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失恋了人痛苦,那解决痛苦的最好办法自然是再恋一次。”老曹道。
他这样身份的人再生一个人,不是鸡生一个蛋那么简单,不是普通百姓生个二胎那么简单。
哪个豪门为争夺家产不是腥风血雨头破血流啊。
老曹私生子之死如果说是小曹干的,那么很容易找到动机,他不想多个人来分家产呗。他的养父养母、心理医生陈跃、道士等人的死,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小曹的秘密或接近了他的秘密?他究竟有什么秘密?这个秘密红霞可能也知道,但我估计老曹不知道。
心理医生有个准则,一般不给来访者重大人生建议。
比如说病人问医生我该娶小张还是小李,或病人问我该不该离婚,我该不该买那一支股票等等。心理医生一般都该是打太极般巧妙的推过去,万万不可给出具体明确的建议。
没有谁能做谁人生的舵手,如果说心理医生某个建议使他的病人一辈子痛苦或后悔,心理医生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吗?能心安吗?
心理医生是心灵导师,只是引导心灵走出痛苦的深渊,并不是人生导师。
即便是电视台高坐着的那些高谈阔论的所谓情感专家、人生导师之类的,其实又有谁因为他们几句指点而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如果人生仅仅是别人的几句指点就能过得好的话,那世界首富不该是做电脑系统的,也不该是做地产的,就该是那些人生导师,情感专家。
我想了想道:“这是个大事,得和曹夫人从长计议啊。孩子好生不好养啊。”
“我就问你意见了?世荣那德性肯定是接不了我的班了,整天就闷在家里,不擅长社交,没有口才。把企业交他手里,几年就得垮台。最让我郁闷的是他不出门就待家里,一个月都能花掉几十万,这都他妈怎么花的?”
我心说当然是在视频直播网站打赏给那些什么都敢吃的主播了呗。
我听说不少视频网站的主播可以年入千万,开始我和很多人一样,不能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小曹那样的土豪会傻乎乎的在虚拟世界里一掷千金。
有的土豪在一些视频女主播身上打赏几百万人民币,但是连手都没碰到人家一下子,看起来是不是挺傻?
我碰到不能理解的事就喜欢去琢磨,直到能理解为止,我不喜欢我的世界里有任何问号。
多玩了几回那种直播网站,慢慢的我就懂了那里面人的心态。
穷人花钱,讲究的是刚需,物质和生活上的刚需,需要什么我才买什么,很少买我不需要的东西。
富人花钱,不讲究刚需,因为往往他们没有什么刚需,他们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他们花钱就是图个爽,只要能爽能高兴,这钱花的就值。
富人在直播网站一掷千金,就像过去富家公子哥玩斗蟋蟀、玩斗狗、玩一些乱七八糟穷人觉得没意义的东西一样。
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爽,那些主播让他觉得爽,他的钱花的就值。
当你在虚拟世界一下子打赏个几万块,所有人都轰动了,围着你称赞,啊,这人有钱,这人是土豪,主播也涎着脸感谢你,向你示好,这种感觉是不是挺牛逼的?
对,土豪们要的就是这种众星捧月众人羡慕的感觉。
我跟老曹解释完小曹钱都花哪儿了,老曹点头表示赞许,说这也是一种沟通,这孩子太内向自闭了,总比在家刨家具好。
我以为老曹多少会愤怒几句责怪孩子乱花钱,没想到他完全不在意,我呆了一会道:“世荣还年轻,还可以改。”
“不过也怪我,生世荣时我太忙,老是奔波国外,忽视了对他的教育。再生一个我一定得学李嘉诚的教子办法,打小就带他参加公司会议,学习企业管理。你说我到底该不该再生一个?”曹国庆唏嘘道。
我心说,你再生一个就能保证他是个经营天才么?富二代打小什么都不缺,你让他如何能从声色犬马美女如云中脱身而出去学习枯燥乏味的企业管理?
