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并没有胃口品尝美食,这间大殿,曾有无数在竞杀场死去的祭灵战士短暂停留过,而且,周围全是我和卫广的对手,他们也许正在心底盘算着如何杀死我们!
这间富丽堂皇的大殿使我压抑,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我想出去透透气!”我对卫广说道;
“嗯,那我就不陪你去了,我想坐下来静一静!”卫广看起来很疲惫,所以,我也就不打算拉着他一同闲逛了。
向导说,我们可以在警卫把守以外的任何地方自由走动,包括大殿外面的花园。
王宫大得就像迷阵,如果不小心迷路,肯定会被警卫抓住盘问的。
我来到灯火通明的巨大花园,脱掉高跟鞋,然后蹲坐在冰凉的水泥地面,静静地听水池中的潺潺水声;
“这感觉很不错,想不到,王宫还会有这样幽静的角落!”我轻声嘟咙道,然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嗯,空气中散发着鲜花的幽香气息,那味道令我沉醉!
我站起身,赤脚穿梭在花丛中,时而驻足观赏含苞待放的娇嫩花苞,时而伸手抚弄娇艳欲滴的花瓣;
我想象着自己此刻是一只粉蓝色蝴蝶,正在鲜花烂漫的花枝间,悠哉悠哉的飞舞着。
不愧是王宫啊,就连鲜花的品种都如此繁杂!
满园盛开的鲜花中,我只认得玫瑰和矢车菊。
妈妈在没有疯之前非常喜欢红玫瑰,每次发了工钱,爸爸都会从镇子西边的孤寡老头那,买回一大捧红玫瑰,然后出其不意地送到妈妈面前,妈妈便会开心得手舞足蹈,并热情地亲吻爸爸的脸颊和嘴唇。
可那个老头只卖花,不卖花种子!
“要是妈妈能来这里就好了!”
园子里盛开着各种颜色的玫瑰花,其中就有妈妈最喜欢的红玫瑰;
“要是我能活着回去,一定得从那个老头那里买回种子,然后为妈妈种上满院的红玫瑰,哼,老头,你等着吧,哈哈!”
提起那个老头,我的思绪便又飘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杂物镇……
爸爸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呢?妈妈的状态怎么样?她会不会因为在电视上看到了我而再次发疯?他们和卫广的家人在一起吗?当他们看到我和卫广的惊艳亮相时,心中作何感想?或者说他们看到了我和卫广生还的希望?
我的思绪,被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的问题堵得严严实实,丝毫找不到突破的空隙;
“这种感觉堵得我心发慌……”
我摘下一朵红玫瑰,用它带刺的花枝使劲地扎着手背;表皮被扎破后渗出了细小的血珠,这轻微的刺痛,能使我得到片刻的清醒;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超出我承受范围的事情。
瞧,前天我还穿着布满油污的脏衣服,在杂物镇的印刷厂做工,而现在却摇身一变,穿着华丽的服饰,成为了万人瞩目的祭灵战士;前天晚上我同家人一起品尝美味的凤梨,而今晚却和一群我所憎恨的人举杯畅饮!
这就像做梦一样,可我却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啊,梦醒后,而我会从我的小床上醒来,然后和爸爸一同去上工。
我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停地用刺扎着手背;
“嗯,看来自残是解压的最好方式,等宴会结束后,我得去找一把刀才行!”
手背已经爬满血珠,可我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痛,我抬起头,想要找一朵刺比较深的玫瑰,却猛然发现,二王子正在一簇被藤叶缠绕的木架之下看着我!
就像去年在水库时一样看着我!
“天啦,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他怎么像幽灵一样,他是在监视我吗?”
我在心中喊道,并惊慌失措地,将手中的红玫瑰仍进了水池。
大殿内的音乐声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我多希望那音乐声能再大声一点,这样,我就不至于如此尴尬了!
“卫广,快来救我啊!”我在心里喊道,将赤裸的双脚紧紧贴在一起,还好,我的脚被美容师们弄得白白净净,不然,我会丢死人的。
他没有说话,低下头用手指捏弄西服的衣角,我想,他也一定很尴尬,因为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看着我。
我正准备硬着头皮,抓起地上的高跟鞋快速离开时,他却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我被吓蒙了,心仿佛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完全忘记见了王室成员必须行礼的规矩,我担心他会因此责罚于我;
我想要向他行礼,可四肢却不听大脑使唤!
罚就罚吧,就算他要我死,我也无能为力,因为我的命是他救的!
