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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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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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是无辜的。他只知道,现在眼前这个被恶灵的怨气困住,半疯狂的男人,是自己的仇人。

再说,庆阿叔说得那么好听,好像都是被逼的,实际上只是自私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当年他要帮二胖改命,用其他办法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更大,没有换命这么简单罢了。

说穿了,也就是别人的命不是命,只要做的手脚没人发现,就好。

陈阳一想到这里,心窝子都有点火烧火燎,恨不得把庆阿叔直接打死在这里,不过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深深吸了两口气,他要是打死了他,可是要坐牢的,为了这么个畜生,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没必要。

庆阿叔摸到了井边上,嘴里念念有词,陈阳知道他又在召井里面的那个恶灵出来,他也没阻止,就在旁边看着。

井里面很快就响起了一些窸窸窣窣,咯咯吱吱的声音,那只白森森的骨爪又从井里面出来了,它一跃而起,扣住庆阿叔那只完好无损的右手臂,在那个阴森森的骨爪的抓挠撕扯下,庆阿叔的右手臂,很快就跟左手臂一样,白骨尽显,血肉模糊。

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把那只骨爪染成了红色。

一阵阵尖尖的,冷冷的笑声,从枯井里面传出来,听的人牙齿发酸,耳膜作痛,陈阳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井口,下面又出什么幺蛾子。

那只喝饱了鲜血的红色骨爪,转了个方向,爬在地上,啪嗒啪嗒地就往陈阳所在的方向爬了过来,速度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陈阳面前,在离陈阳半米远的地方,它一个飞跃,就扑在了陈阳腿上。

陈阳反应相当快,一弯腰,把那个已经扎破了他牛仔裤的骨爪抓住,狠狠地摔在地上,接着,一个箭步踩上去,跟碾那个烟头一样把那只骨爪也碾到了土里面。

那只骨爪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陈阳狠踩了几脚,让它碎成了几块,等没动静了,才挪开了脚。

庆阿叔看到陈阳这样干脆利落的动作,脸色一变,更加靠近了那口枯井,好像那口枯井就是他的护身符一样,陈阳眯起了眼,看着他这动作,是不是救星也要看看遇到的是什么人。

那只骨爪被陈阳踩碎了的同时,枯井里响起了一声愤怒的尖啸。

一股黑气冲天而起,就听到“哒哒哒……”的声音从枯井里面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少了右手骨的骷髅从井里面爬了出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转过头,黑洞洞的两个骷髅眼看着陈阳。

陈阳往后面喊了一声,“魏林清,轮到你了。”

俗话说得好,物尽其用,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把不能做的事交给能做的,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陈阳见到那只骷髅就知道那个恶灵的本体已经出来了,他对付起来有点难度,不如交给魏林清。

一个在暗淡的光线下,有些模模糊糊的身影出现在了陈阳身侧,安静无声,就好像周围的外界事物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一样,魏林清看着陈阳,轻轻叹了一声,接着就挡住了那个尖啸着扑过来的白骨骷髅,那个白骨骷髅看上去恐怖,但实际战斗力好像并不是很强大,至少魏林清看上去应付自如,犹有余力。

陈阳看了几眼,就放下了心,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庆阿叔身上。

那个白骨骷髅一出来,庆阿叔就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头抵着地,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陈阳听起来,好像都是些求饶的话。看来这个白骨骷髅积威甚重,庆阿叔应该吃过它不少苦头。

一个没有实体的鬼魂,一个附着在白骨上的恶灵,打起来简直是阴风阵阵,周围的树木杂草全都在无风自动,那些要叫上一整个晚上的虫豸,也无声无息地躲了起来。

白骨骷髅尖啸着,冒出一股股的黑色浓烟,而魏林清身上是灰白色的雾气,朦朦胧胧地,也看不大清楚他的动作,一会儿之后,那个白骨骷髅的半边身体突然散了架,掉在了地上,有的断了,有的成了粉末。

掉在地上的白骨,全都变成了黑色,很快,就腐化成了一些不起眼的碎渣。

胜负已现,白骨骷髅坚持不了太久,那些滚滚黑气也已经被魏林清身上的灰白色阴气给笼住,一点点地吞噬掉,也许这个白骨骷髅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灵智,至少还知道要逃走。

它掉头就往枯井里扑去,在扑进去之前,把井边上来不及退开的庆阿叔也抓了进去,只听到庆阿叔一声惨厉的叫声之后,枯井里又是一片安静,周围的黑气也随之缩了回去。

才眨眼的功夫,周围除了地上那点黑色残渣之外,就什么也没剩下。

好像刚才那激烈的打斗从来不存在一样,陈阳慢慢走过去,沿着那口井绕了几个圈,他抬起头看向魏林清,他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能这东西再引出来吗?”

