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太医早就吓蒙了,此时哪敢怠慢。
不过林绯叶却陡然道:“慢着!”
说完就走过去伸出手沾了点水,放舌尖轻轻尝了尝,面色大变,道:“这并非清水水,有问题!”
她原本就担心太后在水里捣鬼,没想到这一试,果真如此,不由冷声道:“太后,你这是何意,竟然还在水中做手脚,看来你为了栽赃王爷,可真是煞费苦心。”
一众大臣同样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太后竟然敢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做手脚。
机会难得,刑部尚书毫不犹豫的踩上一脚,道:“太后,此事还请你给老臣一个明白!”
“莫非太后真的无凭无据,无端指责不成,好大的胆子,构陷大臣,罔顾君臣之礼,皇上,此事还请明查!”
又有大臣跳出来了,这时候,哪怕是原本有心帮太后的,也看不过去了,这实在是不像话,很快就将矛头对准了皇上。
太后身子一颤,同样一脸的难以置信,她是真的被惊到了,没想到林绯叶竟然连这些都看得出来,看到几个大臣将矛头对准了皇上,就知道事情要坏,赶紧道:“好胆,当着哀家的面,竟然还有小人作祟,来人,去查到底是谁取得水,乱棍打死,换一碗水来。”
不得不说,太后的反应很快,小皇帝也瞬间领会到太后的意思,赶紧道:“看来这宫中确实需要整顿一番了,先有人暗算皇叔,如今竟然还有人胆敢如此行径,定是凶手同伙,罪该万死!”
你们母子这戏演的也太差了,众人内心暗骂,不过好在能圆场,加上段傲阳又死了,大家也不怕欺负林绯叶,当即有几个大臣就赶紧出声道:“王妃切勿动怒,此事恐另有蹊跷,先处置正事。”
皇上都开口了,暂时也还不是造反的时候,林绯叶也不想跟小皇帝闹僵,不由点了点头。
换了碗水,林绯叶看了看,确实没问题,又检查了下两根针,也没问题,才满意的点头,旋即道:“不知皇后欲已何人之血与素月相鉴,臣妾觉得,此事还是烦劳皇上最佳,皇上身为九五之尊,真正的天家血脉,定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又是个大问题,众人也都等着太后裁夺。
太后面色一变,道:“林绯叶,你放肆,皇上身为天子,身份尊贵,岂可伤其肌肤。”
当面戳皇帝一针,太后怎么也不可能答应。
林绯叶似乎也知道太后不会答应,懒得计较,扭头对段子离道:“那就段子离你来吧,毕竟你认定她是你亲妹妹。”
段子离也有些犹豫,毕竟不同父,他也不能百分百确信,他的血跟段潋月的血就会相融。
林绯叶见此,冷笑一声,道:“看来你们心头果然有鬼!”说着就拿起一根银针,走到段傲阳身旁,道:“也罢,既然你们都不愿,就让王爷来吧,还好王爷尸身未僵,取血想必不难。”
说罢不等其他人反对,就拽出段傲阳一只手,一针狠狠的扎进段傲阳的手指内。
林绯叶这一针扎的可不轻,丝毫没有任何犹豫,显然是故意报复段傲阳。
几滴血滴入碗里的水中,很快沉入水底,陈太医不敢怠慢,又拉着段潋月的手,同样施为。
两滴殷红的血珠落入碗底,渐渐晕开,却相互间泾渭分明,并未很快交缠一块!
“咦,没有相融,看来真不是血亲。”
“果真不是!”
众人看得清楚明白,很多人都松了口气。
林绯叶见此,冷笑一声,道:“太后,你看事实俱在,如今可否还王爷一个清白了?”
第五百章起死回生()
太后面色难看,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借口反驳了。
林绯叶哪会就此罢休,当即冷声道:“有些事想必诸位大人也知晓,如今素月与王爷早已诞下一女,至今聪明伶俐,岂会是不伦所出!何况王爷又岂会那般糊涂,置礼仪与不顾,断然不会行此违背人伦之事,但凡有些眼力之人,都能分辨,可偏偏要行此一遭,刁难王府家眷,可怜王爷尸骨未寒,就有人拿王府家眷做文章,真是欺人太甚,令人齿冷。”
太后一时间哑口无言,一旁的小皇帝更是张口结舌,整个大殿顿时都陷入短暂的安静,实在是林绯叶这话说的,让人不知从何辩驳。
林绯叶趁热打铁,继续对太后道:“太后,如今王爷尸骨未寒,你却百般刁难我王府之人,甚至诬陷王爷名节,此番陷害忠良之举,不知何意?去年入秋,边关大乱,烽火告急,而后王爷主张大战,可最后粮草被劫,外敌长驱直入,是谁临危受命,置生死与度外,驰骋疆场,收复大轩国土,平定战乱!”
