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跟在老农后面装腔作势的骂了疯子几句。
疯子只得无奈的松开双手,还没等他站起,只见那鹅解开束缚,变得格外疯颠起来。它发出嘎嘎几声暴吼,把个柔软的长脖子舞的跟孙悟空的变大变小变粗变细的金箍棒似的,也像兰州拉面师傅手中的面团似的,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往疯子身上雨点一样的疯狂招呼过去,直把疯子疼的鬼哭狼嚎。
动物最直接,不存在跟你什么一笑泯恩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类,有仇它们当场就给报了。
疯子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惊恐的往前逃跑,再也不敢反抗。而鹅仍然不愿放过他,长脖子像条灵巧的蛇一样,贴着地面迅速游动,继续追赶着疯子。
我童年被鹅啄小*时的阴影又回来了。鹅总是喜欢以这种诡异的姿势发动可怕的攻击。
一人一鹅,来来往往,掀起一路尘沙,我有如置身于无垠的沙漠之中。
老农看不过去了对我说:“你说你这朋友不是自讨苦吃吗?我家泰森方圆几十里,谁敢招惹它?上次它还把一头小狼给赶走了呢!”
原来这大白鹅还有个这么恐怖的名字和这么牛逼的经历!吓尿我了!我不禁再次同情起疯子来。
我和大爷蹲在地上聊天,鹅跟疯子在我们俩眼前跑来跑去,时而穿插着几声疯子的惨叫,鹅再也没叫过了,因为它占了绝对性压倒性的上风。
眼见着疯子气喘吁吁体力不支了,我起了恻隐之心:“大爷啊,你把泰森唤回来吧,我这朋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万一闹出了人命可不好。”
老农将泰森赶回家后,疯子像游泳抽筋了似的瘫坐在地上半天不能动弹。
当疯子遍体鳞伤歪头揉腰披头散发站都站不直的站在我眼前时,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垂头丧气的道:“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怎么连个家禽都打不过。”
我心里快笑疯了,满满的幸灾乐祸,心说,让你疯子不听我指挥,活该。
“你是挺没用,这条鹅,我一根小指头就能撂倒它!你看我轻松就搞定了那2条狗。”我强憋住笑。
“这事儿你以后不要对别人说,尤其是娜依。”疯子揉着屁股道。
“打不过鹅不丢人,狼都打不过它呢!”老农多了一句嘴。
疯子脸顿时憋成了茄子色,显然这诡异的事儿超出了他的认知和想象能力:“怎么会?你这是什么鹅?变种鹅?机器鹅?吸了冰毒的鹅?一只家禽竟然能打得过狼?”
“鹅本来就很厉害啊,我家看门全靠鹅,狗就是养着玩的啊,农村人都知道鹅厉害啊。”老农漫不经心的答道。
“崔冕,你他妈玩我!”疯子突然眼睛通红的对我一声暴吼,作势要打我。
“哈哈!”我笑着跑远。
农村人都热情好客,即便是我们这幅惨不忍睹的尊容,老农仍有说有笑的把我们带回了家。
进入农家小院后,老农招呼老伴准备早饭。桌上摆的是江西人爱吃的粗粉,以及一些大概是他们昨夜晚饭吃剩下的菜,老太太又笑吟吟的端上一碟红艳艳的腌辣椒,一碟腌萝卜条。
虽然比不上精神病院的山珍海味,可这已经让几天没吃饭的我们垂涎三尺了。
我们面对着食物,像面对着杀父仇人一样,咬牙切齿的扑上去,狼吞虎咽。
桌子很小,只够2个人坐,所以老头老太太像酒店里的服务员一样,垂手呆立在一旁看我们吃。我看到了,想招呼他们坐下,可塞满食物的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唔唔声,遂作罢。
直到我们将全桌所有的东西扫荡一空时,老农才讪讪的一笑:“这两孩子多少天没吃了,饿成这样?你们也不给我们留一点,我们还没吃呢。”
“咳咳咳!”我除了装没听到,假装咳嗽外,没有任何办法解决这个尴尬。
疯子则剔着牙缝抖着二郎腿:“没吃你们再去整点自己吃啊,这点东西我们还没吃饱呢,再整点啊,我还要吃!”
他真是到哪儿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终于吃饱喝足,我们在农家小院里喝着茶,寻思着该何去何从。大白鹅泰森则在院子里昂首阔步像个警惕的保安一样来回溜达,并时而不怀好意的瞄疯子一眼,疯子一和它眼神对上就忍不住一哆嗦。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疯子现在似乎对我很服气,什么事儿都要问我。
我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人家江西老表都招呼我们吃了喝了,难不成你还好意思问人借盘缠?没钱我们哪儿也去不了。你家不是在江西吗,去你家近吗?”