我实在拗不过去他的追问,只得模棱两可的扯淡:“这个我的意见嘛,不生孩子呢有不生孩子的好,因为世荣都这么大了,你再生个孩子肯定会伤害到他,以后分家产可能也容易起争执。生嘛,自然也有生的好,世荣人生路上多个伴,你也多个左膀右臂。”
一番话下来,其实等于什么也没说。
曹总的烟头在黑漆漆的花园中明亮了很久,说明他在深吸一口烟,如此长的深吸一口说明他很烦。
“曹总和尊夫人是不是感情不太好呀?看你们整天各忙各的。”我转了话题问道。
曹世荣苦着脸:“你说,如果你太太变成那样,你有兴趣吗?都肥成那样了,还偏爱穿紧身衣服,还有那丁字裤!我的天,你让我怎么说呢?丁字裤是她这种人穿的吗?她配穿吗?还裸睡……”
我尴尬的咳了几声打断了他,我完全没有兴趣和一个男人探讨她媳妇该穿什么内衣。
“今天我给她催眠发现她似乎也有不少痛苦的心事,是不是你曾经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我本不该这么八卦,关心人家的家事,这么问很不礼貌,可我没办法,这涉及到多宗谋杀案,一个杀手组织,以及自己的安危。
“有是有一些,哪个男人在外面没点花花绿绿的事?”老曹理直气壮的道。
“但这些花花绿绿的事,总不至于才结婚时就这样吧?”我的意思时才结婚时红霞应该貌美如花,你还没腻歪,不至于在外面拈花惹草。
“是啊,红霞是生完第二个儿子时才迅速发胖,又减不下来,慢慢的我就不怎么碰她了。”
“生两个儿子前没做什么特别刺激和伤害她的事吧?”
“我想想啊!”老曹皱着眉头作冥思苦想状。
过了一会老曹坚决的道:“没有,那段时间我很忙,常年奔波国外,再说我对人高马大的洋妞也没什么兴趣。她们汗毛孔好粗,体味重……”
都说了没兴趣,又这么了解人家,说明你还是做了什么嘛。
既然老曹没做什么刺激红霞的事,为什么从红霞遇到老曹时就有了许多不能说的秘密?
我心里存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觉得老曹现在和我无话不谈,好像我不仅仅像是他的心理医生,还像是他的知心好友。要知道毕竟我不会随便告诉别人老婆穿什么内衣,而他就随随便便的说了出来。
其实也容易理解,高处不胜寒,爬的越高就越难以有真心朋友,就越难有机会说几句肺腑之言。
我端详着微暗烟头光亮下的老曹,双鬓已然斑白。
这个男人,在外面呼风唤雨,可是好像却不知道他的家庭成员都有不可告人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三生万物()
“对了,尊夫人长年不理世荣,你也不劝劝吗?亲母子俩,闹成这样,不好吧?”
“劝过,没用,他就是无法原谅世荣,说世文的死就是他造成的。”
我没有把那晚上小曹和红霞偷偷会面的事情说出来,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妻子和儿子的关系有些怪怪的。
“您觉得小曹的性格是生来如此,还是心理创伤所致?又或是隐藏了什么心事,压力巨大导致?”我还是在试探性的问,看老曹究竟对小曹的秘密知道多少。
老曹沉吟着道:“你说的三点应该都有吧。”
“那么你认为是什么心事?”
“可能是想出柜又不敢对我说。”
我大吃一惊:“你咋就认定你儿子是gay了?”
“不是gay是什么?我像他这么大岁数时,每天脑子里装的都是女人。我给他的钱,他夜夜做新郎都行,可却从来不碰女人,这怎么解释?崔医生,你青春期时像他这样吗?你回答我?”
我当然不认为小曹和红霞俩保持的秘密是这个,看来老曹是真的不了解他们俩之间的秘密了,我也不需要再多透露些什么了。
我回想了一下我的青春期,的确和老曹差不多,脑回路解剖开来应该都是女人*的形状。青春期的男人还用不着考虑挣钱生存之类的现实问题,满脑子装的都是大姑娘、少女、少妇、毛片。
我也没办法解释小曹为什么会这样,似乎唯一的答案真的就是gay。
老曹挥舞着手臂大声道:“你说我不再生一个怎么行?就不说能不能接我公司的班了,最要命的是这小子是gay,不可能再结婚传宗接代了,我指望他是不行的了。”
又回到这个我无法参与的尴尬话题了,我只得笑笑:“还是和尊夫人从长计议的好。”
“我又不是跟她生,怎么能跟她商量?跟她商量她肯定反对呀。这种事必须先斩后奏,真生下来她也就没办法了。”
“这种大事我不好发表评论,您自己看着办。”
“你必须要给我意见啊,我怕我瞎琢磨变成精神分裂。”老曹用上了近乎哀求的语气。
很难想象这个执掌庞大商业帝国,在商界呼风唤雨挥斥方遒的商业巨子会流露出这么软弱无助的一面。
“你放心,你不会变成精神分裂的,你能意识到这一点,说明你还是单纯的一个人格。”
“我最近没有变的言行奇怪吧?你不怕我吧?”
