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疯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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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疯人怨-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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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怀揣卧底秘密时,或许就已经分裂成了两个崔冕,一个崔冕是卧底,一个崔冕是单纯的医生。

    心里有阳光,就会梦见阳光,反之,是阴暗,就会梦的阴暗。做为心理医生的我,见识了太多人性阴暗面,心里千疮百孔,所以我做不了那个盲人诗人那样美丽梦幻的清明梦,怨不得谁。

    无论夜晚睡的有多甜,但只要是恶梦,睡眠质量就会大打折扣。我略有些疲惫的伸个懒腰,从床上慢慢爬起来,慢慢的穿着衣服。

    在小区楼下,我吃了一碗香喷喷*辣的兰州牛肉拉面,然后踏着积雪和坚冰,慢慢踱向诊所。

    没走几步,我后背觉得一凉,汗毛仿佛都立起来了,刚才拉面带来的*感瞬间就过去了。和往常一样,我还是觉得有眼睛在背后冷冷的注视着我,有人在跟踪我!

    悦儿说我现在得了两种病,一种病叫做“走路不停回头症”,以及“醒来老说梦里有眼睛症”。

    她的诊断是我之前太受媒体和公众关注,现在没人关注了,心里落差很大,所以老是幻想有人在跟踪和偷窥自己,以至梦里都有眼睛。就像有些明星几天不上头条就头痛,拼命的折腾个新闻,哪怕是负面的,只为把自己送上头条。我就跟那样曾经大火后来又殒落的明星是一样的心理。

    尽管我不太服气她的“诊断”,可我竟也反驳不了,只得闷哼一声不置可否。

    悦儿却还不依不饶的追着我道,你自己都老说你们心理医生是树洞,只吞不吐,所以也极容易出现心理问题,说我们吵架时叫我尽量迁让着你。现在我说你有病你又不服气,你这什么态度?

    悦儿性格要强,得理不饶人,老喜欢把我逼的没有台阶下。

    今天的我和往常一样,走路不停回头症又发作了,我不停的回头,左右前后四处打量,没发现有什么人在跟着我,或有什么人多看了我几眼。

第一百八十七章 被五步龙咬了() 
我每天都要路过一个小小的农贸市场,其实不是真正的菜市场,就是一块空地。由于紧邻公交车站,人流量较大,所以常常有当地的农民提着自己捕捞的黄蟮、泥鳅、青蛙、蛇以及地里的蔬菜瓜果蹲在那里卖。

    久而久之,这样提着菜篮的流动农民越来越多,倒真有点菜市场的氛围了。

    此刻,我正在这农贸市场附近,每天早上这儿都很热闹,至少有二百多人左右。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还是感觉有一双甚至好几双眼睛在暗处看着我。

    我背后当然没长眼睛,这完全是直觉,第六感。

    这种直觉或第六感,女人更强烈。

    女人常爱说什么回头率,其实很多时候女性自己是不好意思回头打量有没有人在偷看她的。但女性就是能感觉到擦肩而过的男性到底有没有回头打量她。

    这就是说不清道不明但又真实存在的第六感,灵敏到好象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我不是女人,可我相信我的直觉,我就是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我再次回头,身后几个小孩子,穿着溜冰鞋,在结冰的马路上溜来溜去嘻笑追逐着。我心想,这车来车往的很危险,家长怎么也不管管。

    我的右边有一个穿着棉大衣的农民提着一竹筐蛇正在和人讨价还价:“这条是五步龙,泡酒喝用来治痛风,效果好的很!八百一条,少一个子儿我不卖!”

    那个农夫将蛇提出竹筐,正捏着蛇脑袋给那位感兴趣的客人看。蛇离我最多不到3米,我仿佛都能听见蛇丝丝吐信的声音。

    我裹紧风衣,扎紧围巾,掏出火机,用手挡着寒风,准备点一支烟。

    手挡住了寒风,也挡住了视线。

    一股大力从左边朝我冲撞而来,我站立不稳,轰然摔倒,滚向卖蛇农夫的方向。

    湿滑的雪地里,衣服穿的很多圆滚滚的我就像是一颗保龄球,滚到哪儿,哪儿便倒一片。菜市场很快鸡飞狗跳,一片哗然。

    刹那间,我头脑几乎是一片空白,最先想起的事是我的右边是一筐蛇啊,五步龙啊!如果撞翻蛇筐可怎么办?

