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的心几乎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她紧张地瞄着林绯叶,心中暗暗祈祷林绯叶一定不要发现段无暇脸上的伤!
然天不遂人愿,自个儿亲生女儿模样有异林绯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她把段无暇拉到怀里只瞧了一眼,便看出段无暇的脸色白得不寻常。林绯叶蹙着眉头,问段无暇:“无暇,你是不是擦粉了?”
段无暇正在吃黄莺拿给她的点心,听见林绯叶问她,生怕林绯叶问她为什么要擦粉,只装作没听见继续埋头吃点心,奶娘的一颗心却一瞬间提到嗓子眼。
林绯叶瞥向奶娘,发现奶娘神色有异,直觉告诉她,段无暇一定擦粉了,而且这粉擦得蹊跷。林绯叶一把夺过段无暇的糕点丢到桌子上,冷不丁的竟然吓得段无暇想哭。
“母后。。。。。”段无暇弱弱唤了一声林绯叶。林绯叶却不管段无暇,盯着奶娘冷冷地对黄莺说:“黄莺,去给我拿个湿帕子来。”
奶娘心中更怕了,战战兢兢地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只觉得林绯叶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跟刀子似的,割得自己的心莫名恐慌。
黄莺很快拿了湿帕子来递给林绯叶,林绯叶接过帕子轻柔地在和奶娘一样同样大气不敢喘一声的段无暇的脸上一下一下的擦拭,直擦下一层又一层铅粉来。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赶走奶娘()
“娘娘饶命啊!”奶娘自知是躲不过了,不等林绯叶问罚,率先冲出来重重跪到林绯叶面前,五体朝地。
林绯叶冷哼一声,将沾满铅粉的湿帕子丢到奶娘面前,“哼!饶命?你把无暇的脸弄成这样,以为用铅粉遮盖住本宫便看不出了吗?”
“不,皇后娘娘,无暇公主脸上的伤不是奴婢弄得啊!奴婢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碰无暇公主一根毫毛啊!是、是、是。。。。。。”奶娘不住地磕头哀求。
“是谁?本宫倒想知道,这个宫里有谁敢对无暇下此毒手,你若敢欺瞒,本宫便将你五马分尸!”林绯叶生气地质问。
“是长公主。”奶娘犹豫很久,终于磕磕绊绊地答道,“无暇公主方才去给珊儿小姐送糕点,正巧长公主也在,然后长公主就捏着无暇公主的脸蛋直夸无暇公主可爱,便、便、便掐成了这个样子。。。。。。”
奶娘自知将段思芙供认出来后,今后自己在宫里面一定没有好果子吃,但如果不供认的话,段无暇这笔账只能记到自己头上了。段无暇是林绯叶的心头肉,两权相害取其轻,奶娘只能选择如实招认好救活自己的性命。
“奶娘说的可是真的?”林绯叶低头问段无暇。段无暇看出林绯叶生气了,不敢撒谎,点点头。
“我让你在无暇公主跟前侍奉,不只是为了让你给无暇公主做个奶娘,更是让你保护无暇公主,可是你呢!”听到真的是段思芙掐伤了段无暇,气得林绯叶抓起桌上糕点朝奶娘头上砸去,奶娘不躲不闪砸个正着。“你就是这样保护无暇公主的吗?”
“母后,你为什么要责备奶娘?”段无暇从林绯叶怀里跑出来,紧紧地把奶娘护在身后,“姐姐只是喜欢我才会捏我的脸而已,而是儿臣的脸已经不疼了!”
“看见了吗!无暇尚且知道护着你,而你呢!你怎么就不知道拦着段思芙?我养你这种奴才在无暇身边还有什么用!?”林绯叶再次问奶娘。
奶娘趴在地上想反驳,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想护着段无暇没错,但也的确被段思芙一句话吓得不敢再言语半句。这宫里的主子,哪个是她这个小奴才能得罪得起的呢?
想到这,奶娘流出两行清泪,只能不停地继续磕头求饶。
“饶你?你不顾主子安危,看主子被欺负也不知道护主,本宫如何能饶你?来人啊!”
