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对付端王?”
凤清熙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我只是想帮你。”话落,见苏沫鸢怔怔的不说话,继续道:“明日太后应该会来看你,早点儿休息吧。”
“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我们是朋友,对我无需这么客气。”
苏沫鸢不予置评,只是开口道:“帮我查一种花,粉色曼陀罗。”
“嗯,这个我已经着人去查了。”
“你还真是迅速。对了,今天你把我救出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把我安置在摘星楼中,别人不会怀疑吗?还有,你怎么会把君泽哥带过去的?纳兰俊驰那边是怎么处理的?”
苏沫鸢的问题就像连珠炮一样,也不等凤清熙开口,一个个问题就接连抛了出来。
等她问完之后,自己先有点儿不好意思。轻咳了两声,眨着晶亮的凤眸看向对面的凤清熙。
凤清熙唇角勾出一抹浅笑,“你这么多问题,让我该从何开始回答?先休息吧,我不能在这里久待。”说完,他帮苏沫鸢掖好薄被准备离开寝殿。只是刚走出两步,顿住脚步回身道:“你今日很美。”
苏沫鸢闻言一愣,接着脸上又有点儿发烫。
凤清熙见她似嗔似怪地横了自己一眼,心情愉悦地闷笑了起来。
“你走不走?不走就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苏沫鸢见凤清熙的肩膀微微抖动,顿时恼羞成怒。
凤清熙知道苏沫鸢动了气,也不敢过多停留,轻身一纵,离开了寝殿。
苏沫鸢睡了一下午,这会儿哪儿还睡得着。不过她也不能一直拉着凤清熙陪她说话,至少现在知道他就是玄月山庄的庄主玄月,对她来说也算有所收获。既然睡不着,正好思考一下报仇的事。
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殿外的月亮思索起来。
与此同时,琼华宫主殿内。
纳兰俊驰捂着胸口歪靠着椅背,苍白的俊脸上阴沉如水,眉宇间透着病恹之气。将右手置于唇边挡住低咳,隐忍着心里的怒气。
“驰儿,你可看清了那个袭击你的人?”此时萧贵妃的气色比之她儿子也强不到哪儿去,一想到不但没解决苏沫鸢还惹得一身骚,她就郁闷地想呕血。偏偏这漏子出得莫名其妙,让她更是郁卒。
纳兰俊驰回想起那个袭击他的人,愤恨地一口气没提上来,又是一阵咳嗽。“母妃,这件事不用您插手,儿臣定会让那人付出代价。”
“这时候你还要意气用事?你可知为何你同太子斗了这么久还是斗不过他?你太过沉不住气,终究少了些沉稳。皇后那个贱人一辈子也斗不过本宫,偏偏生个儿子罢了,这件事母妃可以不管,你可有办法解决?如今虽然没有暴露,但不可大意知道吗?如若传到你父皇耳中,你就再没资格斗下去了。”
纳兰俊驰见萧贵妃撇过头不语,叹了口气。“母妃,都是儿臣不孝,让母妃忧心了。”
“驰儿,我们母子被皇后压了这么久,母妃也知道你心急。这件事若是办好了,无疑会成为打击太子的利器。可如今失败,我们就要想办法把这件事圆过去。幸好国师和太后将这件事压下来了,不然要是被皇后那个贱人察觉,那还得了?”萧贵妃说着,语气软了下来。“这段时间你多去国师那里走动走动,探探他的口风。若是能把他拉到我们身边,倒是一个助力。”
纳兰俊驰点点头,想到凤清熙一直以来朦胧的态度,开口道:“母妃,您说凤清熙为何要站在我们这边?他一向都是明哲保身,之前儿臣和太子试探了他很多次,他都不曾动摇。为何这次会”
“这就要靠你去试探。凡是人总有欲望,只要你搞清楚他想要什么,再加之利用,何愁不能把他拉过来。若是他动摇了,那就再也做不到明哲保身。国师的本事我们都清楚,有他在,太子之位早晚都是你的。”萧贵妃想到这件事带来的结果也不全是坏事,郁闷的心情倒是明朗了不少。揉了揉眉心,嘱咐道:“行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回府休息去吧。”
纳兰俊驰从圈椅上起身,想要给萧贵妃行礼。
萧贵妃摆摆手,低声道:“回去好好休息,对外就说身体不适,不可漏了风声。”
“是,儿臣告退。”
萧贵妃望着纳兰俊驰的背影,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翌日一早。
苏沫鸢昨天服用过柳君泽配制的汤药,再加上一晚的休养,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躺了一天一夜觉得浑身僵硬,让宫女扶着她在屋里走动。轻轻扭了扭腰,呼出一口浊气,顿时觉得神清气朗。
这时,一个小宫女撩开珠帘走进内殿,禀报道:“郡主,柳公子来给您请脉了。”
“这么早?”苏沫鸢一愣,想到自己只穿着中衣中裤,赶紧让宫女给她找了一身干净的宫装换上。
看着身上平整的淡紫色宫装,心情顿时又开朗不少。匆匆洗漱了一下,由宫女给她简单地梳个发髻,就往外面走去。
118暗藏玄机()
柳君泽被宫女引着走进殿中等候,刚放下药箱,就听见一阵珠帘撞击发出的“叮叮”声。
转头一看,见是苏沫鸢出来,上前问候道:“昨夜睡得可好?”
