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着的房门无声而开,韩世喜当先一步,从屋外进来。跟在韩世喜身后的,是四个黑衣亲卫。
“果真是妖孽!擒了!”韩世喜看着那副若隐若现的无生老母像。心下一时竟然想一看究竟,到底传说中的无生老母长个什么模样?
“队长!”跟在韩世喜身后的,并不是种文德和蒲惟理,看到韩世喜的异样,赶紧的出声提醒。
“没事!把这一切都收了,黄氏不是还有两个儿子么?一并抓了!”韩世喜收起好奇心,看着坦然且淡然的黄氏妇人,“妖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一副模样。且看看,你的无生老母会不会来救你!”
黄氏妇人的两个儿子。还在睡梦中,就被两个亲卫一个一掌,直接给拍晕了,而后里里外外,把一切可疑的东西物件都用一个麻袋装上,一起押着黄氏,往黑冰台而去。
和黄氏妇人这边差不多,种文德和蒲惟理也各自带了一支队伍,把黄氏发展出来的白莲妖孽一锅给端了,其中第一个抓的,就是黄珉荣的妻室。当黄珉荣被管家从老婆床上叫起来,知道是江野那边的人上门之后,还以为是江野要过来收拾自己,正想着是不是亲自到江野府上求情赎罪,旁边穿上一件披风的老婆却说话了,“老爷且莫惊慌,奴家自由办法,护了老爷的周全。”
黄珉荣在上一次看了江野的大演兵之后,就知道自己面前放着的,是一块不能碰,也不敢碰的铁板。现在竟然听见这个平时足不出户的婆娘,有办法周全?一时也没了其他办法的黄珉荣干脆回转去就往床上一躺,而后吩咐门外的管家,让他帮着主母,就说自己受了风寒,害怕传染,一切事情,都有家里主母做主就是。
黄珉荣的老婆听得黄珉荣的交代,心下却是欢喜,自从嫁进黄府,一有十年,终于是有一次说话办事算数的时候了,也不管身上衣裳单薄,抵不住外面的寒风,当即先管家一步,昂着头,就往接待种文德和蒲惟理的客厅走去。
睡在卧房的黄珉荣毕竟还是不怎么放心,重新从床上起来,也不出门,就在窗下贴着站了,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可这里毕竟是卧房,离着前面的客厅,还是有些距离的,黄珉荣这边哪里能够听见什么动静!外面窸窸窣窣的落雪声,倒是听的一清二楚。
没过多久,正在抱怨着大雪下个没玩没了的黄珉荣,忽地听见两声嘶喊,待听的清楚了,分明是自家婆娘的声音,只是离的远了,具体喊些什么?一时听不真切。
黄珉荣赶紧推门而出,往前面客厅那边跑了几步,倒是听真了,“老爷!救我!老爷!救我!”
“不是来抓我的?不是来抓我的!”黄珉荣紧握着拳头,小声的确定了两句,心下竟然有些暗喜,可接着疑问就上来了,抓我婆娘做什么?这都是足不出户的人,怎么就惹上那煞星了呢?这都是什么事啊?
出去把婆娘救下?黄珉荣是不会这么干的!在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至少,是这样。
外面的声音渐渐的消停了下来,黄珉荣知道,这是人被带走的缘故,等不多时,前面的管家就过来了,看见黄珉荣愣愣的站在院子里,快上两小步,帮黄珉荣把大衣裹紧了,也不用黄珉荣开口问了,管家就先给解释上了,“是宋公子的属下,说是在城里发现了邪教妖孽,据说是和夫人有些瓜葛,所以,要夫人过去对质一二,过上两天,就会把夫人送回来。”
管家跟黄珉荣解释完,又接着建议道:“老爷!这天寒地冻的,夫人又衣着单薄,是不是让夏柳她们给夫人准备些御寒的衣裳送去?我看那宋公子的属下,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可是不会照顾人的,要是夫人生病了,可不好!”
“什么夫人?那贱人昨天因为触怒了老夫,已经被老夫休了,如今在与我黄家无干!你可记住了,再有,今晚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外传出去,那煞星选择这种时候过来,应该也是不想声张,要是你这里走漏了消息,老夫可护不了你!记住了,那贱婢不是夫人!已经被老夫休了!另外,你明天一早赶紧的给老爷我准备好一份厚礼,老夫要去给那煞星,啊!那宋家公子,拜个早年!”黄明荣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见一边的管家竟然愣住了,上前就是一巴掌,“还不快去,不长眼的东西!可是要害死老夫了!”
