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样简单的一句,他脸上终于看到一丝欣慰的笑容,从那以后与我十分亲近常常跟我讲故事,比如黑暗天使的故事。
“囡囡,你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人分为几种吗?”他把我放在腿上搂着我低声问道。
我摇摇头,他停顿许久接着说:“其实这个世界上分两种人,一种是白天使就像你,洁白无暇眼眸清澈一眼望穿,完美的可遇而不可求;一种是黑暗天使,他们心灵纯净却身有缺陷,他们扑闪着黑色的翅膀面对这个世界,只有层层拨开才能在狰狞的外表下看到跳动的洁白心。”他声音低沉沙哑,冷峻的脸上眼神闪躲。我不懂这个故事有何种含义,只觉得眼前会浮现出一白一黑的天使如同一对双生,类似这种题材的故事是他喜闻乐道的,反复说过几次。
偶尔,他还会跟我说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凡事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显露人的本性;心情郁闷无处发泄时,他会牵着我看云起云落,摸着我细软的头发淡淡的说:看人不要只看外表,不要随波逐流不要无端排斥不要。。。做一个黑暗天使。除此之外,大部分时间他会选择沉默,又或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总是闭门紧锁在那扇阁楼里。
那时候的我不了解,其实姥爷零零碎碎讲过的故事是有所暗示的,暗示着这小村落里曾隐藏的大大小小的事,一个人孤独惯了总会选择一个简单不知世事的人吐露心声,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不要随便上阁楼。”很多时候妈妈总是会提醒我不要打扰静养的姥爷,如果不是那次偶然机会,我是不会发现姥爷在阁楼里闭门不出的秘密。
六月的下午,太阳在十二点的方向直射,烈日毒辣刺眼丝毫不留任何情面,外面没有多少人会无聊游荡,也没有很多人顶阳下做农活,如同往常照样给姥爷泡一杯他喜欢的莲子茶。叮叮,一根根绿色莲子心飘进杯中,摇晃两下就沉浸杯底,我小心翼翼地将莲子一分为二,一面丢入水中一面剥开白花花的莲肉放进口中,看着满桌子的莲子壳让我觉得很有成就感。这是每天的必修课——给姥爷泡满壶的莲子茶,这一次家里很安静,只剩下我和姥爷俩人,妈妈外出教学了。
一眼瞟向门外没有看到他靠着摇椅午睡,就知道又躲在阁楼里。咔咔,右侧一道矮小的旋转楼梯上传来奇怪的声响,这像一道很有吸引力的美食牢牢的牵住我的视线,我放下手中的莲子茶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我站在旋转楼梯边上顺着从阁楼里发出的声音向上看,一小戳影子忽远忽近,这是姥爷躺在摇椅中的背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记住,不要随便上阁楼。”妈妈出门的时候曾嘱咐过我很多遍,早已烂于心际,但又掩盖不住心底的那份好奇,如同含着一颗罂粟深深吸引欲罢不能,一股探索欲被激发了出来。我悄悄地走上了这个旋转的老阶梯,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很有节奏的吱吱响声,空气里弥漫着异常紧张的气氛,感觉心脏砰砰直跳就要蹦出嘴边了,血脉扩张,脉搏跳动加快。阁楼上,咔咔声还在继续。
走上最后一层楼梯时,我看到姥爷躺在散发着檀香味的木摇椅中,死静般的盯着前方的白色幕布,白光下的幕布上隐现出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字,咔咔声就是从这台老式投影机发出的声响。他正微眯着双眼若有所思,听到响动他正慢慢扭过头来,在忽闪忽暗的白色幕光下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斜射在墙壁上微微抖动不已。
“过来。”他向我招招手,月亮形状的疤痕划过半边脸,泛出微微荧光。我双脚不由自主地向他迈去,他一把抱着我坐在膝上,说话的喷气在我耳边吹得直痒痒,半晌缓缓的说:“喜欢听故事吗?”我扭过半边脸,眼眸亮晶晶的忽闪而过,微微点点头。
“那姥爷给你讲一个堕落天使的故事……”他富有阅历的嘶哑声音带着我进入无限的遐想。
ps:不管打雷下雨狂风依旧,仍会奋力码字,不为别的,只为写自己想写,为你们写不一样的故事^_^
第25章 死而复活的诡秘()
事情发生在前两年,苏家村里发生了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怪事,据说终其原因都是黑暗天使惹得祸,传闻每到冬至后的第108天黑暗天使就会如期而至,所到之处必定会发生诡秘之事,没有人见过他们的长相。而这一连串的怪事恰巧都发生的正合时宜。
凤姑像往常一样挑选了一个大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门,没走几步一眼就看到从大巴上下来的男子。“唷,这不是耿二么?终于回来啦!!”凤姑穿着锦线缝制的红艳棉布衣,轻盈的扭动臀部,粗着个大嗓门冲着马路对面喊。村里人都叫她“黄爱美”,不是因为多漂亮,而是她是这个苏家村里最会花枝招展的活寡妇,家里唯一的男人基本瘫痪,都要靠她照顾,平日里也自然听不到她男人对她嘘寒问暖。此时,她眼疾手快的看到几年难得一遇的耿二,今日竟然莫名回乡,绝对又是一个互通有无的八卦消息。
