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咔咔,天知道她当时的心情给激动的——专家的大门正敞开着值此机会,千载难逢她深觉在扑倒他之前,有必要先鉴定他的尺寸
于是,她开启手机的录像功能,对着镜头如方才视频里播放得那样一阵银荡后,果断走进洗手间里……
手机里的视频是这样伴着她这个醉醺醺的酒鬼的踉踉跄跄的脚步而抖动着画面。
嘿,她身为警察的基本功,即便在醉酒晕乎的状况下也稳稳妥妥的,步子足够轻,所以专家才会反应迟钝地没有察觉她的到来。
这使她得以顺利行至他的身侧,两只眼珠子迫不及待地目标明确地往他的身体下方瞅。
马以却是率先往另外一侧一个转身,离开了小便器前。
“欸欸欸你等等我什么都还没看到先让我看看你再关门”她着急地追着他到洗手池前。
马以低着头,慢条斯理地洗着手,不仅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甚至将她整个人视作空气。
她不甘心,靠着洗手池,自行倾着身体凑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摆了摆:“嗨,专家,我在这儿你给我看一眼好不好?”
马以偏过头来,展现出一张没有表情的冰山脸:“褚警官想要看什么?”
她嘿嘿嘿地笑,眼神意有所指地瞟往他腰下的轮廓,再看回他的脸。
马以像是没有懂她的内涵,依旧没有表情,并且转回自己的头,一心一意地继续洗手,继续将她当作空气。
她蹙眉,撇撇嘴。
瞅着马以因为洁癖担心衣服碰到洗手台面弄脏所以站得离洗手池较远,她便矮了身体,从他的手臂下钻过去,奋力摩擦着,强行将自己的身体挤到马以和洗手台之间。
“山不来我,我去山”她的口吻赌气似的。
而话刚出口,她紧接着便又打了个酒嗝……
“……”
褚翘盯着视频里的自己,那么将酒嗝直接亵渎了近在迟尺的专家的冰山脸,真特么想伸手进屏幕里将她自己活生生直接掐死……
玉哭无泪之下,褚翘又飞快地抬眸觑马以。
马以大山一般岿然不动。
甚至褚翘错觉他之前又要高大,连带着身周的空气都流动缓慢,压得她呼吸有点不顺畅……
忐忑地重新低垂眼帘,她的记忆随着手机的视频正播放到她打完嗝之后。
冰山脸不愧是冰山脸,面对她吐出的秽气,竟然眉毛都不动一下,她都要怀疑他的脸是不是假的了。
而事实,醉醺醺的她非但不知道自己对专家做出了多么大不敬的事儿,甚至拿手掌覆专家的脸颊,问:“不给我看也可以,要不你直接告诉我,你的三项指标,有没有都达到数据要求?”
“什么数据要求?”马以问。
“180,180,180,完美男人的三个标准。”她报出,抬着脸,盯着他,“前两个180,你应该差不多全满足了,剩最后一个,我得再确认确认。”
镜片后,马以的眸子微微眯起一下,像是明白她的意思,问:“你真觉得需要再确认?”
“嗯嗯”她捣蒜似的重重猛点头,“很关键的。”
“既然很关键,真觉得只要我口头告诉你可以?我说你信?”马以又问。
“不是你不让我一饱眼福……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她颇有些丧气,顿一秒,隐隐约约反应出他的言外之意,双眸顿时发光,“你愿意让我看?”
马以却是摇摇头。
给了希望之后的否定,简直是一万点暴击的失望。她的情绪登时又颓下去。
情绪颓下去之后,她忽地后知后觉,面对面紧密贴在一起的他的身体,貌似有点异样的变化……
马以的手在这时按到洗手台,丁点儿不嫌脏,仿若忘记了他自己的洁癖。
“……”她眨了眨——人家是壁咚或者床咚,她这是被洗手台咚……?
而这结果是,她的后腰硌得慌,两人更是贴得愈发无缝。
马以自而下看着她,接着他方才的摇头,语调淡静无波地把应该讲的话讲完:“口头说不如亲眼看,亲眼看不如亲身实践。”
话落的同时,他的手伸过来,将她的手机盖住了。
画面是盖住了,但并没有盖住她惊天地般的问话:“专家你真的愿意和我实践?”
