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晟康合得来。我这次派你们前去将他抓来,也是想消消我多年前的那股恶气!”叶清韵经这一提,脑中立刻浮上一张清俊的脸来,“走!你们带我去看看去!”脑中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魔教总坛教主叶清韵眉宇之间掩不住的兴奋。
石壁的山洞中几缕火光摇曳,晟康与华容二人被四五条粗铁链子吊着。叶清韵携着魔教四大护法步入洞内,就见她嘴角上还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叶清韵放慢步子,先是看了一眼自己教中的西坛教主晟康,便抬腿走到华容跟前停了下来:“恩……像,还真是像!”叶清韵抬手擒住华容的下颚,左掰右掰,一脸的满意。
这边晟康见此番情景,又听叶清韵如此说,顿觉气氛有些不妙,道:“属下犯下教规,但凭总教主任其处置!”
“恩恩,是要处置你。不过,不急于一时。”叶清韵心不在焉地回道,一双眼睛直盯着华容身上来来回回地瞧,“你们看看,这幅摸样倒是比那白逸萧更讨人喜啊!瞧瞧!瞧瞧!这脸上的这几道疤痕,倒似更有味道了。”
“想必眼前这位,定是魔教总教主。”华容也抬起头,细细端详了眼前的叶清韵。一身劲装,鼻梁尖挺,眉宇宣扬,看着不过才二十五、六岁的摸样。随时一介女流,却是英气逼人。即便在这阴暗的牢房之内,也遮不去那一身傲人的光华:“想不到,统领魔教的竟是个女中豪杰!”
“哈哈!这小子真会说话!我喜欢!”听了华容这一番赞美,叶清韵心里很是高兴,道:“来人,将他放了下来。”
从获自由的华容,晃动着手腕,踢踏着腿,让全身的血液活动起来。
“你,跟我走!”叶清韵满意地看着华容,道。
就见一群人刚刚鱼贯而入,现在又是鱼贯而出。临走,落在最后头的华容,看了一眼依旧吊在那儿也同样望着他的晟康,便跟上前面众人,出了洞外。
“你们都下去吧,你随我进来。”叶清韵挥了挥手,只留下华容一人。靠在卧榻上,叶清韵神情端详这立在自己一旁的华容,“没想到你还是我师兄的徒弟,算你命大。”
闻言,华容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叶清韵话里头的意思,躬身道:“多谢总教主开恩!”
“你这模样我看着喜欢。那便这样吧,从今往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叶清韵坐起身,道。
“这……晚辈早已退隐江湖多年……”
“又没让你打打杀杀,魔教中的事务你自是不必管,只要伺候我一人便好。”叶清韵脸上噙着笑,话说的不紧不慢。
“这……似乎……”怎么感觉眼前这教主对自己别有所图,华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晚辈向来不近女色……”
就见那叶清韵脸上露着的笑像是蒙着一层迷雾一般,看不清里头是个究竟,良久,她道:“那才最好。”
皇城——
尚书房内,一身龙袍的皇帝批改着堆的像座小山的折子。门外,静待传召的侍卫统领李暮终于被宣了进来。
“怎么样?这阵子可还风平浪静?”姬衍也不抬头,神情一派淡然之色继续批改着手内的折子,好似这问的话不过是家常便饭,随口一问。
“这……”这边李暮却是神色异常,吞吞吐吐,刚刚在外头早已蘸着好的字句,真到了皇帝面前,却又被卡在了这喉咙里头。
姬衍眉头一皱,停下手中的笔,抬头喝道,“说!”却见前方李暮依旧低着那头,不敢抬起。
“快说!”这下可是真惹恼了姬衍,衣袖一甩,手中的笔就扔了出去,直直掉在了李暮跟前。
皇帝发威,李暮也顾不得再许多,急急说道,“启禀圣上!前方探子来报,叶教主她……她……”
“什么?!韵儿她怎么了?你倒是快说!”
“前方探子说叶教主最近抓了一人……貌似喜欢的很,日日将他带在身边,一刻不离!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姬衍推开座椅,三步两步走上前去,忽地令起李暮的衣襟吼道:“快说!”
“说是这人长得像三年前叶教主同圣上去江南出游时,路上捡来的那个白逸萧!”
