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和三长老对凤清熙还是很尊敬的,也是打从心眼儿里疼爱他。尤其是想到他以往在巫族的生活,心里就更是疼惜。因此即使已经听到了凤清熙的答案,两人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想看看有没有转机。
凤祁雅微微眯起眸子,开口道:“办法我有,只要把苏沫鸢抓起来,睿哥哥一定会乖乖听话的。实在不行,就用一些手段,只要圣母不出巫岛,睿哥哥就会没事。”
“这”
二长老和三长老对视一眼,对凤祁雅的话都有些赞同。
虽然凭他们的年龄和地位不想去为难一个小丫头,但两害取其轻,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不过,二长老还是叮嘱道:“那个女子在少主心中的地位不凡,只要少主跟我们回去就好,切不可伤她性命。”
凤祁雅知道他这番话是说给自己听的,立刻点头道:“我也是为了睿哥哥,二长老放心,我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但是就算不杀了苏沫鸢,她也绝对不会让苏沫鸢好过!
如果不是她,睿哥哥不可能这么厌恶自己,她现在应该已经在巫岛和睿哥哥准备婚礼了。
还有苏沫鸢以往对她的羞辱,她都会一一还回去!
“好了,先找地方歇脚,然后再商议接下来的事吧!”二长老见凤祁雅表态,开口提议道。
凤祁雅和三长老点点头,三人纵身离开了皇宫。
281夜晚静谈()
秋夜微凉,朦胧的月光笼在青云后,洒下淡淡的银光。
清晖园中的梧桐树被风撩得“哗哗”作响,一片树叶缓缓飘落,将夜色渲染得更加静谧寂寥。
苏沫鸢安静地坐在庭院中,手上摆弄着茶具,神情悠然地煮着茶。
凤清熙于对面凝着她,眸光比月色还要朦胧,隐隐透出一丝无奈。“鸢儿,如若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就是。”
打从他上了马车后,鸢儿就没有开过口。刚开始以为她累了,可是很快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但他并没有开口问,或者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苏沫鸢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凤清熙的脸上出现这种类似忐忑的神情了,拿起茶杯倒了杯茶,旋转熨烫着,然后将茶杯中的茶水倒在了地上。之后再次倒了杯茶,放到凤清熙面前道:“难道不该是你自己坦白吗?”
凤清熙望着杯中的清月,开口道:“跟在凤祁雅身后的两位老者是巫族的两位长老。”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苏沫鸢淡淡地回道。
凤清熙捏着茶杯的手指一顿,轻叹了口气。“二长老和三长老是奉了圣母的命令”
“他们准备把你抓回去,然后和凤祁雅完婚?你虽然拒绝了他们,但还是在犹豫是吗?”
苏沫鸢一句话说完,抬头看向对面的凤清熙。见他苦笑,接着开口道:“我知道你不会娶她,但是在犹豫要不要回去是吗?他们拿我威胁你了,是吗?你准备怎么做?打算什么都不告诉我,自己解决?”
苏沫鸢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问得凤清熙哑口无言。
他早就知道鸢儿聪慧,可这时却更希望她能糊涂一次。他的确不希望让这件事影响到她,只想独自解决。
可是这会儿见她问出来了,他倒是不想隐瞒了。
“鸢儿,你可知道望月皇为何会对圣女这么尊敬?”凤清熙反问道。
苏沫鸢听到这个问题,眉心倏地微蹙,这个问题她确实有点儿好奇。按说望月皇当初敢抛下凤清熙的母亲,应该不存在什么忌惮的心理。可是他对凤祁雅的态度可以说的上是尊敬,似乎还有点儿惧怕,这点让她很不解。
凤清熙眸光一暗,犹如漆黑的天幕,孤清冷漠。“巫族,对于中原人来说是一个十分神秘的民族。族中先辈曾经留下遗训,巫族中人不得擅自离开巫岛,尤其是圣女。除非长老们共同认可,才允许有例外发生。”
“凤祁雅就是那个例外?”苏沫鸢问道。
凤清熙微微颌首,“也许你不知道,巫族中女子的地位很高,历届圣女诞下的孩子多数皆为女子。你该知道,她是圣女,而我是族中的少主,肩负着传宗接代的使命。”
“因为你是男子,所以才会被他们封为圣子?然后让你和凤祁雅的孩子”
“是。”凤清熙的唇边漾出一抹轻蔑的冷笑,“很荒唐是吗?当初望月皇之所以能成功离开巫岛,就是因为圣女的帮助。而他之所以不担心圣女报复,就是因为听说了族中的组训。他知道长老们不会允许圣女离开巫岛,因此才会心安理得地离开。”
苏沫鸢疑惑地问道:“那凤祁雅为什么可以出来?因为找你?”
