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之上一时哗然,众人大多只道凭自己一身武艺,便算是抗倭不利最多不过多跑冤枉路,卖卖腿脚,谁曾想前线上尽然凶险如斯。出来吃江湖饭的谁手上没两条人命,若说怕死那是过了,但不怕死是一回事,主动赶往死地又是另一回事了。在座众人虽然耳闻倭寇之患久矣,但大多没有切肤之痛,一股热血上头是为国为民,待得听这一盆冷水泼下,不少人不由各自起了心思。
“柯帮主勿要谦虚,你门下高足的武功江湖中人大家心里都是有底的。”行三刀反而没为吓住,一本正经的问道:“我姓行的有自知之明,武艺若与贵高足相比只低不高,此行再逢更厉害的东瀛高手,全身而退的几率不过三成而已。我太行山寨两百多弟兄愿意听凭差遣,只是弟兄们大多都有老小妻儿不能不顾。只求先有一笔银两安家,若有战死者更请重重抚恤,如此这般,我等兄弟才能全无后虑效死战之心。”
行三刀说得光棍,不少人其实心里也是在转着差不多的意思。自己若是孤家寡人一个,为国战死那也没什么,但或有妻儿老小,或担负着门派兴衰,自己一死不足惜,但若因而家破门衰,那又有何面貌去九泉之下面对先人?
二楼之上一时无声,所有人都盯着首上那一桌。林再兴与柯降龙众人面面相觑,这个问题正是他们提前十天就要开这个英雄小会的关键所在。这次不同于往日魔教乱世,所有人都是刀架脖子上没什么阻碍就能够抱起团来大战一番。这次说到底还是两国大战,如果论责任的话本该是朝廷的事情,要这般武人凭一番热血便不管不顾,那也不现实。
“行爷说得不错。”林再兴点头应承:“不止是太行山的好汉,只需是这次抗倭出力者,林某便是破尽家财也要顾全各位家小,此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之举。我已与十数位大商家商议妥当,此亦是我等商人应尽之责。”
“林孟尝说得好”不断坐在旁边好像木偶一样的官家代表李大人此时也站了起来:“保家卫国本是朝廷之事,但有道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东瀛小国这次不以正兵来犯,却以诡域某之,欲以宵小之辈乱我中华,此举唯有多依仗诸位武林豪杰相抗。本官已经草拟奏折,与沿海诸省、府官员联名以奏朝廷。此役牺牲的勇士,朝廷将赐忠烈匾额传家,赐爵位,子孙世袭三世;此役大功劳的门派,朝廷将赐金剑银牌,于当地立表竖碑,以为表彰。此役杰出个人者,朝廷将赐‘天下第一侠’之名以彰其功绩”
此言一出,二楼之上登时大哗,不少人都站了起来颇为失态的连连追问能否当真。
学武一世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扬名立万,光宗耀祖,荣华富贵,踌躇满志。只是纵然辛苦一世人,天资所限后天机遇不济那也只有庸碌一生,如今能有这般天降机会于眼前,只需遇事向前,奋勇杀敌,光明前途便在向自己招手。
想那鹰爪门在明初立朝之时不过是一个三流门派,只因得了太祖朱元璋的垂青,如今的鹰爪门已经是弟子过千的超级大派,专职为朝廷供应武艺人才,朱元璋曾亲笔“朕之鹰爪”赐书,鹰爪门主累世荣耀便是京官大员见了多半也要打个哈哈,从个人到门派皆是风光无限。自那以后不知多少门派便将巴结朝廷当作了一朝出头之路,虽然也有有识之士指出此乃朝廷“千金买马骨”的驭人之术,但只有名有利,谁又去管那么多到底是利用还是被利用?
