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棋是久经沙场之人,如意久久沉默不语,不给他明确的答复,他当然知道她是在拖延时间:“看来你们是没有诚意与本王交换条件了,那就休怪本王剑下无情。”
说着,独孤棋就欲抬剑划破果冻的喉咙……
“慢着。”如意面色微沉,冷喝一声:“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也请你遵守自己刚才说过的话,离开这里后,马上放了她。”
黑衣人让出了一条路,独孤棋等人押着果冻,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去,如意带着人跟在后面,与独孤棋之间保持着一近也不远的一段距离……
前面已是大道,远处,一辆疾驰的马车由远及近,独孤棋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在马车快要来到他们近前时,冷喝一声:“这人还给你们。”
话出口的同时,独孤棋运用掌力将果冻推向如意那边,果冻穴道被点,根本无法施展轻功,如果从高空落下,肯定重伤。
如意来不及细想,飞身去接果冻,而独孤棋仿佛早就料到如意会这么做,趁着如意前去接下半空中的果冻,无瑕他顾时,独孤棋眸光一寒,双足轻点,腾空而起,手中长剑直奔果冻的后心而去……
“不要。”如意惊呼一声,想要挥开独孤棋的长剑已然来不及……
而果冻也察觉到身后有恶风袭来,心知不妙,却苦于穴道被点,无法动弹,只得任意那足以致命的寒气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独孤棋手中的长剑快要刺到果冻身上时,一蓝一铜两道身影凭空出现,铜色身影伸手去接果冻,蓝色身影则伸手与得孤棋对了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响,蓝色身影与独孤棋各自后退了四、五步方才停下脚步,待看清来人后,独孤棋眸底的寒光更浓:“沈雪宁,又是你。”
“是我又如何?”沈雪宁目光清冷,语气微傲:“在我的地方,敢伤我的人,你们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独孤棋轻哼一声,正欲说话,身后传来夏丰焦急的轻唤声:“王爷,快上车。”
独孤棋眸光微闪:如今的他们已是强弩之末,的确不适合再战,唯今之计,只有快些离开这里,与那些烈焰士兵汇合,然后再商大计……
思及此,独孤棋不再耽搁,猛然转身,飞身上马车,沈雪宁等人正欲前去追赶,冷不防一团黑烟迎面吹来,趁着沈雪宁等人躲避黑烟的空隙,马车已快速远去……
待黑烟散尽后,大道上的马车早已跑的不见了踪影,空留一串滚滚狼烟
果冻的穴道已被解开,此时,如意正拿着丝帕帮她处理脖颈上的伤口,伤势不重,只是些皮外伤,但如意仍然处理的小心翼翼,不是她想讨好果冻,只是,果冻身份特殊,在这里受了伤,她真的不好交待。
果冻的武功的确不错,但她毕竟是青颂国的公主,再加上果冻又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沈雪宁便吩咐孟流星,时时注意她的安全,切不可让她参加什么暗杀,刺杀之类的事情。
当然了,如果能劝她回青颂国,不再在这里惹麻烦,就最好了……
可惜果冻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刻也安静不下来,黑衣人都出来执行任务,她独自一人闲的无聊,便出来走动,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情。
她本是一片好心,想帮忙抓人,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弄巧成拙,破坏了沈雪宁抓独孤棋的计划……
“宫主,对不起,其实我……”望着沈雪宁清冷的面容,果冻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便急忙开口解释。
沈雪宁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果冻的话:“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了解,跟我来吧,上官宇想见你。”
果冻来此,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世,再加上,她天天呆在孟流星身边,自然知道沈雪宁的厉害之处,沈雪宁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果冻是青颂国最受宠的云萝公主,在她这里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官宇救过她一次,她算是欠了他一份人情,如果云萝在她这里出了什么事,她真的不好交待。
所以,沈雪宁让上官宇带果冻回去,这样一来,双方都安心,至于独孤棋,他逍遥不了多长时间。