魏林清摇了摇头,“它没有那么简单。”

不简单啊,陈阳拎起一块石头,扔进了井里面,除了一个沉闷的响声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动,陈阳不甘心,又扔了几块,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那个白骨骷髅是打定了主意要当缩头乌龟了。

陈阳有点郁闷了,好不容易有个打手在,敌人却不出来了。

他悻悻地放弃了引敌深入的打算,转身打算离开老屋。

魏林清在跟着他离开之前,往枯井那儿看了一眼,他皱了一下眉头,那儿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白骨骷髅不是没有一点实力,但是跟周围那个压抑的气氛不太相符。

陈阳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庆阿叔家里。

周围虫鸣鸟叫,草深林密,脚下发出窸窣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出来了,在树木上,草丛里留下淡淡的光与影,陈阳走在其中,有一种恍如身处梦境的错觉。

就算知道了真相,有些已经失去了的,也回不来。

心里那个空荡荡的口子,还是时刻漏着风,得不到任何的安慰和弥补,陈阳在心里叹了口气,振作精神,不管怎么样,人总要活下去,还要活出个样子出来,才算对得起那些死了的人。

魏林清看着陈阳,他时而被路边的树木投下的阴影吞没,时而又走了出来,魏林清有点担心了起来,每一次陈阳被阴影吞没了,就怕他走不出来。

魏林清想了一下,接着,手指动了一下。

陈阳刚好走到没有树木遮挡的地方,他突然停下来,摸了下肚子,皱紧了眉头,冲着魏林清低声喊了一句,“魏林清,那个小鬼又开始搞鬼了,妈的,痛死老子了,快点让他安静下来。”

对他的怒骂,魏林清苦笑了一声,接着拉住了陈阳的手,在他肚子上摸了几下,陈阳肚子里的绞痛立刻平静了下来,陈阳看着魏林清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又骂了句,“这小鬼到底什么时候能滚出来?”

魏林清收回了放在他肚子上的手,却没有放开抓住陈阳的那只手,“还有两个月。”

陈阳得到了答案,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火气,继续往前走。

有了这么个插曲,刚才那点感伤很快烟消云散了。

到了庆阿叔家门口,陈阳用了点手段打开了门上那把锁,开这种锁的,几乎说不上要什么技术,掌握点诀窍就可以,陈阳进了门,打开了从庆阿叔那儿捡来的手电筒,照亮了黑洞洞的堂屋,到底是家里没个女人在,屋子里也是脏兮兮,乱糟糟的,到处放着东西,那张方桌上还摆着剩饭剩菜。

刚才陈阳进来的时候,看到几只老鼠在吃那些饭菜,被光一照,立刻窜到墙角去了。

陈阳走到神龛那儿,前前后后摸了几下,果然在下面发现了一个纸包,一般来说,换命时候用的法器最好是压在家里面的神龛或祖坟里,这样可以让祖宗们也帮着压一压,不至于出什么乱子,毕竟换命这种事,总还是各种风险在。陈阳本来想着,要是神龛这儿没有,就去庆阿叔家的祖坟看一下,还好,用不上了。

他拿出来,纸包上沾满了灰尘,打开一看,里面就是一张黄符纸裹着一个小布口袋,陈阳撕开那张黄符纸,扯开那个小布口袋,倒出里面的东西,是个七窍被针封住的木头小人,小人身上写着他的名字和八字,另外还有几块黑色的、散发着一股腥臭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纸包里面,除了那个小布口袋之外,还有一个陈阳小时候念书也用过的作业本。

陈阳打开一看,那作业本上潦潦草草地记着一些东西,日期倒是清清楚楚,但是事情确含含糊糊的,比如第一页就写着,“199X年,X月X日,于小洞城,跟XX接触,下咒成功,完成了任务,记于此。可惜了。”

后面那三个“可惜了”,就好像那个写的人,对自己所做的事,也不好受一样。

记录并不太多,总共也就十几条,陈阳还看到最近的一条记录。

“201X年,X月X日,于B市,阵法已破,被人发现,必须灭口。召张XX来即可。”

陈阳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作业本,这东西应该是庆阿叔历年来做下的事,而且不管是小洞城还是B市,都跟陈阳从魏时那儿听来的事,都能联系得上,这不能不让人深思起来,陈阳决定把这个作业本拿去给魏时看一下。

看魏时会怎么说。

113、养胎

陈阳把那个黄符纸裹着的小布口袋放到了火塘里烧成了一把灰。

庆阿叔说换了命就换不回来了;这个说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陈阳的脸在火苗子的映衬下;半明半灭;他把那个纸包给顺手给扔到火堆上;只留下那个作业本。

把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陈阳回了家。

本来以为在经过了这么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之后,肯定会睡不着;没想到一挨上枕头;陈阳就立刻睡着了。

睡得比平时还沉,还香;一夜无梦!