“不怕,我什么精神病没见过,你不是精神病,放心。”
我行医生涯中见过最牛逼的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应该是小a,他的经历耸人听闻。
朝阳医院最好的医生给他开了最贵最重剂量的精神药物,每天吃饭一样大把吃药,却无济于事,一点好转没有。
医生百思不得其解,那些进口药物不敢说短期就能彻底治愈,可至少该有好转才对。
后来家人只得无奈同意让那病人住院。
经过摄像头发现,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病人压根就不吃药,他偷偷的把药倒马桶冲掉。
当医生询问他为何扔掉药时,他却很茫然的样子,表现出对扔药这事一无所知的样子。
后来费了好大气力才弄懂怎么回事他的主人格想治好精神分裂症,积极的就医。但副人格却害怕精神药物让自己消失,于是一见到药就现身,强行的命令身体扔掉药物。但主人格却不知道药物已扔,还以为自己已经吃下去了。
这种病例简直就像是小说里的情节,但它却真实存在着。
第二天夜里,我照常去锻炼,可是红霞没有来,我担心她是不是害怕透露秘密不敢再来找我催眠了。
怎么对付她,我想好了,就用滴水石穿的办法,慢慢击破她外面包裹着的硬壳。
有个小故事,很能说明问题。
有个机灵的小伙子叫二狗子,他所在的街上,每天都有一个胖警察巡逻。
有天,这二狗子一看到那胖警察掉头就跑,谁在警察面前跑那不是找死么?警察肯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得追啊。
胖警察气喘吁吁的追到二狗子,把他摁在地上:“你跑什么跑?”
“跑步也犯法吗?”
“你是看到我才跑的!”
“没有,你搞错了。”
胖警察押着二狗子走了半条街,挨个询问这家伙有没有抢人东西,偷人东西,结果真没有,只得无奈的放了他。
第二天,二狗子一看到警察还是掉头就跑,警察继续追,追上仍然盘查不出什么问题,只得放了他。
第三天,继续跑,警察仍下意识的追,还是没问题,又无奈的放了他。
第四天,二狗子看到他再跑,胖警察就不追了,他觉得这小子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可今天不一样,今天二狗子抢了一个妇女的包,路过胖警察身边时,还朝他笑笑。胖警察却不屑的冲他哼了一声,把我当猴耍呢,我才不追你。
俗话说事不过三,同样的事不要做多,做多就不好。
三是个神奇的数字,老子在道德经中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我们老家有句土话叫剃头丑三天。
这个剃头当然是特指男人,女人剃头不会丑,因为女人做完头发后往往自我感觉特别美,可你却压根都看不出来她剃了头。
也的确是这样,一个男人新理了头发,别怎么看都觉得别扭难看,自己对着镜子看也是如此。可三天后再看,就习惯了。
很多事情,经过三次以上,你要么厌倦,要么防备心就不强了。
很多事情,坚持三次以上,就会成为习惯。
可红霞似乎并不打算给我三次机会,自打那次之后,至少有三天她未在健身房中出现,我又不能直接到三楼她的闺房去找她。毕竟催眠减肥这种事是两厢情愿的事,没有道理我追着人家要治。
心理治疗中,我常常面对这种情况,某人因为什么阴暗的事弄的心理难受放不下,影响到了生活质量,自己意识到该去治了,家人也建议他来治了。
可某人只是想治病,只是做好了治病的准备,并不意味着就要竹筒倒豆子把所有心事和秘密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心理医生倾述,即便有时签了一些保密协议文件之类,他们仍不放心。
他们似乎并不知道治心病就必须得找出制造出心病的事情是什么,所以必须对心理医生像对警察那样坦白。
其实即便知道,他们也确实不敢把所有秘密对心理医生说,因为有些肮脏的秘密已经构得上是犯罪。
我也的确在不少人的潜意识中发现他曾有过犯罪经历或产生了犯罪念头。
轻的有偷拍女厕所,抠女厕所墙壁,重点的有偷人内衣,偷拍人上厕所或换内衣,再严重点的还有猥亵妇女儿童,贪污公款,甚至杀人的都有。
产生犯罪念头还没犯罪的,我尽量修正他们的想法,治好了心理偏差,也就是制止了即将发生的犯罪,算是功德一件。
已经犯罪的,我只能在治疗中灌输给他们别再犯罪的念头,以往的犯罪经历,我无能为力。
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看,我鄙夷他们的所作所为,恨不得马上报警抓起他们来。
但从心理医生角度来看,我不能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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