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四处张望:“怎么了?你们刚去哪里了?李嫣呢,你们看到她没有?”
“去挖吧!”胡主任不理我,转头对身边随从道。
“好勒!”几个人扛着锄头兴冲冲的走向第八棵树。
咦,他们怎么知道埋在那儿?
啊!
我脑袋嗡的一声,眼冒金星,猛的惊醒了!难道我刚才被催眠了?李嫣的出现是幻觉?
不可能吧,那么强烈的体香,那么真实的触觉,那么清楚的呢喃……
我转头大叫着李嫣的名字,没有回应,只有回音,在场所有人带着讥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重重的一拍脑袋,原来我真的被催眠了!
在催眠中,这种使你看到完全不存在的东西叫做正幻觉,反过来,使有的东西在你眼前变成没有,叫做负幻觉。
如果一个人信任催眠师,愿意配合催眠,那么,无论催眠师设计什么匪夷所思的场景他都容易融的进去;但若一个人不信任你,甚至敌对你,这时就像一场战役,一场斗智斗勇的战役。
催眠师要找到对象心中最薄弱的部分瞬间发起攻击,这就是瞬间催眠。
我这段时间要么行尸走肉,要么忙的脚不沾地,实在没有功夫想女人,但身体和心里最渴望的东西莫过于女人,莫过于李嫣。我过了大半年苦行僧一样的生活,胡主任自然清楚的很。
胡主任知道我的死穴在哪里,所以他一击即中。除了女人,除了李嫣,任何场景都不会吸引我,都不会让我瞬间陷入催眠。
在我明确表示不会指出盒子的方位时,胡主任当机立断,令身边人关闭电筒,陌生环境中突如其来的黑暗,所有人都会猝不及防的一阵慌乱,我也不例外。
乘我慌乱的那一瞬,胡主任催眠我,让我产生幻觉。
那句“崔冕,是我”,听起来是李嫣的声音,想必应该是胡主任捏着嗓子模仿的。用不着很像,因为我心里最挂念的是她,下意识反应肯定以为就是她了。
随后灯光再一亮,一明一暗间,大脑快短路的我就真正陷入催眠中了。
也许刚才在别人眼里,我不是抱着李嫣在亲热,而是抱棵树在亲热也说不定,所以他们才会有那种讥笑的表情看着我。
刚才的我是怎么样的丑态百出我实在是不敢往下想了。
也许,在白天胡主任的叙述中,说他顾忌我是催眠师,不敢对我催眠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在得意中不知不觉放松了那根面对胡主任时一直紧绷着的弦了。
我轻敌了,恰恰就是因为轻敌,才真的被他催眠了。
我无比懊恼,然后更多的是沮丧和失落,沮丧刚才的亲热不存在,失落这么美好的事情竟然是场骗局。
很快,这种沮丧失落变成了愤怒,我双目喷火对着温文尔雅的胡主任爆发出了第一句脏话:“我x你妈的大血x!”
以前他把我坑成那样,我都无法对他骂出脏话,可今天,我实在是怒到了极致。我恨他利用我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最在意的部分给我构筑了一个美丽的肥皂泡般一戳就破的童话。
就像你喜欢一个女神,然后某个人传话转告你说,其实那女神也爱你,你当然欣喜若狂到疯掉。可最后你才发现这一切是个骗局是场闹剧,那种痛苦和失落,可想而知。
胡主任微微一笑:“你骂吧,待会小盒子挖出来有你好看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已经处于一个极危险的境地在他眼里,我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这一次,死亡离我特别近!
第一百四十七章 黑暗中的搏斗()
三十六计走为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可我刚产生马上逃跑的念头,还没迈开腿,就看到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我了,不知对了多久,只是我才发现而已。
左右横竖都是一个死,不如死之前敞开来骂个痛快吧,于是我口不择言的将胡主任的所有直系女性亲属全部x了个遍。
我一向不爱说脏话,可现在我唯一的报复武器和发泄方式就是脏话。
胡主任一直置若罔闻,看都不看我一眼,他的视线一直盯着那几个挖土的人。
“轻点挖,别毁坏了盒子,时间这么久了,也许小盒子在土下被腐蚀的很软。”胡主任见那二人锄头舞的跟卖艺的在耍花枪似的,急了。
我一边骂着胡主任,一边也好奇的盯着那两个人挖洞。挖了约半米深,没见着什么盒子,倒是有几只熟睡的癞蛤蟆被他们的锄头伤到,在冒豆奶一样的恶心白浆。
“停!”眼尖的胡主任大约是看到了什么,大叫完便一个箭步冲到坑前,迅速的弯腰,俯身拾起了一块黑色的砖头一样的东西。
胡主任将那黑乎乎的沾满泥土的东西捧在手上,嘴唇颤抖,神色庄严,像古代大臣捧着至高无上的尚方宝剑。
我这才看清楚,外面包裹的是一层黑布。里面装的会不会是那个神秘莫测的盒子呢?
