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乐意啊。”
“你！”他捏紧了拳头，“你是故意的？就不想让我进寒山书院？”
白灰嗤笑一声，“说的好像我不参加考核你就能进似的，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点数？我也不怕你去告诉父亲，大伯还给了我一封推荐信，我就是不给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楚凌简直想一拳打在她脸上！他气的要疯了，对方有两个推荐名额都不愿给他一个。。。
“你心里从未将我当做弟弟是吗？”
“你难道将我当做姐姐了？”白灰拍拍衣上的尘土，“行了，没事滚远点，当初敢给我下毒，现在又来我这装什么白莲花？”
“你。。。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欺辱幼弟？”
白灰摊手，“随你去传啊，我如今已经是寒山书院的学生，有秀才功名在身，谁不知道我孝顺又有才华。不信你看过年时父亲会不会责骂我。”
她的声望已经刷的差不多了，只等继续科考。
楚凌气的转头离开，白灰叫住他，“对了，忘记告诉你，下一次的秋闱我要参加，算算时间，还有两年，你不是不服气我吗？两年后咱们大可再比一次。”
渣爹回来后，楚凌直接跑去告状，对方沉吟片刻，却也只是叹息一声，“无妨，这一年你好好读书，明年书院的考核肯定能进去的。”
“可姐姐说要参加下一届秋闱。”
“什么？”楚子仁露出惊讶神色，“下一次，她才十五吧？”
这个女儿竟然有这样的底气吗？十五岁，若是能考中，应该是本朝最年轻的进士了。
“父亲，孩儿也要下场比试！”
“你？”楚子仁摇摇头，“短短两年时间，你火候还不到，不如静心好好读几年书，何必跟她争一时长短？”
然而楚凌铁了心，他本就是不甘于人后的性子，这几年跟随父亲身边又见识不少世面，自觉在同龄人中就没有比得上他的，怎么肯就此认输？
第601章 乡试（内阁首辅的养成）（）
最终，楚子仁还是无奈的同意了，他打算年后把儿子带去京城在身边教导，同时也可以跟一干世家子弟多多走动。
当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他打算把楚凌记到刘氏名下，不然一个庶子在京城那样的地方怕是会不招待见。
为了儿子日后发展，他可谓是操碎了心。
刘氏听了他一番苦口婆心的话，冷冷的回了句，“不必了，我自有女儿，以后她会为我养老送终，用不着别人的孩子。”
“她一个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就算她有朝一日考中进士，难道就不嫁人了？你在她身上耗费再多心血又有何用？还不如好好对待凌儿，他是个纯善的，以后必然会孝顺你。”
刘氏被这话逗笑了，“你说他纯善？徐姨娘给我女儿下毒的事可还没过去多久呢，把他记在我名下，我怕折寿。”
“你！”楚子仁噎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干脆拿楚珩要挟，“你若是不答应，我也绝不同意她去考乡试。”
没想到刘氏完全没有一点担心，“她才几岁？离乡试还早着呢，等上几年也不着急，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脸带着庶子去京城。”
两人不欢而散，楚子仁还想找老太太帮忙说情，可刚提起楚凌，对方就提徐姨娘，说刘氏多贤良大度，劝他跟刘氏生个嫡子。
他去找白灰，对方就拿礼记中的‘子不言父之过’搪塞，让渣爹自己去找母亲商量。
渣爹被气坏了，“好好好，你切记着，有朝一日不要求到我。”
白灰完全不惧的跟他对视，“父母生育之恩孩儿没齿难忘，只是母亲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孩儿实在为难。”
年后，渣爹到底还是把楚凌带走了，见他这番操作白灰简直惊呆了。
渣爹自己也是嫡出，竟然如此看重庶出的儿子，反倒是嫌弃嫡女。
刘氏大概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徐姨娘本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只是家道中落，不堪匹配，你祖母为他娶回我，前两年我们也过了段琴瑟和鸣的日子，哪曾想徐氏找到他恳求他帮助，他那时正要到陈州上任，就把徐氏带在身边。。。”