黄珉荣的夫人,并不是福建老家人氏,而是从鸿基这边本地娶的,严格算起来,也算是一个大家闺秀般的人物,可是自嫁给黄珉荣之后,娘家那边就遭了灾,一场大火,把一切家当烧了个精光,连着上下好几十口活人,一个不剩的,全烧在了大火里。也是因为此,当时正身怀六甲的她悲伤过度,流产了,而后因为流产,就再也生不了孩子。然而,虽然是生不了孩子,但将养之后,容貌还在,黄珉荣也不介意,依旧把她当作黄府的正妻正室,只是家里上下的一应事情,都交给了生养过两个儿子的妾室管着。如今犯事到江野手上,黄珉荣也管不得了,让管家备上厚礼的原因,就是黄珉荣打算去把事情跟江野解释清楚,什么事情?自然是家有不靖,休妻出外的事情了!(。。)
ps: 情节有点慢,字数有点少!我也没办法!这些天着急着找工作,写不出来啊!见谅!会好的!都会好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缕青烟三炷香(八)()
什么破画!什么神牌!之前被韩世喜胡乱的用麻袋装了,现在,则是连着破麻袋一起,随意的扔在一角。 看最新最全屋里另外一个角落,两张东缺西破的茅草席子,上面简单的铺着一些茅草,黄氏的两个儿子,就被反绑着双手双脚,躺在茅草席子上。而黄氏妇人,竟然还和之前一样,淡然且坦然,浑然就像是没事人一样,也不看看地上躺着的儿子,也不看看对面坐着,正一双厉眼盯着她的韩世喜。
屋里屋外,一个冬寒,一个阳春,所以,众人也不觉得冷,就连躺在地上的黄右堂和黄左堂两兄弟,竟然都还在昏迷着,没有醒过来。
人,韩世喜算是见得多了,在云南时候,每有安石峰那边的行动,韩世喜每次都是亲自参加的,一点都没有作为队长的自觉。最后的结果就是,韩世喜手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看着眼前一副无所谓的黄氏妇人,韩世喜不知怎么的?思绪竟是回到了刚到云南的时候。
随着安石峰一起初到沾益州,因为安石峰要夺回本来属于自己的土司之位,暗地里联系上了安云龙时候的几个老部下。可是,一个新叛过来的安效良的属下,给安石峰透露了一个消息,说是那几个老部下里面,有一个是安效良的人,还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把那人给指了出来。韩世喜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安石峰先是一刀就把新叛变过来的那人给杀了,而后就是让韩世喜带着手下的一帮弟兄,把那个安效良安插的内奸给连夜抓了起来。韩世喜起初都不知道。安石峰是怎么确认。那叛变过来的人说的话就是真的?既然是真的!那干嘛又把人给杀了?这些事情,直到韩世喜回到潜龙城,直到今晚,韩世喜都还没有想明白。
然而,有一些事情,韩世喜在云南时候,在抓了那内奸的晚上,韩世喜就想明白了。
当韩世喜面对面的看着那个内奸的时候。韩世喜分明看见,那个内奸空无一物的眼神,就像现在的黄氏妇人一样,淡然,坦然,甚至还有更多的漠然。韩世喜用上了所有的办法,当初李虎和江野亲自教授的办法,韩世喜竟然一晚上就用了大半。可换来的,是那个内奸的不说一字,从头至尾。那个内奸就任由韩世喜施为,好像那些刑罚。不是受在他身上一样。
最后,那个内奸还是把一切都招了,却不是韩世喜的功劳,而是安石峰。那个内奸上有老母老父在堂,下有三子四女在膝,中间是相濡以沫的妻子。韩世喜看着安石峰,亲自抓起腰刀,把之前还亲切的叫他阿叔的一个女孩一刀两半,当着那个内奸的面。看着那个内奸一下子因为愤恨而充血的双眼,韩世喜终于是看到了那个内奸的另外一副面孔。安石峰没有停,连着把那内奸的四个女儿都给杀了,而后把弯刀架在了那内奸的老母的脖子上。
那个内奸终于说话了,声音颤抖。
再后来,安石峰跟韩世喜上了一课,人,都有弱点,你没有找到,那是因为你下的功夫还不够,亦或是,你一开始的方向,就已经错了。
想到这里,韩世喜看着眼前这个和当初那内奸如出一辙的黄氏妇人,她的弱点在哪里呢?韩世喜不禁看向躺在茅草席子上的,黄氏妇人的两个儿子。
“还是不说么?凭着这些东西,就可以认定你的罪过了,你还是什么都不说么?顺便跟你说一句,我们的人已经去过黄明荣家了,黄珉荣家的妻室,就在隔壁,她应该不会和你一样吧!或许,在过上一小会,她就会把一切都说出来。”韩世喜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作为江野和李虎当初亲自教授的学生,韩世喜内心既定的用上了李虎和江野亲自教授的东西,对于安石峰教给他的,韩世喜并不希望用在这里。
黄氏妇人嘴唇絮动,韩世喜却听不见她说什么?
“想好了?想好了就说,你以为还掩藏得住么?”韩世喜凑近了黄氏妇人身边,想要挺清楚黄氏在说些什么?