“嗯。”
凤清熙轻应了一声,继续道:“如今的巫族和二十年前已经大为不同,族中经历过一场巨变,长老们的约束力已经不能控制圣母的决策了。当初她让我离岛复仇,算是和长老们的一个约定。”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现在不回去的话,圣母完全有能力亲自出岛?”
苏沫鸢听了凤清熙的话,心里多少是有些害怕的。
她不是害怕圣母会杀了她,而是害怕再也不能和凤清熙在一起。
一个凤祁雅已经很难缠,如果再加上一个圣母,她实在没有什么把握。
巫术对她来说太过神秘莫测,她没有自信。
凤清熙握住苏沫鸢那微凉的指尖,起身拥着她道:“鸢儿,这些不该由你来考虑,既然我要和你在一起,就一定会保护好你。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好吗?不要担心也不要多想,你只需每日开心快乐,等着做我的新娘。”
“好,那你一定要保护好我。”苏沫鸢靠在凤清熙怀中,清浅的一笑。
她想那么多干什么呢?现在和凤清熙在一起的是她,她只要好好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每一天就好了。
至于那个老巫婆,她要是敢出来,她也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向她屈服。
凤清熙见苏沫鸢不再生气,将她手中的茶杯放到石桌上,搂着她的纤腰道:“夜凉,先回去休息吧?”
“那你今晚陪我好不好?”苏沫鸢不想一人度过今夜。
凤清熙很少见到苏沫鸢对他这么依赖的时候,心中最柔软的那处地方被揉了一下。“好,你先回去,我待会儿去找你。”
“嗯。”
苏沫鸢起身回了自己的园子。
娄见苏沫鸢离开,从暗处走了出来。“主子,凤祁雅和二位长老并没有回巫族,而是住在鑫泉客栈。属下打探到,他们似乎准备对紫鸢郡主不利,想用郡主威胁主子回去。”
“凤祁雅的主意?”凤清熙神情隽冷。
娄颌首道:“是。”
“这几日你留在她身边,保护好她。不出三日我会让望月皇赐婚,等我们完婚后再一起回巫族。”
娄听到主子让他留在苏沫鸢身边,后背下意识地僵直。
他可没忘了郡主对他的惩罚,饶是他轻功了得,跑遍全京城后还是累得差点儿趴下。
“怎么了?”凤清熙见娄神情僵硬,询问道。
娄赶紧摇摇头,用冬雨来自我催眠。“没什么。不过,主子若是带郡主一起回巫族的话,长老们恐怕会站在圣母那边。”
“事情总要有个了断,至于结果轮不到他们置喙。”凤清熙话落,转身往隔壁的园子走去。
走进房中,见苏沫鸢正在等他,将她揽在怀中道:“鸢儿,这几日不要随意外出,我会让娄保护你。”
282匿名书信()
“怎么了?”苏沫鸢回拥着凤清熙问道。
凤清熙手上的力道紧了紧,“这几日就委屈你留在府中,我会在园子里布下阵法。”
“被我猜对了?凤祁雅他们想利用我威胁你?”
苏沫鸢并没有把凤祁雅放在心上,没等凤清熙回答,接着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的。参加宴会好累,我想睡了。”
凤清熙见她不想再说,只是伸出双手捏向她的肩膀。
苏沫鸢享受地轻哼,微微眯眼道:“技术不错,等我躺下接着按。”
说着,她脱下绣鞋趴在床榻里侧,给凤清熙留出大半的位置,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凤清熙的眸中满是宠溺,勾唇浅笑,褪下靴子坐到床边,伸出如玉的长指敬业地按捏了起来。
这晚,苏沫鸢和凤清熙相拥而眠,一夜无梦到清晨。
翌日,凤清熙进宫上朝,苏沫鸢和冬雨等人留在园子里炼药。
娄在院中一边注视着冬雨,一边晾晒药材。
苏沫鸢感觉到身后的视线,用手肘碰了碰冬雨,暧昧一笑。
冬雨倏地转头,见娄立刻敛下了眸子,放下手中的药材,皱着眉走出去道:“这里有我和竹儿帮忙就行了,用不到你。还有,别再盯着我看,否则别怪我把你那对眼珠子挖出来!”
“我只是奉命保护郡主,你会不会太自作多情了?”娄嘴里的话一出口,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真是该死,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呢?
他不是准备表明心迹的吗?怎么话一出口就变味儿了呢?
不过,这个死丫头也真是气人,竟然要挖了他的眼珠子?只是看看而已,用不用这么凶啊?
