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安长公主没料到姜太后会这么对她,狠狠咬了咬牙,大声对着未央宫的方向呼道:“陛下。陛下救命……”
君北野并不知道玉安长公主为何突然拉着他进宫,忙拉住她道:“公主,这里是宫里,小声点?”
玉安长公主突然甩开他的手臂,冷冷扫了他一眼,接着喊道:“陛下。你一定要救救瑶儿……”
“瑶儿”两个字传到弈凡耳中,弈凡整个人猛然一震,“是谁在外面?”
月彤恭敬答:“回陛下,是玉安长公主?她一直守在未央宫外,不曾离开?”
“她在说什么?快叫她进来。”弈凡的一颗心都系在韩珂身上,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不会原谅自己的。
玉安长公主和君北野一同跪到在弈凡面前:“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阿姐快请起,”弈凡上前一步,将玉安长公主扶起来,又对君北野示意道,“免礼?”
玉安长公主面上早已哭得梨花带雨,一把拽住弈凡的衣袖,失声道:“皇弟,瑶儿出宫了,对不对?”
弈凡面色一沉,冷道:“阿姐从何而知?”
玉安长公主狭长的指甲掐入了自己的掌心,眼中的泪水越蓄越多,“是初颐?初颐一直以为当年害死和哥哥的人是瑶儿,他说他看见了瑶儿,他要找瑶儿报仇。”
君北野神情一震,唇角瞬间煞得惨白,“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不知道瑶儿是不是还在宫中,我担心只是我多想了……”玉安长公主连连辩解?
弈凡的面色却一点点暗沉下去,薄凉的唇角轻启,冷声问:“君初颐有没有说,他是在什么地方看见瑶儿的?”
“没有……他没有说?他带着随身的佩剑出去了……”玉安长公主的表情看似极为痛苦,一行行清泪洒下来,“他还说,要找十来个壮丁?”
“找壮丁做什么?”君北野对玉安长公主的话,三分相信,七分怀疑,与她共度了几十年,他已经看透了她?
“初颐说要他们一起毁了瑶儿……”玉安长公主在弈凡面前猛然跪坐下去,哭诉,“陛下,你一定要救救瑶儿。”
“什么時候的事?”弈凡的唇角毫无血色?
“两个時辰前?”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朕?。”弈凡额上青筋跳起,右掌重重击向茶几,木质的茶几在巨大的掌力下瞬间化为齑粉。
“……”玉安长公主无言以对?
“阿砚,备马。”弈凡朝着暗中唤了一声,慌忙冲出未央宫外。
玉安长公主静默站在原地,幽幽笑出声来?
君北野终于愤怒地一巴掌重重甩在她的右脸之上,清晰可见的五指印泛红,他瞪大了一双的眼眸怒斥:“你这个女人。为什么如此恶毒?。”
“呵……呵呵……”玉安长公主轻袅的笑出声来,“你打我,你总算打我了?这么多年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我一直都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你面对我的什么总是没什么情绪?不会肆意的笑,也不会同我争吵……我受够了这种不冷不热的生活?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君北野斥道:“我向来尊重你,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搞得我家破人亡?瑶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呵……”玉安长公主捂着右脸,笑到流眼泪,“她真的是我的女儿吗?她如果是我的女儿,你为什么要不冷不热地对她?你在保护她,不是吗?因为你害怕我觉察,你害怕我发现她不是我的女儿?你不肯给她父爱,是希望我多疼爱她一点……”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君北野冷冷地转身,僵硬的背脊对着玉安长公主?
玉安长公主又接着说道:“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時候?当年,我生小郡主的時候,云舒那个小贱人也小产了?十年前,我第一次对瑶儿下手的時候,曾有个金衣女子嘲讽我是个慈母,当時我以为她是讽刺我不配为人母,呵呵,我还自责了好久……呵呵……”
面对着诡异笑容的长公主,君北野的心里很是忐忑,急急吼道:“你也知晓自己错了,为什么今日还要这般对待我们的女儿?你何以如此狠毒?”
玉安斜睥了君北野一眼,冷冷地继续着未完的话语:“你闭嘴。初瑶那丫头大婚前,我便在怀疑,当初究竟是我难产孩子没活得下来,还是她小产呢?后来,我想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君北野的心止不住颤栗,应声问道?
“我和她的孩子,两个之中只活了一个?”玉安长公主又道,“我生第二胎的時候难产,使得我更加怀疑我的第一胎是否真的存活了下来?”
“你不要胡思乱想。”君北野冷冷斥道,回身一把扣住玉安长公主的手腕,道,“跟我回镇国候府,以后没什么事,不许再进宫。”
“不……我要说。你让我说完。”玉安长公主一把甩开君北野的手臂,“我以长公主之尊命令你,不许碰我。”
君北野怔在原地?这么多年,他一直会在长公主的阴影之下?因为她是长公主,所以他万事都迁就着她;因为她是长公主,所以他连云舒的孩子也要送给她抚养,为的只是平息她心头的丧女之痛?