吴森贵指的地方还真埋了东西!我纳闷了。
只是4号吴森贵是怎么知道的?我看着他,他却一直盯着盒子,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很难被人察觉的笑意。
现场所有人都屏息静气,齐齐注视着胡主任手中那块黑乎乎的东西。
不一会,所有人憋不住气了,又有了此起彼伏的喘粗气声。
胡主任激动到站立不稳似的,踉跄了几步,背靠着树才稳住身体。他双手紧紧抱着那块黑乎乎的东西,用力的贴在胸前,眼睛似乎都有点湿润了。他深呼吸了几次,低头喃喃道:“几年了,终于找到你这个该死的东西了!”
“打开看看!”几个随从大叫道。
“那是当然!我马上就打开!”胡主任又用力的深呼吸了几次,用颤抖的手无意识的反复摩挲那块黑色的东西。
他稳定修长的手指竟然抖的如触电一般,几次试着揭开紧裹着的布,几次宣告失败。
胡主任将左手重重的在树上拍了几下,借着疼痛才稳定下来不听使唤激动到忘形的手指。
胡主任像在剥洋葱似的,一边揭布一边热泪盈眶。黑布缠的倒也结实,揭开一层又一层,加上他手又不停的抖,足足用了两三分钟,才将黑布褪尽,露出了暗青色的小盒子。
换作任何一个人,在遥远的异国他乡为着一件上世纪虚无缥渺的事冒着巨大风险奋斗多年,到了成功的那一刻,都会失态,哪怕是神经如钢铁水泥铸就的人也不例外。
神户丸号有着各种各样的神奇传说,甚至还有人说神户丸号其实根本就不存在,是一个电影编剧编出来的,以讹传讹就变成这样了。
也许,去寻找传说中的神户丸,近似于水中捞月。
所以,无论胡主任如何激动,如何失态,都在我预料之中。
就是这一个小盒子,把一个平凡的我坑成这样,吃尽了世间的苦头,我同样百感交集。
黑布下的盒子看起来平平无奇,就像个古代小姐用的木头首饰盒,长8寸,宽3寸左右,暗青色。
胡主任看到盒子颜色竟然和吴森贵叙述的一样,低呼了一声,手中小盒子险些失手滑落,他的两名随从也紧跟着发出了很夸张的类似于女人的尖叫声。
胡主任像只老母鸡护小鸡那般很夸张的展开双臂将小小的盒子揽在怀中,无限的爱怜。
也许刚才他还不敢信这个小盒子真的就是神户丸遗留下来的,现在见颜色都吻合了,再也没有怀疑了。
胡主任将盒子紧紧的在怀中搂了好一会,才伸开双臂重新将盒子捧在手上,另一只手摸索着盒子边缘,大约是想找盒子开关。
这时,所有电筒的光柱不约而同的都集中在了胡主任的手上,就像舞台上灯光聚集在一处的效果,所有人更是目不转晴的盯着那个盒子。
可能所有人都在想,这个咱们老板视若珍宝的盒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上世纪的神户丸究竟留下了什么惊天秘密?
说里面是某种新武器或是蛊的配方,那都是伊藤和中村安也的猜想,除了神户丸号上的人,这世间没有人知道那小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盒子里是一张写着蛊制作配方的纸?还是几条毒虫?还是一组看不懂的密码?还是一瓶致命的化学药品?还是一把钥匙?还是外星人留下的科技?还是……
里面装的是什么都有可能,所以才格外的摄人心魄。
“所有电筒光对准盒子,不要抖,不要晃!太暗了,看不见!”大概是随从们也太过紧张,持电筒的手无法稳定,光柱老是刺到胡主任眼睛,胡主任愤怒的大吼道。
胡主任的六个随从一人执一支电筒,所有的光都集中在胡主任身上,但在空旷的森林中,仍不够明亮。就如五十瓦的灯泡在十平米的小房间可能是亮如白昼,但若移到200平米的大房间呢?则暗如萤火虫之光。
可惜我和吴森贵没有电筒,要不然也早情不自禁的将光射向胡主任了。
胡主任压根也没想到要返回到灯光通明的精神病院再查看盒子,这也是人之常情。就像一对欲火焚身的男女等不及去宾馆,直接就在树林或野外开战一样。
我正对着小盒子发呆,突然感觉有人在拍我肩膀,一转头,两道刺目的光柱刺向我眼睛旋即又迅速移开,是两支电筒发出的光。
我眯缝着眼一看,大吃一惊,吴森贵双手各持一支电筒,在刺目的光柱下根本看不见光柱后面的人,看起来还是像两个人各持一支电筒。吴森贵手中的两支电筒和别的四支电筒一样,正照向胡主任的手。
吴森贵不是被两个人按着的吗?他和我一样没有电筒的啊,他哪来的电筒?难道吴森贵在瞬间制服了那两个人按着他肩膀的人?这家伙的身手这么了得?