“真风骚。”远处,耿二看到是她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娃娃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嫌弃,因为很早离开村子不太熟络的缘故,只能逢场作戏随即客套了一番,打着哈哈和她笑了笑。看着从大城市里打拼几年荣回故里的这个男人,虚情假意的模样,凤姑也没有太多的好感。“呸,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着耿二远远离去的背影,凤姑拍拍肩上的灰,嘴角微微上扬幸灾乐祸的庆幸起来。
耿二是农民苏富贵的二儿子,整个家里没太多文化,对于这个从小就爱读书的二儿子更是疼爱有加。当年砸锅卖铁的耗尽家里一切把他送出了小村落,只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光宗耀祖扬眉吐气,送他去大城市打拼几年的新潮做法,当时在村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个封闭的小村落难得出一个这样走在文化前端的人。以前每年都会回来一次看看家里的妻儿老小,但这次回家还没踏进门就听到各种哭声。
“耿二呀,看看你家的儿咯。”耿二前脚刚一踏进大门,多年不见愈发佝偻磷骨的老母亲一见到久未见面的儿子后,赶忙跑过来拉住他,开始哭天抢地哭诉。翻新不久的新房大堂,只有两个愁颜满面的女人照料着床上发烧昏迷的小儿子,和一个蹲在门口默不作声的长子。
耿二看了一眼笼罩着阴霾的家里,对老母亲说长道短的性格已了如指掌,只是搀扶着她拍拍背给点安慰,倒是耿二老婆张氏听到婆婆又要开始一顿数落没太多抱怨也还算是镇定,只是自顾自的低头给涨得通红的小儿子抹着身子,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见。
“老表说腿断了一直没好,加上体弱受了感染就昏迷不醒了,快一周了。”一阵沉默后,张氏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像是在向他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看着红了眼圈的老婆,耿二也一屁股坐在床边有点心疼又有点莫名的烦躁。
“为什么会把腿给摔断了?”
听到这话,老母亲拄着个拐杖气的不打一处来,战战巍巍地指着个拐杖对着媳妇狠狠的指了过来:“那还不是你家老婆干的好事!”自从俩人结婚在一起后,老母亲就坚决反对这个忍气吞声地媳妇,不为别的就为他们没有听父母之言而是自由恋爱。今儿出了这事,本来百般开不顺眼这个媳妇,这回就趁机趁热打铁。
“说了不要带他去土炕上,偏不听偏要去。这下好了,把脚摔了落下残疾不说,还高烧不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当初结婚不听父母之命现如今更是不把我这糟老婆放在眼里了,可别苦了我孙哟,我苦命的孙……”老太太神神叨叨,边抱怨边走出了门。听到婆婆的这番指责,张氏微微张了嘴似乎欲言又止,又叹了口气抹着一把泪抽泣了起来。
女人多是非就多,面对此景,耿二烦躁的甩甩手走出了门,临走时之说:“找张医生,去去就来。”走在几年不见的满地混杂的泥巴路上,心里五味杂陈。
家事传千里,不出几天整个村就知道耿二家的小儿子久治不愈,而张医生也总是迟迟找不出更好的治疗良方。半个月后,赤脚医生就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宣布小儿子夭折。一家人顿时从天堂掉入地下,悲痛不已。伯伯叔叔一行人挤在这个不大的大堂里,商量着如何处理此事,中午12点家族人终于决定去后山上准备立坟下葬。
下午2点,众人顶着太阳将一切事宜安排就绪,耿二颤抖着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人埋掉。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不出几日眼看就变成一堆黄土,老太太歇斯底里地崩溃了,控制不住地声泪俱下。
“哇,我的孙儿,我要见见我的孙儿…”大叫一声不顾一切的往前扑,不管周边人如何拉扯劝阻死活不肯让人填土。冬日的风吹过都是凉的,就像此刻他们的心情。
“就放着吧,明日再来。”耿二含着泪红着眼,摆了摆手,大家也只好作罢。按照村中习俗隔日埋土也无事,这一点倒是超出以往的保守,既然当家掌事的人都说明日再把这事给办了,一群人也就这样作罢,纷纷散了。
深夜,天黑得像泼了墨一样,偶尔可以听到菜田里此起彼伏的虫声,只有糊着一层纸的窗透过这繁星点点的月光,凉风习习吹在身上生疼,耿二躺在床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后悔自己几年不在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很是自责,可转念一想若不这样,又怎能养活一家六口?又怎样对得起家里付出的这一切?
