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方不是有你嘛!”
“信弟,我脑子不如你好使,我觉得此事对你有利。如果你认为有害无利,我就告知徐先生你在备考。婉拒他。”
罗信便摇摇头道:“无所谓利弊,如今我还没有功名在身,就是普通百姓一个,正所谓无官一身轻,接触一些也无妨。”
纯阳宫是一座集庙宇、园林风格为一体的道教圣地,院内亭台楼阁样样皆有。罗信和罗青走进了大门。在院落中央便是吕祖殿,面阔三间,方方正正,很是壮观的。罗信跟着罗青走过吕祖殿,进入到殿后的院落。此院落按八卦的方位而建,具有鲜明的道教建筑特色。
一座座楼阁错落有致,曲折回旋,徜徉此间,不禁让罗信感叹大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边流连着景致,一边跟着罗青走上了一座阁楼,顺着楼梯向上走去,还未走到最上一层,便听到从上面传来一阵阵爽朗的谈笑声。
两个人走上了阁楼,里面的谈笑声便是一停,罗信的目光扫去,便见到上面坐着三个人,其中的三个他都认识,一个是白总兵,一个是白总兵的手下大将夏勇,第三个人便是一个身穿儒衫的文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三缕长髯,整个人显得清瘦。
阿拉坦汗准备开启对大明战争的消息还没有广泛传到大明,所以纯阳宫依旧涌进来大量的香客,熙熙攘攘,但是在这高高的阁楼之上,却很是寂静。
此时面对三个人的目光,罗青首先走上去恭恭敬敬地施礼道:“参见总兵大人,夏将军,徐先生。”
罗信也随之走了上去,作揖道:“学生见过白大人,夏大人,徐先生。”
按理说,如今的罗信还没有功名在身,见到三位有官位在身的人应该跪拜。不过来自后世的罗信很不习惯跪拜,而且这三个人也都穿着便服。同时这三个人也都知道罗信拥有功名只是时间问题,自然不会纠结此等小事。
“罗公子无虚客气,我们武人不好这等虚礼,入座。”白总兵含笑说道。
罗信便告罪了一声,抬步来到了一个空位子坐下。不言不语,温文儒雅。
徐先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罗信,见到罗信平静儒雅的神色,眼中便现出赞许之色,开口笑道:
“罗公子,久闻大名啊!”
罗信还真是没有听说过徐浩然这个名字,不过既然能够作马芳的幕僚,便应该不简单。闻听到徐浩然的称赞,罗信的脸上便露出了谦逊之色道:
“徐先生过誉了,学生只是一个刚刚开始参加科考的人,哪里来得名声。”
“哈哈哈……”徐浩然大笑道:“罗公子过谦了,不说你刚刚夺得县试案首。就说你写过的《桃园秋》和《寒江钓》这两首诗便令老夫钦佩。”
罗信便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却并没有言语。徐浩然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道:
“你那个烟锁池塘柳可是想出了下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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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问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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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个烟锁池塘柳可是想出了下联?”
“没有!”罗信摇头道:“这两年只是忙于温习四书五经,却是没有时间去思虑这些。”
“也是!”徐浩然脸上现出了一丝感叹道:“科考是我们文人的正途。”
然后端起了桌上的茶杯道:“老夫以茶代酒预祝罗公子科考顺利,斩将夺关。”
“多谢徐先生!”
罗信也端起了身前的茶杯,一旁的白总兵,夏将军和罗青也都端起了茶杯,说了几句吉祥话,一起喝了杯中茶。
放下茶杯,徐浩然目光灼灼地望着罗信道:“罗公子知兵事?”
“纸上谈兵罢了。”罗信含笑道。
“我之前可是和你大哥谈论过兵事,你大哥的胸中韬略已是不凡,而你大哥言道,这些都是你传授于他?”
“谈不上传授,我只是教大哥习字,然后将兵书战策写给大哥看。大哥的韬略都是大哥自己从书中领悟出来的。”
徐先生看了一眼罗青,又看着罗信道:“恕老夫冒昧,罗公子从何处习得兵法?可是罗家祖传?”
“不是。”罗信摇头道:“是我师父传授与我。”
罗信不得已又把自己杜撰的师父拉了出来,很明显在座的几个人似乎都知道罗信有一个神秘的师父,也不知道是罗青传出去的,还是从他处传出去的,反正那三个人脸上没有任何吃惊之色。
徐先生也不再追问罗信的神秘师父是谁,如果再追问下去,那就是失礼了。便含笑道:
“罗公子如何看待当今局势?”