“远着呢,不亚于你回星海市,不可能靠腿走回我家吧?”
我愁眉苦脸的想,我们去报警要求警察把我们送回家可不行,这个小镇就一家派出所,一去到派出所,怕被上次去过病院的警察认出我们来。况且这衣服普通农民认不出来是精神病院的病号服,可火眼金晴的警察应该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衣服是什么。
派出所发现危险的精神病人,自然就跟发现动物园珍贵动物似的,肯定是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精神病人按照规定,不能关在看守所,当然也不存在送你回家。
而我们当然不能回精神病院,刚费尽心思才逃出虎口呢。更要命的是,如果胡主任他们发现我们还没死,就会知道他们的如意计划被我们破坏了,还不知会怎么对付我们。
说实话,不光是在这里报警没用,我觉得我们现在去哪个城市报警都没用。我们报警说他们什么呢?说那三起谋杀案?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证据在哪里呢?说胡主任囚禁我们?他们若一口咬定我们就是逃出病院的精神病怎么办?我们可没法证明我们不是精神病!
因为本来我就确实是因精神病从监狱保外就医出来的,这很容易便调查出来,警察会信我这么一个精神病人的话吗?我的身份确定是精神病了,长期陪伴在我身边的疯子又会是什么人呢?
他陪在我这个精神病旁折腾那么久,又不是亲属关系,并且说出来的话那么疯狂和难以置信,你说让警察怎么相信疯子是个正常人呢?
就好比在屎旁边爬的毛毛虫,却非说自己不是蛆,有谁会信呢?
所以疯子的话在警察眼里,可信度自然也会降低。
第一百零五章 神秘村庄()
假如我们对警察说胡主任他们故意扩散危险病毒害人?这更不靠谱!
众所周知,埃博拉只在非洲被发现过,就算有关部门脑门一热信了我们,跑去检查蝙蝠,发现并没有什么埃博拉病毒,我们的话自然不攻而破。胡主任到时辩解说我们抓蝙蝠犯法吗?我抓蝙蝠是做医学研究的啊,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因为事实上埃博拉病毒已经被疯子消灭了,现在根本就不存在了,只是胡主任他们不知情罢了。
加上他们是日本企业家的身份,地方政府向来对处理外国人事故总是非常谨慎,害怕引起大的外交纠纷被上头责怪。
即便是逃出了精神病院,即便是掌握了他们大量信息,但老辣的胡主任他们还是让我们束手无策,真心的让我很头痛。
我想了半天又道:“要不借老表电话用用,打电话回你家,让你家人来接我们。”
“得了吧,我妈是个大字不识,大门不出的农村老太太,她哪里能找到这深山老林来,别到时把她老人家弄丢了,我们又得去找她。”
我苦着脸:“你家难道就你妈一个亲戚?”
“我爸还在广东打工呢。说起来我也真没用,大学毕业了还不能养家,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唉!”
这也触及了我心里的痛,我又何尝不是一把年纪了,不仅没能尽到孝道,还拖累家里给我花了不少钱。
我们两个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呆了很久。
“两位朋友,你们准备怎么回家?”老农去猪圈喂完猪见我们俩呆坐在那里还没有走的意思,便过来找我们聊天。
“没钱,哪儿也去不了!”疯子理直气壮的抢着道,就好象我们没钱是这老农造成的一样。
钱这个东西真是个怪东西,人人都喜欢,但不管在什么场合下说起它,又总是个会令人尴尬的话题。
老农可能明白这话题是个烫手山芋接不得,他大概也害怕一接这话茬我们下句话就是问他借钱,所以他东张西望假装没听到。
场面顿时就变得微妙沉闷起来,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疯子这人就是属于那种不是一句话让人跳,就是一句话让人浑身不自在的人。
我只得找话题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这其实也是我迫切想问的问题:“对了,大爷,你们这儿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反常奇怪的事?”
