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朽木，赵传明长长叹了口气，熟门熟路地去衣柜里拿泡面和泡面的碗，一边拆着袋一边嘴里不满地嘀咕：“收入比你高十倍有什么用，还不是伺候你这个大少爷。”
吃完泡面，赵传明说开车请李世安出去兜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汽油钱又不是他掏，于是欣然同意。
刚到院子里，打开车门，就听到骷髅头在三楼喊着：“慢着，赵大人，请挪步上来，有事请。”
赵传明对着李世安翻了翻白眼，嘴里轻声嘀咕着：“完蛋了！又要我们干活了。”
当骷髅头将一个文件夹递给赵传明时，赵传明喊了起来：“什么，又有任务？知道这月我们干了多少活吗？”
喊就喊了，还转着圈的喊，那么夸张，不要说整幢楼了，整条街都能听到了。
骷髅头笑着：“今天正好是1号，一个月过去了。”
赵传明一愣，气得笑了：“不一周周算，改成一个月一个月算了？按照安排，我们下周都可以带薪休假，这周还没过去，就又要接单干活了？”
“这单不急，下周一开始。赵大人先看看，好买卖，佣金极高。”骷髅头不温不火地。
还下周一，现在已经是周六了。好不容易睡了二天，刚把魂睡回来点，现在又要日夜颠倒的干活了。
赵传明打开看，李世安刚头凑过去，赵传明就将文件夹合上了。
赵传明收起刚才的大叫大嚷，恨不得全天下都听到的气魄收了起来，淡淡地说：“行，接了！”
“啊？”李世安不干了：“我的一周带薪休假就这样没了？”
“噢，正好！李世安同志，我谨代表公司，正式通知你，你转正了。还有这个！”骷髅头笑眯眯地在西装口袋里摸着，口袋从左边摸到右边，从外面摸到里面，终于摸出一块连着牌子的缎带，挂在了李世安的脖子上：“这是正式员工的工作证，恭喜你。”
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结果是一块工作证，气得李世安差点没晕过去，来个小红包也好呀。
骷髅头很客气地提醒：“以后考勤不要忘了拿新的工作证考勤，老的那块你可自行处理，也可以交给我。”
“你~”李世安被这样一打岔，都忘了要怎么样说下去了。
“哎呀，没休息完的累加好了，这单干完，下下周再休息。”赵传明推着李世安往楼下去。
赵传明上了车后将文件夹往后座一扔，关上车门开车。
李世安这才回过神来：“我的休假就这样结束了？”
“以后再休好了，年轻人嘛，就应该多努力，否则怎么收入过万、登上人生巅峰？”赵传明不动声色地开车。
李世安往后面看了眼，蓝色的文件夹就在后座上：“到底是什么单子，我看看。”
“坐好了。”赵传明一把拉住了他：“放心吧，小单子。”
小单子？李世安极度不信任地看着：“又是鬼？”他上次真是被鬼追怕了，鬼头追完，小鬼僵尸追。还深陷鬼战场，躲在盾牌下面，一露头就有可能被箭射刀砍的。
赵传明摇头，他又试探地问：“天界级的保护动物？”被天狗追也很惊险刺激。
赵传明不耐烦地开口了：“放心吧，这次单子对我们来说，小菜一碟。走，请你吃晚饭，吃完再唱歌。”
“那么好？”李世安越发狐疑了，轻声嘀咕了一句：“非奸即盗。”
吃完饭，嗨完歌，晚上十二点回家睡觉。周日也就在睡梦中度过了，很快周一就来了。
坐在车上，李世安很奇怪：“怎么是白天？”最近三次都是晚上出去干过的，白天还是头一次。
“当然。”赵传明戴上了很拉风的墨镜，打开了车门：“因为这次委托人不是鬼。”
不是鬼就好，李世安跟着下了车。
这是一个有着高高围墙的地方。光看围墙围起来的范围，里面的面积不算小。而爬满围墙的藤蔓植物，也显示这里有点年数了。
斑驳的铁门也显示出，这里的历史很久，而且来客不多。
赵传明走到门口，用手拨开遮挡住门旁的藤蔓绿叶，露出了里面的门牌号码。拿出一张纸，对照了一下，随后将纸条收了起来。
“嗯，就是这里！”赵传明没有找到门铃，就看到旁边有一根绳子垂着，于是拉动这根绳子。
“叮当，叮当~”传来了小钟的声音，这也算是门铃吧。
过了许久，就听到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谁呀？”
赵传明回话：“六田金融外包服务有限公司的。”
“你们走错地方了。”
赵传明更正：“冥界金融外包服务有限公司。”
“噢~，请稍等。”
