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的表现。
再次,尽管宋代通过税务层层分布控制了全国的各级市场,但有宋一代的官员也常常因为“以税代管”所引发的社会问题而产生质疑,对地方州县是否应当设置“税务”始终存在争议。到北宋仁宗时期,各地方官员为追求经济利益的最大化,盲目扩展税源,产生诸多弊端,增加了百姓负担,一些官员纷纷上奏批评税务“刻虐rì甚”,使得“商旅为之不行”,而朝廷也开始频频下诏yù遏制不良态势:天圣五年(公元1027)五月,因“河北诸州、军酒税务自有监临官,而转运使复差官比校岁课,务以侵民”有诏罢之。天圣七年(公元1029),“诏天下税务毋得渎傒商人物帛”。康定元年“诏天下商税务今年所增税物名件尽除之”。皇祐三年(1051)“诏绿汴河商税务无得苛留公私舟船”,诸如此类。
哲宗元祐七年(公元1092)苏轼又言“臣至淮南体访得诸处税务,自数年来刻虐rì甚,商旅为之不行。其间课利虽已不亏,或已有增剩,而官吏刻虐不为少衰。详究厥由,不独以财用窘急,转运司督迫所致,盖绿有上件给钱充赏条贯故人人务为刻虐以希岁终之赏。显是借关市之法以蓄聚私家囊案”等等。
仁宗以后,地方随意增加税收的情况愈演愈烈,而类似的争议也延续到南宋,绍兴十年(公元1141)时,高宗对臣下曰:“比闻州县多创添税务,因此商旅不行,所有货少,为公私之害”,并令相关官员查实,最后“诏所增税务并罢”。
尽管如此,十余年来“商贾不行“的局面并没有太大的改观,《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71记载,绍兴二十六年(1156)尚书省言:“近年所在税务收税太重,虽屡降指挥裁酌减免,而商贾犹不能行,盖绿税场太密,收税处多,yù令户部行下诸路转运司,开具将相连接之处,裁酌减并以宽商贾。如县道税务不可减,即与免过税。仍许豁除省额,如此则商贾行而货财通矣,从之”。事实是,一面是批评声不断,一面是税务依旧创置不止。
从上述唐代在两京及州县以上地方置“市”,设“市令”“丞”,到宋代在京城及其地方路府州县镇市置“税务”,置“监官”的变化,李曜确实能感受到唐中后期,历五代人宋以来国家市场管理模式的渐变。前者重“管”,后者重“税”;前者显得市场“规范”,犹如谦谦君子,后者显得市场无序、zìyóu,甚至将国家和个人的“贪婪”暴露无遗。
但是,恰恰是这种变化反映出商业的发展犹如一只看不见的,它cāo纵着整个国家市场的发展方向,其方向已经非人们的主观愿望所能改变。它导致现实社会中的国家和个人,除了不断调整自身以适应这种变化外,别无他法。正是这只看不见的,导致国家市场观的转变,从过那种单纯的、朴素的“互通有无”的市场观,向主观能动地,yù发挥市场功能,利用物货流通,以收税的方式最大限度地获取经济利益的方向转变。正是这只看不见的,成就了唐代市场管理“直管模式”向宋代“以税代管模式”的转变。
既然终究是要发展到那般地步的,何不现在就提前发展,使得zhōngyāng财政开始变得充裕?
财政不充裕,如何一统天下?财政不充裕,天下如何长治久安?
长安,长安。唯有不断发展进步、适合当前的制度,才能让你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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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重感冒中,肺都要咳出来了。按照中医的方法看,我应该是“风热”——风邪入肺。换做西医的法嘛,大概就是:上呼吸道病毒感染,又称病毒xìng感冒。
卷二开山军使第212章秦王变法(八)
“长安二月多香尘,六街车马声辚辚。家家楼上如花人,千枝万枝红艳新。帘间笑语自相问,何人占得长安chūn?长安chūnsè无主,古来尽属红楼女。如今无奈杏园人,骏马轻车拥将。”
长安的chūn天始于二月。从朔北吹来的风和黄尘,夹带着chūn天,降临关中。
二月的长安,风中已经开始混杂着杏花的味道。寒风刺骨的凛冽早已远,只感觉到chūn风和煦。
李曜走在带着chūn天气息的风中,身着深青sè书生儒服,腰间却佩着一把鲨皮横刀。
新晋武散官衔为冠军大将军,同时检校兵部侍郎的憨娃儿,同样腰佩横刀,着武弁装,伴随在李曜左右。
里坊中的大街左右两旁并立的榆树、槐树和杨柳,都已冒出嫩芽,抽出淡淡的新绿。路过的马车发出辚辚之声,更添几分热闹。高楼之上的蓝空,也显现出温柔的sè彩。
走过大街,一踏进游廓的夹道——狭斜,人们的脚步似乎也都变得轻盈了。
纵然书生佩剑,风姿卓绝如李曜者,走在这称为“狭斜”的jì院、酒肆鳞次的街道,也不会让任何人停下来多看他一眼。
在长安人眼中,自从当今右相、陇西郡王李存曜为官家呈上《新儒论》之后,自认才济天下的人雅士们就大都重拾了chūn秋旧风,将佩剑当作一种新的时尚——特别是在右相出现长安各处时均身佩横刀之后。
虽然李曜与憨娃儿的佩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真正的战场杀器,但长安即便在近些年迭遭变乱,真正上得战阵之辈,又合几人?
