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胁我?”苏沫鸢眼神倏地转冷,暗骂龙灏卑鄙。
龙灏好整以暇地睨着她,摇摇头道:“郡主用词不太准确,这不是威胁,而是告知。”说完,他就从床上起身道:“郡主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本世子绝对不会勉强。但若是你答应了,就希望你不要做其他的蠢事。”
话落,他就解开了苏沫鸢身上的两处穴道,使她可以自由活动。但经脉还是被封住的,无法运转内力。
解完穴道他就往门口走去,临出门时转头道:“希望郡主能睡个好觉。”
苏沫鸢一愣,看着他走出竹楼才发现他是真的要给自己一晚考虑时间。
310中冰蚕蛊()
虽然龙灏离开了竹楼,苏沫鸢这晚还是失眠了。
她不了解龙灏脑子里的想法,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尽量给凤清熙争取时间。
就这样想着想着,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直到太阳升起,阳光洒进竹楼的缝隙。
第二天一早,还是阿花来伺候她梳洗,梳洗完后她依然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
令她意外的是,今天第一个来找她的人不是龙灏,而是彩凤。
她依然穿着一身华丽的民族服饰,只是两只眼睛红红的,肿的像核桃一样,明显是哭了一夜。
苏沫鸢看见她后有点儿尴尬,解释道:“彩凤,你别误会,昨天的事不是你想得那样”
“小鸢姐姐,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其实是我自己痴心妄想,我知道世子心里根本就不喜欢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骗我,我是真的拿你当好朋友的,所以才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你。可是没想到你却骗我,为什么要骗我呢?”
彩凤说着,眼里除了哀怨还有憎恨。苏沫鸢看到后一惊,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有些头晕,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临晕过去那会儿她还在想,彩凤到底是什么时候动的手,怎么动的手,为什么她完全没有感觉。同时也感叹南疆蛊术的强大,她原来见识地那些简直就是小儿科。总之,一瞬间的功夫她想了很多,汇聚在脑子里绞成了一团乱麻。
等苏沫鸢再清醒过来,已经被彩凤带到了一处山洞里。
她不知道彩凤究竟是怎么得手的,毕竟周围有不少村寨里的人在田间劳作,又有阿花在附近看着。按说她不可能不惊动那些人把自己带出来,除非有人帮她,或者说那些人都在帮她。
难道说他们都不希望自己留在龙灏身边,所以想趁他没注意的时候解决了自己?
如果真是那样,她就太冤枉了。她只想回到自己心爱的人身边,压根就对龙灏没有一点儿心思啊。
彩凤看着被绑住的苏沫鸢,眼神变得很冷。俯视着她,开口道:“阿爹说过,中原人最为狡诈。本来我还不相信,没想到却被阿爹说中了。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我说你不要跟我抢世子,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彩凤,你先放开我。我已经解释过了,我没有抢你的龙灏。我是真的有相公了,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龙灏。”
苏沫鸢觉得有点儿头疼,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执拗。自己说的话她是一句话都不相信,一门心思就认定了是自己抢走了她的心上人。现在恐怕自己就是说破大天她也不相信了,可自己不能死在这儿,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她暗暗观察着周围,发现山洞里什么都没有。要想就这么跑出去,可以说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她的经脉没有别封住,还能运功挣断绳子,可现在不但不能运功,又有彩凤看着她,连最后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彩凤经过昨晚的事已经恨透了苏沫鸢,再加上平时他爹告诫她的话,她只想悄无声息地解决了苏沫鸢。
苏沫鸢见彩凤不为所动,想了想道:“彩凤,你无非是害怕我抢走龙灏。要不这样,我现在不能运功又中了蛊毒,只要你派个人跟着我,把我送到望月国的边境。这样我回到了自己相公身边,你也就能安心了是不是?你想想看,我是龙灏请回来的客人,如果我死在这里,他知道后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你可要好好想清楚。”
彩凤闻言有点儿犹豫,苏沫鸢一看有希望,眼前跟着一亮。