“不错,谢君泽哥关心。你看我现在也没事了,是不是能出宫了?”苏沫鸢如今顶着柳神医关门弟子的名号,倒是也不担心别人怀疑她和柳君泽的关系。要是太客气,反而适得其反。
她现在急着出宫,一是要和紫电等人商量报仇的事,二是一夜没有回府,怕她爹担心。
柳君泽浅褐色的眸子端详着苏沫鸢,“先过来把个脉,如果没有大碍了,你才可以回府。”
苏沫鸢知道柳君泽对待病患没有亲疏贫富之分,无奈地笑笑,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主动把胳膊放在软垫上,示意他把脉。
一个宫女过来在她的手腕上盖上丝帕,转身对柳君泽点点头。“柳公子,可以了。”
“嗯。”柳君泽上前给苏沫鸢把脉,眉头微蹙,睨了她一眼道:“注意休息,明日我会去府上复诊。”
“这么说我可以出宫了?”苏沫鸢知道柳君泽看她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他说会去复诊,多半是想和自己讨论一下身体内的新毒。
柳君泽点点头,起身收拾自己的药箱。
一个宫女送柳君泽出门,另一个宫女走到苏沫鸢身边道:“郡主,太后娘娘待会儿会来看您,您现在还不能出宫。”
苏沫鸢这才想起昨天凤清熙跟她说的话,心想这回就是想走,恐怕也由不得她了。
幸好太后没让她等太久,大约一盏茶时间,殿外就传来了属于太监的尖细嗓音。“太后娘娘驾到,皇后驾到,萧贵妃驾到。”
苏沫鸢坐在床上正等得心急,听到通报声赶紧站了起来。撩开珠帘走到外殿,就见太后已经朝她的方向走来。
上前屈膝想要行礼,被太后一摆手阻止了。“沫鸢丫头,你身上有伤,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谢皇奶奶。”
苏沫鸢既然没给太后行礼,皇后和萧贵妃的礼自然也就免了。干脆直起了身子,走到太后身边,将她搀扶到上面坐下。然后走到后面,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
皇后和萧贵妃一左一右坐在了太后身边,这位置看上去像是随意坐的,实际上却暗藏玄机。两人暗暗斗了那么多年,地位上来说虽然皇后比贵妃要高了一品,但论受宠程度,却是萧贵妃更胜一筹。再加上她哥哥的关系,两人之间的地位差距倒不是那么明显了。
几人落座,太后观察着苏沫鸢的脸色,面色稍霁。想到昨天的事,叹息道:“沫鸢丫头,你昨儿个可是吓到皇奶奶了。你说你自己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也不知道多带几个宫女。”
苏沫鸢吃不准太后知道多少,自然不敢乱说。咬着唇,半敛着眸子道:“让皇奶奶担心,是沫鸢的不是。”
“嗯,知道不对,今后可得小心点儿。”太后见苏沫鸢脸色不好,也不想过多苛责。
“是,沫鸢今后一定注意。”
太后微微颌首,转头望向萧贵妃道:“你那儿子也确实荒唐,那么大人了,竟然还做些小儿举动。吓得沫鸢丫头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这责任可得让他负了。记得前年皇上赏给你一株千年老参,送给沫鸢丫头补补身子,压压惊。”
“是,臣妾回去就让人送来。”萧贵妃乖顺地点点头,转头望着苏沫鸢,柔声道:“等端王伤好进宫,本宫就让他去给你赔不是。看在他救了你的份上,你就别跟他计较了可好?”
苏沫鸢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不过她也知道这是凤清熙为了压下这件事找的借口,以免让别人知道,坏了她的名节。见萧贵妃望着她的目光柔和中带着歉疚,心中冷笑。这萧贵妃不愧是在宫里斗了这么多年的主,论起演戏的本事,恐怕皇后也不是对手。
不过在演戏方面,她自认不输萧贵妃。立刻漾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容,摇头道:“贵妃娘娘言重了,左右沫鸢伤得也不重,道歉的事就不必了。倒是端王,他的伤无碍吧?”