“八年前,边关战火不断,是谁运筹帷幄!”
“这些都是我家王爷所为,而如今太后竟然在自己的寿宴上,残害忠良,你到底是何居心,视王爷如粪土,下此毒手,你是想动摇大轩根基,使朝廷大乱吗?”
林绯叶越说越激愤,怒指太后,道:“如今王爷已亡故,竟然还想对王府刁难,莫非真以为本宫好欺不成!堂堂摄政王,国之支柱,大轩脊梁,岂容你诋毁,除非今日你连本宫一起处置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拿出什么罪名来!”
林绯叶说的慷慨激昂,大有一副鱼死网破的决心。
“林绯叶,你住口!”
宗正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一众大臣还能忍住,他哪里忍得住,看林绯叶这架势,明显要跟太后撕破脸,彻底大闹一场,那真的会大乱了,当即毫不犹豫地指责道:“太后何等身份,岂容你这般咆哮,你懂不懂尊卑。”
太后同样大怒,反正已经暴露目的,她也懒得继续藏着掖着,当即道:“哀家行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王妃指责,哀家何须给你交代!”
太后此话一出口,血淋淋的事实让所有人都心底一惊。
爪牙终于亮出来了!
好大的胆子!
一众大臣心底暗自凛然,此时再也没有怀疑,一切事情都是太后故意在背后捣鬼。
段子离嘴角翘起,目的总算达成了,太后如此这般一说,往后再也难聚拢人心,紧跟着就等着朝臣离心离德吧,以小皇帝如今的手腕,想跟大臣掰手腕,差太远。
段潋月面色一片惨白,满脸震惊与绝望。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林绯叶心底冷笑,事到如今,目的总算达成,这次太后再也无法找借口推脱了。
段傲阳这下可以活了!
林绯叶心头一定,扭头看向段傲阳。
“王妃不行,那本王呢?”
一道沙哑的声音,宛若惊雷般在众人耳旁炸响!
“怎么可能!”
大殿所有人,听闻这个声音都面色大变,齐齐的看向那早已死去的段傲阳。
是他!
刚才那声音绝对没错,绝对是他!所有人都一脸惊骇。
似乎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趴在桌上的段傲阳身子一动,缓缓坐起身子,抬起了头。
满脸血污狰狞恐怖,吓了众人一跳。
“你,你!”
太后看到段傲阳的尸体突然动了,吓得再也坐不住,站起身蹭蹭往后自退,宛若看到鬼一般。
一众大臣同样感到背脊发凉,惊悚的逃离远远的。
“王,王爷!”段潋月双目瞪得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段子离同样吓了一大跳,惊恐的缩在后方!
唯有林绯叶,内心极为镇定,不过表面上同样装作大惊失色,道:“王爷,王爷,你没死啊!”
“绯叶,辛苦你了,不要怕,我没事。”
段傲阳睁开了眼,狰狞的面孔,哪怕是笑起来,依旧感到异常惊悚。
林绯叶惊疑不定,旋即拿出手帕,递了过去,身子却站的远远的,道:“你真没事?先擦擦脸?”
还好段傲阳的脸上血污不过,拿过手帕擦了擦,顿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这才让众人放下心来。
“王爷,真是您啊,您没事啦。”傅尚书不愧是死忠份子,连胆子都够肥,一脸欣喜的拉着段傲阳的手,仔细打量着。
“傅大人,本王无恙。”
段傲阳笑了笑,这家伙刚才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心里也颇为感激,旋即又对众人歉然道:“抱歉,吓着诸位大人了,还请原谅。”
是了,难怪今日林绯叶表现如此坚硬,恐啪早知会有此一遭,都怪我大意了,既然有林绯叶这死女人在,怎可能看不出酒中有毒,又怎可能治不好,大意了,真是大意了。
段子离见此,心思一转,瞬间反应过来,后悔不已,心知恐怕是段傲阳与林绯叶故意设的局,顿时满腔的不甘于愤怒。
有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让段傲阳中毒而亡,该死该死,不行,要冷静,不能让他们得逞。
段子离要多后悔有多后悔,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有了主意,当即就站了出来,指着段傲阳道:“段傲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装死故意欺瞒皇上太后,吓唬大家,扰乱太后寿宴,你此举到底何意!”
