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奉旨探查日月神教和各大派,在街上竟然巧遇到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人,与记忆中几乎一莫一样,真想把他带回养起来。
郑东如果知道偶尔为之的贪吃行为,让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吃货,一定郁闷不已。他见段盯着自己发呆,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试探道:“段公子,你有什么事吗?”
段景这才从见到思念之人的失态中回过神来。掩住眸中的思绪:“既然我们早就相识,也是一场缘分,不要叫段公子,就叫恒之吧,我的表字。”
郑东无所谓的一笑,叫什么对于他只是个称谓,不如遂了对方的意。这次见面段景给他的感觉还不错,少了上次的试探,释放善意的俊美男人总是让人不好拒绝。虽然他还不清楚男人的意图,正是多事之秋,多个朋友好过多个敌人。
“好啊,恒之。”
郑东给清风和段景作了介绍。听到两人不咸不淡的寒暄之辞,郑东差点笑出来。古人真是有意思,明明听都没听过对方,见面也能脸不红地嚷‘久仰’。
等着他和清风寒暄了一会儿,郑东本想各回各家,奈何段景执意去酒楼吃饭。郑东想着来者是客,不想抹了对方面子,时候也还早,就抬步去了。清风皱了下眉头,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对方看小亭的眼光很不一般,不像是对点头之交的样子。他又看看太阳,已渐渐西沉,还是派人回府里知会一声。刚交代完手下,抬头的瞬间,他没错过那人看向自己时释放的冷意。
段景领着郑东边闲聊边走,清风若有所思地跟在后面,直到了镇上最大的酒楼——逐日。
逐日之所以能从几家老牌的酒楼中一跃而出,成为远近闻名的最大酒楼,除了他强有力的后台外,还因它真正是物美价廉。这里的小二人机灵服务态度又好,无论消费多少都有宾至如归的待遇。这次的外来者很多选择在这里用一餐,导致了人满为患,也因此一座难求。段景才到青远,并不知道现状,他只是听说这是最好的酒楼。
三人进门时,只剩下一楼有个位置不太好的空桌。小二一叠声地说抱歉,“要不,客人您先等会儿?”段景不乐意了,他第一次请心上人吃饭,怎么能将就。
这时掌柜刚好看过来,看到被段景高大身影摭住的郑东。忙不跌地跑过来,连连府身:“您来了!快请上楼,一号包间一直给您留着……”边说边躬身作出引路的姿态。郑东笑笑:“不必麻烦佟掌柜,我和朋友吃个便饭,你忙吧,不用招呼我们。”
掌柜恭恭敬敬地应了,目送几人上楼,又叫过小二仔细吩咐一番,才擦擦头上湛出的汗水。想了一下,怕有不妥,又匆匆忙忙地去厨房亲自监督着大厨们做菜。直等楼里的招牌菜都端上去,才歇了下来。
一个新来的帮佣指指楼上,“来的是什么贵人啊?我看年纪不过和我差不多。”竟然进了从来不让进客人的一号包厢。旁边的人白他一眼,“和你差不多?你除了年纪和那位还真没法比!知道吗?这若大个酒楼,就是那位一手建立的,前后才用了两月!”
“……”
段景这回有些惊讶了,黑木崖下的酒楼是日月神教的产业这种不奇怪。耐人寻味的是郑东在神教的地位,他身后跟着的护卫一看就身手不凡,行为举止也是大家做派。连管理生意的人都对郑东必恭必敬,可见他在教中的地位不低。段景全凭猜想,他如果知道郑东管的正是生意这片,也许就不会那么惊讶了。
段景原来还抱有幻想——如果郑东只是东方不败一时的娈/宠,那他想尽办法也要将人要过来,看来事实不似他想的那么简单。
三人落座,没一会儿小二就摆上一桌丰盛精美的菜肴,和一个白玉镶金壶乘的清酒。郑东举杯道:“恒之难得来此,我就暂代东方略尽地主之宜,敬你一杯。”
段景本来就不安的心情,听到郑东提到东方不败,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举杯回敬道:“原来想请客,没想到撞进了小亭你的产业,我只能却之不恭了。”话里话外又将东方摘了出去。郑东眸光一闪,没表现出什么。这人难道不是冲着东方来的?难道还有别的意思?
吃饭是个能活泛气氛的时刻,即使双方不熟,这样套交情的饭局郑东也经过不少,很能从容应对,段景也是有心与他交好,言语间不着痕迹地顺着郑东的话题。清风清楚地将自已定位在蹭饭的角色上,也不多说,人家举杯他就跟着喝。
政客都是公关专家,段景能做到锦衣卫的统领,大明皇帝的信臣,当然是八面玲珑。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不知不觉已经夜幕低垂,郑东起身告辞。段景好不容易才见到他,哪能轻易让走,竭力挽留:“明日我也要上山,不如小亭和我同在山下住一晚,现在天黑路滑,上山也看不见路了!”