不管怎么说,她一定要说服彩凤。要是她能听自己的话让自己回到熙的身边,倒是间接帮了自己一个忙。
“彩凤,不要相信这个女人,中原人都是不讲信用的。她让你这么伤心,就该死在这儿,接受蛊神的惩罚。”就在彩凤犹豫的时候,那个苗疆的少年走了进来。他用苗疆话劝说彩凤,使得她想要杀掉苏沫鸢的心又坚定起来。
苏沫鸢看到那个少年的时候就觉得要坏事,果然就见彩凤摇头道:“不行,我不能放你离开。万一我把你放走后你把这件事告诉世子,世子一定不会放过我和村寨里的人的。尤其是我阿爹,肯定会被世子杀掉的。既然你不守信用,就该死在这里。”
苏沫鸢听到彩凤的话,心里苦笑道,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原来彩凤能把自己掳出来就是那些人共同参与的结果。
她见劝说的话不起效果,改为威胁道:“我还奇怪你是怎么把我带出来的,原来整个村寨的人都参与进来了。你怎么不想想,你们村寨这么隐秘,普通人根本就进不来。龙灏很快就会查到你们身上,要是让他知道是你们做的,你们村寨的人都跑不掉。”
“哼,世子今早离开村寨回王宫去了。等他回来我们就说村寨遭到袭击,你被人救走了,他怎么会怀疑我们。我阿爹是世子最忠诚的部下,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没有人能救你。”
彩凤说完就用苗疆话和少年交谈起来,最后交谈的结果就是由少年看着苏沫鸢,等着她蛊毒发作。而她就先回家去,以免世子回来见不到她会怀疑,到时候他们做的事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两人商量完后,彩凤就离开山洞走了。
少年也不搭理苏沫鸢,只是坐在对面看着她,望着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苏沫鸢急得额头直冒冷汗,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想念龙灏。她觉得就算落在那个变态手里也比在这里等死强,最起码她肯定龙灏并不想要她的命,最少也不是现在杀她。而只要还有时间,她总能想到办法回去的。
因为在山洞里,她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反正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坐着,等着蛊毒发作。
少年一直坐在对面,见苏沫鸢脸色越来越白,脸上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容。
苏沫鸢暗想坏了,一定是蛊毒要发作了。
结果才过了一会儿,她就觉得身上开始发冷,冷得就像在冰窖里一样,全身上下冻得发僵发木。
几个呼吸间,头发和眉毛上就结了一层冰霜,好像刚从雪地里挖出来似的。
意识渐渐模糊,眼前再也看不到明灭的火光,只剩下一片黑暗。
就在她意识不清的时候,好像听到耳边有人在叫她。她努力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抹红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关系,看到那抹红影的时候她就知道是龙灏来了。心想自己这下有救了,最起码不会留在这里变成枯骨。
临到失去意识前她记得自己还笑了笑,好像知道已经得救心里一松才昏死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龙灏一早离开村寨后觉得把苏沫鸢一个人放在村寨里不妥,所以才又绕了回去。
回去后没有看到人,他就觉得不对。虽然彩凤等人已经编好了说辞,但由于准备不够充分还是露了馅。他是多精明的一个人,在杀了几个村寨的人后就得到了苏沫鸢的消息。
等他找到山洞的时候苏沫鸢基本上已经冻成了冰棍,他一怒之下把全村寨的人都杀了,无一幸免。
苏沫鸢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浑身烫的厉害。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
一个和阿花差不多打扮的少女见苏沫鸢醒了,赶紧跑出去禀报。另外留下一个少女一边帮苏沫鸢擦汗,一边回禀道:“这里是世子的寝宫,姑娘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
“寝宫?”苏沫鸢知道自己确实安全了,心里松了口气。但转念想到彩凤等人,她又觉得有些悲凉。
几乎不用想,她就知道那些人一定不会留下活口。
像龙灏这么自负的人,怎么可能留着那些背叛过他的人。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把所有人都杀光。
过了片刻,外面响起一串脚步声。
龙灏依然是一身红色长袍,唯一不同的是头上竖了金冠。
“醒了?郡主还真是命大,中了冰蚕蛊还能撑到我赶过去。”龙灏说着坐在床边,唇角依然挂着微笑,只是眼中却冰冷麻木得不见一丝情绪。就像他自己说的,习惯了用笑容掩盖真实的自己。
苏沫鸢回以一笑,“是啊,确实命大。也许是老天有眼,觉得我命不该绝吧。何况我觉得世子不会让我死的,我要是死了你用什么威胁凤清熙呢,你说是吧?”