“母后,求求你饶了奶娘吧!”万万没想到不过是段思芙“友好”地掐掐自己的小脸,就能惹出这么大事的段无暇吓得赶紧跪到地上,扯着林绯叶的裤腿哀求道:“奶娘也制止了姐姐的,还被姐姐训斥了。奶娘没有不护着我,奶娘对我很好,求求母后了,您就饶了奶娘吧。”
林绯叶愤愤地盯着浑身发抖的奶娘,刚想说这种奴才不惩戒是不会长记性的,黄莺便凑上来趴在林绯叶耳边小声说道:“娘娘,这个奶娘平日里对无暇公主确实好得很,而且今日之事错不在她,归根结底还是段思芙的不是。既然无暇公主都替她求情了,您不如就念她初犯也算中心,暂且饶了她这一次,”
“也罢,既然无暇为你求情,我便饶了你这一回!”林绯叶这才渐渐平息怒气,但她看着奶娘如何都静不下心来,“快滚出去不要让本宫再看见你!”林绯叶顿了顿又说道。
奶娘对着林绯叶和段无暇一阵千恩万谢,屁滚尿流地急忙出去了,生怕自己久待一刻便性命不保。
林绯叶心疼地扶段无暇起来,赶紧让人打了盆清水来,仔仔细细地把段无暇的脸洗干净。洗干净后段无暇脸上的掐伤更加明显了,气得林绯叶恨不得也把段思芙脸上也一边掐出一道淤青来。
到底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林绯叶这样想着,又让人取了消於止痛的膏药来,亲自给段无暇摸上。段无暇知道林绯叶现在正在气头上,不敢冲撞她,乖巧地任林绯叶抹完药,便借口说自己答应了段思芙,等段思芙练完功还要一起玩,便要出去
林绯叶狠狠瞪了段无暇一眼,“以后少和段思芙纠缠在一起知道吗?她这哪是喜欢你才捏你脸的,这分明是在欺负你!”
段无暇耷拉着脑袋听林绯叶训斥完,才被林绯叶放出门去。奶娘早在门外等着段无暇了,瞧见段无暇出来十分感激她方才在林绯叶面前为自己求情,赶紧走过来抱起段无暇。
但奶娘也只是刚刚抱起段无暇,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听林绯叶宫里头的宫女走出来对他们一行人说道:“娘娘有命,你们可以带着无暇公主先回去了,以后好生看着公主,但是奶娘你得留下来,娘娘有话要对你说。”
奶娘忐忑地放下段无暇,对段无暇说:“公主,您先跟着她们回去,奴才随后便回。”说完心里打鼓似的一颤一颤地跟着宫女又进去。
美艳不可方物的林绯叶此时在奶娘眼中看来,如同一个母老虎一般坐在高座上,毫无表情地盯着她看,吓得她双脚一软便跪了下去。
“以今日之事来看,本宫不能再把你留在宫里面伺候无暇了。”林绯叶冷冷地说。
奶娘的胆儿都被吓破了,像她们这种奴才的命是最卑贱的,杀了便杀了,谁也不会多问一句。“皇后饶命、皇后饶命啊!”奶娘再度不停地磕头求饶,不过几下额头便磕出一个大包。
“本宫怀有身孕,不易沾染血腥,不会杀你的。”听到这儿,奶娘送了口气,“但宫里留不住你了,你立刻回去收拾收拾,出宫去吧。”
奶娘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下来,林绯叶撵她出宫去,正是奶娘求之不得。在皇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在久待下去,不知何时便会身首异处,倒不如宫外的生活安逸平安。
奶娘领旨内心欢喜地唯唯诺诺退下去,退到门口,又听见林绯叶说:“你出宫一事不得惊扰无暇公主,知道了吗!我会告诉无暇因为你家中有事,给她换个奶娘的。”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软刀子()
料理完奶娘,接下来便是段思芙了。
奶娘不敢死命维护段无暇,些许是不敢冲撞段思芙胆小怕事,但是段思芙实打实的欺负段无暇却是真。她真以为段无暇年纪小便可以随便她拿捏欺凌了吗?
林绯叶心知段思芙因为她母亲的死厌恶自己,她被解除禁足后也一直都是明里暗里和自己过不去。但林绯叶心想着终究是自己对不起段思芙在先,而且女儿大了终究要嫁人的,段思芙留在宫里也留不住几年了,她索性对段思芙的那些小动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段思芙非但不知趣,竟然把手伸到段无暇这儿来了。段无暇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段思芙怎么也能下得去手?她和她的恩怨,和一个四岁大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黄莺现在是最了解林绯叶的人,她看到林绯叶又陷入沉思中,便知道林绯叶肯定是为了今日段无暇的事。但黄莺虽然能猜中林绯叶为的是什么事忧心,却猜不中林绯叶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无论林绯叶心里在想些什么,有一件事是必须去做的——替段无暇找个新奶娘。黄莺不敢在这个关头惊扰林绯叶,但这件事又得得惊扰不可,黄莺心里想了许多说辞后才开口问:“娘娘,给无暇公主寻找新奶娘的事,是您亲自去还是我挑选来给您过目?”
“啊?”林绯叶被惊回神,“黄莺你去挑选吧,记得挑个厉害点儿的奶娘,万不能再让无暇受屈了,挑好后把她先带我我这儿来,我要跟她说两句话。”
“是,娘娘。”黄莺行礼退下后,林绯叶又陷入深思。
段傲阳虽然不喜欢段思芙这个女儿,但因为愧疚,近日对段思芙也有些纵容,这才使得段思芙有些得意忘形。林绯叶如果贸然闯到醉叶居教训段思芙,肯定会落人口舌,说不定还会引起段傲阳反感得不偿失。
明面上不能对付段思芙,那就只能用软刀子了。林绯叶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什么时候这一肚子算计也要用来对付一个小姑娘了呢?林绯叶心里自嘲一声,后宫后宫,能安宁的从来都不是后宫啊。
段傲阳直说让林绯叶什么事也不要操心,切莫操劳,安心养胎十月,但这宫中大大小小的事、明明暗暗的人心,哪是林绯叶想不操心想安生,便能安逸安生的呢?
