冤。拨电话的功夫。史强想了很多,如果苟二真的去杀了袁冠奎的话,史强觉得自己该帮忙做些什么,运用私人关系帮苟二逃出国之类的。
可惜的是,这层善意并未传递给苟二——“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史强疑惑地看着电话。
这种时候,苟二的电话怎么可能关机?他一定在等着自己的消息。
怀着这样的疑虑,他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
蓟京公安医院,特护病房。
急救过后,袁冠奎姓命无碍,但全身多处骨折,外伤严重,暂时几乎处于瘫痪状态,虽然神智已经清醒,但只能缠满绷带躺在床上。
“史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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