他辗转反侧不停的叹口气,还记得小儿子刚出生那会儿,不哭一声就倔强的瞪着小眼镜看着你,当时他还特高兴的说这好奇劲儿很像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倔强的小儿子自出生以来不是感冒,就是高烧不退,从小的体弱多病家里耗尽了财产,自己也只好再一次的外出打工多赚点填补家用,谁又能想到一个意外就断送了孩子的命。哎,他翻了个边,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也默默的擦了泪。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他站起来去了趟洗手间,时钟敲响半夜12点。又是一年冬日的第108天,他叹了口气又窝在暖床上想,选择清明这天也算是好事吧。没过多久,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缓缓的半敞开来,像是被风吹开了一样,却又毫无冷风拂面的感觉,似乎有人默默的走了进来,却又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模糊身影。耿二定眼仔细瞧分明是已死去的小儿子!此时他正用非常奇怪的半蹲姿势,不知用什么方法慢慢的向床边飘了过来,越来越近,他张着嘴,上下嘴唇蠕动着像是要告诉什么,却又听不到声音……
耿二半喜半忧的伸出手,眼看就要碰到突然“啊”的一声,眼前的景象像泡沫一般烟消云散,他拼命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不知为何却始终动弹不得,他感觉到额头上正渗出细细的汗珠,一分钟后突然一个直挺坐了起来,再向四周张望时没见到任何人影,棉背心湿透了一片。
原来是在做梦!他受了些惊吓,心虚的向卧室门的方向走去。仔细瞧见,不知什么时候门竟然开了一个不大的缝,旁边的妻子仍旧侧着身子鼾声四起。耿二心里有点发憷和恐慌,这个梦太真实了,那情景有血有肉生动不已,他分不清究竟是小儿托梦还是触景生情产生的幻觉?
他呆呆的坐了半晌,窗外皎洁的月亮洒落的幽幽月光越发明亮,窗上映着他捂住脸痛苦的倒影,冷风呼呼作响寒冷刺骨就像此刻的心情。他想了想疲惫的拖着身子下床把门关紧,走到供佛牌前又拿起压在枕头下孩子的照片,用口吹了吹又使劲的摸了摸。“别怕。”他低声说,自言自语地下定决心明天还是上山一趟,那样心里才算踏实。
天刚蒙蒙亮,耿二迫不及待地召集家族人,浩浩荡荡的几十号人拿着家伙往山上走去。清晨的观音山被雾气缭绕着如同天外飞仙的仙境,冷风嗖嗖的刮面而来,用力皱着鼻子吸气,空气里有股凝成的水汽夹着土草混合的味道。山路很滑,碎石子较多,天气也冷,若是不熟悉山路的人,恐怕只有摔跤的份。耿二皱着眉头走在家族人的最前面,女人们传来的阵阵抽泣声成了这个早晨最响亮的奏鸣曲。
观音山的一公里开外便是小儿子安息之地。走近一些,一个有着成人身高的大坑里躺着一副一米四左右的小型黑色棺材,旁边竖着“耿小宝之墓”的木牌。
耿二呆呆的静站了一分钟,周围的哽噎声直绕心扉。昨晚似梦非梦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眼前,他偏这头看了看,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突然一个纵身跳到坑里用力推开棺材,站在他身后的小胖似乎会意,手脚敏捷的跳下去帮忙。
周围的人被这样的举止吓懵了,当棺材口被推开的时候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里面竟然是空的!
第26章 大脑的欺骗()
众人探头一看,这个黑色的木棺材里面除了绣着红色龙凤的小香包外,小孩和他身上的棉质衣服都不翼而飞,旁边凌乱的到处摆放着十几本小人书。
所有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半晌后,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完了,黑暗天使来了,不祥啊。。”“真的是来了,刚巧是第108天。”“别瞎搅合,说不定谁缺德做的这些事。”讨论声咒骂声不断,所有人低眉紧锁,议论纷纷。最后面的人开始向前拥挤凑得更近些,耿家的女人捂住嘴跑到一块空地上嚎啕大哭:“这是前世做的孽啊……”男人们愤怒的跺脚敲着铲子,老人们嘴里碎碎念“不吉祥,不吉祥啊”。在这个封闭的小乡村里,有个约定俗成的说法,如果连他人安息的地方被挖被盗被掘祖坟等,那就意味着他们家日后要面临突如其来的灾难,往后的几年恐怕是没多少好日子可过,再加上又有黑暗天使之说,由此众人都觉得定是这些人作怪。
张氏向后一个眼黑向后倒去,胖子一个箭步扶住她向几米外的树荫下走去。耿二故作镇定的模样,实则吓得浑身冷汗直冒,没想到昨天那个情景果然是个先兆。
“什么黑暗天使,我呸,铁定是哪个缺德的,这种东西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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