“你闭嘴!”林绯叶勃然大怒,她此时看段子离更加不顺眼,当即怒道:“你是什么东西,脑子长歪了吗,王爷被毒死了就是应该的,如今没死,反而是故意吓唬人,按你所言,左右都是该死了?真是畜生不如。”
段子离脸色阵靑阵白,一时间竟然被反驳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段傲阳这突然的起死回生,实在是太突然了,太后也吓傻了,原本准备好的一应后手,瞬间没了任何用处,反而内心感到极大的不安。
她不怕段傲阳针对她,可担心段傲阳真的会造反,如今段傲阳的权势,在朝中,少有人能够制衡。
第五百零一章废太后()
“段傲阳,你”
太后面带惊恐的看着段傲阳,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小皇帝同样面带惧意,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太后,看到本王无恙,很失望?”段傲阳语气平常,似乎并未发怒,可越是如此越是让人感到惊惧与不安。
他没有去呵斥段子离,完全视若无睹,目光始终注视着太后。
一众大臣同样不敢开口,很多人甚至心底发寒,暗自思量,是不是段傲阳早已得悉太后的阴谋,故意将计就计,引蛇上钩。
太后僵硬的笑了笑,道:“王爷说的哪里话,只是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哀家一时心生惧意罢了。”
“身为太后,分沾天子之气,本就万邪不侵,万法不沾身,何来恐惧,除非心头有鬼。”
段傲阳冷笑一声,道:“太后真是好巧妙的心思,竟然在本王酒中下毒,意图加害本王,真是胆大包天,若非本王早已服过避毒药物,还真让你得逞了,只如此还就罢了,本王不过才昏睡片刻,你们竟然又给本王罗列出如此多的罪名,还真是用心良苦。”
短短一句话,段傲阳将复活的前因后果彻底交代清楚了,让人看不出丝毫纰漏,众人哪怕心有疑窦,却也无从说起。
事到如今,太后也知道再想否认,几乎不可能了,若是段傲阳死了,哪怕阴谋被揭露,也无人敢多言,可如今没有丝毫希望,太后一时间也沉默不语。
“皇叔息怒,此事恐怕有些误会。”小皇帝段子琛战战兢兢的开口。
“不知有何误会?莫非此事并非太后所为?莫非真以为此事可以隐瞒的下去?”段傲阳目光一冷,哼哼瞪向段子琛。
段子琛心头一寒,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种下毒的事情,段傲阳死了,无人有权利查,可如今,段傲阳一旦查起来,很快就能有结果。
整个大殿都陷入死寂,连太后此时也不敢多言,气得面色发白,她毫不怀疑段傲阳的手段与能力。
倒是宗正此时干咳两声,道:“傲阳,你能无恙,确实再好不过,不过此事不可乱言,切不可让人看了笑话,否则传扬出去,国体何存。”
这老宗正很精明,这番话明显是提醒段傲阳,要注意皇室的颜面了,毕竟段傲阳也是皇室的人,这是要把大事化小,弄成皇室的家事。
老宗正身为皇家硕果仅存的长辈,辈分高的吓人,此时确实有资格开口,哪怕直呼段傲阳的名字,也没人敢说什么。
别人面子可以不给,这老头的面子还真不能不给,他是段傲阳的叔叔辈的,段傲阳似乎也明白老宗正的意图,眉头微皱,道:“老叔,你该知晓傲阳是何等人,无论是对皇上还是太后,往日也一直多有尊敬,从未逾越,可他们今日所为,是要让傲阳全家都不得善终,却请老叔教我,此事傲阳该如何是好。”
林绯叶心里暗自给段傲阳竖大拇指,这家伙够狡猾,简单一句话,就彻底将老宗正给拿捏住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老宗正真的为皇室着想,这时候偏颇谁都说不过去了。
确如林绯叶所想,老宗正眉头紧皱,一时间真被段傲阳给难住了,最终不得不叹了口气,道:“唉,按朝廷规矩来吧。”
林绯叶扭过头,一时间不忍直视,可就在她扭过头时,眼光一闪,正巧看到傅尚书拿胳膊肘捅了下他身后一个中年人,此人是何官职,林绯叶不得知,看服饰是三品大员,不过她却知晓刚才此人也帮她说过话的。
要谏言了吗?林绯叶内心好奇。
如今的形势明朗了,可段傲阳也不能干脆的开口给太后定罪,那样与皇帝之间就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而且也容易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自然需要有人待他开口。
不出林绯叶所料,那中年人恰在此时站了出来,道:“皇上,臣请奏!”
皇帝身子一僵,道:“牧爱卿请奏。”
“是。”那牧大人恭敬地道:“皇上,太后身为一国之母,天下妇人之表率,却故意下毒毒害朝中大员,视大臣与草芥,其行超过无罪而刑,当贬其后位,以罪论处,否则吾等心头难安。”
“牧放,你好大的胆子。”
“牧大人,请慎言!”
众多大臣纷纷面色大变,惊的魂不附体,尤其是与太后有交情的大臣,更是恨不得将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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