萧贵妃见苏沫鸢装傻充愣,心里怨气一波波地往上顶。拢在袖中的手紧紧地绞在一起,面上却笑容可掬。“多亏你还惦记着他,让他吃些苦头也好。”话落,看向太后道:“还是沫鸢懂事,这么好的儿媳,本宫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你这是什么话?”太后不悦地抿着嘴,看看萧贵妃,又看看苏沫鸢。
苏沫鸢心里暗骂,这萧贵妃还真是个老狐狸。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做她的儿媳妇,干脆就先把退婚的事抖出来。想到接下来萧贵妃要说的事,她敛下眸子端坐在那里,看上去既忧伤又可怜。
哼,自己不能说话,得先把姿态做出来。
萧贵妃看见苏沫鸢这模样,心里更是怨恨。吸口气稳住心神,叹息道:“还不是端王,前些日子恐怕是因为闻右相的嫡女,和沫鸢吵了一架。两人竟然将这件事闹到了皇上面前,皇上这才答应给他们退了婚事。”说着,望向苏沫鸢道:“沫鸢啊,男子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你何苦因为这事和端王争吵?将来你是正妃,她是侧妃,她总是低你一等的。”
苏沫鸢听见萧贵妃这番话,禁不住想要破口大骂。之前退婚的事,明明就是纳兰俊驰提出来的,这会儿怎么从她嘴里一说,倒变成自己善妒,无理取闹了?
“沫鸢丫头,真的有这事?”太后的语气已经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偏听偏信。双眼凝着苏沫鸢,见她期期艾艾的样子,心又不禁软了下来。心想沫鸢丫头不像是善妒的孩子,这里面怕是还有隐情。
苏沫鸢要是知道太后的心思,恐怕会很无奈。她毕竟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女人,当然在意男人三妻四妾。但她和纳兰俊驰退婚可不是这个原因,但自己去过青楼的事总不能说出来,还得想个别的说辞。
作者题外话:还有一更
119她不好坑()
皇后见苏沫鸢不说话,害怕她吃亏让自己丢了面子。于是挡在前面开口道:“鸢儿别怕,事情是怎么回事,你尽管对太后说就是。”
苏沫鸢见皇后给她使眼色,心里暗笑。不过,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句话对她确实有帮助。配合地挤出两滴眼泪,抽噎道:“姑母,求您别说了。是鸢儿配不上王爷,只要王爷能幸福,鸢儿怎么样都可以。”
说到最后,简直泣不成声了。
太后闻言,这脸瞬间就垮下来了。先是瞪了萧贵妃一眼,然后对苏沫鸢招招手道:“来,到皇奶奶身边来。”
苏沫鸢抽抽搭搭的抬起头,一步一步蹭到太后身边,俨然就是个被人抛弃的受害者,但实际上心里已经乐翻了。
萧贵妃想坑她?她是那么好坑的吗?
现在就算萧贵妃说再多话,恐怕太后也不会相信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控诉端王的薄情寡义。可不是她想要退婚,实在是端王看不上她。再加上之前的那番话,显然是端王为了让闻冰馨坐上正妃的位置,才想要和她解除婚约。再说这番话就算放到皇上面前说,也不会有任何问题。退婚的事本来就是纳兰俊驰提出来的,跟她没有关系。
萧贵妃这下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里要多郁闷就多郁闷。这苏沫鸢不是个草包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计了?还有,一个草包,怎么会被柳神医收为关门弟子?是他们被苏沫鸢骗了,还是另有隐情?不行,看来她回去后要好好调查调查这个苏沫鸢,可不能大意。
苏沫鸢也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表现肯定会引起萧贵妃的疑心,不过她可不害怕。想让她给纳兰俊驰背黑锅,想都别想!
太后心疼地给苏沫鸢擦着眼泪,安抚道:“好了,快别哭了。今后谁也不会再提这件事,哀家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今后若是你看上哪家的公子或是皇子,你就跟皇奶奶说,皇奶奶给你做主。哀家就不信,哀家的干孙女会没人爱。丫头啊,你可别哭了,哭得皇奶奶心都碎了,咱们不伤心啊!”说着,拍拍苏沫鸢的手,眼睛也跟着红了。
苏沫鸢听了太后的话倒是止住了哭声,主要是被那句干孙女给说得有点儿愧疚。她不该利用太后对她的疼爱,心里发誓今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太后,将她的哮喘治好。
萧贵妃知道太后的话是冲着她说的,一口银牙差点儿没咬碎了。要不是太后和皇后在场,她恨不得扑上去咬死苏沫鸢。
皇后听见太后的那句干孙女眸光一亮,心想自己这个侄女还真是能干。谁不知道太后护短,只要哄得她老人家高兴,今后对自己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若是让她这侄女在太后面前吹吹风,萧贵妃这个贱人哪儿还是自己的对手。
几个人各安心思,一时间殿中倒是安静了下来。
太后见苏沫鸢终于不哭了,拿帕子擦擦眼睛道:“好了,丫头你好好休息,皇奶奶就先回去了。”
“皇奶奶,鸢儿想出宫。昨天一晚上没回去,爹爹怕是等急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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