“肃穆持香礼,奉拜跪我母,愿此香云远,缭绕至家乡。一切道法如意,皆自我身,无所不在。。。若未修道持礼者,愿我谨身教之,若有修道持礼者。。。无生无灭,一切平等,无生老母,真空家乡。”黄氏不理会靠近过来的韩世喜,好似真修了个身外无物。
“妖言!妖孽!看来是真的没救了!”韩世喜可不敢多听,把身子坐回来,而后对一边站着的种文德和蒲惟理两个使唤道:“用刑吧!”
听的韩世喜的吩咐,种文德搬过来一张椅子,这张椅子却不像平常使用的椅子,两边的把手没有收起,而是像两边伸开,在把手下面连着的,是几个齿轮组合成的机关,种文德还怕黄氏妇人看不清楚,故意在连着齿轮的一个把手上摇了摇,就看见椅子上的把手渐渐的向外拉开,而后又摇了摇,把手又逐渐的收回来。种文德把椅子放在黄氏妇人的对面,另一边的蒲惟理已经把黄氏妇人的大儿子,黄右堂拎了过来,绑缚在了椅子山。
腰上有一根细铁丝,把身子和身后的椅背勒在一起,两脚也是一样,都是细细的铁丝,两手绑缚在椅子把手上,五指被张开握住把手的头,而后手腕用铁丝和把手绑在一起,最后,蒲惟理从椅背后拉出两根铁丝,先是在黄右堂脖子上饶了两圈,而后绕过肩膀,算是把整个身子都固定在了椅子里。
“用刑!”韩世喜不知道,黄氏妇人是不是和自己当初遇见的那个内奸一样,家人就是她的弱点。仔细且认真的看着黄氏妇人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韩世喜冷下心肠,向身后的蒲惟理和种文德喊道。
蒲惟理的手边,是早早准备好的一桶冰水,从井里打出来的井水,又加上大半的雪混在一起,冰冷刺骨。
蒲惟理提起水桶,把一桶冰水从黄右堂的头顶浇下。
刹那间的刺激,把黄右堂从昏睡中刺激了醒过来,因为向上,向前挣扎,细细的铁丝一下子就勒进了肉里,因为呼吸不畅,黄右堂绷直的身子赶紧收回来,靠在了满是冰水的靠背上,“啊。。。”
黄右堂的喊叫一下子就戛然而止,因为,一边的蒲惟理适时的拿了一块破布,堵在了黄右堂的嘴上,明显的声音发布出来,剩下的,是呜呜呜的声音。
看着对面坐着的黄氏妇人没有反应,韩世喜示意蒲惟理,把黄右堂嘴上的破布拿了下来。
“阿娘!救我!阿娘。。。。。”黄右堂因为寒冷,身子已经不自觉的打着摆子(因为冷而颤抖)。
然而,黄氏妇人好似没有听见儿子的嚎叫一样,只是声音比之前大了好多,韩世喜等人也听的真切,“无死无生,一切平等,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妖言惑众,用刑!”韩世喜吩咐道。
蒲惟理搅动机关的齿轮,椅子的两个把手,连着绑在上面的黄右堂的手臂,被逐渐的向外拉伸。看得分明,黄右堂的手指,因为铁丝扯紧的缘故,已经渐渐的没了血色,肩膀和身子努力的向外出来,却因为铁丝的缘故,脸上因为充血,出现了和手指截然相反的颜色,眼睛也慢慢布满了血丝,勒在脖子上和肩膀上的铁丝,愈陷愈深。
撕啦的一声响,黄右堂肩膀上的衣衫从铁丝两边裂开,一条红印,在铁丝下面,触目惊心。
因为脖子上的铁丝勒的紧了,黄右堂已经出不了声,只能呜呜呜的向着黄氏妇人这边,充血的双眼,眼泪混合着冰水,满脸都是。
“还不说么?难道这个不是你亲儿子么?”韩世喜惊奇于黄氏妇人的没有反应,到底是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事情?什么人?值得黄氏妇人如此维护,竟然连儿子的性命都不顾了!
。。。。。。
也是大雪纷飞的冬天,也是天黑地白的夜,一个文质彬彬的汉子,双手双脚被铁链拴着,身子匍地,四八张开着,一个黑影拿了一根布带,往那汉子脖子上套去,而后向上提紧。那黑影看见脚下的汉子高高昂起头,竟然腾出一只脚来,把那汉子的头重新踩到地下,两手拉着的布带,却愈发的使劲。
带着两个儿子,躲在柴堆半边的地窖里的女人,就这么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被那几个黑影折磨至死。
如今,自己的儿子,也要被这样折磨致死了么?
一处大殿,高高在上,披着玄裳的无生老母,一脸慈祥。同样高高在上的圣教圣女,左右护法,则面色冷峻,言语,更是如六九寒冬般的冷彻。
“尔夫尔妇,不尊圣女之言,不敬圣教之业,致我圣教大业有损,念及尔夫,领受业报,圣女圣心,饶尔妇命,自今而后,逐出圣教,再无有一丝相干,再无有一线牵绊。。。”
黄氏妇人的声音渐渐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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