也许是刚经历过一场生死的关系,她说话的时候反而不像之前那么小心翼翼了,也不怕说错话惹到面前这个变态。
龙灏倒是没有生气,从丫环手中接过药碗,亲自喂苏沫鸢喝药。
苏沫鸢也没有矫情地拒绝,一是因为她全身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二是她知道这药是解蛊的,她必须恢复健康才能再想办法逃走。
况且,她之前因为被点住穴道吃了那么多苦,被龙灏服侍一回也是应该的。
311纳兰安蓉()
龙灏正给她喂药,有一名宫女端着红漆描金的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里摆着一碗药,苏沫鸢隔着很远就闻出里面盛着的是安胎药。她蹙了蹙眉,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放心,这些药对胎儿无害。”
龙灏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说完从托盘里端下安胎药,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苏沫鸢没有喝,只是沉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龙灏会这么好心,多半是想用孩子威胁熙。
本来知道自己可能有了身孕,她应该感到高兴。但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如果龙灏用自己和孩子要挟熙,那绝不是她想看到的。不是她心狠,但她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龙灏见苏沫鸢不肯喝,把碗放在托盘中,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
接着,他把帕子扔在托盘里,看向苏沫鸢,眸色暗沉。
“郡主认为本世子能做什么?这些药你如果不喝,本世子只好采取别的手段。出云国君和太子的命,不知道郡主感不感兴趣?又或者是璃雪国太子和他那新娶的太子妃?”
苏沫鸢脸色苍白,额头沁出一层细汗。她想起身却使不出力气,只能闭上双眼咬牙道:“我喝。”
“明月,你来给郡主喂药。”龙灏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苏沫鸢觉得心力交瘁,突然好想凤清熙能来救她。她颤抖着抚上自己的小腹,眼角滑下一滴清泪。
不过这种念头在她脑中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她知道这时不是脆弱的时候。她不能连累自己的男人,必须坚强起来找机会逃出这里。
就这样,她躺在床上将养了几日,期间龙灏再也没有出现过。
在这几天里她除了望着帐顶发呆,就是偶尔从明月那里探听一点儿消息。
又是一天早晨,苏沫鸢正靠坐在床头看着明月绣荷包,寝宫外传来一道通报声。
“王后驾到!”
明月闻言手一抖,一滴血珠染红了她手上的绢布。她赶紧放下手上的活计,起身上前行礼道:“奴婢给王后请安。”
“起来吧。”
苏沫鸢侧着头,耳中传来的那道声音让她微微蹙眉。
那是一道柔弱温软的声音,和她想象中的纳兰安蓉完全不同的声音。
本以为像她那种心如蛇蝎,对自己儿子也能下狠手的女人该是冰冷无情的,没想到却是那种温柔妩媚的感觉。
见到她本人的时候,那种感觉更加强烈。
纳兰安蓉身穿一袭凤舞九天的碧霞罗裙,袍摆逶迤曳地。头戴银冠,脖颈上挂着精美的银饰,衬得她整个人更为娇俏美艳。看上去并不觉得高贵冷艳,却依然雍容华贵。她五官精致柔媚,可以说龙灏的美貌有百分之八十来源于她。眉若远黛浓淡合宜,狭长的眼睛在眼角处微微上挑,勾画出一双极致魅惑的双眼。
那双瑰丽的瞳眸此时正凝着苏沫鸢,仿佛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你和你的母亲长得很像。”纳兰安蓉轻启菱唇,笑容温婉。
苏沫鸢只是冷冷地望着她,一想到就是这个女人给自己的母亲下毒下蛊,害的自己和哥哥到现在都在受累,她就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纳兰安蓉对于苏沫鸢的冷淡丝毫不介意,在圈椅中坐下,然后就把宫里的宫女都遣散了。
“你见到本王后,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该跟你说什么,求你放了我吗?”苏沫鸢冷嗤一声,躺下去闭上了双眼。
纳兰安蓉眼底闪过一抹怨毒,开口道:“你知道我最恨百里晴柔什么吗?不是她的美貌,也不是得到了师兄的爱,而是她那宠辱不惊、淡然自若的性子。至今我还记得她那悲悯的眼神,让人不由得就想毁掉她!”
苏沫鸢已经不想开口了,她不想和一个精神病态的女人理论什么。
“母后,你想毁掉谁?”
苏沫鸢闻声睁眼,就见一身红色纱衣的龙灏正站在门口。他望着纳兰安蓉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纳兰安蓉脸色微变,起身道:“灏儿,你回来了?母后听说你带回一个女子,所以过来看看。”
“母后还是这么虚伪。”龙灏微微侧头,对身后的两名侍卫道:“伊,湛,送王后回宫。没有本世子的命令,不许她踏出宫门半步。”
“是!”
两个身着民族服装的男子走到纳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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