独孤棋带来的那些驻扎在二十里外的烈焰士兵已全部被俘,没有士兵的仗,仅凭他一个光杆将军,如何去打,所以,这一仗还未开始,独孤棋就已注定会是输家……
缓步走在前去见上官宇等人的路上,果冻几次抬眸望向沈雪宁,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可望着沈雪宁清冷的目光,她那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是我一时大意,将那人放走了,此时,宫主现在肯定在生我的气,等她气消了,我再和她解释吧,又或者,我将功补过,把那人抓回来……
出了这种事,冷逸轩只觉自己全身不舒服,和李牧、李玉蓉说了几句客套话,并郑重承诺,如果李玉蓉之事真是他所为,他会负责,随后,冷逸轩随便找了个借口快速回了冷府。
沐浴,更衣,焚香,直到自己身上再也闻不到一丝李玉蓉的味道了,冷逸轩方才停了下来。
一直以来,冷逸轩都只当李玉蓉是妹妹,他知道她对他的心意,却从未想过要娶她为妻,因为他觉得,他们两人的性格根本不和,不适合在一起,就算勉强结合,到最后还是会分开。
对于今天他和李玉蓉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印象,所以,他并不完全相信李玉蓉所说的话,但李玉蓉心性单纯之事,整个圣乾京城人尽皆知,她不可能想出这种方法设计自己,除非……
冷逸轩猛然抬起了眼睑,眼底一丝寒光一闪而逝:“来人,派人暗中监视李玉蓉,并查查最近几天她都在做什么,还有……”
冷逸轩犹豫片刻:“立刻去查明今日望江楼所发生的一切,明日午时前,我要听最详细的经过。”
“是!”透明的空气中传来一声恭敬的应答,紧接着,一阵破风之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冷逸轩幽深的眼底越凝越深:玉蓉,不要让我查出你对我撒了谎·……
仔细回想一下自己昏迷前所发生的事,冷逸轩隐约觉得他好像闻到了沈雪宁身上特有的,清新淡雅的体香。
眸光微微闪了闪,冷逸轩鬼使神差般离开了冷府,快步向别院的方向走去:只要找到沈雪宁,说不定这件事情就会真相大白……
远远望去,凉亭中的独孤绝与上官宇相谈甚欢,沈雪宁与果冻缓步走向凉亭。
似是察觉到了两人的到来,亭中的独孤绝与上官宇停止了交谈,回头望向沈雪宁走来的方向:
“云萝,你怎么来了?”上官宇的语气有微微有些惊讶,似是没想到果冻会出现在这里:
经过刚才一事,上官宇已了解到沈雪宁的势力不容小视,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事情,肯定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查到最详细的结果,所以,果冻是青颂云萝公主一事,上官宇不打算隐瞒沈雪宁,更何况,他也瞒不住。
“人家想太子哥哥了,所以来看看你。”果冻语气轻快,漂亮的眸底闪闪发光。
“雪宁,你的事情办完了。”独孤绝坐着未动,毫不掩饰的深情目光望向沈雪宁。
沈雪宁轻轻点了点头,缓步走至独孤绝身侧:“已经办完了,半路出了点儿事情,耽误了一些时间……”
“云萝,你怎么了?”上官宇的惊呼声阻断了独孤绝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回眸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上官宇正立于果冻面前,神情凝重,幽深的眸底越凝越深。
果冻早已戴上了面纱,脖颈上的伤口自然也被遮住,只是不知这上官宇的眼睛怎么这么尖,还是发现了果冻的伤。
“没事,没事。”果冻不着痕迹的挥开上官宇欲碰触她伤口的大手:“一个不小心,阴沟里翻船了,被一名卑鄙小人设计了一下,受了点儿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如果被上官宇看到了她脖颈上的伤,肯定会不择手段将她带回青颂,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云萝,让我看看你的伤。”上官宇微沉的语气中带着命令口吻,是人都听得出,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太子哥哥,我真的没事,你不必担心。”果冻无论如何都不让上官宇看她的伤势:“真的只是一点儿小伤……”
果冻话音未落,上官宇眸光一寒,猛然伸手扯落了果冻脸上的面纱,顿时,一张绝美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看清这张绝美容颜时,独孤绝冰冷的眸底没有任何惊艳之色,有的是满目的凝重,以及疑惑。
此时,上官宇总算明白为何他见到沈雪宁后会觉得她熟悉,沈雪宁与果冻都是绝色美人,两人的容貌并不相同,但两人的气质竟然有三分神似:这只是巧合吗?
“想不到王妃与云萝的气质竟是如此神似,实乃有缘。”上官宇出言赞叹:“不知王妃的父母现在何处?如不嫌弃,王妃与云萝结拜姐妹可好?”
