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陆舟送到了酒店之后,随行的车队便撤走了,不过从站在酒店周围街道站岗执勤的特警、以及酒店里那些明显不像是一般人的保安来看,俄罗斯安全局应该已经提早对这里的安保工作进行了强化。
不过,即便是相信华国的安全部门已经和俄罗斯的安全部门进行了充分的沟通,陆舟还是没有完全放心地将所有主动权都交到这些俄罗斯人手上。
跟随着酒店的侍者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陆舟入住之后的第一件事情,那是将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了桌上,连接了酒店的wifi。
“小艾,这里的摄像头就交给你了……如果看到可疑的人,记得标记出来告诉我。”
屏幕右下角,很快弹出一串气泡。
小艾:【终于轮到我出场了吗?放心吧主人,交给我好了!φw*】
不,这次你大概是没机会出场的,之所以放你出来只是为了多加一道保险。
在联邦安全局和华国总参情报人员的重重保护之下,敢到这里来闹事的人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除非是演都不打算演,而且已经做好不惜一切代价的准备了……
当然,这些话陆舟只是在心里说了一下。
毕竟,他还是得照顾下小艾同学的感受的。
小艾:【主人主人,他们的电梯控制系统和门禁系统,居然和监控系统是同一台服务器管理的!我可以装个后门吗?】
陆舟:“留一个吧,但没我的批准,别随便乱用。”
小艾:【收到!放心吧主人!φw*】
虽然俄罗斯安全局已经在这里设下了层层防御,但这里毕竟是国外,多加这么一道保险,晚上睡的也踏实一些。
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陆舟换了身衣服,便离开了房间。
当他出来的时候,王鹏正好站在走廊上。
看到陆舟从房间里出来,他便上前问道。
“已经收拾好了。”
“嗯,收拾好了,”陆舟点了下头,继续说道,“说起来,将安全工作完全交给俄罗斯人没问题吗?”
王鹏:“安全工作有我们的人参与,不过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我们的人没办法直接活动,所以大多数的工作都集中在幕后。总之,安全上的事情您可以完全放心。”
陆舟笑了笑说:“我倒是不担心,就是随口一问……对了,我打算出去转转,顺便吃个饭什么的,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王鹏点头,继续说道,“你是希望我直接跟着你,还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跟着你?”
陆舟汗道:“……你还是直接跟我一起去吧。”
他又不是去搞什么隐秘的活动,就是出去吃个饭而已。
在看不见的地方跟着,实在是太累了。
……
国际数学家大会还有两天才开始。
虽然往届在大会开始之前便有人陆陆续续地抵达这里,但这么勤快的人毕竟不是多数。现在住在酒店里的,也大多都是些来圣彼得堡旅游的游客。
出了电梯之后,陆舟穿过了酒店大堂,就在他计划着出去寻一些当地的美食、顺便把午餐给解决了的时候,忽然在大堂的门口瞧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棕色的波浪卷长发披在肩上,笑容明朗,很有邻家大男孩的气质……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年仅三十余岁的他便已经包揽包括菲尔茨奖在内的数学界十数余奖项,并且被法尔廷斯称为当今青年学者中最有希望超越他的三人之一。
可以说,这是一个学识与才华兼具的男人。就连陆舟也不得不承认,他大概有自己三分之二的帅气……不能再多了。
视线对上。
就在陆舟认出了他的时候,那人显然也是一眼认出了他,脸上顿时露出了意外惊喜的表情。
“陆舟?”
“……舒尔茨?”看到这张意料之外的面孔,陆舟笑着说道,“实在是太巧了!你居然已经到了?”
两个人虽然算不上老朋友,但也可以说是相当熟悉了。
差不多七年前,柯尔数论奖的颁奖典礼上,分别摘得数论奖与代数奖挂冠的两人便认识了。而这些年因为研究上存在交集的缘故,两人偶尔也有些邮件的往来。
相比起那些城府颇深的俄罗斯官僚们来说,果然还是同行更让他倍感亲切!