走过一间酒肆时,憨娃儿忽然吞咽了一下口水。李曜笑道:“渭河新鱼,长安绝脍。怎么样,试试?”
憨娃儿忙道:“好,好。”然后一怔,迟疑道:“大王……”
见李曜瞪了他一眼,又立即改口:“郎君不是要盈香妙坊?”
李曜哈哈一笑:“不忙,不忙,昨rì官……禁中送来的蓬池鱼脍,乃以‘舞梨花’之法制之,食材虽好,却非我所好。今rì既然正巧路过,这周记鱼脍又是长安一绝,不如便在此处来一份用‘对翻蛱蝶’法制之的渭河鲋鱼,一解chūn馋。”
憨娃儿见他不提正事,倒似真要先吃一顿鱼脍,不禁大喜:“那敢情好!不过俺吃鱼脍没那许多讲究,甭管‘舞梨花’还是‘对翻蛱蝶’,都太雅致了些,俺就喜欢‘大晃白’,简简单单,好吃最实在!”
李曜笑答:“大晃白虽然看着简单,但真要到了艺高深的庖丁之,每一片生鱼,可于风中片片纷飞,那才叫绝活。”
憨娃儿大惊:“鱼片能随风飘飞?不能吧?”
“怎么,不信?我朝前人段成式《酋阳杂俎》中云:‘进士段硕常识南孝廉者,善研脍,毅薄丝缕,轻可吹起。’这可不是我信口胡。”
于是二人信步走入周记鱼脍,要了一间雅阁,在二楼凭窗对坐。
中国古代烹调菜肴的方法极多,炯、煮、烧、烤、烙,烫、炸、蒸、脯、腌,这些方法在秦汉时期已差不多全部出现,而这些烹调方法的技术改进、内在质量提高,则是在隋唐时期完成的。
大唐最常见、最流行的吃法,是脍。脍就是细切的鱼、肉,《释名》云:“细切肉令散,分其赤白异切之,已乃会合和之也。”就是把肉切开,让肉分散,把瘦肉和肥肉分开,按不同方法加工,然后把切好的肉放在一起。chūn秋时期,孔子《论语·乡党》已提出“食不厌jīng,脍不厌细”的主张。
到了唐朝,唐人更把脍的技术发展到人工cāo作的极限。段成式《酋阳杂俎》云:“进士段硕常识南孝廉者,善研脍,毅薄丝缕,轻可吹起。”把肉切得象丝绸一样薄,象丝线一样细,出一口气,能把肉丝吹起来,即使后世的特一级厨师,恐怕也难有如此之高的技术。
其实这个时代,民间当然有很多各行各业的高,但如果论总的技术水准,譬如厨师也就是庖丁这个行业,那还是以皇宫、高官之家为甚。李曜如果真是一心只要满足口腹之yù,纵然他这陇西郡王府是个“新班子”,人配置方面未必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但是皇宫的御膳,难道他李右相还能有什么吃不到的?
就比如金齑玉脍、飞鸾脍、海酰呻凇⒙谱与凇⑦袜惦凇⑷潆凇⑽逭潆凇椎峨诘日庑┟冢囊谎皇撬炱ぷ樱思揖偷梅丫⌒乃肌īng力为他备好,再恭恭敬敬请他品尝、指点?
今rì来此,自然不是全为吃这一顿鱼脍。
因此李曜与憨娃儿坐下不久,甚至尚未有跑堂的前来问“客官,要点什么?”,便有一名年轻的素衣女子飘然而入。
卷二开山军使第212章秦王变法(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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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儿叛逆陷两京,盐枭生乱菊花吟。神州痛尽生民苦,华夏唯盼圣贤音。蒲帅入关危鼎定,书生佩剑五岳轻。新儒一论天地阔,恩泽黎庶度纬经。”
那女子盈盈入内,口中轻念一诗,而后朝李曜微笑道:“右相,你可知此诗乃是何人所做?”
憨娃儿听这声音熟悉,转头望,竟是庐阳县主杨潞。他为人憨直,自然不知杨潞怎的出现在此,遂又转头看李曜,却见李曜面sè如常,只是微微一笑,答道:“何人所作,委实不知。为何人作,倒是明了。”
杨潞掩口一笑,竟毫不客气,大大方方在李曜旁边一方坐定,道:“此乃扬州一名巨富闻李右相‘变法’之条目,不胜惊喜,遂延请当地学子为右相献诗赋文、歌功颂德的许多诗文之一。”
李曜依然面sè如常,只是不惊不喜地“哦”了一声。
杨潞颇有兴致地看着他,见他如此,不禁失望,问道:“右相文名天下,闻诗怎不品评一二?”
