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媛从恋恋不舍地将一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的孟河恭怀中挣脱出来,半真半假地嗔道:“累了一天,刚回家便做这些坏事!我已经做好了饭,你就老老实实地等一会儿吧!”
说罢,她袅袅婷婷地走进厨房,不多时端出荤素搭配的几样精致菜肴和一盆米饭,错落有致地摆放在餐桌上。
孟河恭经过外面和家里的两场大战,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地坐到餐桌边,接过李玉媛盛好后送到面前的一碗饭埋首大嚼起来。
李玉媛带着一脸温柔的微笑看他狼吞虎咽,随口问起了今日的战况。
孟河恭一边吃着,一边将这一天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他说到慧岸昏迷未醒之时,李玉媛似是漫不经心地道:“慧岸盟主重伤昏迷,大家可有说起接下来由谁主持基地的事务?”
孟河恭眉头一皱,将手中的半碗饭和筷子放下,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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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事败()
“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什么旁的意思。”见到孟河恭神色间似有不悦,李玉媛心中不由一突,脸上的笑容也略略变得有些僵硬,忙借着给孟河恭夹菜的动作掩饰。
孟河恭盯着她看了半晌,直到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地从座椅上起身垂手站立,才重新拿起碗筷吃饭。这一次他吃得很慢,几乎是一粒米一粒米地捡进嘴里,足足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将剩下的半碗饭吃完。放下碗筷后,他郑重地对始终站在对面不敢移步的李玉媛道:“我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拥慧岸为首的决定我既然做了,便不会再后悔。你这次说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但希望不会有第二次,你明白吗?”
李玉媛战战兢兢地答道:“我……我知道了。”
孟河恭起身,淡淡地道:“我要休息一下,将这里收拾干净,一个小时后来叫醒我。”
李玉媛乖乖地答应了一声,目送孟河恭进了卧室,柔顺的双目中忽地浮现出一层令人心寒的阴狠之色,将声音压低到只有自己能够听见说了一句:“哼,你要做正人君子吗?只怕倒时便由不得你了。”
一个小时后,李玉媛准时叫醒了孟河恭,服侍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见李玉媛在自己身边低眉顺眼的样子,孟河恭心中也稍有不忍,紧绷的脸色稍稍放缓了一些,劝慰道:“以后不要胡思乱想,既然你跟了我,只要我在这基地一日,总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李玉媛脸上恰到好处地现出如释重负的神色,又柔顺无比地在孟河恭的怀中靠了一下。
孟河恭心情登时转好,哈哈笑着出门而去。今天他要忙的事情还不少,最要紧地便是打扫战场,收回那些变异丧尸尤其是三只破坏者的脑中的蓝晶。
等孟河恭出门,李玉媛的脸色立时冷了下来。
片刻之后,几下敲门声传来。
李玉媛起身开门,周平安肥胖的身形从门缝里一闪而入,满怀希望地问道:“事情怎样?”
李玉媛叹了口气道:“难!我只是稍稍露了点口风,便被他夹枪带棒地训斥了一顿。”
周平安颓然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只好认命了。”
李玉媛冷笑道:“认命?如果我们是乖乖听天由命的人,还能在这丧尸横行的末世里活到现在吗?”
周平安精神一振道:“你有办法?”
李玉媛油然道:“你可曾听过宋太祖黄袍加身的典故。赵匡胤是否有心篡夺后周的天下且不去说,只要事情发展到那地步,便由不得他说愿意还是不愿意。”
周平安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先斩后奏!”
“不错!”李玉媛秀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戾气,“只要我们先动手将慧岸除掉,那时姓孟的便说此事与他无关,还有人会相信吗?多半只能将错就错,顺水推舟。凭他在基地的声望,纵使有人心怀不满,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们动手?”周平安显然有些犹豫,对于慧岸的厉害,他可是深有体会,想到要对他下手,心中不免颤栗。
“你怕了?”李玉媛轻蔑地道,“他现在正处于昏迷之中,不知什么时候便会醒来。若要动手,便须尽快。当然,如果你觉得在他手下当一个小喽啰比原来还要舒心,便当我们从来没有说过此事。”
周平安脸上一阵阴晴变幻,最终咬牙发狠道:“我干了!”