第33章 肖像（）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头。看上去至少有九十岁了，拄着拐杖，弯腰驼背、全白的头发稀稀拉拉地顶在头顶上。
因为驼背，所以脸没看清楚，但丑是肯定的，就发际线很高的额头上，就布满皱纹。
“来了呀，请进。”老头住着拐杖一步步往里面走：“帮忙关门。”
走了进去，立即就是另一番景象。目及之处均是绿色，院子里到处是植物，就连里面那幢三层带阁楼的老房子，也象外墙一样，爬满了爬山虎之类的藤蔓。
进入房子，因为窗都被藤蔓遮挡了，所以这所老房子显得很阴暗。上楼是木头楼梯，每走一步都咯吱咯吱的响。在墙面上，挂了很多镜框，里面水墨、油画、照片都有，都是肖像。
老头玩着腰，一只手扶着拐杖，一只手放在后腰上，一边走一边问：“知道应该干什么吗？”因为太老了，走得特别慢。
“知道。”赵传明回答。
知道什么，他不知道。。。李世安一边跟着一边看着镜框里面一个个肖像。突然他停了下来，脸色都变了：“怎么都是同一个人，而且都是。。。”
前面的老头和赵传明都停了下来，老头转过了身，此时居高临下，能看清楚他的脸。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眼皮都耷拉得几乎将整个眼睛都遮住的脸。
“是他~”李世安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老头。所有画和照片都是这老头，照片看上去是，各个时代的。有现在的，也有文革时期穿着军装拿着主席语录的、还有二三十年代的老照片、甚至民国的。画标上了所作时间，咸丰、嘉庆，万历、元丰，旁边看上去很古老的，纸张已发黄发脆，都快剩下的一半的，提的是建元。
建元是啥朝代？记得没错的话，因为上次玉钩的事情，对汉武帝有了兴趣，去看历史剧的时候，是汉武帝首创年号，第一个年号就是建元。而这张画，再破再旧，那老头的弯腰驼背的样子刻画得很到位，就跟眼前这个一模一样。
突然头顶的灯“哔”的一下暗了，将李世安吓得差点没摔下楼梯。
老头站在楼梯转弯处，背后的窗将他的身影勾勒出来，而窗外的藤条和叶子，随风微微晃着，显得越发的惊悚恐怖。
“怎么了？”赵传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微微皱眉。
“噢，这个呀。”老头虽然声音苍老、人也老得够呛，但此时话语里带着笑意：“我的家族是非常古老的，这些都是我的祖先。我们都会留下点什么，以前是画，现在是照片。汉代之前，纸张还没发明，所以没有画。越是古老，画越少，纸氧化成粉末了，很可惜。”
老头抬头看了看暗掉的灯：“又要叫电工来换灯泡了，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太暗，一直要开着灯。”转过身，又一步步往上走。
原来这样，李世安松了口气，黑暗处，也遮挡住了他从白转为微微发红发烫的脸。
老头走到了二楼一间房间门口：“这间房子是你们的，你们打算是住一起，还是分开住？这里房间很多。”
打开门一看，里面是以二三十年代海派风格装修的房间，贴着墙纸。床也是欧式的，宽大柔软，四周挂着深色华丽的床幔。
赵传明回答：“一间房就够了。”
老头点了点头：“我就住在三楼。平时会有一些钟点工过来打扫，你们尽管在房间里休息，有需要时再出来。”
“好的。”赵传明抱拳行礼。
要住下吗？李世安问：“对了老伯，怎么称呼？”
老头对着李世安说：“我姓敖，家族排行老九，你就叫我敖九吧。”
李世安客气地说：“我还是叫你敖老伯吧。”
“嗯，好。每天早上八点开饭、中午十二点、晚上七点。需要什么可以拉房间里的绳子，这什么地方随意参观，就是阁楼不要上去。行吗？”敖老伯问。
“没问题，麻烦了。”赵传明点头应了一声。
“那就这样，也麻烦你了。”敖老伯转过身，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楼梯那里，上了楼。
赵传明进了房间，衣服和鞋都不脱地，直接倒在了那张又宽又大又软的欧式大床上。
李世安关上门走了进去，冲着赵传明就问：“还要住在这里？”
“嗯~”赵传明仰躺着，双手交叉扶于脑后：“这里比你的职工宿舍强多了。”
“要住多久？”李世安走到窗口，打开了窗，这里能看到院子里面。发现在院子的一边，挖了一个可以当游泳池的大水池，里面还养着鱼。
“你管它多久。”看到床旁边有一根绳子，赵传明伸手拉了一下。