“来人啊!”林绯叶高声喊了一嗓子,一位宫女低头快步走进来跪到地上,问林绯叶有何吩咐,“我忽然想起来陛下的生辰要到了,我原先准备在陛下生辰的时候亲自绣一副寿比南山送给陛下,但如今我却不能操劳了。你去将那副寿比南山取来给长公主送去,让她替本宫绣了吧。为显其孝心诚意,只能长公主一个人绣,其他人不得插手帮忙,听到了吗!”
宫女毕恭毕敬地领命去了。她带着那副林绯叶一针未绣的寿比南山来到醉叶居时,段思芙还在珊儿那儿练武。醉叶居的宫女自知得罪不起皇后宫里的人,十分客气地招呼林绯叶的宫女且坐下等着。
能在林绯叶跟前伺候的哪个不是伶俐人?当她看到这幅长许的绣图时,便知道这是林绯叶故意为难段思芙,哪里还肯给醉叶居里的宫女好脸。只见她上下瞄了醉叶居的宫女们一眼,开口说道:“我是来替皇后娘娘传话的,我能等,皇后娘娘可不能等。依我看你们还是去请长公主回来吧。”
领头的宫女面露难色:“可是长公主在跟侍琴学武,现在去打扰恐怕”
“耽误皇后娘娘的事情,你们担待得起吗!还不快去!”传话的宫女冷着脸恐吓道,立刻将醉叶居的宫女们吓住,忙派了个脚快的人去请段思芙了。
段思芙今儿欺负了段无暇一把,心里舒畅得很,听人来通传说皇后那儿来人了有事寻她,一心只想着回去冲林绯叶耀武扬威,带着红姑得意洋洋地便回去了。
进了醉叶居,醉叶居的宫女们行的都是君臣之礼,但替林绯叶传话的那位宫女以及手托绣图的宫女只是微微作揖,不等段思芙质问她们为何不行礼拜见,率先把绣图呈到段思芙面前,并将林绯叶的话重复一遍,趾高气昂地走了。
传话的宫女走后,红姑赶紧把绣图放到屋里,其余宫女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全部低着脑袋听段思芙因气恼而打砸院中物什。红姑回来时,院内已经有一地的花盆碎片。
红姑吓得赶紧冲过去环抱还在继续打砸东西的段思芙,劝道:“公主,您这是干什么!我知道您心中有气,可犯不着跟这些东西生气啊!这如果被有心人知道,又要到陛下面前搬弄是非了!况且这些东西都是陛下赏赐的,您都要砸了的话,陛下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如若连新物什都不给我们添置了,又怎么办?”
段思芙这才冷静下来,死死地盯着林绯叶寝宫的方向,不甘地说:“红姑!总有一天我要扳倒她!”
红姑又扶段思芙进屋宽慰她几句,让宫女们把段思芙打砸的花盆都收拾赶紧后将哄散,折回屋里头。
段思芙正拿着那副丈许的绣图直发愁,不知该如何下手。红姑走过去将绣图收起来,十分善解人意地说:“刺绣的事公主您交给我就好,您只管习武。”
段思芙十分感动地感谢红姑一通,红姑便抱着绣图进了闺房开始穿针走线,一定要赶在段傲阳生辰前将这幅寿比南山绣出来才行。红姑的技艺段思芙是知道的,故而她十分放心,嘱咐红姑几句又去了珊儿的院子。
第二天段思芙早起打算喊红姑一同来用早膳时,发现红叶的门竟然是虚掩的。她推门而入,红姑还坐在凳子上绣那副绣图,大概是熬了一夜,双眼通红毫无精神。
“公主,您怎么进来了?”看到段思芙,红姑十分诧异。
“红姑,你这是一夜未睡?”红姑点点头,段思芙有些心疼,“这图又不是一夜就能绣好的,你干嘛不好好休息?”段思芙责备道。
“陛下生辰将至,我如果不日夜赶工,恐怕在陛下生辰之前赶制不出。”红叶苦笑一声,无奈的答。
段思芙看着红姑,小拳头攥得紧紧地,眉宇里都是桀骜不驯少年戾气,它们碰到红姑眼角的红血丝,变成一缕缕对红姑的愧疚,“红姑,以后我白天练武,晚上跟你一起绣!”段思芙坚定地说道。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大胆猜测()
段思芙白天练武本来就很很苦了,晚上还要帮红姑刺绣,一日两日倒还好,时间长了,段思芙开始渐渐承受不住,白天练武的时候总是走神打瞌睡。
这天段思芙和珊儿一并在墙角扎马步,经高高的日头一晒,本就休息不足的段思芙又起了困意,呵欠连连,马步也扎得左摇右摆。
“呵呵,又不是练武的料子,还非要死皮赖脸贴过来学武,老老实实躲在你闺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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