徐氏就做了他的姨娘，在陈州他的府邸跟当家夫人也没区别了，要不是儿子年纪越来越大却没个身份，徐氏怎么舍得回老宅来？
白灰安慰她，“母亲，等我当了官，一定为您请封诰命，到时候让渣。。。父亲再也不敢凶您。”
刘氏笑了，摸摸她脑袋，“好，我就等着穿上诰命华服的那一天。”
白灰只用了一年时间读完丙班课程直接跳级进乙班，又用了一年时间读完乙班课程跳级到甲班。
甲班的生员都是准备下场考乡试的，还有的乡试已经通过，准备会试的。
这个位面的秋闱在十月，如今已到了五月，白灰回了趟家参加堂兄楚瑞的婚礼，顺便请教大伯一些问题。
“先生，您了解这一届主考官的喜好吗？”
楚子敬幽幽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人跟我还曾经是同窗，只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怕是早已经变了。你真要这么急着下场考？”以他的眼光看，若是能沉淀两年再去考，一甲非常有希望。
白灰坚定的点点头，“我已经准备好了。”
“也好。”他略一沉思，“别的我倒是不担心，唯独诗赋一项，你每每都要好久才能憋出来，乡试会试的哪有那么多时间可浪费，这样，你把往年写的诗都拿来，我替你改一改。。。”
白灰早已有这个打算，当即掏出厚厚一沓诗作，“辛苦先生了！”
楚子敬：。。。
随后，他将诗作修改一番，又进行归类，比如咏物诗、赏景诗，各种类型的分门别类，其中有些诗可以用在很多题目上。
耗费两天时间，才算把诗作这一项整理好。
楚子敬有些乏累的喝了口茶，白灰已经凑过去给他捶背，“辛苦先生，弟子一定考中进士不让您这么多年的教导白费。”
楚子敬嘴角带着一点笑意，“你可想过，若是诗赋的题目你完全没写过怎么办？”
她面露忧愁，“还能怎么办？现场憋呗。”
“到时候你就挑一首自己最好的诗赋写上去。”他从一叠诗作里挑出几首，“就算跑题了，看在你这诗还算不错的份上，不至于将你直接剔下去。”
“好的！”
就算不会也不能空着嘛，她肯定把试卷填满。
楚瑞过来时就见父亲温和的跟堂妹说话，心里酸溜溜的，当初教他的时候辣么凶。。。
“堂兄若是考中，大小登科，可传为佳话了。”白灰打趣他。
他满脸郁闷，“父亲说我火候还没到，让我三年后在去考。”楚瑞很不服气，“难道父亲觉得堂妹学问比我好？”
“先生也说我火候没到。。。但是我想考就去考，你要想考咱们一起呗？”
楚瑞被这话激的心头热血激荡，偷偷看了父亲一眼，“可他也没说让我去考啊。。。”
“可他也没说不让啊！”白灰摊手，“反正考不中三年还可以考，就是来回折腾一趟比较耗费心力，你又刚刚成婚，怕你营养遭不住。。。”
虽然不知道‘营养’是什么意思，但是楚子敬敢打赌，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咳咳，你想考就一起去，路上正好照顾堂妹。”
楚瑞得了肯定欢呼雀跃，“太好了！父亲，孩儿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十月，楚家三人一起去参加乡试，新婚不久的楚瑞领着堂弟堂妹进入考场。
幸好如今天气不冷不热，号房里不至于太难熬，第一天是头脑最清醒的时候，白灰尽力答题，先写在草纸上，等全部答完后一起誊抄。
大概是从未见过女子科考，监考官状似无意的从她号房前路过好几次，总是用惊奇的眼神偷偷看她。。。
连附近的差役都忍不住探头往这边看，她刚进考场时简直像是稀奇动物进了动物园，引得周围人恨不得凑近了拍打几下以证明自己没有看错。
她顶着众人奇异的视线经过节妇的搜身检查，进入考场，而这样的场景还要经历好几次。
第602章 解元（内阁首辅的养成）（）
庆幸诗赋这一门没有出偏僻的题目，其他考题白灰早已烂熟于心，这次乡试应该没问题了。
经历九天乡试，众人都疲惫不堪，眼下乌青，身上还带着股怪味，楚家早有仆人在外等候，他们考完直接被搀扶着上了马车，送回家里。
吃过饭洗了澡，白灰好好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刘氏正在床前看着她，见她醒来端过温着的粥，“累坏了吧，这粥里加了参汤，我知你不爱喝汤药，多喝两碗粥补补元气。”
白灰要起床，刘氏非按着她，“娘喂你。”
她怪不好意思的，“母亲，孩儿已经大了，您让我起来自己喝粥吧。”
“你才十四岁，怎么就大了？”刘氏盛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快喝，喝完去你大伯那默出考题，让他看看你答的怎么样。”