欲求财者有财,欲求名者有名,欲求利者有利,欲求大义者有大义,这次武林大会果然是备足了料,下足了功夫,务要求个万无一失
一时间二楼之上各种喝彩雀跃声汇聚一堂,士气高涨人人与那东瀛倭寇势不两立。首席之上几人相望一眼,此事终究成了。。。
异种710东瀛人的擂台
时间:2012…4…2314:33:46字数:7078
710东瀛人的擂台
名利财气四堵墙,世人皆在里面藏,若能跳出墙头外,便是神仙不老方。
这话说来是很朗朗上口,听上去也超然出尘,但假若人人都是不老神仙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也位面太无味了。
总之在各色人等的协力之下,这英雄小会总算是完美落幕了,虽然其中少不了一些世俗的手段,但武林中人也要吃喝拉撒,也有家长里短,若是个个不吃人间烟火,那反倒更令人担心了。
不可不戒带着寻参听了一天也没什么机会参与其中,只看这安排便知道人家是早就一切安排妥当,这个武林大会不会出什么波折。只是听得前线这般凶险,自己混去凑热闹也就罢了,没必要带上小丫头去送死,想了想还是决定第二天就悄悄给同客栈的荆棘送个暗信,让他来接人自己也好安心的一走了之。
接下来一天无事,第二日一清早不可不戒洗漱已毕便叫醒了还在赖床的寻参,带着她出了客栈要陪她最后耍一天这洛阳繁华之地。
洛阳,古称“洛”,有“窗体底端
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的古言,乃是中华文明的源头。自三皇五帝至今有超过二十朝立都于此,比起如今大明的北京国都,更加繁华深远,可观者颇多。其时值四月天,牡丹吐蕊争奇斗艳,正是一年一度洛阳花期之时,白马寺中摆开千盆牡丹,或青红蓝紫,或葱翠霞烟,各逞其芳聚斗一堂,团团一番太平盛景,又何尝有半点倭寇腥味。
不可不戒本是爱“花”之人,只是昔日在这洛阳之中都是来去匆匆,要不然也是鸡鸣鼠盗,不是惦记着哪家深闺中的“花”,就是忙着躲避史刚,这洛阳花会眼皮底下过了一溜又一溜,如今这样陪着“花”来赏花,倒还是生平第一遭。
只是花艺深奥,不可不戒和寻参两个不懂花之人也只好外行人看热闹,听着一群风流雅士,园丁花匠在身边的种种的品头论足,虽然听得不大明白,但也觉得好厉害的样子。寻参更是像只好奇的小猫,但凡听见有争论声便要凑头过去听个分明,不停抓着穿梭在人群中小贩兜售的零食,倒是活泼得很。转已日近天中,白马寺内正愈发热闹间,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调跌跌撞撞闯进寺门来。
“不好了,不好了,一群倭寇在孔庙前抄着家伙,要拆孔夫子的像那”
来人慌里慌张几乎被寺门口的门槛绊倒,一个趔趄双手乱舞好像乌龟游泳一样“爬”进寺来。但众人这会儿也没谁去笑话他,没听清话语的因为周围气氛猛然一变而拉着身边的人问长问短,听清问话的人则是难以置信般的围着那人惊呼了起来,七嘴八舌问着长短。
“就是,就是一群倭寇,二、三十号人,不知从哪来的,带了泥瓦匠的家生,已经往南市孔庙去了这不是要拆了我们的圣人庙吗?”。
此言一出,花会上顿时炸了锅。但凡来这里看花的就算不是文人才子多多少少也要沾三分雅气,这孔夫子像如何能容那异邦禽兽染上一指,顿时大家花会也不开了,拥拥挤挤的就朝南市奔去,熙攘之处已经要将人挤倒踩踏,那些花主都忙着护住自己的宝贝,不可不戒也连忙拉着寻参避在一旁。
“倭寇不是说都在沿海吗?怎么会跑到洛阳来了?”
寻参嘴里一快绿豆糕还没吃完,伸手抹着嘴巴的问向身边人。
“说来也是怪……不,其实也不奇怪。”不可不戒话说半截已经猜出了由头:“如果东瀛人当真是想下那么大一盘棋,子都落到太原去了,洛阳重地又如何会放着不管?这武林大会闹得天下皆知,东瀛人又不是聋子,自然要做出应对。那群‘倭寇’想来不会是真要拆孔庙,但也肯定不会是啥好事就对了。”
“那我们赶快去……哎呀……”
寻参话说了一半,突然捂着肚子低低叫了一声,不可不戒奇怪的看着她。
“我,我肚子疼,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
寻参脸上微微一红,推了不可不戒一把,自己转头往寺后茅房跑去,一手捂着肚子一手还不忘了把手中的半块绿豆糕塞进嘴巴。不可不戒在后面看得好笑,也不知道她是以前就这么一个贪吃鬼,还是失忆后落了这个毛病。看着女孩背影消失在树丛之后,想了一想如今也到了分手的时候了下一扫,旁边一个脖子上挂着吊盘,里面放着些糕点的男人正挤在自己身边躲避潮流一样的人群,正面色尴尬的看着自己。那吊盘里的绿豆糕跟刚才寻参手中拿着的似乎正是兄弟一家,想必小姑娘闹肚子也有这位的一份功劳。
“没事”不可不戒化身的老头拍了拍那小贩的肩膀:“我家丫头自小就那样,不会找你麻烦的。喏,我这里还有点事麻烦你,将这封信送到仙客来交给一位叫荆棘的少侠,如果他不在就交给小二代转。这是给你的跑腿钱。”
任老爷子取出一枚银锭,空手捏下一角和着封信扔到了小贩的盘子里。那点银子也就几钱的样子,不至于太过分吓倒小贩,又抵得他好几日的工钱不会不为其所动,再加上银子虽软也不是等闲人可以空手撕扯的,也是一个威慑让小贩不敢拿了银子扔了信。不可不戒行走江湖多年可谓经验老到,这其中分寸拿捏得甚是有火候,只可惜万事都有例外这一说。