这就是徐先生在对罗信考校了,白总兵和夏将军也都目光灼灼地望向了罗信。他们两个当初在阳林县城上看到过罗信和马贼交手,在武艺上肯定不如罗青,但是罗青对罗信的韬略十分推崇,他们心中也很好奇罗信在兵事上会达到一个什么程度?
而且徐先生问的这句话可不是局限在兵事上。当今局势可就囊括了朝野上下,中枢和边关,政事和兵事。
实际上他们对罗信真的很好奇,只是一个十二岁的人。却在文斗争水中展现出他的智慧,他的算学,两首诗展现出他的诗才,县试案首展现出他的文采,和流寇马贼交手展现了他的果敢和武艺。如今从罗青那里得知他知兵事,这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好奇?
而罗信既然来到这里,便也不想要再低调,想要结交这些人,就必须拿出令对方信服的本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是这个道理。
“糜烂!”罗信淡淡地说道。
徐先生便是眉毛一挑,眼中迅速地闪过了一丝失望。罗信的口吻和那些喜欢清谈的读书人此时是一模一样,那些人往往口若悬河,将大明的一切说得一无是处,但是却空空无物。没有一丝一毫的实际证据,说白了就是人身攻击,一种不得志的泄愤。
“何以见得?”
徐先生转瞬又想到罗信刚刚考中案首,并不属于不得志之辈,于是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不过在心中又隐隐把罗信放到了得志猖狂之辈的行列之中。
“先说中枢吧。”罗信轻声说道:“周延周大人,王邦瑞王大人,刚刚去世,这两个人的去世意味着什么,我想两位大人和徐先生都很清楚。他们都是和严党对立之人。”
徐先生,白总兵和夏将军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是一暗。罗信继续轻声说道:
“吴山吴大人,许论许大人被罢官,这两个人的罢官意味着什么?”
徐先生,白总兵和夏将军再次对视了一眼。随之望向罗信的目光已经变得不同。罗信并没有口若悬河,夸夸其谈,只是点出了四个人的名字,就已经让他们知道中枢局势的糜烂。这四个人都是不屑和严党相交的正直之人,但却是死的死,罢官的罢官。纵观朝堂,如今还有能够和严党一掰手腕的力量吗?
没有!
徐阶?
完全看不出他的决心和力量,最起码现在看不出来。
这正如罗信所言,中枢糜烂。
而且他们三个非常吃惊罗信的消息灵通,这四个人发生的四件事都是刚刚发生不久,就是他们也是刚刚知道不久,但是罗信却已经得知。
“再说边关。”罗信依旧轻声言道:“东南沿海的倭寇,在那里我们大明的军队望风而逃,不敢直面迎敌。云南和蜀地的蛮族土司也发生过数次叛乱,最后说说北方。”
说到这里,罗信看了一眼眼前三人道:“大明在北方边关守军过百万,在阿拉坦汗的面前却如同土鸡瓦狗,除了马大人外,这边关守军已经习惯的败逃。”
“如今阿拉坦汗又扬言要入侵我大明,边关守军一个个心惊胆战。北方战事还未起,三月初三日,广东黄启荐却已率领惠、潮山民数千,攻打海丰、碣石、归善等县,破甲子门巡检司,杀死官军百户魏祚,令朝野震动。这样的局势如果还不是糜烂,什么是糜烂?”
罗信又是短短的几句话便将大明周边的局势分析得清清楚楚,这让徐先生再也不敢小看罗信。神色一整,认真地问道:
“罗公子可有重振山河之策?”
罗信的脸上便现出了一丝苦笑道:“徐先生太过高看学生了,学生只是一个刚刚通过县试的考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身着布衣,心怀天下。”徐先生紧盯着罗信道。
罗信摇头道:“非不愿,而不能也。”
徐先生默然,罗信说的是大实话,以罗信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就算心有乾坤韬略,也无法实现。只是罗信的推辞却让他更加看重罗信。他没有像那些清流生怕别人不知道心有韬略,得到机会便会口若悬河,夸夸其谈,而是闭紧了嘴巴。
沉默了片刻,徐先生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罗公子,你认为阿拉坦汗会攻打大明吗?”
“会!”
罗信回答得斩钉截铁,在这件事情上罗信不能够含糊,必须让在座的几个人提高警惕,早作准备。
“今年?”