郑东习的是逍遥派的武功,看起来身形轻逸,到是让人看不清武功深浅。段景哪知道他带着清风也能在一刻钟内到家的本事。
郑东为难着,这人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说这话也是为他好。只得道:“若回去晚了,家里人该着急了……”
话音刚落,一声低沉带着轻讽的声音响起:“你也知道你让人着急?”
段景面色一白,郑东却如闻天籁,骤然回头,长身玉立的东方正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郑东看出他这是心情不爽的表现。郑东上前一步,“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吗?明天要举行仪式,这种时候这人应该在教中统筹全局啊!
东方的脸色可称不上好看,明知自己忙着还敢干添乱!傍晚时听到清风派人传回的话他就心烦意乱。手下办事的人让他寻介借口轮番处置了一遍。眼看天都黑了,小亭还不回来。何况跟着个心怀不轨的人在一起,就算明知他不会有危险,东方还是沉不住气了。扔下一摊子工作,匆匆下山来。看到的画面就让人火气上涌,段景那厮竟敢企图留人住下!
对着小亭见到自己后明显欣喜的小脸儿,他发不出火,压低声音道:“接你回去。”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段景:“段兄远道而来,怎么不直接上山?难道是怕我招待不周?”
段景勾出一个假笑:“怎么会?东方兄多虑了!”
一时间两人的气氛剑拔弩张,一直假装隐形人的清风都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觉得有压力的不只清风一个,段景现在很不好过,东方不败化内力为气流,全向着他压来,加上无形的威压,他背后已经全是汗了。段景心内惊讶,面上不露声色咬牙硬撑。他几年前和东方不败交过手,那时他的武功只略胜自己一筹,这才几年,竟逼得自己显些失态。
这么大的动静清风还懵懵懂懂,郑东哪会不知,他悄悄握了一下东方的手指。意味很明显——行了啊,今天到此为止。东方才收了威压,临了故意重了一下,算是给段景个敬告。
段景握紧拳头压下喉中的一抹腥甜,大意了,他没想到东方不败上来就会撕破脸攻击他,还能做得如此不动声色,让自己吃个暗亏。这是警告?他就如此在意小亭?段景强撑着站稳,轻嘲道:“到是要恭喜东方兄得偿所愿。”眼光瞄向郑东,一语双关“只是,有时候一时的得到,不代表永远是你的。”
东方沉下脸,冷道:“不劳费心!”牵着郑东转身离开。
这人也就敢嘴皮子上卖弄,他就不信经过今天的警告后,段景还敢乱打主意。
清风似懂非懂地怔在原地,这是什么状况?怎么像是两男争一女?
第46章
黑木崖总坛,各处关卡上执勤的侍卫荷刀负剑,护卫森严。暗处则派了更多守卫,每个人都严阵以待,没人敢松懈一分,因为今天他们的新任教主将即位。
持请柬入内的贵客们也被总坛庄严的布置影响,日月神教从来不和他他联合,一向独来独往。当然,人家也确实有独霸一方的本钱,众掌门心内本就紧张,脸上也多了分严肃。
众人分别被训练有素的侍者引领着入座,一身便服的段景也在其中。朝庭与江湖向来井水不范河水,他也不会一身突兀的官袍出现在一群武林人中,虽然在座有不少他人和他相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他不明着代表朝庭,凭着家族的势力,他在江湖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黑木崖不同于山下小镇,当今武林的掌权人竟来了大半,这出乎段景手中掌握的情报,日月神教比他表面上表现的还深藏不露。
随着东方不败的入场,稍有暄嚣的突然静默下来。东方不败一身艳红的凤袍,步履从容。天生的尊贵雍容华贵,王者般巡视自己的领地。随着他的走近,跟在他身后的少年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中。引起长老席上一片噪动,虽然很快的压了下去,足够在场的众人都发现异常。
黑玉的台阶上砌起的王座,在神教中像着着至高无上的身份,除了教主没人可以登上那几步台阶。东方不败如今却让身后的少年跟了上去,身上还穿着那么一身……教中的几个长老汗都下来了。
郑东走在东方后面,心里微微苦笑。扭不过东方的坚持,最终还是东方穿了一身不合传统的红衣,自己则被迫穿起了那件像征教主身分的黑锦云纹袍,竟然出奇的合身,自己和东方明明不是一个尺码,难道是早有预谋?东方这是想做什么?