    可冰天雪地的马路就像溜冰场一样,我的身体完全由不得我,我在菜市场滚的人仰马翻之后,仍不可避免的撞向那提蛇农夫的方向。

    只听见咣当一声,竹筐飞向天空,几条蛇在空中飞舞着,像几条凌乱的麻绳。我感到有个冰凉湿滑的东西掉在了我的脖子上,不知是冰雪还是蛇,我吓的哇一声叫,下意识的顺手扯掉了围巾,并大力将围巾扔的很远。

    我手撑着地,想站起来,触手处湿湿滑滑的,也不知道是摸到了雪还是蛇。

    “小子,你赔我蛇!”农夫在耳旁咆哮着。

    我躺在地上,感觉腰摔疼了,一时爬不起来。看不见农夫愤怒的脸,只听得见他的声音,还有他的胶鞋和雪地摩擦的声音,他应该在手忙脚乱的胡乱抓地上的蛇。

    人群发出阵阵尖叫,大多是小姑娘和老妇女的尖叫,女人们最怕蛇。其实男人们又何尝不怕蛇?只是大多男人不好意思叫罢了。

    我突然感觉自己耳朵像被蚊虫叮咬了一下,一阵轻微的若有若无的刺痛感袭来。在这寒冷的冬天,裸露在外冻僵的耳朵感觉很迟钝,可我还是感觉到了。

    刹那间,我全身血液翻涌,所有毛孔都如开闸放水的大坝一样飚出汗来,我脑中只有一个意识我完了,我他妈真被蛇咬了,是五步龙吗?要是的话,我这条小命就报销在这儿了!

    肯定是刚才那些个穿溜冰鞋的小孩子误撞到我,然后使我又扑翻了蛇筐,这群小孩应该已经跑远了吧?我也完全记不清那群小孩的脸,冬天人都戴帽子和围巾,脸露出的部分本来就极少。我这死的可谓是莫名其妙,都找不着正主来索赔。

    是我扔掉了围巾,耳朵快冻僵了,所以痛才显得不强烈?我不敢这么认为,我怕自己没有那么幸运。

    我记得,被蛇咬后如果觉得不怎么痛,那才是真可怕,说明这蛇有剧毒,毒已经麻痹了血液和神经。

    不知道是蛇毒让我迟钝,还是惊慌让我迟钝,我下意识反应是掏出手机拨打120。可也不知是冻僵了还是什么原因,手笨拙无比,始终无法伸进衣服的内侧口袋。

    我很恐惧,恐惧的全身都在颤抖,我发现自己比以前怕死的多。

    以前自己是一个吊丝,身无长物,死了没什么太多可留恋的。可现在我有这么多钱,我还有如花娇妻,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没有享受,我怎么能甘心去死?何况死的这么莫名其妙?

    我记得老家农村发生过一件事,一个农民在地里干活被一条五步龙咬到了手腕。此农民颇有壮士断腕的勇气,考虑了三秒,果断举起手中割油菜的镰刀,砍断了自己的左臂,血流如注。

    从此以后,他的绰号就变成了神吊大侠。

    是借着独臂杨过的绰号神雕大侠而来,但是由于大家都说他这事干的特别吊,吊爆了,就变成了神吊大侠。

    难道我要效仿他,一刀割下耳朵么?

    那以后我怎么戴帽子,怎么戴墨镜?我岂不是成了残疾人?

    我感觉耳边有像水滴一样滴滴嗒嗒的声音,转头一看,脸旁一大摊鲜血。我耳朵的血就像挖出了油井一样,像喷油一样在喷血,但要命的是,流这么多血,我却压根也感觉不到什么痛。

    完了,我真的是被五步蛇咬了!我记得五步龙又名尖吻腹,被它咬了的症状就是会不停的出血,大出血。

    我不知道现在医院到底有没有五步龙血清,我记得小时候在农村生活时,有人要是被五步龙咬了,又没有神吊大侠那样壮士断腕的勇气,那只有回家抱着棺材等死的命。

    都说人在临死前,脑电波会特别特别的强烈,一辈子做过的事会快速的从脑海中掠过,我想这么多,难道是要死了么?

    大脑意识越来越模糊,我不知道是蛇毒发作还是恐惧使得大脑要短路,我用力咬着嘴唇企图保持着清醒,却耗尽了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我终于将电话掏出口袋,可我不仅没有力气按下120三个键,手机反而从手中滑落了下来。

    为啥没有人来扶我?没人帮我打电话?我眯缝着眼扫视人群,很多人对我指指点点,可都离我远远的,就像我是一只受伤的危险猛兽一样。

    我知道现在的人都不敢做好人,害怕被帮助对象倒打一钯反咬一口讹诈起自己来。

    血流多了会冷,躺在湿滑的雪地里更冷,我牙齿打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人群吼了一声:“救命啊,帮我打电话给医院,我不会讹诈人的。”

    我他妈为啥要买六英寸这么大屏这么重的手机?这是我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意识。

    其他的一些画面完全不是我意识中的,是他们自己蹦到我脑海的。我记得那些画面中有悦儿的笑脸,有小曹沉默的脸,还有那夜雪巷里那个鸭舌帽青年雪白的牙齿。

    他们的脸慢慢变成一片黑暗,然后这片黑暗吞噬了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见悦儿站在我旁边,她问你怎么了?

