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时对这个问题很显然也没得什么好办法,“白天出门,尽量去人多的地方,你现在的体质,也能感觉到周围环境不对劲了吧?比如觉得有点阴冷之类的,只要觉得有任何不对头的地方就赶紧往回走,去都不要去,看也不要看,目前只能这样了。”
末了,大概也觉得这样纯粹靠个人感知去避免见鬼的办法实在太操蛋了,所以又亡羊补牢了一句,“不过,宁哥,你别担心,你绝对不是早夭的相,而且你身边上还有几样东西可以护身,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顶多就是受点惊吓——”
惊吓也受不起啊!我草。
魏宁挂了电话,没得办法,人总不能困死,外面太阳明晃晃的,总有点用处吧?魏宁拿着包往门外走,他一动,“魏惜”立刻也跟着动了,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从饭桌边上,拦在了魏宁面前,“你要出门?”
从昨晚上开始,魏宁就对眼前这只鬼再也不敢掉以轻心,昨天要不是他当机立断,只怕就后面的菊花不保,所以他没好气地点了点头,“出去找工作,你让开点。”
从鬼魂身上穿过去虽然是轻而易举,但是对于体质比较敏感的人来说,那就是当头一盆冰水浇下来,从脚底板上升起来的寒意顺着脊梁骨一直冲到脑门上,那叫一个透心凉,跟寒天腊月,零下十几度的时候,再被人强迫洗了个冰水澡一样。
“魏惜”并不是很情愿地让开了路,“可是你现在容易见鬼。”
这还用你提醒吗?你存在的本身就是他容易见鬼的铁证了,魏宁恶狠狠地说,“你说是吃饭重要还是偶尔见个鬼重要?”
“魏惜”有点担心,“可是你胆子那样小,我白天又不能老跟在你身边。”
魏宁一听,快气爆了,他要还叫胆子小,这世上还有敢说自己胆子大的吗?都快修炼到面对任何恶鬼都能面不改色的程度了还胆子小——是可忍孰不可忍,魏宁连瞪都懒得瞪“魏惜”一眼,直接从他身体中穿了过去,打了个冷战,忍着一身因为阴冷而起的鸡皮疙瘩,蹬蹬蹬地往楼下跑。
幸好,城市里面别的不说,人肯定是多,光是为了挤上早班车就出了一点汗,身边全都是一大早就赶着去上班,脸上还带着睡意的上班族,魏宁抓着个吊环,摇摇晃晃地到了站点。
到了招聘会场,时间还早,来的人并不是很多,魏宁看了电子显示屏,查找了一下,适合自己的职位还是不少,他就一家家地找过去,递简历,简单的面试,通过了就要约定好时间去公司二面,几个小时之后,他就已经得到了四个面试机会,收获也还算不错,魏宁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快到中午了,就打算到外面去吃个饭。
走到招聘会不远处的小街,随便找了家店子坐了下来,因为对昨晚上的事还心有余悸,魏宁是看了好几次确定了进出那家店的人脚边上全都是有影子的之后,才踏进了店门,一进去就叫了一碗面,他现在连以前比较喜欢的什锦炒饭都戒了,面很快就上来了,魏宁正要开吃,他面前就坐过来了一个长相猥琐的老头子,他贼眉鼠眼地冲着他挤了挤眼睛。
“年轻人,最近是不是特别不顺利啊?”
45、面试
魏宁对神棍向来是敬谢不敏;看了眼前这糟老头子一眼;“您老找错人了。”他指了指对面那两个女人;一个正压低了声音在安慰另外一个;还隐隐可以听到耸鼻子的声音;“那里才有生意。”
这老头看起来六七十岁的年纪;红通通的酒糟鼻子上夹着一副墨镜,下巴上一小把山羊胡子;说起话来就一翘一翘的;“哎呀,细伢子不懂事;我还能骗你;你看看你;印堂发黑,两眼无神,气虚神缺,运低时背,见鬼招邪之象,最近身边不太平吧?”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故意凑到了魏宁身边,压低了声音,低着头,从墨镜上方看着魏宁,还故意眨了眨眼。
魏宁心里一咯噔,还真被他说对了,不过他还是一瞪眼,谁知道他是不是信口胡诌的,那些算命的,还不都是顺着人的话,查看人的表情,再含糊不清地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反正说对了也是它,说错了也是它,正反都可以解释。
现如今是骗子太多,傻子都快不够用了。
这糟老头子一边说的时候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魏宁手里的啤酒瓶子,那口水横流的样子简直是让人不敢直视,魏宁觉得自己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今天都走不出这家店门了。
魏宁招招手,要店里面的服务员拿过来一瓶啤酒,他把啤酒放到了那糟老头子面前,跟他好声好气地说了一句,“这个您老慢慢喝,我先走了,还要去面试。”
那糟老头子不晓得客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一把拿过来就打开了盖子,美滋滋地喝了一口之后,看到魏宁已经是转身打算走了,才敲着桌子喊着,“你今天就会出个大事,要是觉得我讲中了,就来这里找我。”他拿起啤酒瓶子跟着魏宁跑出了店子,往他衣服里塞了一张破纸条子。
魏宁哭笑不得地看着这老头子耍横,从衣袋里摸出那张纸条子,上面用极其潦草的字迹写了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那地址是万佳居民区第十四栋四单元四楼404号,这门牌号看得魏宁脑门子发凉,这也太晦气了吧,下面那个电话号码也是个奇葩,13344441444——一串不是三就是四的数字,这是故意的吧?