况且两人这装扮往长老们面前一站,老头子们的血压就该节节窜升了,这样对付年老的人……算不算蓄意谋杀?郑东向四周扫了一眼,果然,众人的脸色要么猪肝色,要么惨白。唯有清长老相比之下还算气定神闲些,眼中也少不了惊疑之色。
不论众人如何惊疑,也不敢质问教主的决定,整个仪式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至于他人的情绪,郑东觉得东方都不在意,自己若太过在意,那就是皇帝不急他跟着急了。
当东方终于从大长老手中接过教主玉印的时候,全部教人齐声下跪,认他为主,他在教中无人能撼动地位,彻底的公开化。
众人齐声拜见时时,他刚要想退后一步,和教众做同样动作,虽然对自己的爱人下跪会很尴尬,但太特立独行会招来麻烦,而他宁愿避开这些麻烦。他今天这一身出现已经招了太多的眼。
东方不败却像后背长了眼睛般,郑东手被极快地伸手攥住。掌心相握的地方似被施了魔法,怎么争都争不开。郑东一顿,所以没回过神来阻止东方接下来的惊人之语。
东方不败握住身边人的手,扫视了一遍在场众人,扬声宣布:“杨莲亭,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希望,在这里,他能够得到应有的尊重。”不是请求,是命令。东方的声音不大,在场的每个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像征着权力的黑色袍了,和教主一同站在总坛上,被亲口宣布要每个人都给予尊重,无疑确定了郑东今后的地位,明显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郑东也在袖子下面握紧爱人的手,嘴角轻扬,眼睛笑得弯弯的。东方这是,变相的跟自己表白呢!‘唯一’吗?确实比其他的爱语更让人心里踏实。
在场前来观礼的掌门们对东方的气度很赞赏,同时也对他的年轻与手腕折服。郑东也跟着五味杂陈,这几年的相知相伴,让他对东方的了解不下于东方自己。他为目标作出的努力,郑东全看在眼里,真的既佩服又心疼。无数次庆幸自己能穿越而来,陪在他身边。
两人在台上无视众人的深情对视,却没人往他处想,只以为这是兄弟情深。教中上下无人不知杨总管几年来一直跟在教主身边,是教主身前第一得用的人,以教主对他的恩宠,少不了位高权重。众人私底下想怎么讨好还来不及呢,怎么敢编排两人的感情是非!
知道实情的段景在东方不败拉着郑东接受众人跪拜,说那番话的时候,眼神就暗淡了下去,知道自己这场单恋无疾而终。
一系列繁琐的接任礼过后,东方宣布了教中人员按排。因内乱而折损的三个长老,两个护法的名额被补全。童百熊为童左使,王宇为王右使,成了东方不可缺少的左右臂膀。
前任教主遗孤任盈盈被尊为圣女,没有了向问天从中斡旋,6岁的小女孩交由曲长老抚养,美其名曰:刚好曲长老有个同龄的孙女和她作伴。对于圣女是一个琴棋书画见长的才女,还是一个武刀弄枪的侠女,东方更倾向于前者。
多年来陪养的心腹被安插在各个要务职位,他的班底体系基本完成,日月神教从此完全掌控在了东方不败手中。
随后的客宴上,教中上层人士作陪,各方相互试探的戏码层出不穷。郑东没有兴趣和众人周旋,也不想面对众人看向他时热切又含着算计的目光,早早地找个借口先回了。这些弯弯绕绕一向是东方的专长,他才不会抢了东方的工作。
夜凉如水,这是个难得的晴朗夜晚,山间的云雾缭绕总是多过晴天。月亮和星星都很明亮,郑东沿着小路慢慢往回走,一个人享受暄嚣过后的宁静。没了几座大山,东方以后的路会顺畅很多吧!
“段……恒之?你怎么在这?”他不是应该在东方的贵宾席上吗!这条路是回府的路,就算随意散步也不会走到这来。
段景目光灼灼,眼里的热情毫不掩饰了,“小亭那么聪明,何不猜猜原因。”声音压抑而沙哑,透着分苦涩。
郑东敛了浅笑,他对感情是有些迟钝,但不是毫无察觉,东方昨天的醋味太明显了,他现在还隐隐酸疼的腰就是铁证。不过他不觉得段景会说出口,因为他早就该知道了自己与东方的关系。
“找我有什么事吗?”特意等在这儿,应该有别的话要说吧。面前这个人,也许真的有些喜欢他,但绝对不会多么深,得不到的,总是爱多关注些。
段景的眼皮儿垂了一下,掩饰了其中的情绪,对面少年的眼眸太明澈,让自己有被年穿的错觉。他拿出一个盒子,“这里面是几块令牌,是你们神教以前的东西,皇上命我前来,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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