“叮当~”遥遥听到从绳子的另一头传来了铃铛声。
“笃笃笃~”很快就有人敲门。
李世安去开门，一个有点肥肥胖胖，长相平庸、穿着女仆装的女佣。她膝盖微微弯曲了一下：“请问有什么事？”
又不是他叫的，是赵传明手贱去拉绳子，李世安回头看了眼。
赵传明依旧躺在床上：“有没有酒？”
女佣回答：“如果您需要，我去问下主人。”
还主人，这敖老头看来很有钱。
“好的，那谢谢了，没其他事情了。”赵传明的样子简直象是大爷。
“是！”女佣又微微弯曲了下膝盖，转身离开。
关上了门，李世安走了进去，白了赵传明一眼。又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满眼绿色。
这里属于偏远山庄，在矮山脚下。房子大、花园大、还有人伺候，真是理想的养老地方。
还是有事没明白：“我们住在这里干什么，要催什么东西？敖老伯是债务人还是债权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赵传明直接就封了他的话，讥讽着：“这里啥事都不用干，有吃有喝，有人伺候。简直就是休假，你还想急着回去？爱干嘛干嘛去，我先睡一觉。对了，阁楼不要去。”
“为什么不能上阁楼？”李世安又不明白了，很是好奇。
第34章 大石头（）
人就是这样的，越是不能去，越是有兴趣。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什么都没有，见过了才会心死。
赵传明笑了起来，很不喜欢他这种假笑，咧着个嘴，一副嘲讽人的样子：“那你去看看好了，看这所房子至少有一百年了，应该在房子里死的人也不少。指不准有什么鬼在阁楼里，希望是封印着，就等着你去掀开，正好把你当晚餐。”
听得是毛骨悚然，李世安不由地问：“鬼吃人？”小鬼吃鬼他见过，鬼吃人还没见过。
“当然吃人。”赵传明直接就用脚把鞋给脱了，闭着眼睛休息起来：“人可是好东西，万物之灵，比吃猪牛羊狗六畜有用得多。妖精修炼可以吃人，鬼想提高功力也可以吃人，人都可以吃人。所以你快点上去看看，能活着下来，告诉我阁楼里有什么。如果被吃掉的话，我正好换搭档。”
听得彻底放弃了去阁楼的想法，打死也不去，他还年轻，还不能死。
看着赵传明睡着，突然也想睡了。可赵传明睡在床中央，于是走过去，坐在床沿边：“睡过去点。”
赵传明声音带着含糊：“你去沙发上。”
“凭啥？”李世安不干。
赵传明睁开眼睛，微微坐起：“就凭我是你的小组长，是你的领导，去沙发睡去。”
李世安一时被唬住了：“噢~”光着脚走到沙发那里躺下，随后想想不对，跳了起来，跑到床边，也不管赵传明占了多少地方，直接就躺下。
“啊~”赵传明被撞到了，气得跳起来：“臭小子，走不走！”
看着李世安侧身躺着，就是不起来，气得拿起枕头就打。打了二下，李世安还是没起来，也只能作罢，往旁边让了让，躺下睡了。
李世安嘴角抿着笑，就是这样，还不知道在这里住几天，头一天就睡沙发，以后不就是天天要睡沙发了？管它娘的小组长，吃喝拉撒睡最重要。
两个人一直睡到有人敲门，赵传明迷迷糊糊捅了捅李世安，但李世安好似比他睡得还要死，没有动。
“懒猪！”赵传明骂了一声，想坐起来，但动了动后，还是喊了声：“谁啊？”
到底谁懒，爬起来开个门都不肯。
门外传来了之前那个女仆的声音：“午餐准备好了，如果不用的话，收起来了。”
“噢，来了。”听到如果不吃的话，就收走了。赵传明也只有懒洋洋起身。
“餐桌在楼下一楼，那我先下去了。”女仆走了。
赵传明刚下床就看到李世安坐了起来，飞快地穿鞋子。嘿~，是装睡，气得朝天吐气。
李世安一进一楼旁边附室，就看到满桌的菜，不由“哇”地叫了起来。十几道，有盘有碗，大多是河鲜。一碟四只大螃蟹，每个足有八两；油爆河虾、红烧鲫鱼、炒鳝丝、蛋炒河蚌、炒田螺。。。蔬菜就二个，就连汤都是银鱼蕨菜汤。
“这也太丰盛了吧？”李世安顾不上拿筷子，直接手拿起一个一寸长的大河虾就吮，太鲜了！感觉这里简直是天堂，到底有钱好。
“什么出息。”赵传明鄙夷着，坐下后，拿起筷子、端起饭碗，慢慢地吃起来。
旁边还放着碗米饭，菜那么多，还吃什么饭。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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