“你……你的手不痛吗?”他走到距离我一米之外的地方停下,然后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被玫瑰花刺扎破的手背;
看来,他并不会因我未行礼而责罚于我。
“嗯……不痛!”我战战兢兢地说道,由于紧张,我的声音听起来,像患了颤抖病的病人一样抖来抖去;
“怎么会把手弄成这样!?”他用既像询问又像责备的口吻说道,“这是被什么弄的?”
他的声音很好听,令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小心被玫瑰花刺扎成了这个样子……”我说;
“不小心?”他不信任的看着我,棕色的头发被夜风轻轻撩起,双眼被路灯照得发出微弱的亮光。
我不想撒谎,可又不能向他说明是我故意弄的,所以,我得转移话题;
“那个……谢谢你去年救了我……”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好低着头看着自己雪白的脚丫。
他的确救过我的性命,这一点我无法否认;他作为王子,本可以在岸边袖手旁观的,可他却跳进了深不见底的水库,将我捞了起来;
在达赤王国,平民的性命就如蚂蚁一般卑贱,王公贵族视平民如草芥,他能奋不顾身的救下一个平民,那就说明他并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而且,他今晚没有像其他王公贵族一样,穿着粉红色服饰;
无论他当时出现在杂物镇,是为了夺取平民新娘的初夜,还是为了视察工作,但他的确救了我,于情于理,我都得向他道谢。
“我……我想,当时你一定吓坏了……”见我道谢,他居然变得羞涩起来,双颊上泛起两坨醉人的红晕。
所以,我终于向我的救命恩人道了谢,道完谢的那一刻,我顿觉豁然开朗!
“是的,我吓坏了!”我抬起头,与他的视线碰在了一起,他的眼神温和极了,眼里完全没王公贵族的那种凶狠与贪婪,嗯,亚天说得对,他的确与众不同。
大殿门外传来了卫广呼唤我的声音,我想,准是他出来找我了,我得赶快回去;
“那么,我先进去了,二王子殿下!”说完,我向他行了礼,可没想到,他居然向我回了礼!
王室成员是不用向别人回礼的,他这样做让我彻底乱了套;
“我是应该再向他行一次礼呢,还是转身离开呢?”我忐忑不安,“算了,还是走吧!”
我在他面前手忙脚乱地穿上高跟鞋,然后用另一只手抹了抹手背上的血迹;我正准备逃之夭夭时,鞋跟却踩到了裙摆,我一声大叫,摔了个狗吃屎……
脸着地的那一刻,我忙用双手挡住了脸,所以,我的手臂被水泥地磨得刺痛无比,或许被刮掉了皮,我想。
“天啦,救命,真是丢人啊!”我在心里绝望地喊道,并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羞愧。
他第一时间将我轻轻从地上拉了起来,我由于尴尬加上羞愧,向他点了点头后便跑着离开了!
“那个……我想说……”我刚跑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他的声音,“我想说……你的衣服很美……”
他这是在夸我吗?
我微微侧过脸,然后点了点头后便跑走了。
我一边跑一边理着被弄乱的头发,就在我抬起头的一瞬间,艾雨儿气呼呼的脸蛋闯入了我的眼帘!
“噢,不,我可不想惹上这种麻烦!”
艾雨儿站在二楼的白色阳台之上,她看起来比电视上还要高挑一点,她是贵族,而艾晏王后是她的亲姑姑!
她用敌视的眼神凶狠地瞪着我,那模样就仿佛她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在阳台上的,我想,她一定看到了二王子与我接触的全过程,并听见了二王子刚刚夸赞我的话!
我只觉得全身的血夜仿佛在往头顶涌,她的怒目而视,使我后背发凉!
我的美容师们说,她就是一个行走的醋坛子,走到哪儿酸到哪儿,只要与二王子稍有接触的女人,都会被她视为眼中钉,而二王子方才对我的举动,足以让她将我视为巨大的眼中钉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我加快脚步,飞也似的逃离了她凶恶的视线。
第5章 卑鄙计划()
我和卫广的支持者包围了训练室,他们举着我俩的照片,堵在坚硬的玻璃墙外,像虔诚的追随者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俩的一举一动;
当我将视线转向他们时,他们立刻兴奋得手舞足蹈,我向他们微微一笑,他们更像疯子一样左摇右晃,唯恐被我的视线漏掉。
昨晚,我和卫广的惊艳亮相,收获了一大批支持者,截止今天早上,我们的支持率排名第一,这使得我们整个团队上下无比激动!