“多谢宇太子殿下抬爱,雪宁是孤儿,自小父母双亡,怕是高攀不上云萝公主。”沈雪宁语气委婉,对上官宇拒绝的不留痕迹,既向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给了上官宇台阶。
“云萝是公主,雪宁是辰王妃,你们地位平等,何来高攀不上之理。”上官宇语气轻柔,故意略带疑惑。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别院,此事以后再议。”上官宇对沈雪宁的试探独孤绝又岂会不明白,不过,世间有些事情还是不清楚的好。
沈雪宁的真正身份对独孤绝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两人真心相爱,能够白头到老,相守一生,这就已经很好了,有些事情不需要被改变。
独孤绝站起身,轻拥着沈雪宁的肩膀快步向别院的方向走去,本来他还想走的再快些,将上官宇远远的甩到身后,只是,苦于他受了重伤,提不起任何的内力,根本无法像平常那样快步前行……
冷逸轩急于知道今日在望江楼所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得间加快了前行的脚步,别院离他越来越近,冷逸轩不停的安慰着自己:我此次来别院中为了解一些事情,独孤绝应该会让我见雪宁……
别院已经近在咫尺,冷逸轩立于门外不停的来回走动着,思索着要找何种理由进去。
上一次他闯进别院后,独孤绝可是对他进行了严重的警告:如果未经独孤绝的允许,冷逸轩再敢擅自闯进别院,独孤绝绝不会轻饶于他。
独孤绝一言九鼎,说到做到,冷逸轩不怕独孤绝,却不得不为自己所代表的三大世家着想,毕竟,三大世家以冷家为主,他的一言一行都必须小心谨慎,否则,便会让有心之人趁机钻了孔子……
就在冷逸轩冥思苦想合适的理由时,一袭熟悉的蓝色纱衣映入了眼帘,绝美的容颜,窈窕的身体,一举一动都能轻易牵动他心之人出现在他的视缇中。
冷逸轩心中一喜,正欲迎上去,岂料,最令他头疼的人物也出现在了他的眼中,并且,独孤绝正将沈雪宁轻拥在怀中,两人边走边旁若无人的聊的不亦乐乎。
冷逸轩英俊面容上的喜悦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望着慢慢向他走来的沈雪宁、独孤绝等人,冷逸轩冰冷的眸底染上一层幽深的凝重。
冷逸轩微微沉下了眼睑,似在认真思索什么,再次抬眸时,冷逸轩清亮的眸底闪着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似狠毒,阴险,却又什么都不是……
心中打定了主意,冷逸轩身形一闪,白色的身影瞬间消失无踪,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地面空荡荡的,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处呆过……
就在冷逸轩消失的瞬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独孤绝抬头望向冷逸轩消失的方向,眸底的柔情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眼凝重与深思。
独孤绝身受重伤,回到别院后,吩咐莫松招待上官宇和果冻,自己在沈雪宁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莫松办事一向周全,独孤绝与沈雪宁刚刚回到卧室,莫松就命人取来了上好的药材,为独孤绝治伤。
丫环们将药材放到桌上后,便快步退了出去,不是她们不想服侍独孤绝用药,而是有沈雪宁在,独孤绝根本不会让她们服侍。
轻扶着独孤绝躺在了床上,沈雪宁并没有去拿高桌上的药材,而是自衣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举到了独孤绝面前:“我想这瓶药比那边一桌的药都要管用。”
“这是什么药?”听沈雪宁这么一说,独孤绝心生好奇:“你自己配制的?”独孤绝知道沈雪宁懂些药理,却没想到她竟然也会配药。
沈雪宁轻轻摇了摇头,打开了瓶盖,顿时,一股奇异的香气飘入鼻中,不用检验独孤绝也知道,这绝对是疗伤的极品药。
“这是明月公子给我的药……”说着,沈雪宁已倒出了瓶中的药丸,慢慢向独孤绝口中递去。
岂料,就在沈雪宁拿着药丸的小手快要送到独孤绝口中时,手腕被独孤绝的大手紧紧抓住,再也前行不了半分,独孤绝冰冷的眸底隐有寒光闪现:“你什么时候见的明月?”
“就是刚才在望江楼,你重伤后,我去欧阳睿那边,明月摆了阵,将欧阳睿等人困在了阵中,所以他们没有察觉到我们那边所发生的事情……”
沈雪宁说的轻描淡写,却丝毫没注意到随着她的述说,独孤绝的面色越来越阴沉,眸底的寒光也渐渐浓烈。
沈雪宁之所以没有拒绝明月所送的药,是因为她看得出独孤绝与明月的关系不一般,或许两人是至交好友,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友情。
沈雪宁是聪明人,知道哪些事情该问,哪些事情不该问,所以,对于此事,她是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道。
独孤绝在听到这是明月所送药时,强烈的反应真的出乎了沈雪宁的意料之外:“师兄,有什么不对吗?”
“以后不要再见明月,也不要再接他送的任何药物。”独孤绝语气冰冷,伸手拿过沈雪宁手中的药瓶,用力扔出了窗外,小巧的瓷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跌落在草丛中……
大手微扬,高桌上的一瓶上好伤药已被独孤绝吸到了手中,可是独孤绝并没有打开瓶盖用药,而是将药瓶伸到了沈雪宁面前:“这种药也属极品,药效比明月的不差,我服用这个。”
沈雪宁没有说话,心中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聪明如沈雪宁,自然能从刚才独孤绝的态度中猜出,独孤绝与明月之间不但出了问题,而且很严重。
聪明人之所以聪明,不在于她比别人懂的多,而在于,她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保持沉默,什么时候应该奋起抗争,什么时候应该运用智慧去得知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如今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