陈阳一大早醒过来;听到外面鸟鸣啁啾;听着让人精神格外爽利,他洗漱了一下,正打算随便弄点早饭填肚子,就听到外面突然响起了很多人乱糟糟的喊叫,似乎是有人去摘菜的时候发现什么事情了。

陈阳一挑眉,难道这么快庆阿叔的尸体就被人发现了?

一出门,隔壁那家的大婶就冲着他打招呼,“阿阳,你庆阿叔出事了,哎哟,我就说,早应该把那些废井都给填了,他们还不肯听,看看,这又出事了吧,哎,这些人啊,也费不了他们什么事就是不肯做……”

陈阳一边跟她说话,一边不紧不慢地往老屋走。

望乡村确实有几口废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隔壁村子打井,随便选定个地方,只要挖下去,或迟或早都会出水,到底是南边,也没什么大限制,只有望乡村,挖井都要看运气,有的地方能出水,有的地方你挖个十几米都只有湿土!

村里老人说,这是不接地气的缘故,没法子可想,只能换地方挖。

所以望乡村里很是有几口老废井,到了现在,家家户户都要搭上一口水井,用抽水机把水抽上来,也勉强算是个自来水,所以打废了的井就更多了,有的又填了,有的却放在那儿没人管。

陈阳远远看到那口枯井边上里围着一大堆人,里三层外三层,从人缝里看到地上躺着一具白布盖着的尸体。

这时,周围人呼啦一声散开,让出了一条路,却是东老先带着他那个道师班子的人来了,他急匆匆地走到庆阿叔身边,掀开他脸上的白布,看了一眼之后又盖上,然后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作孽。”

他好像对于庆阿叔的死没有丝毫意外一样,站起来之后,把周围的人看了一眼,在看到陈阳的时候,那双眼白多过眼黑的三角眼,立刻盯紧了他,好像要把陈阳身上的骨头都给钉穿一样。

陈阳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然后带着点笑容冲着东老先点了点头,东老先黄皮瘦脸,黑黄黑黄的,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目光尖利如刀,转过脸,让身边人把尸体抬回庆阿叔家,把他家里人喊回来,准备见过亲人最后一面之后,就收敛入棺。

接下来的事,陈阳没有参与,他也不想再看这个热闹。

人既已死,万事皆消,现在也不兴挫骨扬灰这套,他也不屑于去用庆阿叔家里人的哭号和悲痛,当做仇恨难消的附带品。

陈阳打了个电话给魏时,知道他人在魏庄之后,跟他说了一声,就坐车往魏庄来了,过了不到两个小时,他就到了那个小卫生所,见了魏时,把那个作业本交给了他。

魏时拿着那个作业本,翻看了一遍,在看某些条目的时候还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才把作业本合上,“事情不简单哪。”他感叹着,“你看,你这个庆阿叔这十几二十年做的事,看似东一件西一件的,但是每一件都有其目的。只是有一些我们已经知道了,有一些我们却还是一无所知。”

陈阳坐在旁边,应了一声。

庆阿叔有什么目的被什么人指使,他并不是很感兴趣,也没想过要去寻根究底,毕竟那些事跟他关系并不是很大,他跟庆阿叔的恩怨已经了了,至于庆阿叔是从哪儿得来的能力,知道的办法,其实并不重要。

正如一个凶杀案,要枪毙的只会是那个亲自动手杀人的,而不会是他手里的凶器。

他之所以把那个作业本交给魏时,只是听魏时提起过他跟魏宁遇到过那些古怪事,给朋友帮个忙的想法。

魏时还在那儿想事,他先是打电话给魏宁。“阿宁,我找到那个在小洞城给张英芳下咒的外地人了,你绝对想不到他是谁?”魏时一脸神秘兮兮地跟魏宁在那讲电话。

不知道魏宁在那边说了什么,魏时一脸不爽地骂了一句,“我草,又说我装神棍,那我不给你说了……早说嘛……好了,我告诉你,就是跟你在富民大厦那个事里见过的那个跟罗世文狼狈为奸勾搭在一起的人!”

魏时抱着电话,继续说,“你以前不也说那个人的声音你觉得很耳熟吗?你没记错,你确实是见过这个人,他就是东老先那个道师班子里的,叫陈国庆,不过他今天死了……怎么死的……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这边陈阳却觉得自己身体有点不太舒服了起来。

他忍得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不停地淌下来,肚子里好像抱着团冰块一样,尖尖的冰锥子扎着他的内脏,痛的人都要翻搅起来,他扣着桌子沿,”魏时,你帮我看一下,他又出鬼了。”

魏时看他脸色不对,赶紧把电话挂了,一时手忙脚乱的,先把脉,把完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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