“什么?白逸萧!”一张可恨的脸浮上皇帝的脑中,记得当日,叶清韵一见那人的长相,就好似馋猫遇上鲜鱼一般,恨不得立马就给扑了上去。竟还瞒着他,悄悄将此人带回了魔教。为这事,他和叶清韵两人大吵了一架。后来听说叶清韵将人送去了西坛,这才平消了些他的怒气。此后,为防再有变故,他便命令早已暗插在魔教中的探子暗中监视,每隔数日向他汇报一次。
“这人又是从哪儿来的?难道又是她从哪里捡的不成?”皇帝再次扯起李暮,怒道。
李暮此刻早已浑身发抖,皇帝平日里不是个爱乱发脾气之人,但一遇到那个叶教主的事,就会方寸大乱。此刻要是谁得罪了他说错了话,很可能就会有掉脑袋之险,“据说是江湖上曾经名震一时的侠客,后来隐居于西域,与那魔教西坛的教主素有来往。此次似乎是他二人触犯了魔教教规,才被抓回魔教总坛。之后……之后就被叶教主她……她……”
“混帐东西!你信不信朕此刻就要了你的这颗脑袋!”姬衍推开李暮,怒道。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请皇上赎罪!”李暮急急跪于地上,不住磕头谢罪。
姬衍背过手去,在这尚书房内来回渡步。一旁的李暮看着直冒冷汗,也不敢出声。
“李暮!”忽地,姬衍眼中似有了打算。
“你速速飞鸽传书,将此事告知大皇子!”
“是,微臣立刻去办!”李暮低头领命,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心道,总算是逃过了这一劫。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一念清净
青竹小屋,琴声悦耳,引来一只飞鸽。白慕容飞身跃起,将那鸽儿擒与手中,取下它脚掌上绑着的一根竹签。
“前辈,你的那徒儿似乎是被我娘给看上了。”白慕容笑着,步入屋内,对那抚琴的人道。
“你也是该回去看看你娘了,否则,不知我那个顽劣的师妹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弘影轻扬琴音,缓缓接话道。
魔教总坛——
即便在这阴暗的牢房内,也少不得聊些闲言碎语。
“那个前些日子被四大护法抓回来的人,可是胜得咱们总教主欢心那!”
“可不是!每日里两个人同出同进,好不亲密!”
“是啊!我还听说……”说话的人故意放低了声,像是怕被里头正关着的一个人听见了去。
这后面的话,晟康是没能听见。不过刚才这前面的话,晟康可是一字一句的都听进了这耳里。
几日之后,魔教总坛来了个人,引得魔教内的众人纷纷围在了总教主叶清韵的屋门外。就算那些个云游四方的魔教高手也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消息,特意赶回了总坛。都只为一睹自家总教主,与那京城的皇帝老儿所生之子。
白慕容手握青山绿水剑,潇洒倜傥,只记得小时曾被叶清韵抱在怀里来过此地。时隔多年,记忆虽有些模糊,但隐隐还是记得些的。
“慕容拜见各位长老!”“风、雷、水、火四位护法许久未见!许久未见!”“各位好!各位好!”白慕容被魔教众人簇拥而入,好不热闹,好不欢迎。
“好了!好了!你们人已经见到了!都退下吧!退下吧!”叶清韵终是忍受不住屋门外的一阵阵喧哗,推开屋门朝外吼道:“臭小子!你给我进来!”
白慕容对身边簇拥着的众人挤了挤眼色,似是极其委屈般地跟着叶清韵进入了屋内。
“你总算是知道来了!”叶清韵衣袍一甩,坐在卧榻上道。
“孩儿早些时候就想来看望娘亲,只是总有那么些事,故而耽搁至此。”白慕容走上前去,将手内的宝剑置放于卧榻上,双手握成拳给叶清韵轻捶起肩来,好一幅孝顺儿子的模样:“孩儿这些年来,日日都在思念着娘亲。”
“哼!我看你是日日都在思念我那个师兄!”叶清韵冷哼一声,斜眼一笑道:“你当为娘的我不知道?要不是你爹不放心我,特意派你来做说客。再加上我那师兄这次又欠了我人情,你会来此?”
“自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娘亲你,但孩儿想念自己的娘亲也自然是千真万确的。其实……只要娘亲你不逼着孩儿继承这个教主之位,孩儿定会多多回来陪伴娘亲。”白慕容面露娇儿之色,轻晃着叶清韵的肩头道。
闻言,叶清韵心中冷笑道,这教主之位,到时我自有办法让你乖乖就范。“好了!好了!别晃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晃散了架!”叶清韵眼内露出慈母之色。
此后,白慕容在魔教中住了大半个月,离开时将他的三师弟华容带回了青山派。也就是在这大半个月里,西坛教主晟康被总教主命令戴罪立功,前去助那白逸萧一臂之力,说是助其实就是将人速速带回总坛,好代替被自己儿子带走的人而已。
于是在那大半个月之后,京城的皇城中发生了一次避人耳目的“小”事件。皇帝老儿带着几个亲信,微服私访去了。
再说那西坛教主晟康戴罪立功之后,人便被放回了西域。传言那西域沙漠之地,此后几年间,无论是冬季夏季还是春季秋季,都不再见那有如海市蜃楼般的城池显现而出。
春去秋来,这一晃便是三年,也迎来了魔教五年一次的比武大会。魔教各路高手犹如潮水般云集与魔教总坛,只是今年这比武大赛略微有些不同,据说这魔教教主的位子也要在这次大赛中换主。
魔教正殿——
高台的正中,一把雕刻这腾云翔龙的铁椅上坐着一身劲装的叶清韵。
“本座还当你是不来了。”
就见那高台下方,一左一右各站着两人。
“晟康不敢!”晟康低着头,踏前一步道。
“本座还以为这西坛真就被那个黄沙给埋了,本打算等这次比武大会一结束,就再另择一主。”叶清韵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一双眼睛盯着底下人的反应,“怎么?本座要了你的人,你就记恨本座不成?”