握住了陆舟的右手晃了晃,舒尔茨笑着打趣道,“哈哈,确实太巧了!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大忙人,得等到开幕式开始之后至少半小时才能见到,没想到你也提前过来了。”
陆舟:“应俄罗斯能源部的邀请,在数学家大会开始之前,我还得去一趟圣彼得堡的核聚变电站应酬一下。说起来,你应该也挺忙的吧?怎么也提早过来了。”
“为了拜会一位深居简出的老朋友……他不是很喜欢别人打搅他,开会期间估计我就碰不到他了,所以干脆提前来了,”脸上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舒尔茨继续说道,“说起来有,正巧你也在这里,有兴趣和我一起去一趟吗?”
陆舟迟疑了下说:“你去见老朋友,我又不认识,恐怕不太好。”
舒尔茨哈哈笑着说道:“没事,他是个很好的人,就是性格怪异了点,想要见到他不是很容易。很久以前他就对你感兴趣,我觉得带上你,吃闭门羹的概率应该会小一点。”
这时候,站在陆舟身后一直沉默着的王鹏,忽然表情严肃地开口说道。
“可以方便告诉我一下,你的那位朋友是谁吗?”
舒尔茨笑着抬了抬眉毛。
“佩雷尔曼!”
“你应该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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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7章 小说比学问更出名()
克林西亚酒店大堂。
将护照递给了前台负责办理入住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门口方向的费弗曼教授,忽然有闲聊的口吻问了句。
“这里的安保级别好像有点不太寻常……除了国际数学家大会之外,这里还有什么其他的活动?”
“没有了,先生,”完成了入住信息的登记,将护照递还给费弗曼教授,那位前台工作人员耐心的解释道,“三十天之内最高级别的一场会议便是将于两天后召开的国际数学家大会,在会议持续期间内克林西亚酒店将全程为会议提供最高规格的服务,祝您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心情愉快。”
“……这样啊,谢谢。”
收起了护照,费弗曼教授面带微笑地向这位前台点了点头,随后便朝着站在一旁不断看表的德利涅教授走了过去。
“他果然来了!我就说过,这么有意思的会议他肯定不会错过!”
语气兴奋的说着,费弗曼教授的脸上挂着与他那年迈不符的激动,就像是看了一场直到最后十分钟才踢进第一个球的球赛一样,兴高采烈地念叨着他在这一路上已经说过无数次的话,“也不知道他的研究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真让人期待!”
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老朋友,原本还准备吐槽他动作太磨蹭的德利涅教授叹了口气,改口说道。
“你没有看他发在官网上的论文?”
费弗曼:“看了,怎么了?”
德利涅:“那你为什么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如果他有做出什么新的成果的话,你在那篇论文上一定能看到。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没有,不知道你在期待着什么。”
费弗曼:“因为直觉告诉我,这一年来他的研究成果绝对不仅仅只是那点东西。”
德利涅教授的眉毛挑了下。
“这么说,你很懂他?”
那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并没有任何恶意的嘲讽,就像大多数普林斯顿的教授,或多或少都会带点儿的普林斯顿式的傲慢一样。
但也不知道是没有听出来,亦或是对于这位老朋友的性格早已习惯了所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费弗曼教授仅仅只是点了下头,自信一笑说道。
“那是当然,毕竟我们曾经合作过,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听到老朋友这番自信的发言,德利涅淡淡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你大概是得因为你的自信过头而失望了,我留意过他这一年来发表过的所有论文,准黎曼猜想和超椭圆曲线法便是他关于黎曼zeta函数的唯一的研究成果,而后来他甚至转去和克鲁格曼那个老头一起研究经济学去了,好像叫l…z模型……反正就是些类似的玩意儿。”
一般情况来讲,一名学者正在研究的方向,是可以从他近期发表的论文中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从去年年末,或者说今年年初开始,从那个微分拓扑学中讨论流形分类的沙利文猜想,再到经济学上的l…z模型,无论是哪一个研究成果,都和黎曼zeta函数没有半点关系。
无论再怎么乐观,德利涅教授也无法想象,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仍然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可能,他还在研究和黎曼猜想相关的命题,而不是已经选择了放弃……
说实话,对于这样的结果,德利涅其实是有些失望的。
他的失望倒不是源自于陆舟已经取得的成果,毕竟就陆舟目前取得的成果而言,已经相当傲人了,根本让人挑不出毛病。
然而,这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
对于他这样的学者,只有真正摘下这枚屹立在珠峰上的王冠,只有真正的去解决那些困扰着整个世界绝大多数学者的命题,才有可能让他的学术成就向前更进一步。
因此,在里面猜想的研究上已经取得了如此丰硕的成果,却在最后选择了放弃,这才是真正让德利涅教授感到惋惜的地方。
如果连他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话,也许这个猜想真的只有留到世纪末,等一个比他更有天分、在数学上的直觉更加敏锐的学者,才有希望去解决了……
从德利涅教授的表情中感知到了些许他的顾虑,然而费弗曼教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语气轻松说。
“我觉得你多虑了。”
眉毛向上抬了下,德利涅教授显然不信的说道。
“哦?你知道我在担忧的是什么?”