而视频外,褚翘看到这里时,马以又伸过手,盖住了手机屏幕。
褚翘抬起头,与他对视。
“都记起来了?”马以问。
褚翘咽了咽口水,思绪尚震惊在自己最后的声音里——所以,专家的师兄之所以会知道她成功扑倒了专家,不是专家告诉他的,是她自己激动地向全世界宣告了……
所以不止是专家的师兄一个人知道,是聚会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后续的内容是,她被马以从洗手间里拉了出来,径直离场走人,大家用起哄和尖叫欢送了他们……
高调相当高调不能再高调
而当时晕乎乎的她,竟然还在被马以拉着走的时候,像总、统游街似的,乐呵呵地对着大家挥手告别,以及抛飞吻:“你们玩得开心,我也开心地去破处了。”
天呐
天呐天呐天呐
为什么要让她记起如此丢人的回忆?
她唯一该庆幸的也只有聚会的那些人除了专家和专家的师兄,她一个都不认识,否则她的事岂不该传遍她的朋友圈?她怎么见人?
噢,不不算是现在这样并非最坏的情况,她也无法面对专家呀
之前都在心里合计好了,在专家面前一定要保持住一定的女人的矜持,要收一点,不能像在面对阮舒时那般放浪形骸不拘小节。结果呢?她昨晚喝的那都是什么酒?
褚翘完全不知道,她此时此刻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全部展露在了她变化缤纷的面部表情。
马以尽收眼底,旋即推了推自己鼻梁的眼镜,平平淡淡地提出建议:“褚警官如果觉得这份证据还不够的话,我不介意带褚警官去案发现场案件重演。”
案、案件重演……褚翘的整颗小心脏都紧紧收缩起来了——如此丢人的事,还要经历第二次?
No她从内心最底处深深地抗拒
“那个……马医生……”心能凌乱,身为警察的威严不能掉,褚翘勉力打着精神笑笑:“案件的大致情况我都了解了。”
“褚警官是接的意思?”马以探究。
褚翘暗暗深呼吸一口气:“马医生,我在职务在江城,荣城的案子不归我管辖,而且我现在已经在放春假了。”
“褚警官是打算推卸责任?”马以再问,“我从来没有听说,警察从一个地方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不是警察。好我们医生,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医生。”
褚翘:“……”
她说她应付不来他……
却听马以紧接着说:“要之所以报案,并不是要嫌犯赔偿我的损失,只是想从嫌犯这里要个明确的答案。”
“什么?”褚翘迫不及待要给这件事找个突破口,而且他这语气听起来,貌似没有非常复杂。
马以又习惯性地扶了一下眼镜,启唇:“我满足完美男人的三组标准数据了么?”
“……”
…………
隔天早,阮舒被护士带出病房去做检查,万万没想到,会在做完检查回病房的半途,碰到傅清梨。
虽然护士带她走的路已经是人少的了,虽然荣一等人已经竭力防范了,但毕竟这里的医院不是他们自己的地盘,无法做到毫无疏漏。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傅清梨总是太火眼金睛……这点而言,或者她并非真的干不长久警察这份职业……
阮舒瞎琢磨的这几秒钟,傅清梨已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她的轮椅前,惊诧不已:“三嫂,原来你真的也在这里?可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住院了?生的什么病?严重不严重?”
话语间满满的全是真诚的关心,包括她恳切的眼神,也在她身、逡巡。
阮舒颇为无奈地摘下脸的口罩:“没什么事,不严重,前天受了点小伤而已。”
傅清梨瞅着她的脸色,一副充满怀疑的目光,但最终还是尊重她,没有追问,只是提及:“我怪,我昨天好像看见了之前在陵园遇到的和三嫂你一起的那个男人。”
阮舒已通过褚翘,对这件事心有数,闻言略略一颔首:“嗯。”
她没多话。
给傅清梨的感觉像是她现在并不愿意继续聊。
于是傅清梨揣着对褚翘为什么说那个男人是她朋友的疑虑,暂且咽下了话,转言道:“这家医院的院长和我们家是世交,三嫂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我会尽量邦忙的。否则你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都没人陪在身边照顾你。”
她来做检查,把傅令元和庄爻都撇下在病房,只带了荣一一个人,是担心人多惹眼不方便。现在庆幸傅令元没有陪同。捺着心绪,阮舒还是仅仅略略一颔首:“谢谢。不过应该不需要。”
稍加一顿,她像回在陵园里遇到时那样提醒:“清梨,我希望我住在这家医院的事,不要再从你的嘴里透露给其他人。”并且强调,“即便你认为对方口风非常紧,也不行。”
其实还是有点介意傅清梨昨天告诉褚翘曾在陵园偶遇一事。庆幸的是褚翘本是知情人。
终归世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嗯,我记住了的,三嫂。”傅清梨半是迷糊半是慎重地栽脑袋点头。
多说也无益。阮舒便道别:“那我先回自己的病房了。”
言毕,在护士的邦忙下,她重新戴口罩,再由护士推着她继续前行。
傅清梨歪着脑袋小声嘀咕:“三嫂这看起来像是手受伤了……?”