冬雨恼羞成怒地拔剑,一句话不说地招呼了上去。一时间庭院中鸡飞狗跳,时不时传来娄的惨叫声。
苏沫鸢和竹儿都有点儿无奈,想不通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简直就是两个炮筒,一点就着,天生的冤家。
苏沫鸢扶额,对竹儿道:“咱们先把药材搬回来,不然待会儿都得被那两个人给祸害了。”
“嗯。”竹儿深以为然。
两人正在搬药材,管家走进了庭院。因为走得比较急,正好被冬雨一脚踢中,当即飞了出去。
“哎呦!”
管家呻吟一声,差点儿没疼得晕过去。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只是来送个信,怎么一进门就被踹出来了?
冬雨和娄听到管家的声音,一同走了出去。
娄上前扶起管家,询问道:“管家,你没事吧?”
“没没事!”
管家哪儿能说自己有事,这两人一个是郡主身边的红人,一个是殿下身边的红人,他只能自认倒霉。
冬雨有些不好意思,走到管家面前道歉:“对不起,没伤到你吧?”
她心里清楚刚刚自己那一脚的力道,估计管家真是伤到了,而且还伤得不轻。
管家一手扶着腰,摆摆手道:“不要紧,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不过这院子可不是舞刀弄剑的地方,万一伤到主子可就不妙了。”
苏沫鸢看到刚才的一幕有点儿发愣,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
憋住笑意走过去,对娄吩咐道:“把管家扶到旁边坐下,我帮他看看。”
“没事没事,哪儿能劳动郡主大驾?老奴待会儿回去擦点儿药就是了,没有什么大碍。”管家受宠若惊地摇头。
娄没有听他的,还是将他扶了过去。“管家,郡主的医术高明,让她帮你看看吧。”
“嗯,是我的婢女误伤了你,如果让你就这么回去,叫我如何心安?”
苏沫鸢和另外几人一同劝说,管家推脱不了还是坐下了。
见紫鸢郡主给自己诊脉,小心道:“郡主,老奴真的没事。”
“你阴天下雨是不是会腰腿疼痛?”苏沫鸢没有让管家起身,认真地询问道。
管家没想到苏沫鸢真的懂医,而且一语中的。惊愕地点点头,问道:“郡主,您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看出来的。你身上的外伤敷些药就没事了,麻烦的是身体里的毛病。这样吧,你每天早上过来一趟,我帮你施针治疗。”
苏沫鸢的话音一落,管家赶紧摆手,“这这不合规矩,哪儿能让郡主替老奴医病?”
“你不要把我当成郡主,现在你是病人,我是大夫,给你医治天经地义。”
苏沫鸢没有让管家拒绝,先让竹儿拿了瓶跌打药酒给他。
管家见实在拗不过,倒是也喜滋滋地答应了。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道:“郡主,给您的信件。”
“我的信?”
苏沫鸢有点儿惊讶,心想谁会给她写信呢?
肯定不会是哥哥,要是哥哥的话,收信的应该是冬雨。
管家点点头,递过去道:“今日一早送到门房的,送信的人没有说明身份,只是说信一定要送到郡主手中。”
苏沫鸢见信封上没有署名,小心翼翼地拆开,就见上面写道:“若想知晓柳君泽下落,请郡主于午时独自来郊外长亭一叙。”
信上只有一句话,且字迹平实,看不出任何端倪。
但是想到独自去南疆寻找梦蛊的柳君泽,她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当初凤清熙有派人在暗中保护他,按说若是真的出事,她应该很快就得到消息。
可是若说这封信是假的,信上的名字为何独独提到柳君泽,而不是别人呢?
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诱她出去想的借口,但她不能存着这种侥幸心理而忽略了这封信。
一把将纸揉个粉碎,苏沫鸢对娄和冬雨吩咐道:“你们两个跟我出去一趟。”
“郡主要去哪儿?主子让郡主最好留在园子里,外面并不安全。”娄出声阻止道。
苏沫鸢摇摇头,“我知道外面危险,但是这一趟必须去。”说着,转头询问管家道:“三皇子什么时候回来?”
“殿下下朝后有事和皇上商议,恐怕午时前回不来。临走时特意吩咐老奴,不必等他回来用饭了。”
苏沫鸢冷笑了一声,心想这个人显然已经算计好了。知道自己担心柳君泽的安危,又特意挑了一个凤清熙不在的时间送信,目的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这个送信的人会是凤祁雅吗?
不,应该不是她。要是凤祁雅,她不会写什么匿名信,一定会想其他招数,很可能会直接潜进来把她绑走。
脑中筛选着不同的人,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
揉了揉眉心,对管家道:“准备三匹马,我要出府一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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