“这段时间吧,你们这样的游客变得特别多,不过他们不像你们穿成这样。他们都是西装革履的,看起来像有钱人。就一直爱在那山上和这附近一带转悠,东看看西看看的,像是在找些什么东西。”
大爷深抽了一口旱烟,我和疯子赶紧凑过头去,在空气中偷他烟抽。
“那时乡亲们都以为要发财了呢,以为是哪个老板要改造这个山做个旅游山庄什么的。”
“结果呢?”我问。
“结果他们不仅仅是要买山,是要连山带村庄一块买下来,让我们离开这儿。虽然出的价钱很诱人,但是大多数乡亲都不同意,毕竟一辈子住在这里,去城里住也不习惯。还有一点原因,那帮狗日的是日本人,这才是乡亲们不卖地的最关键原因。”大爷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我心惊肉跳,我和疯子在山上推理的东西竟然离事情的真相越来越接近了。
因为没法买下这一带区域,所以胡主任他们就孤注一掷,决定用埃博拉病毒传染这里所有的百姓,让这儿变成一个无人村落。这样他们才方便在此地寻找什么,或者勘察什么资源。
试想一下,如果这儿爆发了埃博拉病毒,会怎么样?首先这里的大多数人会染病死光,其次,没死的人也要拼命的逃出去,再者,也没有任何游客敢来这里观光了。
开始,政府和疾控中心肯定要隔离这里,严密监控,这时日本人不会展开行动,因为他们自己肯定也进不来。但等瘟疫一停息,政府相关部门自然也就慢慢的撤出。以中国人历来胆小怕死的性格,这儿还是会长期如同坟场一样,没人敢来光顾,更别说定居了。
何况这儿不是什么大都市,原本就是一个贫瘠没什么资源的农村,根本不会吸引外地人前来居住。
那么这时,胡主任他们再偷偷来这里展开行动,或干脆光明正大的低价买下这里。随便编个借口说是盖旅游山庄,酒店之类,当地政府也会高兴,因为这块地荒在这儿一文不值,有日本冤大头接盘那当然是求之不得。
到时,胡主任他们借施工盖建筑为由,就算挖地三尺找东西,都能掩人耳目不会惹起任何人注意。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么美丽祥和的一个小村庄,就因为被这群恶魔盯上了,差点就要面临灭顶之灾,幸亏我老崔机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惜的是政府和百姓并不知道这惊心动魄的大事儿,否则给我老崔整个民族英雄的锦旗或牌匾该多好啊。
就因为想得到这块地,胡主任他们就要用埃博拉杀光这里的人,这种残暴如法西斯的行径,让我和疯子脸色煞白,倒吸了一口凉气。当然,这也更从侧面说明了这儿一定发生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定藏匿着什么至关重要的宝贝东西。
我如吸毒般抽动鼻子吸着空中老农喷出的旱烟:“你们这儿有什么值钱的资源?为什么人家要买?你们想过没有?”
“没有啊,啥都没有,就竹子和板栗树多,这俩样东西在你们城里很值钱吗?”老农很诧异的问。
“不值钱啊。”我也不想告诉他们我的推测是土底下可能埋了什么值钱东西,这毕竟只是我没根据的推测。
“那他们疯了吗?”老农在地上敲敲烟锅子。
“我也不知道。对了,你再想想,近期还有什么奇怪的事儿吗?”
“有啊,前阵一帮陌生的兔崽子跑到山上抓蝙蝠,没日没夜的抓,搞的村里鸡飞狗跳的。村长上去问他们要干啥,他们说要抓蝙蝠做一味中药。蝙蝠确实可以入药,老中医都知道,于是村长也不好阻止。再说蝙蝠这东西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值钱东西,就任他们抓了。后来那帮人还嫌抓的蝙蝠不够多,叫我们村民也去抓,说二十块钱一只收购我们的蝙蝠。于是很多村民就去帮他们抓了,他们弄了密密麻麻几大麻袋蝙蝠走了吧。俺也抓了几十只哩,挣了几百块钱!”
这可是典型的玩火*啊,如果他们要是知道这二十元一只的蝙蝠其实就是用来杀他们的,他们会不会死不瞑目?
这真是一个恐怖的黑色幽默。
我手心捏了一把汗,没想到我们的猜测全对,真的抓蝙蝠,真的要灭了这个村子?我道:“大爷,那最近这几天一定也会有陌生人转来转去,对吗?”
“最近这几天好几个人穿着电视上宇航员一样的衣服转来转去,我们还以为国家的神六神七要在这里发射哩,后来村长打听了说不是,我们又猜是不是宇宙飞船和外星人哩。总之他们神秘兮兮的,一直没事就爱在村里转悠。”
我道:“他们没有说什么吗?”
老农眉毛一挑生气的道:“这帮兔崽子说话可让人生气了!他们抓到人就问,请问你们村里有人生病了吗?也有人问我家有没有人生病,我是没好气的骂了他们一顿。”
我憋住笑:“那到底有没有人生病呢?”
第一百零六章 神户丸号失踪之谜()
老农道:“有啊,怎么会没有,生老病死哪里没有?春天来了嘛,流感多了起来,十几户人家都感冒了呢。”
“那大爷你怎么回答的?”
老农怒容满面:“我说是有人病了啊,最近流感多啊,感冒的人多。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几个怪模怪样的兔崽子立马咧着嘴笑,说什么太好了太好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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