片刻之后,李玉媛提着一袋水果敲响了慧岸居处的门。
大战之后,卫白衣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此刻是韩玉留下来看护慧岸。她听到了敲门声,跑来开门看到了提着东西的李玉媛。因为李玉媛素日很懂做人,韩玉对她的观感却是不错。
“小玉儿,我听孟首座说盟主受伤,所以来看一看他。”
见对方是怀着一番盛情而来,韩玉虽然因慧岸至今仍昏迷不醒而心情恶劣,却也勉强露出笑脸:“谢谢玉媛姐,请进来吧。”
李玉媛进屋后,先到卧室看了看慧岸,又将韩玉拉倒客厅絮絮叨叨地向她问起了慧岸的情况。
韩玉虽然有些不耐,也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对方的问题。
便在两人在客厅说话的时候,周平安的身形凭空出现在卧室里慧岸的床边。他看着床上似在沉睡的慧岸,脸上交织浮现出怨恨与恐惧的神色。当初慧岸初来基地,他先骗后抢,要得到慧岸手中的蓝晶,结果被慧岸打断手臂,事后又被孟河恭狠狠训斥一顿。在他的心中,从来没有认为过此事全是咎由自取,而是对慧岸乃至孟河恭怀着刻骨的恨意。
他探右手从后腰拔出一柄由猎杀者的爪子改造的短匕,带着锯齿的锋刃一点一点探向慧岸的咽喉。
一只右手忽地从旁边伸出,无名指和尾指微曲伸展,拇指、食指和中指如拈花枝般轻轻捏住短匕。
周平安魂飞魄散,急忙运足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短匕下压,却如同蚍蜉撼树、蜻蜓摇柱,根本不能使短匕移动分毫。
右手如神来之笔般施展少林绝技“拈花指”捏住短匕之后,本来正在昏迷之中的慧岸缓缓张开了双目。
“你……”本已恐惧至极点的周平安终于惊叫出声,只因此刻慧岸的一双瞳孔竟变成与指挥者一样的湛蓝颜色。
慧岸没有容他将下面的话说出口来,左手食指轻轻弹出点中他的眉心,阴柔的真气直透入颅内,将他的大脑震得一塌糊涂。
周平安带着满脸的惊惧和不敢置信倒在地上时,外面的的韩玉已经听到声音闯进了卧室,而慧岸的双目也在这一瞬恢复了正常。
“哥哥你醒了!”韩玉首先看到的是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慧岸,随即又看到了倒毙在地上的周平安,“他怎么会在这里?”
慧岸似乎有些茫然,先用力甩了甩头,道:“我刚刚睁看眼睛,便看到他拿了把刀要来杀我。”
韩玉娇俏的脸上笼上一层煞气,狠狠地在死不瞑目的周平安身上踢了一脚骂道:“早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好人!”
她本就聪明,又亲身经历了末世的残酷,刚刚斥骂了一句之后便发现其中的问题:“我们这房子的窗户都装着护栏,他是怎么进来的?难道……”
第七十八章 处置()
韩玉醒悟周平安的定是在李玉媛的掩护下,凭借他的隐身技能潜了进来企图加害慧岸,当时大怒出去找李玉媛算账。
慧岸没有马上跟出去,而是先闭目静立,默运真气观察体内的情况。岂知念头才动,奇经八脉的所有窍穴之内同时如泉源般涌出丝丝精纯凝练的氤氲真气,汇成八道如长江大河般绵绵泊泊的真气洪流,在八脉之间不徐不疾有若天然的流转,即使任督二脉交汇处的承浆、龈交二穴也是毫无窒碍,完成一个圆满的大周天循环之后,百川归海般汇入丹田气海。
感受着行功之后那难以言喻的身心具足的感觉,慧岸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低声叹道:“果然是风险与回报并存。这次虽说得上生死一线,但收获之大简直不可思议,前世的我也号称武学奇才,但只凭自己按部就班的修炼,将这‘易筋经’达到练气大成之境也用了十年之功。”
事实上此次他的收获远远不仅于此。运行了一周真气之后,慧岸又摇动身体将肩背一抖。随着这一抖之势,他身上错落有致分布的肌肉群发出一阵蕴含无穷力量的奇异波动,身上的大筋则发出弓弦震动时的嗡嗡一鸣,将一股纯粹无比的力量传导至指尖。随着手指的弹动,空气发出一串清脆的爆裂声响。这显示在皮肤、皮膜、肌腱三层功夫之后,他又完成了金钟罩第四层淬炼筋脉的功夫。
当初那指挥者“拓”脑中的奇异蓝色生物化作能量状态侵入他的体内,其中最精华的一部分能量裹着他的意识冲击慧岸的大脑,本来打的是鸠占鹊巢的主意。但是等它闯入慧岸脑中,想要重组身体再将慧岸的大脑连同他所有的记忆一柄吞噬的时候。慧岸的眉心祖窍忽地如黑洞般生出庞大的吸力,将那道蓝色的能量流反吞了下去。
慧岸的眉心祖窍之内是一片似乎浩瀚无际的巨大空间,一枚晶莹剔透的正四面体虚空悬浮,这便是慧岸前世最后一刻以平生蓄积的精神异力凝结出的一颗念力种子。蓝色的能量流刚刚进来,那正四面体便如上古神话之后的仙家法宝番天印一般落下,轻轻一砸一碾,便将这能量流中隐藏的意识化为虚无,只剩下最纯粹的精神能量,自然而然的融入祖窍空间,成为慧岸精神力的一部分。