李曜淡淡摇头:“但凡是为人歌功颂德,自古以来,何曾出得什么千古佳作?”
杨潞被他问得一愣,却又不服:“为何就没有?”
李曜仍问:“可有成例?”
杨潞别过头不看他,赌气道:“我一时想不起来,你乃当世大儒,即便在扬州,也已有了无数拥趸,你怎不来?我倒想知道,怎样的诗才是好诗。”
李曜便笑了起来,道:“你要儒,那便从儒起。《论语·季氏》中‘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
“且慢!”杨潞忽然发现破绽,顾不得礼节,打断道:“右相见谅,奴虽读书不及右相远甚,但孔圣人这句话,得似是诗的作用吧,与如何才是好诗,有何关联?”
李曜哈哈一笑:“县主以为呢?”
“嗯?”杨潞怔了怔。
李曜已然开口道:“孔子既然认为读诗有这些好处,那么反过来,好诗是不是也该有这些用处?”
杨潞心中懊恼:“他那新儒论出世之后,我从扬州一路来长安,多少人他是当世圣贤,在这种才冠一时之人面前,我却和他谈什么诗!真是自找难堪。”心中虽挂着“难堪”二字,却偏偏有些欢喜,撅嘴道:“好了好了,你是圣贤大儒,奴家不与你斗嘴了,你就你觉得怎样才能有好诗。”
李曜笑道:“这个嘛,《刘子·激通》里曾得明白:‘梗柟郁蹙以成缛锦之瘤,蚌蛤结疴而衔明月之珠,鸟激则能翔青云之际,矢惊则能逾白雪之岭,斯皆仍瘁以成明文之珍,因激以致高远之势。’,某以为诗文之佳作者,莫不在此之列。”
杨潞听了,无奈道:“人家花钱为你歌功颂德,你还不乐意,奴家那耶耶,整rì里就琢磨该要如何如何,才能让淮南百姓念他的好……你这却如何能比?”
李曜微微蹙眉,迟疑道:“县主如此令尊,似有不妥吧?”
杨潞却无可无不可,甚至面上还闪过一丝不豫:“你要到这个,奴家还差点忘了一件事。”
“何事?”李曜问道。
杨潞道:“奴家这县主称号,保不保得住还是两,右相不如早些改了称呼,免得届时口误。”
李曜奇道:“这却为何?朝中并未有对淮南不利之心,县主尊爵,岂容轻易?”
杨潞摇头道:“奴家的却不是朝廷,而是……不定奴家那耶耶会自请陛下,为我这不孝女了爵位。”
纵然李曜这般城府,听了这话也不禁讶然:“这……这又从何起?”
杨潞皱起眉头,道:“钱鏐不知怎的,忽然派人到扬州,要与我家联姻。耶耶见了那钱家子之后竟而心动,来劝我出嫁越地。”
李曜吃了一惊:“那钱家子可是钱传璙?”
杨潞一怔,继而娇嗔道:“堂堂右相,竟这种荒唐话!钱传璙乃是钱鏐第六子,年仅十岁,怎能与奴家婚配?”
李曜被得一愣,想了想,才发觉自己过于紧张,确实弄错了。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五代这段历史,在后世就是冷门,而十国更是冷门中的冷门,杨行密与钱鏐曾经联姻之事,知晓的人本就不多,就算知晓的,也未必记得究竟是钱鏐的第几子娶了吴国公主。李曜倒是记得那位娶了吴国公主的钱元璙,却一时忘了琢磨他的年龄。
钱元璙是大名鼎鼎的吴越王钱鏐的第六子,字德辉,初名传璙,杭州临安人。钱鏐在位时,他做过宣武军(今河南开封)节度判官、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等官。钱鏐第五子钱元瓘继位吴越王后,众兄弟尽改“传”为“元”,钱传璙也就改名为“钱元璙”,升检校太师、中书令、开府仪同三司。后晋天福七年(942),后晋封钱元璙为广陵郡王,不及受命而病故。
当然这不是李曜记得他的原因,李曜记得他,是因为他长得帅……
史书中有关钱元璙形貌xìng格的记载其实并不多,《吴越备史》中他“仪态瑰杰,风神俊迈;xìng俭约恭靖,便弓马”,相貌堂堂,风度潇洒,谦逊节俭,英勇善战,这钱元璙看来也算是人中之杰了。而且这大概不全是野史的溢美之词,从一则故事中可见一二。
后晋天福二年,徐绾起兵背叛钱鏐,钱鏐派大将顾全武到扬州联络杨行密一起对付徐绾。为了表示诚意,钱鏐让钱元璙一起。这显然是个很危险的事,钱元璙当年不过十七岁,却慨然应诺,扮作顾全武的小仆前往。路过润州时,润州团练使安仁义设宴招待,看到顾全武的贴身小仆一表人才、聪明伶俐,大为欢喜,要以十个仆人来换钱元璙。顾全武含糊其辞,不敢多,半夜里花重金买通守城士兵,连夜过江。到了扬州,钱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