难道这老头子信的是那套负负得正的路数?
魏宁本来揉吧揉吧就想把这张纸直接扔进路边上的垃圾桶里,临到头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又把纸条塞进了自己衣袋里,今天下午就有一个面试要赶着去。
这家公司离得还比较远,坐个公家车转了两次才到地方,魏宁一下车,就发现这里大概属于B市内比较偏僻的地段了,楼层普遍不算太高,街上的车流也并不繁忙,人流量也并不多,虽然说不上破败,但是相比较于主城区,难免让人觉得有些萧条。
说实话,魏宁看到这种环境其实也有些犹豫了,不过那家公司开出的工资和条件确实不错,比其他上一份工作高了不少,综合考虑之下,他决定还是应该试一试,要是不行,直接回来就行了。
魏宁按图索骥找到了那家公司所在的写字楼,进了大厅,两个保安正在百无聊赖的闲聊,看到魏宁进来,就是抬了抬眼皮,魏宁进了电梯,一到电梯这个封闭的空间里面,魏宁就觉得有些窒闷,他伸手把领带略松了松,长呼了一口气。
电梯内安安静静地,只能听到轻微的机械声音。
时间好像被放慢了一样,魏宁能听到秒钟咔嚓咔嚓的声音清晰地在脑海中响起,后背上就渐渐起了一层汗水,空气好像被抽走了一样,让人呼吸困难,魏宁盯着电梯门,此时,他突然觉得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什么东西,刚好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魏宁头也不敢回,只想让这该死的电梯赶快到,赶快停下来!
这时,那个东西滑溜溜,冰凉凉的,一不小心还碰到了他的脖子,魏宁忍不住往旁边躲了躲,那个东西紧随其后,也跟了过来,魏宁感受到了旁边的一阵冰冷,他也不敢乱动,汗珠子不停地渗出来。
就在这时,魏宁听到了“叮”的一声,电梯终于到了,门缓缓打开,魏宁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撞到了等在电梯旁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差点摔在地上,对着魏宁就破开大骂,“草,人都不看,赶着去投胎啊?”
魏宁本来一句就要出口的抱歉立刻憋在了喉咙里面,他现在听不得这种故意给人添晦气的话,本来一句回骂就要冲口而出,眼睛一抬起,就看到电梯里面的东西,嘴巴惊得合不拢了,立马转过身,也顾不上去跟那个说话不中听的男人计较,转身就落荒而逃——那电梯天花板上正有一颗女人的头冒出来,长头发垂下来,一晃一晃的。
一到这里就遇上这种事,魏宁心里就打了退堂鼓,就算工资再高也要有命去拿,就在他转身打算走的时候,从旁边一道玻璃墙后面走出来一个踩着高跟鞋,腿很美的女人,看着魏宁说,“是来面试的吧?请进来吧。”
都到这份上了,总要进去看看,自己见鬼是魂魄不稳,等魂魄稳固了,这世界大概也就恢复清净了,魏宁装起胆子跟在这个女人后面进了大厅,一进去就被塞了一张表格,要他填一下,然后就在大厅里坐一下,等轮到他的时候再进去面试。
在魏宁前面,坐着两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
他们一言不发,既不交头接耳,也不左顾右盼,垂着头,盯着手里的那张表格,魏宁小心地坐到了他们边上,也没得一点反应,正常来讲,好歹也会抬起头看一眼,魏宁心里打鼓,这不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为了试一试,魏宁用手捅了捅旁边坐着那个男人的手臂,拿起那张纸随便指了个地方,“问哈,这地方怎么填?”