“君初瑶是你和云舒的女儿,对不对?”玉安长公主冷笑出声,“她初瑶郡主的名号根本就是抢的我女儿的。皇后应该是我的女儿,可她这小贱人却成了皇后?你难道不觉得,她欠了我女儿很多东西吗?”
君北野叹了口气,“就算当年我没有将云舒的女儿交给你,你一样只能接受我们的女儿夭折的事实?云舒痛苦了这么多年,她眼睁睁望着瑶儿,却不能与她相认,你怎么就不能体会别人的痛苦?”
“呵……她有什么可痛苦的?”玉安长公主冷笑一声,“你最爱的人是她,她得到了你的心,这还不够吗?北野哥……”
“这件事不能传出去?”君北野随即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姓,上前一步,出手重重砍在了玉安长公主的后颈,玉安长公主便昏倒在他怀中?
见君北野抱着玉安长公主出来,月彤忍不住问了一声:“侯爷,长公主这是怎么了?”
“她累了?”君北野故作冷冷地回道,“替我备车回府?”
回府的路上,君北野的心止不住的颤栗,瑶儿,你可不要出事啊……
彼時,宫外韩珂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乔装之后,在京城中逛了逛,最后在睿王府门口站定,望了一眼不远处那已经烧毁的墨台,扯唇一笑:“永别了,舅舅?”
雇了一辆马车,韩珂出了京城,君初颐盯紧了她的马车,一路尾随?
为了防止君初颐心软,玉安长公主早就买通了两个顶级杀手,还有一群壮丁,打算将这假冒的女儿,凌。辱而杀之。
出了京城,路越来越不好走?
赶车的车夫走走停停,韩珂心中担忧,这儿是京城边缘一带,楚黎应该就在附近,她实在不敢多留,于是催了催:“大叔,能不能帮帮忙?再快一点……”
那车夫的声音低哑,并不回话?
韩珂顿觉奇怪,又唤了两声:“大叔,大叔?”
“姑娘,您是在叫我们吗?”
马车行到郊外,突然停下来?
轿帘被掀开,一群彪形大汉站在韩珂面前,衣衫均不齐整,更有甚完全袒露胸膛,很不雅观?
“你……你们是谁?车夫大叔呢?”韩珂心中警惕起来?
一个彪形大汉站到她面前,伸手扣住她的下巴,笑道:“他拿了我们的钱,已经将你卖给我们了……来,下车,让哥们几个好好享受享受。”
“放开我。”韩珂微微一挣扎,乌黑的长发自头顶倾泻而下?
“哟。还是个俊俏的小妞儿,京城之中从未见过这么美味的货色呢。”
那群壮丁色地打量着她,一步步向韩珂逼近,肮脏的手撕碎了她的衣衫。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悲痛跳崖遇故人,阴谋深深 (三更6000+)
撕碎的衣衫,晃眼的刀光,韩珂被他们从马车上拉下来,推倒在柴道一旁的灌木丛中。
她伸手死死护住自己的身子,努力藏身到灌木丛中,想要遮蔽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
“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韩珂见他们来的是一群人,猜到必定是有人买凶。
那群彪形大汉个个露出罪恶的嘴脸,咧着嘴,笑得脸上的肥肉堆积成一团,“让你死个明白?是镇国候府……”
“老大,不能说?”身后有一个人猛然扯住了大汉的膀子,斥道,“若是传出去了,主人会杀了我们的?”
“怕什么?这小丫头还能有本事从老子手中逃出去不成??”那领头的大汉冷笑,舔了舔唇道,“一直以为主子不通人情,想不到给我们送上这等美味,以后为主子办事,可要尽心一些?”
韩珂听到“镇国候府”三个字已经隐约猜到了幕后之人,心中一阵冷笑,想不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始终都不肯放过她。
“还等什么?饺子皮都褪了,大家快上去吃馅儿?”领头的大汉粗鲁地吼了一声,首先朝着韩珂扑上去,他肮脏的唇碰到她酥滑的肩,韩珂忍不住一阵作呕,伸腿一脚,重重踹向了她的命根子?