费弗曼:“当然知道,毕竟我们也合作过不止一次了,你对于自己的分析永远是那么自信,但你不得不承认的是,有时候当人过度关心一件事情,他的视线往往是狭隘的。”
“你的意思是我狭隘了?”
“是的,尤其是看待问题的方式,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也许是因为他在这几个问题中,发现了我们所没有发现的关联之处?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达到了费弗曼教授的话,德利涅教授一针见血的说道,“但这种可能性很小,我仔细研究过他的几篇论文,数学之外的地方不太好说,但就数学本身而言,里面采用到的数学方法对于研究黎曼zeta函数来说,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意义,甚至几篇论文彼此之间在数学意义上都没有什么线性的、或者说递进的关联。”
费弗曼教授:“也许只是我们看不到……说的再多也没用,要打个赌吗?”
德利涅教授皱了下眉头:“赌什么?”
费弗曼教授自信一笑说:“我赌,他的研究成果,绝对不止年初的那些,也绝对没有放弃对黎曼猜想的研究。”
“否则的话……”
“他也不会将自己的六十分钟报告会,安排在闭幕式之前的最后一场了。”
……
就在电梯前的两个老头还在争论着,陆舟是否仍然还在研究黎曼猜想这个问题时,坐在前往圣彼得堡郊区出租车上的陆舟和舒尔茨,话题正好也是围绕在黎曼猜想身上。
“……你这半年来都没有新的进展?”
“也许不只是半年,可能是大半年,”陆舟的脸上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靠在了出租车后排座椅上,摇着头说道,“我尝试过对超椭曲线分析法进行了改进,也尝试了从群构法理论中寻找答案,但依然于事无补。我甚至时常会产生一些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念头,也许黎曼猜想大概率是正确的,但却是无法被证明的。”
“不只是你一个人这么觉得,不过我觉得你可以稍微再乐观点,”拍了下陆舟的肩膀,舒尔茨继续说道,“至少,能够创造出超椭圆曲线分析法这种优秀的数学工具,甚至是证明一个世纪以来都让人一筹莫展的准黎曼猜想,你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强了。”
“但对我来说这毫无意义,”陆舟叹了口气说,“我相信你应该能够理解这种感觉。”
舒尔茨:“不,我不能,谢谢。”
陆舟:“……?”
经过了将近40多分钟的车程,出租车总算是抵达了圣彼得堡的郊区,附近的建筑也渐渐从热闹与繁华回归了朴素。
根据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说法,这一带是有名的数学圣地,斯捷克洛夫数学研究所便坐落在这条古老的石阶路上,并且某位拒绝了菲尔兹奖的数学家也住在这附近。
而与此同时,那条流经圣彼得堡市中心的丰坦卡运河,还有那河畔旁的石砖路、路灯与长椅,也正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白夜》中男女主人公相遇的地方。
下了车之后,舒尔茨带着陆舟走向了旁边的居民区。
附近一带的房子大多数都类似国内那种单身公寓的户型,很适合年轻人居住,但究竟有多少年轻人会贪图安逸的住在这种偏僻的郊区,实在是很难说。
跟在陆舟和舒尔茨两人的身后走了一段路,王鹏忽然开口说道。
“……你已经在这里转了一圈了。”
听到这句话,舒尔茨脸上露出一个无奈地笑容,停下脚步有些困扰地抓了抓披散在脑后的长发。
“事实上,我上一次来这里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这种窗户密密麻麻的公寓楼很让人棘手,如果不是经常来的话,根本记不住在哪……”眼看着陆舟脸上的表情渐渐变成无语,舒尔茨才打住了话头,尴尬地轻咳了声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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