“今年。”罗信果断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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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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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虽然徐先生也认定今年会发生战事,但是见到罗信回答的如此肯定,还是忍不住问道。
罗信的脸上便现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不言不语地望着他。渐渐地徐先生的脸红了起来,一旁的白总兵苦笑道:
“这还用问吗?阿拉坦汗那次攻打大明不是大大方方的?提前放出风声?他根本就看不起我们。”
“计将安出?”徐先生目光紧紧地盯着罗信。
罗信自然是知道这次阿拉坦汗出征拉开了蒙古兵败的序幕,而导致这一篇章的主角就是马芳。而且马芳也正是凭借着这一场战役站到了大明武将的巅峰。于是,他也认真地望着徐先生道:
“徐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请为我带给马大人一句话。”
“你说。”徐先生的神色也同样认真。
“此次蒙古和大明的战争胜负全看马大人一人,若马大人心中有了决定,无需犹豫。”
“只是这些?”
“就这些。”
罗信离开了纯阳宫,却没有回阳林县,而是去了周玉家里。他今天很高兴,虽然没有结识马芳,却是结识了马芳的幕僚徐先生,而且得到了他的认同。此时距离四月科考已经临近,罗信便决定不会阳林县了,就留在周府,因为府试就在晋阳府。
四月。
天还未亮,罗信便起床。在书童鲁大庆的服侍下穿上了衣服,匆匆吃了一些早点,然后便在周玉和张洵的相送下,乘坐着马车出门,向着考场驶去。
罗信在周玉的提醒下,出门很早。但即使是如此,走了没有五百米,各种车辆,轿子便渐渐地多了起来。还有更多的人是步行。道路渐渐地拥堵了起来。
罗信的马车速度降了下来,渐渐地许久都前行不了一米,整条大街上都是各种车,轿和人。
“好多人啊!”罗信望着壮观的人潮不由感叹道。
张洵便笑道:“晋阳下辖的所有县的考生都来晋阳参加府试。足足有好几千人,再加上送考生的人,人数过万,怎么可能不拥堵?我上次参见府试也是如此。”
周玉也摇头笑道:“信弟,别坐车了。这样坐下去就误了时间了。下车走吧。”
“是啊!”张洵也笑道:“我上次就是走过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罗信看到已经有考生从车上,轿子上跳下来,一个个书生在前面,一个个书童在后面拎着篮子的,拎着书箱的,向着前面挤去。
罗信从车上站起来向着前方望去,那真是人山人海,入目尽是人头,不由感叹道:
“这哪里是走啊。这根本就是挤啊!”
“哈哈哈……”
周玉和张洵都笑了起来,罗信和鲁大庆从车上跳了下来,鲁大庆拎着书箱跟在了罗信的身后。罗信朝着周玉和张洵拱手道:
“浩德兄,子玉兄,你们回吧,跟着我挤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和大庆过去就行。”
周玉点点头,从车上拿起来一个包袱递给了罗信。罗信神色一愣道:
“浩德兄,考试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都在书箱里。”
周玉将手中的包袱往罗信怀里一塞道:“这里有着一双鞋,一个头巾和一件儒衫。这么多人往里挤。别说头巾和鞋很可能会被挤掉,就是外衣都很可能被扯破。”
“这么夸张?”罗信吃惊地问道。
“一点儿都不夸张!”一旁的张洵笑道:“你挤过一遍就知道了。”
罗信将包袱抱在了怀里,转头有些担心地看着鲁大庆道:“大庆,跟紧了我。别和我走散了。公子我考试的东西可都在你手上。”
鲁大庆将胸膛一挺道:“公子,您忘了我是习武之人,他们挤不过我。”
“好,我们走!”
罗信抱着包袱,鲁大庆拎着书箱朝着人流就挤了进去。只是没过多久,罗信便感觉自己成了馅饼。四周围都是人,你推我搡,乱成了一团。而且不时地周围还有着呼喊声。
有呼唤书童的,这是丢了书童的考生在喊。
有呼唤公子的,这是丢了考生的书童在喊。
好在罗信和鲁大庆两个人都是习武之人,最起码体力和力气没有问题,罗信不时地回头看一眼鲁大庆,确定鲁大庆紧跟在自己的身后。
“公子!”
罗信猛然听到身后传来了鲁大庆的呼唤声,急忙回头,便见到从他身后的左侧挤过来一个考生。实际上也不是他主动挤过来的,而是被他旁边的人群给挤过来的。但是他这一挤过来就横插在了罗信和鲁大庆两个人的中间。鲁大庆当时就急了,这一路上他可是看到不少这样的情况,别看只有一个人插在他们两个人中间,这只会是一个开始,如果不能够立刻重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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