    我说,我被蛇咬了,又是一次该死的意外。

    她说,这是第四次意外了,你最近运气真差。

    我猛的意识到,我不可能这么倒霉,生活中哪有这么多意外?我颤抖着道,悦儿,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想暗杀我?设计这种极巧妙的意外来暗杀我,只为了日后自己不用刑事责任?

    悦儿道,也许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死里逃生() 
我大叫道,我强烈要求你们警方派人日夜保护我。

    悦儿道,不行,你不是显赫政要,又不是什么污点证人,警方如果找不到别人暗杀你的蛛丝马迹,是绝不可能浪费警力来保护你的。

    我大叫,难道我就这么等死吗?

    悦儿笑,我看不见她的脚步在动,可她的身子却迅速后移,就像演员吊威亚那种感觉。

    我感觉不对,这究竟是我死了之后的幻想,还是刚才的事其实是个梦?我立马尝试着扳指*,准备扳手指来验证。

    可我很虚弱无力,刚摸到中指,便又觉眼皮很重,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皮时,大概是昏睡了太久,眼睛有点刺痛。

    我眯缝着眼,我身在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间,有空调有电视,雪白的床单,雪白的被子。

    床头柜摆满了鲜花,牛奶、八宝粥等营养品。

    看这环境,很像是在医院。我没死?谁救了我?

    恰好,悦儿正推门进来:“啊,你醒了,我刚去拿的验血报告。”

    我二话不说,立马扳指*,我不想再浪费气力说半天话才发现自己是在梦里。

    “哎呀!”我疼的一声大叫,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悦儿满腹狐疑的看着我:“你在干什么?”然后又转身大叫:“医生,医生!你快过来,我男友有奇怪举动。”

    我沙哑着声音道:“没事,蛇毒没有侵袭到我脑袋,我大脑是正常的!我只是试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咬我的是五步龙?现在医院有五步龙血清了?”

    “嗯,现在没事了,是一个好心的路人帮你打的电话,然后医院拿着你的手机通知到了我。”悦儿大概是被我吓的够呛,不停的拍着胸口,念叨着哎哟我的妈呀我以为蛇毒弄坏你脑子了。

    “快喂我点水喝,我渴死了。”昏睡太久的人醒来第一感觉总是嘴巴特别渴。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在医院接受各种检查,各种挂水治疗,原本肿的跟猪八戒耳朵似的耳朵慢慢的恢复正常,但身子仍很虚弱。

    六天后我才恢复元气,可以下床走动。

    悦儿陪着我在医院散步,我问道:“你身为一个警察,就不觉得我被蛇咬这事有点蹊跷吗?”

    “没什么蹊跷,我们去查了,有目击者说你是自己失足摔倒,也有目击者说确实是有溜冰的小孩子冲撞到你。反正你也没什么事,难道还真的找那群小孩赔医药费不成?再说还真不好找,那个地方有所小学,上千名小学生,你怎么找?”

    我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真觉得我被蛇咬这事只是个意外吗?”

    “本来我不知道,但你住进医院我才知道,这个市每个月平均要收治近百例被蛇咬的患者,你只是百分之一罢了,不算什么小概率事件吧?”

    “确实被蛇咬不稀罕,但你不要单独看这件事,要联系以前,这可是我遭遇的第四次意外了呀!”

    悦儿抿着嘴巴:“那你什么意思?”

    “我感觉有人想要暗杀我!”

    “哈哈!”悦儿笑的前俯后仰。

    “笑什么?”我恼怒的道。

    “我要说你警匪片看多了吧,对暗杀你却又一点不专业。现在的武器,上百米开外,就可以一枪爆你的头,神不知鬼不觉的。你看电影里那些杀手,咬着雪茄,搬个躺椅,潇洒的伏在天台上,几秒内干掉对象。随后吹吹枪头上的烟,气定神闲不紧不慢的把枪分拆装好,就像背个吉他盒一样,大摇大摆的就上街混进人流中了。真要有人暗杀你,肯定是跟电影里那样,用枪!这最方便快捷!而不是整这些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东西,既麻烦,失败率又高。”

    悦儿又道:“对了,你这人性格这么好,与世无争的,还有什么仇家吗?你的仇家不就朝阳医院那群日本人吗?他们基本都在监狱里啊。中村安也肯定是不能再进入中国了,他不可能有机会对你报复。”

    我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若真想要暗杀我,确实不必制造四起意外那么麻烦。我应该没有仇家,只有冤家,同行是冤家嘛。可那些同行虽然恨我,但应该不至于到了要杀我的地步。”

    “所以,就别胡思乱想了,医生说你明天就可以出院啦!”

    我点点头。

    世间万事都是塞翁知失马,焉知非福,好事常会不知不觉变成坏事,坏事也会变好事。我这几天被蛇咬,也并非全无收获。大概是因为各种药物的副作用,睡起觉来昏昏沉沉,那个有许多眼睛的清明梦倒是没有再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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