那个男人抬起头,闷闷不乐地看了魏宁一眼,“这都不知道你还来应什么聘。”说完,很阴沉地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又盯着自己那张表格出神去了,魏宁觉得自己今天出门肯定是没看黄历,碰到的都是这种吃了火药的,不过,这至少也说明眼前这个男人,是人不是鬼。
魏宁拿起自己那张表格,坐到另一头,打算填好了表格等着面试。
等他仔细查看这张表格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内容和项目与以往填过的表格大有不同,里面的生日分成了阳历和阴历,并且精确到了几时几分,下面就是出身地、籍贯,甚至还有几岁的居住地等等明显超过了一般面试资料的信息。
魏宁心里一沉,才写了一个名字,就停下来了,经过了这么多离奇诡异的事情,魏宁虽然对于法术这些东西还是不大清楚,但是从魏时那儿也知道了一个人出生时辰、出生地点、居住地点等等这些信息的重要性,被有些居心不良的人知道了,很可能就会被暗中算计。
他刚才偷偷瞄了一眼身边那两个男人手里的表格,都填满了。
魏宁觉得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按兵不动。
屋子里越老越冷,魏宁站起来走动了几下,搓了搓已经冷得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脚底下一股股阴寒之气涌上来,头顶上的灯光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变得黯淡了起来,一层层的阴影打在地上,那影子好像还会动——
一开始魏宁觉得自己是眼花了,但是很快,他就发现那影子确实在动。
周围没得任何动静,魏宁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头,那个接待的前台也不见了,整个大厅里就坐着他们三个过来应聘的,魏宁猛地转过身,对另外两个应聘的人说,“你们觉不觉得哪里不对头?”
那两个应聘的终于是抬起头了,面面相觑,对魏宁的疑惑嗤之以鼻,“哪里不对头,我看是你不对头吧,一进来就鬼鬼祟祟的。”那个刚才说话很冲的男人不屑地说。
阎王要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人各有命,死生在天。
魏宁懒得跟这个哈宝(蠢货)做些无谓的口舌之争,他提醒了眼前这两个人已经是仁至义尽,至于他们听不听,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他把那张写了他名字的表格随手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篓里面,打算立刻离开这里。
墙壁上渗出来好多的水珠子,湿漉漉的,沿着墙壁慢慢往地面滑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魏宁握着门把手,使劲一把,门纹丝不动,他不信邪地再用力一拉,还是一动不动,魏宁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我草”,果然出鬼了,魏宁拉不动,抬起脚就去踹,踹得脚痛得要命,那个玻璃门还是拉不开。
边上那两个男的,还跟看稀奇一样看着魏宁。
魏宁急了,头顶上那些节能灯发出“啪兹,啪兹——”的声音,就跟接触不良一样,不停地闪闪灭灭,那两个男人却好像一点也没察觉到周围这些蹊跷一样,魏宁觉得他们大概是被鬼蒙住了眼睛或者心窍。
由此推断,他们是一早就落入了陷阱里面,脱不得身了。
正当魏宁还在跟那扇玻璃门较劲的时候,他听到了“哒——哒——哒——”的声音,魏宁的冷汗那是一层又一层地冒出来,“你在干什么?”一个娇柔地声音在魏宁耳朵边响了起来。
很近,近到魏宁觉得自己的耳朵感到了一阵极轻的风声。
魏宁低下头,看到那双高跟鞋,那双腿,此时,左腿已经是断了,白森森的骨头都叉了出来,血肉模糊,魏宁战战兢兢地快速扫了她一眼,脑壳摔得跟个烂西瓜一样,还带着职业性的笑容看着魏宁。
魏宁一边哆嗦着也冲着笑了一下,一边就偷偷把手伸进了随便带着的包里面,只看到他动作飞快地从包里面拿了一个小塑料包出来,手上一用力,塑料包已经破裂,他把里面的东西往这个女鬼身上一洒。
那个女鬼“啊——”的一声惨叫,捂着自己的脸,慢慢地消散在了魏宁面前。
这是他昨天特地从农贸市场搞来的鸡血。据魏时说,鸡血的阳气很强,比起非处男的舌尖血,效果还要好一点,当然跟逆天一样存在的处男还是不能比。
魏宁手里紧紧抓着一把鸡骨头,背靠着玻璃墙,全神戒备地盯着四周。
背上的一片冰冷,又让他立刻跳了起来,那水跟几十年没见过光的阴水一样,让人骨头缝里都嗖嗖地往外冒凉气,墙不能靠了,魏宁盯着那个门,他又从包里面拿出了一把鸡血——幸好他想着有备无患,准备了好几包鸡血,他把鸡血全洒在了玻璃门上,尤其是那个把手,更是仔细地涂遍了。
此时,房间里冒出来了一股股的黑气,那黑气扑向了坐在一旁的那两个应聘的,那两个人哼都没哼一声,身体就软倒在了地上,接着,黑气转过头就扑向了魏宁。
就在这时,魏宁胸口上一直挂着的锦囊里一股灰白色的雾气弥漫开来,包住了他的身体,那道黑气被挡在了外面,绕着魏宁不停地打转,就好像对着一只无从下口的刺猬一样。
魏宁本来抱着头,看都不敢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但是过了一会儿都没反应,他抬起头,就看到了眼前诡异的一幕,没想到这锦囊里的东西还有这个用处,魏宁心里一松,此时,那个黑气一股子焦糊的臭味,化成了一个人头的样子,直直地盯着魏宁,魏宁觉得这个人头看起来好熟悉,就像是那个遭了火灾的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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