柳环正在指导我和卫广做肌肉伸展运动,她在训练室看起来既精神又勇猛,不得不说,她对训练祭灵战士很在行。
“一定要把肌肉完全伸展开,这样你们才能在接下来的训练中吃得消”;柳环一边说,一边举着哑铃,她举哑铃的时候,胳膊上的肌肉向外伸张并凸起,看起来强壮有力;
她的力气很大,能轻而易举地举起40公斤左右的物体!
我很好奇,她作为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我们将在训练室接受为期10天的体能训练、技能训练以及生存训练,10天后,我们会被投入竞杀场,祭灵仪式也正是从那个时候正式开始;
而且,训练期间,支持者可以来到祭灵大厦,隔着玻璃墙,观看自己所支持的祭灵战士训练,当然,祭灵战士的核心训练项目是保密的,对外开放的只是日常的体能训练!
训练场面也会被无人摄像机跟拍下来,进行直播,以便观众进行“赌祭”;
“赌祭”其实就是王室城公民,对祭灵战士进行押注,以使他们获得娱乐和赌博的乐趣;
一楼是赌祭中心,在此期间,王室城公民们可以随意出入祭灵大厦,进行赌祭或是观看祭灵战士训练。
亚天为我和卫广每人准备了10套一模一样的训练服。
穿上训练服后,我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极了!训练服的面料弹性十足而舒适,并且,它能将身材凸显出来。
我把头发束成了高高的马尾,就像在杂物镇的普通日子里一样;
这样,我就能让家人在电视里看到一个真实的我了!
训练室很大,里面设有休息间、淋浴间和按摩间,当然,这几间屋子用厚厚的水泥墙隔开,不会被外界所窥探。
我从未接触过什么肌肉伸展训练,所以,这使我有些吃不消,仅一个拉伸双臂的姿势,就让我精疲力竭;
由于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所以午餐我吃得特别多。
“我就要被投入竞杀场了,再不好好享受美食,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我的恐惧和绝望,随着祭灵仪式的逼进而不断增加,我深知,尽管拥有一众支持者,也并不能保证我能活着走出竞杀场;
我必须用短暂的美好事物分散注意力,再者,趁着这些天多补充体力,进了竞杀场才有力气跋山涉水,与其他祭灵战士作殊死搏杀!
下午仍然是肌肉伸展方面的训练,柳环告诉我和卫广,从明天开始,正式进行高强度的训练!
“这到底是什么做成的,味道怪怪的,有些像马尿!”卫广皱着眉头咂着嘴,盯着被他一饮而尽的空玻璃杯说道;
“噢,你这话千万别让祖利亚听见!”我屏住呼吸,将玻璃杯中的蓝色液体一滴不剩地灌进了喉咙!
嗯,卫广说得没错,这东西的味道的确很怪,可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认为它和马尿一个味道?
“难道,你尝过马尿?”我凑到卫广耳边诙谐地说道;
卫广这一听不乐意了,他假装很生气,高声喊道:
“青明,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哈哈,逗你玩呢!”我笑着将空玻璃杯,放在了桑野文瘦骨嶙峋的手中,然后对他笑了笑,他接过玻璃杯,也对我笑了笑。
桑野文和安斓斓在我和卫广训练期间,会寸步不离地服侍我们,可我并不想让他服侍,他是我的老朋友,不是我的仆人!
休息间没有摄像机,所以,我也就能大大方方的同他交谈呢!
我在整个休息间中环视一圈,发现除了我和卫广、桑野文和安斓斓外,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嗯,这是个好机会!
卫广和安斓斓在吧台前交谈着,他俩看起来聊得很是投机,安斓斓和卫广对视时,脸颊上泛起一片红晕,而卫广,噢,说实话,我从见他如此害羞过,他在小鸟依人的安斓斓面前,就像一只勇猛而害羞的老鹰!
见此情景,我忙将桑野文拉到了一边;
“你……你的耳朵还疼吗?”我吞吞吐吐的问道,可我立马又后悔了,我担心这样问会伤害他的自尊心;
他用手抓了抓白色的耳罩,然后低下了头;
“已经不疼了!”他盯着地面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已不再浑厚有力;
“很高兴再见到你,我本以为……你……”
在没有突然见到他之前,我以为他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他抬起头注视着我,他的眼里浑浊无比,完全没了往日的色彩。
在这种局面之下重逢,不知到底是悲还是喜!
“很意外吧,我居然是祭灵战士!”我苦笑着,脸上的肌肉被扯得生疼;
“的确意外!”他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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