“啊--”那大汉惊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命根子,怒斥,“该死的臭娘们?痛死老子了……兄弟们,给我上--”
会娘看大。“别过来?”惊恐涌上心头,韩珂现今的身子虽说可以施展前世的一些格斗术,但是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她深知,根本逃脱不了。
一个个粗鲁的壮丁扑上来,甩她的耳光,亲吻着她的身子。
“舅舅,舅舅救我……”
韩珂本能地唤着弈凡的名字,心里的苦楚一丝丝蔓延开来……
灌木丛中一双冷锐的眼眸密切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君初颐突然也很想看看她痛苦的样子,静候在一旁,等待着她濒临绝境,再出手--
……
弈凡依照放出宫的宫女资料,逐一巡查,终于发现韩珂化名的身份。她没有留地址,关于她的资料全部是虚构出来的,想要找到她极为困难。
韩珂是带了盘缠出宫的,宫里头的例银,不同于宫外的碎银子,例银的背面印有数字,各个宫中的数字各不相同,这是弈凡为了防止宫中私相授受,特意命人印上去的。如今,这例银反倒成了寻找小皇后的唯一线索。
弈凡命人守在镇国候府外,只要君初颐一现身便将他擒拿,可惜一整天过去了,镇国候府没有半点动静。
弈凡心急如焚,回宫之后,努力地思索,韩珂究竟会去什么地方,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凌。辱后杀之”,一想到玉安长公主所说的那五个字,他的心就颤抖不已。
“主上?”阿砚行色匆匆赶来,单膝下跪,“查到了?皇后娘娘是昨天傍晚出的京城,守门的侍卫收了她的银两。”
说罢,阿砚将那锭银子呈到弈凡面前。
弈凡捏紧了那锭例银,例银背面刻的是个圈,大胤原先没有零这个数字,弈凡也不明白这个圈的意思。后来,从找回的皇后口中,弈凡明白这个圈就是她自己,而圈就是一无所有的意思,自然的,这都是后话了。
“是她……是皇后?”弈凡的眸光中透着隐忍的痛意,“她现在在哪里?”
“……”阿砚避而不答,只是道,“主上,如您所料,瑜妃逝世,八皇子果真有了动静。他在东陵结党,联合前朝余孽组成了天音阁,意图谋反。”
“不说这些?说皇后?”弈凡心中的担忧愈演愈烈,失去了原有的平静,“她出事了……对不对?”
“主上随属下去皇后娘娘出事的地方看看。。”阿砚叹了口气,言语中晦涩难明。
韩珂出事的地方距离城门不到两里路,荒芜的柴道上碎裂了满地的衣衫,马车倒在一旁,拉着马车的两匹马已经挣脱了缰绳跑开。
柴道的一旁是灌木丛,灌木丛倒下去一面,恰巧能让一个人躺下,四周是挣扎的痕迹,地面上是十来个男人的脚印。
弈凡能想象当時的情景,她一定无助到了极点。
“主上……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就是皇后娘娘乘坐的马车,您不要太过伤心。”阿砚明明知道这种安慰只是徒劳,却还是被弈凡脸上的神情深深震住。
弈凡抬起头来,脸上的痛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仇恨,冷冽的声音响起:“朕知道是皇后,活要见人、似要见尸?顺着这些男人的脚印去找,见到一个杀一个,凌迟--”
他小心翼翼保护的小皇后,连他自己都不忍触碰的小皇后,居然被这群肮脏的男人所侮辱,实在罪不可恕?
“主上,也许这辆马车并非……”
“就算不是皇后?看这情形,他们确实玷污了一个女子。这样的人留在大胤只会危害社稷?”弈凡原本柔和的面庞凝满了肃杀之气,“朕不能留他们在世上?万一有一日他们碰到皇后……”
“属下遵命。”阿砚痛苦地忘了一眼地上的痕迹,有件事他不敢说,这马车之中发现了皇后娘娘的随身衣物,所以他早已肯定,这便是皇后娘娘所乘坐的马车。
弈凡蹲下身子,拾起一片碎落的衣衫,紧紧握在指尖,一颗心如同被千万只利剑穿透,与这衣衫一同碎裂,再也无法复原。
京城外,帝王东陵,麓山脚下,一间小屋子,韩珂惨白着一张脸,双眸紧闭,安然躺着,睡着了似的。
她的脸上满是划痕,除却灌木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大多抓痕是男人的五指印,下手极重,完全没有顾及她这张绝色倾城的容颜。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你,本王又错了。”床榻边上,一个二十多岁的俊美男子端坐着,微弯的嘴角迎着阳光邪肆勾起,手中把玩着韩珂的一缕青丝,另一只手上则握着皇后身份象征的玉佩,“姐姐……是時候醒过来了。”
他明明要比韩珂大上好几岁,偏偏甘心唤她为姐姐。
十年的光阴,昔日的少年已经长成,褪去了痴痴傻傻的稚气,但因为没有父母的关爱,终于守着皇陵,他的身上露出几分邪魅的感觉。
“已经三天了。”萧祉放开了她的长发,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三天,你一直将自己的内心封闭着。祉儿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大的刺激,看你身上的伤痕,祉儿都明白。可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你……你难道希望四哥一直生活在失去你的痛苦之中吗?”
韩珂犹如一尊玉佛,一动不动,唐瓷娃娃一般,维持着她原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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