“晟康不敢!”又是一声不敢,晟康把头又是一低。
“哼!当年本座救了你,还带着你入了我魔教,谅你也不敢忘恩负义!说!为什么这三年来将那城池隐去?你当本座真找不到了吗?”叶清韵嘴角一歪,不满地又道:“这人本就是本座的。”说完,叶清韵意有所指地望身侧一旁看了一眼,只见那一身青衫素袍的白逸萧此刻正站在那张铁椅的一旁。
“还请总教主赎罪。”白逸萧望着底下不发一语的晟康,突然躬身上前对叶清韵道。
“怎么?你还想替他说情?难道是这些年跟着他,真跟出感情来了不成?”
“请总教主赎罪,弟子并非替晟教主说情,恐怕是总教主您有所误会。”此话一出,引得上座的叶清韵一脸不满之色,也引得那下头的晟康心内一紧。
“误会?你倒是说说看?本座误会什么了?”
“晟教主的心早已不在属下身上。”白逸萧用眼光的余角撇向下面站着的晟康,嘴角不由地勾了起来。
“不在你身上?那还在谁身上?”叶清韵一脸狐疑,再看那身旁此刻盯着晟康笑的别有深意的白逸萧。忽地,脑海中闪出一个人来,一个与白逸萧长着一模一样脸的人,只是那张脸上多了些沧桑,多了几道疤痕。顿时,叶清韵明白了白逸萧所指的那个人是谁,“原来如此啊!”
几日之后,魔教少主的后院中来了一群人,说是少主在外头的江湖上为了遮人耳目而入的某个门派下的师弟们,此次前来是与少主一同参加比武大会。
话说这次的比武大会,因为多了这么一个少主来参赛,比起往年来观赛的魔教弟子,自是又多出了许多。大家本怀着看好戏的心情来,却不想这次的比武大会却是一场不如一场,那少主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轻轻松松便赢得各场比试。虽在最后败在了总教主也就是他娘的手里,教中弟子们也不免暗中心道:这总教主也未免太过偏心,竟是假公济私,放水太多。连日来连连有人莫名退赛,或是突然在那赛日当天故意弃权,不战而败。就连那消声遗迹快三年的魔教西坛教主,也在比赛的当天不辞而别。
西域——
这西域的沙漠之地虽有时沙尘滚滚,让人睁不开眼,但也有平静祥和的时候。华容采了些沙枣树上的沙枣,寻了块难得的树荫稍作休息。自从与那晟康在魔教一别之后已是快五年未有音讯,比武大会之后的两年里,每每来此寻人,却依旧寻不见那空无一人的城池。本想借那次比武大会,想那晟康毕竟是魔教西坛的教主,定是不会不来参加,不想那人还是给溜了。
“臭小子!干嘛老躲着我呢?!”华容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沙漠之地,愤恨的自语道。
又在这沙漠之地寻了许久,终是未果,华容背起行囊打算折返,“不知那木屋如今还在不在了?”自从离开那片山野树林,华容就再未曾回去过,差点就把那儿给忘了,“不如去那儿看看,住上几日也好,再走也不迟。”这时节也正好是那山间溪流中鲜鱼最为肥美的时候!一想至此,华容便快步往那北部的天山而去。
夏日的溪水潺潺而动,水中的鲜鱼时而蹦跳出水,时而一跃向前。看着眼前的美食,华容急急寻了一根树枝,削尖了一头,撩起裤管便去那清凉的溪水捉鱼。才不到片刻,那根树杈上便串起来不少活蹦乱跳的鲜鱼。
坐在岸上的一处平石上,华容升起了火堆,烤起了鲜鱼来,倒是一派自在的样子。眼神不自觉地往一处瞧,以前那小子就爱坐那上面。
夕阳西下,吃饱之后,华容灭了火堆收拾收拾,便往一条熟悉的小径而去。
山野叠翠,小小的木屋坐落再一处平地上,袅袅炊烟徐徐而上,一旁的空地被开垦成了菜园。
“豁!这是谁再这里住了我的屋子?”华容走出林子,便见眼前景色不仅面露好奇,脸上笑道。
推门而入,却不见屋内有人。喊了几声,也无人应答。里面桌椅摆放整齐,各处不见一丝蛛网灰尘,倒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