继而她又狐疑:“三嫂怎么不好我为什么在医院……?”
“一个人站在那里自言自语什么呢?”傅夫人从后方走来,蹙眉,“不是让你先回去你爸的病房?怎么才走到这里?”
傅清梨抱歉地轻轻吐了一下舌头,马跟在傅夫人身边。
病房里,但见褚翘又来了,而且还拎了好几样保健。
傅夫人直呼浪费:“翘翘你今天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给你傅伯伯送东西?我们两家人可从来不兴儿这种客套。”
傅清梨亦赶前来附和:“是啊是啊,褚翘姐你今天这该不会是把新年礼送到医院里来了吧?”
“不是客套啊。”褚翘笑着解释,“最近刚认识一朋友,这款保健是他研究出来的,质有保障,市场是的销量也非常好。我这不是算给朋友捧场?”
“我们家里的人我也都给买了,想着也给傅伯伯傅伯母你们分点。不止傅伯伯可以吃,家里的长辈都不妨试试。不是药,但偶尔吃一吃,也能邦助强身健体的。”
“至于新年礼是新年礼,等明天傅爷爷从BJ回来,我再去你们家坐坐。”
傅清梨听言接腔:“等我爷爷回来,年真的近喽。”
“是啊,年近了……”傅夫人不知想起了什么事,语音的末尾附带些微感慨,很快重振精力,把早饭给傅丞摆放好。
傅清梨却是看着那些保健,“咦”了一声:“这款保健,不是三嫂的那家新公司在卖的产么?”
褚翘:“……”
傅丞和傅夫人闻言亦不约而同地朝茶几桌的那些保健扫过去目光。
下一瞬,傅丞便冷冷斥责:“你哪来的三嫂?”
气氛霎时有些低沉。
傅清梨忙不迭闭紧齿关,心下默默为自己一时口快的失言而懊恼。
不过傅丞也这一句,未再多动怒,兀自拿起勺子开始吃早饭,舀起一勺碗里的粥后,眉头皱了起来。
虽只是一下,并且只是极其轻微的瞬间的表情而已,还是被傅夫人眼尖地捕捉到。
傅夫人轻轻闪烁,淡淡道:“或许直接吃米糊会更好。不会有人能做到像她以前那样,熬出最令你的胃满意的小米粥。”
傅丞刚平整的眉头应声又褶皱起:“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
傅夫人沉默住。
房内低沉的气氛,因此而愈发僵硬。
傅清梨一脸的懵,偷偷琢磨着那个“她”指的是谁……?谁熬小米粥非常厉害……?
一旁的褚翘亦转了转眼珠子,若有所思。
…………
这边阮舒回到病房,庄爻便把一份件袋递给她:“姐,褚警官让转交给你的。说是你昨天问她要的东西。”
“她来过了?”
“嗯,来过了。在姐你去做检查期间。见你不在,把东西交待给我,人离开了。”
阮舒接过件袋的时候,不禁挑眉:“你不好里面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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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寂寞牢 559、超出认知范畴()
庄爻误解了她的意思,澄清道:“姐放心,这是你的东西,未经你的允许,我的好心再重,都不会随意翻看的。 w w wnbsp;。 。 c o m”
阮舒淡淡一抿唇,却是直接告知:“件袋里面是阮双燕的丈夫的资料。”
“他?”庄爻微诧地皱眉,“姐为什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是又要继续调查阮双燕?”
嗯……?阮舒盯紧他的表情,凤眸轻轻一狭——他这是假装的,还是真不知道一灯大师是阮双燕的丈夫……?
不等她试探,打完电话的傅令元在这时从过道尽头的晒台外面走了回来,伸手便接过她的轮椅:“检查完了?”
“嗯。”阮舒点点头。
“那我们进去吧。”傅令元瞥了眼庄爻,推动阮舒的轮椅。
目送他们的背影,庄爻琢磨着阮舒方才的问话和反应,若有所思。
病房里,门一关,傅令元便问:“在和你弟弟聊什么?”
语气非常像是一个疑神疑鬼的丈夫。
阮舒翻了个白眼,不和他瞎扯,将她方才的发现告知:“庄爻好像不清楚,一灯大师和傻子表舅的身份是重合的。”
傅令元推着她停在床边,绕到她的正面来,避开她肩膀的伤口,将她从轮椅里抱起,低眸看她:“你查过庄爻的‘养父’在庄家族亲里是个什么身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