我这才知道刚刚那两名随从的尖叫不是因胡主任的盒子差点滑落,而是被吴森贵瞬间制服后发出的惨叫。
最巧合的是刚好那时胡主任手里的盒子滑落,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低呼声,所以那二人的惨叫才没被别人注意到。
吴森贵低声道:“还有四个人,你两个,我两个!”说完,他往旁边退了几步,故意离我远点。
我听见他往我脚边踢了一个什么东西过来,我用脚蹭了蹭,感觉是块坚硬有棱角的石头,大概是吴森贵踢过来给我做武器用的。
六道光柱仍然集中在胡主任手上,我隐身黑暗中,激动的他们似乎早已经忘记了我和吴森贵的存在。
虽然看不见光柱后的人脸,但我仍能感到光柱后面是贪婪炽热的目光,就跟胡主任眼中射出的光芒一样。
我定了定神,弯腰摸起石头,摸了半天,找了两块不大不小,适合一手抓的石头。
吴森贵离我最近在我右边,我可不能砸错,砸到了他。
于是我望向那稍远一些的四根光柱,慢慢的移向它们,离其中两支光柱很近时,我又慢慢的后退。
就这样蹑手蹑脚的移到了两支光柱身后,我都能感觉到那两个随从的粗重呼吸声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农村,一群小伙伴在田野里玩耍的情景。那时持电筒的人总是吃亏,因为他们在光亮处,在最显眼处。其他人隐身黑暗中,偷偷的打持电筒的人几下,他们无法知道究竟是被谁打的。
这件事告诉我一个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管什么时候,不要跟身边的人不一样,否则吃亏的往往就是你。
如果你最杰出,身边的人因妒忌要陷害你;如果你最差劲,身边的人会看不起你要欺负你。
在任何地方,我都显得极度平凡与世无争,是为保护自己的做人哲学。
我的心思完全集中在两个随从身上,如鹰盯着猎物,他们的心思和目光却全在小盒子上,丝毫没察觉我已经悄然在他们身后了。就像我会隐身术似的,我看得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黑暗中的我。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是双手的石头同时砸向他们后脑,然后迅速扔掉石头,接过他们手中的电筒。
吴森贵不声不响的做到了,我可以吗?
对搏击杀人之类技艺,一向心慈手软的我没什么信心。
眼前的两道光柱一光一低,说明这两人身高不一样,我根据光柱的位置,估计出他们脑袋的位置。我双手一高一低,抑制住粗重的呼吸,用力的将手上石头砸下。
我不是左撇子,也不会双手互搏术,双手力量肯定不均匀,估计右边的人要更倒霉些。
第一百四十八章 对峙()
随着一声如同砸到西瓜般的沉闷声响,右边的光柱迅速的下移,说明这人已经软软的瘫倒。
可左边的光柱只是晃了几下,大叫了一声,我吓一跳,不假思索的用右手朝左边光柱又重重的砸了下去。
这次左边的光柱没有再发出声音了,直接重重的扑倒在我脚边,差点把我也绊摔倒了。
我如浑水里摸鱼一般,朝着地上的两支光柱伸出手去,手忙脚乱的抢过电筒,继续将光柱对着胡主任手中的盒子。
刚才稳定的光柱瞬间乱的如同ktv包厢的闪灯光柱一点,我害怕胡主任发现异常,大气都不敢喘的死盯着他。他却似乎聋了一般,瞎了一般,对着小盒子全神贯注摸索来摸索去,竟然没在意我这边的声音和异常,
这种慌乱时刻我完全没想到万一石头重了砸死人,我可就是死刑了。半分钟后,想起这茬,我才感到有点后怕。
这算不算正当防卫啊,可不能判我个故意杀人啊,我胡思乱想着。
刚才虽然笨手笨脚的没有一次成功,但好在砸的位置不错,他们二人都没有发出什么夸张的惨叫。
我学着吴森贵,将双手分的很开,显得仍然像两个人在执两根电筒那般。
“你们怎么拿个电筒也拿不好?晃来晃去?”胡主任似乎仍没找到打开盒子的开关,有点气急败坏的迁怒他的随从。
我猛的想到,吴森贵只有两只手,我也只有两只手,不可能一个人拿四个电筒,另外两个随从怎么办?
然而更要命的是,胡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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