她只能乖乖张嘴，被喂了两碗粥，她起来穿好衣服，洗漱一番，去见大伯。
楚瑞也在，他正在旁边默自己的答卷，白灰拿过纸笔也开始默写。
以前她从没想象过自己有一天能把九天考试的试卷全都默写出来。。。
科考中涉及的知识技能大概算是额外的福利之一，不然耗时几十年的任务还真不划算。
耗时三天，她总算将所有答卷全都默写完，之后跟楚瑞一起不安的等待大伯评判。
大伯先看完楚瑞的试卷，欣慰的道，“总算没白费我这么多年的教导。”
楚瑞激动的问，“爹，您觉得我能考第几？”
“乡试一共录取两百人左右，你大约能排在前五十。”
他欢呼一声，“那父亲我明年继续考会试吗？”
楚子敬：“还差点火候。”
楚瑞：→_→
“父亲我懂，您想激励我是不是？”
“你现在的水平，考会试能进三甲就不错了。”楚子敬把他的文章递给他，“这三年好好跟我读书，三年后再考。”
楚瑞闷闷不乐的接过，却没走，而是等着父亲点评堂妹。
楚子敬看向这个弟子，“你进步很大，短短几个月文章已经有炉火纯青之意，这次你很有希望进前三名。”甚至就凭她那一篇时务策论评为解元也不为过。
在对比自己儿子，他不禁感叹，难道真有人生而知之？
白灰表现的很淡定，“多亏先生辛苦教导。”
其实她只是临考之前突击将往届试题全都做了一遍，感谢为她找来试题的陆英豪，这家伙的叔叔以前担任过考官，当然，为了表达感谢，她也将算学的诀窍教给对方。
楚瑞心里酸酸的，“那她可以去考会试了？”
楚子敬挥挥手，让儿子出去，“你该知道自己的弱点，这一届主考官圣上点了内阁大学士魏大人，他最喜有风骨的文人，不如你提前进京，让楚子仁替你投卷，在京城跟士子们多多往来。”
有了才女之名，殿试在表现好点，皇帝说不定当场点她个一甲。
“父亲不会管我的，楚凌也下场考了，他估计忙着替儿子筹谋呢。”白灰解释道，“而且我也不想早早进京，京中风气不比淮州，我不想考前闹出事来。”
要是有士子骂她，她还不还口？还口不好看，不还口更丢人，还不如等到开考的时候直接过去，他们就算不满意，难道还能把她从号房里拽出来？
“也罢。”楚子敬看向窗外，好一阵突然开口，“你可知，为何你父亲如此厌恶我？”
白灰早就好奇这兄弟俩的恩恩怨怨，可惜两个当事人都没法问，此时竖起耳朵，“我猜他是嫉妒您的才华。”
楚子敬噗嗤笑了，“这么说也没错，当初我扶持的那位落败，当今圣上表现的很开明，想重用我。。。”
“然后我爹嫉妒了背后捅您刀子？”
“那倒没有。”楚子敬拢拢披风，“他哪有那个胆子？不过是旧日仇人见我落败又怕我再得到重用暗中下手罢了，这些年他生怕圣上把我拉出来顶替他的职位，战战兢兢任劳任怨，只可惜，他实在不擅长做官，这么多年，才混到户部侍郎。”
他嫌弃的撇嘴，白灰好奇的问，“您真的不想做官吗？”
“那要看什么官，若是不能掌权还要时刻有替人顶罪风险的官，还不如回家养身体。”
懂了，大伯心高气傲，一般的官职他还看不上。
过了十来天，乡试张榜出来，排在第一的正是楚珩！
那两个字让无数学子愤愤不平，怎么都不信一个女子能在学识上超过他们，然而主考官是京城派下来的学政并翰林院学士，可没有那耐心跟这些落榜的士子们解释，有两个意图煽动士子的直接被押进大牢，剩下的就老实了。
最震惊的莫过于渣爹了，这个女儿他一年见不到几次，若仅仅是考中举人也就罢了，如今竟然中了解元，而他教了好几年的儿子堪堪挂在桂榜末尾。
这岂不是证明楚子敬比他强？偏偏同僚都知道了他女儿考中解元的事，纷纷过来祝贺，他不得不带着笑脸请同僚们吃饭，隔天又被皇帝叫去，问他是怎么教的女儿。
他能怎么说？
“小女从小便勤奋刻苦，每日五更起来读书，晚上三更才睡，小小年纪手都磨出了老茧。。。”他一脸欣慰加不舍，“我本期望她能嫁个有才华的士子，未曾想她如今自己考中举人。。。”
皇帝很能理解他的心情，拍拍他肩膀，“这孩子当年一见朕就觉得不凡，如今她也算苦尽甘来，过些日子她来京城，你若有看中的女婿，朕便为她赐婚。”
“多谢陛下！”
等他走了，皇帝马上把隔间里的儿子叫出来，“听没听见？楚爱卿亲口承认的，三更睡五更起，以后你们再敢逃课，别怪朕狠心！”
两皇子：。。。每天只睡两个时辰，这还是人吗？
会试在明年二月，今年楚家格外热闹，三个孩子全都考中举人，其中还有个解元，楚老太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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