点头哈腰的小贩出了白马寺后直奔仙客来而去,但去不过数十步便转入白马寺的后巷之中,腰板猛然挺直,面上卑微之色全数褪去。冷哼一声抖开了手中的信封,快速看了一眼之后便随手撕成了碎片。事到如今,任谁也知道这位不是普通小贩了。
“真正个奇哉怪也,我明明是在绿豆糕中下了夺命的剧毒‘三更阎王’,无色无味入肠后需得半个时辰方才发作。不发作之时便算绝世名医亦难觉察,而一旦发作便似阎王下帖请命,并非是无毒可解,而是来不及解便已经毙命。但那丫头怎的发作之时只是闹肚子,这……”
小贩缓缓脱下了帽子,脱掉了身上的累赘,露出一身俐落异常的贴身紧靠。
东方未明当日以雷蛛算计寻参不成,沿路之上鬼王爷手下却是成事不足之辈,待欲再寻机会之时,却被不可不戒中途将人截走,目标一时脱出眼线之外。不知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没奈何之下东方未明只好将局再计,自己继续哄上官丹凤上路,而暗中下金于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杀手楼”买寻参之命。那杀手楼只管拿钱杀人哪管杀的是谁,派出银牌杀手一路追踪,直到洛阳之时终于抓到了目标,本想简单扼要的一毒毙命,谁曾想这剧毒竟然只毒出了闹肚子的意外结果
前事便是如此,银牌杀手虽然纳闷但也要有职业操守,毒药不成只好换匕首再上了。
再说白马寺后院茅房之内,寻参徒自不知自己这一月之来无形无意之间所练的《洗髓经》已经第一层无虚假境功成圆满,不同于寻常功法的威力霸道,却在其绵密之处无隙无漏。若是中了见血封喉的剧毒那又是一说,诸如“三更阎王”之类以隐蔽而见长的毒素,早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自行流转的洗髓经踢了出来,然后又被一身强横异常的宝血体质化为废物,只换得一趟茅厕而已。
寻参自蹲在寺后为自己的丢乖出丑而懊恼脸红,不到一刻方便已毕,正要提着裤子站起来的瞬间,脑后突然风声一激,锐器破空之声已经刺得后脖颈处连寒毛都竖了起来。
杀手不同于武士,他们对于那种下个战帖请对方养精蓄锐之后午时三刻大战于城郊十里亭这种热血沸腾的事情全无兴趣。便是暗算刺杀,只要条件允许他们也宁可选择睡梦、进食、洗澡、入厕等不会被说书人端进茶馆的场合下手。所以他们无名,所以他们才能够杀人。
寻参也是人,也是一个很正常的女孩,上厕所时拉着裤子的当口突然遭遇意外,几乎是本能的又蹲了下去。但寻参终究不是只会尖叫的凡俗姑娘,人蹲下去之时同时应对也起。虽然脑后没长眼睛,可偏偏好像是早身经百练不知多少生死关的老江湖一样,应对还招竟然是分毫不差
将军脱袍
军道拳中甚为奇怪的一式,并非单纯的拳路来去。其精要在战场之时,顺手扯过所能拉扯的袍旗等物,突其不意之间朝对方头脸蒙去。别看此招粗糙,若是练得熟时往往能打出一个措手不及之效,对方既然头首被蒙,自然是任其宰割。武林高手争斗讲究个气度风范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招式,但也正因如此更收奇效。
银牌杀手从茅厕墙壁与屋顶间的缝隙一击流星赶月般的刺下,眼见对方再寻常不过的蹲身反应只道已经得手,孰料下一刻却是眼前一片白光铺面,那女子身上穿着的白衣猛然膨胀起来,好像一张大手一般朝着自己反扑了过来。一时间满眼只见白茫茫一片,目标已经从视野中消失。
小藐她了
能混到银牌杀手的人所历人物绝对不再少数,更是深知进退之道。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只要保得命在,目标就永远都是将死之人。是以杀手并未像个寻常武人那样一刀削开白衣继续进攻,反而是收刀后撤,伸足一点宛如练匹一般的白衣,身形就要后退自来路飞出。但这一想法也未免太一厢情愿,就在他足点白衣借力的瞬间,脚腕处已经被一只宛如钢钳的手牢牢抓住了。这只手是如此有力,别说不像个形貌纤纤的女孩,就算是男子大汉等闲也使不出这好像要将人骨头都捏碎的力道。很快的,这个好像就不再是好像,钢钳之手再度收束,银牌杀手咬牙忍住不坑一声,但整个脚腕处已经是骨碎如渣了。
“元霸摔鼎”
清喝之中再见军道杀拳,银牌杀手宛如一袋面粉被狠狠摔在了地上。当真好像是一袋面粉落地时发出的砰然之声,茅厕之内以石板铺成的地面都被砸裂了一块,而身子骨远没有石头结实的银牌杀手被这一摔,胸骨背骨皆断不在话下,便是五脏六腑也一齐被摔成了肉酱。
一气呵成几乎是瞬间连发三招,瞬间夺回先机毙命敌人,而自己依旧还连裤子都没拉好。
寻参被这莫名的攻击打得头晕,更为自己此时窘态中受袭感到羞怒,此刻心思也没转到是谁想要杀自己,又为什么要杀自己,看着眼前的尸体亦没有多少恐惧后怕等常人之情,只是不想再被他人撞见这窘事,连忙整理好衣装一溜小跑的出门去了。却忙乱中考虑不周,将自己的外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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