本来在吞噬了指挥者的能量之后,慧岸便可以醒转过来,但他感觉这是一个破而后立的难得契机,便再次入定同时运转易筋经与金钟罩的修行法门,消化散逸在自己体内的另一部分蓝色能量。在此之前,他已经融合了鼓山镇之战后分到的十多颗蓝晶,如今再得指挥者更加精纯的能量,厚积薄发之下,“易筋经”和“金钟罩”都做出关键性的突破。
因为身负精神异力的缘故,他虽在入定之中,却仍能关注身周的一切,也是得知丧尸已经退走的消息,他才会如此安心的修行。对于周平安的刺杀,他也感应得清清楚楚,所以才能如此及时地醒来扭转形势。
等慧岸穿戴整齐从卧室出来时,韩玉已经用一条绳子把李玉媛捆了起来。
看到慧岸时,李玉媛的脸上先现出惊惧之色,随即却做出一副委屈神态,叫道:“盟主醒来了?正好,还请您来剖断一下这场是非。我因听说盟主重伤昏迷,一番好意地前来探望,岂知韩玉她非说我是什么谋害盟主的同谋,不由分说便将我捆了。不是我危言耸听,这无凭无据的便随便捆人,若是被孟首座得知,只恐会有些不大方便。”
慧岸摇头叹道:“先借刀杀人,又借势护身,你也算是个聪明人了。只可惜有件事情你未看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小手段都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你和周平安的事情,给我老老实实交代出来罢!”
李玉媛正要分辩,脑中却不知不觉一阵迷糊。恍恍惚惚间,她感觉自己轻飘飘地飞到了空中。在一片茫然之中,她偶然低头看去,却见自己仍是五花大绑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神色木然地一五一十交代着孟河恭让位之后,自己如何因为往日处处被人尊崇的风光不再而心理失衡,所以暗中联络了以周平安为首的几个或与慧岸有旧怨,或因慧岸上位后的改组而利益受损的人密谋复辟。因为慧岸的强悍实力以及孟河恭本人的意愿,李玉媛等人的图谋本来如同海市蜃楼般缥缈,而慧岸此次的重伤昏迷却让他们以为自己的愿望触手可及……
“那不是我说的话!”空中的李玉媛惊恐无比地放声尖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等到李玉媛不知第几次地绝望尖叫时,赫然发现自己已经从空中落下,与坐在沙发上的自己重归于一,而这一声尖叫也清楚地传入自己的耳内。
“不用叫,你叫破喉咙也没用的。”韩玉笑眯眯地站在她的面前,将手中一个亮着屏幕的手机晃了一晃,“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等下便去交给孟首座来听一听,我却要看他如何处置此事!”
听了这句话,李玉媛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如纸。
片刻之后,在基地的几个首脑面前,韩玉轻轻点下手机屏幕上的播放键。
孟河恭铁青着脸由头听到尾,抓着座椅扶手的手指越收越紧,到最后在一阵咔嚓咔嚓的低微声响中,将那一段硬木扶手捏成了碎片。
等录音放完,韩玉收起手机,冷笑道:“除了周平安已死,我已带着龙堂的战士将与其同谋的其余六个人全部擒获,应该如何处置,还请大家那个主意吧。”
对这个问题,包括慧岸在内的几人都未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看着陷在座位中沉默不语的孟河恭。
半晌之后,孟河恭苦涩地一笑,起身向着慧岸抱拳道:“盟主,我还是要厚颜向你讨一个人情。”
第七十九章 伏;杀()
听到孟河恭的话,韩玉登时现出不忿之色,刚要开口,却被身边的慧岸摆手制止。
孟河恭的态度早在慧岸的意料之中,其实孟河恭本人未必不恨自作聪明又自作主张、将其陷入如今这般窘境的李玉媛,但是如果连自己的枕边人都护不住,他以后也不用做这虎堂首座了。
卫白衣淡淡地问道:“依孟首座之见,莫非是想将李玉媛意图谋害盟主之事一笔勾销?”
孟河恭苦笑道:“卫首座言重,我脸皮再厚,也不敢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我的意思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将参与此事的几人全部驱逐出基地,任其自生自灭,大家意下如何?”
作为基地的创始人,孟河恭在众人中的声望自是极高,他既然放低姿态说出这样的话来,慧岸自然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也罢,此事便按孟首座的意见来处理。”
第二天,李玉媛与另外五人被一队战士押送着,垂头丧气地走出基地的大门,每个人身上只有少量的食物和一柄粗钢筋打磨成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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