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
“抱歉,阿漓生病了,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你在哪个医院?”
“仁济。”
挂完电话,季末突然将车子一个掉头突然踩住油门加速,与同时回到别墅的唐景清的车子交错。
“陈昊,掉头,跟上。”
季末的minicooper唐景清非常熟悉,当看到季末这种不要命的开车方法在一瞬间就让陈昊跟上,内心的担忧不言而喻。
陈昊听到唐景清的指示以后,立刻跟上,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看出了整晚唐景清在席间的频频走神和那辆交错的车。
仁济医院
匆忙的停好车,走到护士台查到童漓的病房在7楼,看了眼电梯楼层一路跑上了7楼,跟在身后的唐景清很少看到那么冲动的季末跟在她的身后。
“啪!”不客气的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季舒云正喂着童漓喝水。
“小末?你怎么来了?”先前在电话中季舒云告诉季末的所在位置,并非让她来的意思,只是想证实自己不是故意不来,是真的有事不是借口。
“来看看她病的怎么样了?”
“额,小,小末,谢谢你,来看我。”此刻季末身上的那种冰冷相当的渗人。
童漓见过季末几次,虽然谈不上对她多“不客气”但也不会将自己的不悦表现的那么明显。
“不用谢我,你应该谢谢你身边的男人,这么多年来对你不离不弃的宠爱着。”
“小末”那么明显的嘲讽想当做听不懂都难。
“童小姐,一定很幸福吧?有个成功的女儿,疼你的男人,每天都在幸福中,明知这个男人为你抛弃了什么,但可以装作无所谓;明知你们在一起会伤害到别人,也可以当做不知道,一定觉得自己的真爱很伟大吧?”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童漓想解释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就连一旁的季舒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尖锐的季末,或者说他真的有花过时间好好的了解过自己的女儿吗?
“那是什么样?你在心中一定会嗤笑我的妈妈吧,曾今也是申阳城的一大才女,有着体面的家庭背景,嫁给了一个优秀的男人,而你呢?有什么?不过是个文工团出身的芭蕾舞小演员而已,但就是这样你照样从我妈妈的手里抢走了她的丈夫,你一定很得意吧?”
“你是否还记得,最初你们文工团倒闭以后你到季氏来讨分文员前台的工作,妈妈见你虽然不是金融专业出来但一直拼命努力所以帮过你吧?你的英文是她教的吧?把你推荐到他的身边做秘书的是我妈妈吧?她对不起你过吗?”
她的每一句话都戳到童漓心中最想隐藏的地方。
怎么能忘记?那个像她老师一样带着她的女人。
姚琴音最初和季舒云季结婚的时候,经常到季氏,所以才认识的她。
她无意中捡到她的皮夹让姚琴音对她的印象很好,两个人也渐渐有了来往。
童漓是第一次接触所谓的上流社会千金小姐,最初有点忐忑不安,但姚琴音却意外的好相处,知道她不甘心只是做个前台想努力往上爬改变命运,姚琴音抱着惜材的心态,有时间都会到季氏替她补课,不管是金融知识还是外语。
学习,不管从什么时候开始都不会晚哦。
我觉得比起单纯的结果论,过程更加重要,体会努力的过程,也会让自己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结果。
失败?失败有什么?人来世,本身就一无所有,有什么好害怕失去的?
很多时候不自信,但姚琴音总是鼓励着她。
成功的时候,失败的时候,迷茫的时候,像是朋友,更像是她人生的导师般的存在。
阿漓,你一定可以的!再加油吧!
而这样耀眼的姚琴音,每次面对她,也会自卑,这世上怎么可以有那么完美的人?
那时的她对得起一个才女的称号,曾看到过她站在季舒云的身边用一口漂亮的法语替他翻译时的场景,觉得金童女玉,男才女貌也不过如此。
后来在姚琴音的帮助下,她有机会飞速的晋升最后走到了季舒云的身边做他的秘书,而这一切就是改变他们命运的开始。
年轻、英俊又多金,偶尔寡言却更是魅力,不曾经历过爱情的女孩在面对这样的男人时多少会抱有些爱情的幻想吧。
当幻想中的男人真切的拥抱过她,亲吻过她,说着爱她的时候,怎么抗拒?
可是罪恶感告诉她不可以,要停止,他是有妻子的人,甚至他的妻子即将临盆,他的妻子是对她那么好的人,她怎么可以如此无耻?
所以消失吧,不要再打扰了,就让这段不能见光的感情在明知错误的时候停止吧。
后来,辗转反侧,听说他和他妻子过的很好,听说他们有了个很可爱的女儿,可是怎么办?
她的肚子里也有了他的孩子啊。
“小末,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姚琴音下了床想跪在她的面前承认错误,她知道她是卑鄙的。
“不要这样,阿漓,不是你的错,不能怪你。”
“那时谁的错?我吗?还是那个爱你的傻女人?”
看着他们一副深情的样子,季末只觉得恶心。
“不是的,是我的错,小末我知道你怪爸爸”
“打住,不要提爸爸这个词,我担不起,季教授您的女儿叫童心,我想你不会忘记。”
“小末,当时的情况不是这样,我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什么?理解你们的情不自禁吗?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们的爱情那么高贵纯洁,你们情不自禁的爱情会让你们晚上睡不着觉害怕报应吗?”
“季舒云,你可以不爱她!你说你们最初只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那就从一开始好好收起你的温柔,她牵你手的时候甩开啊,她想抱你的时候,推开啊!她对你说爱的时候,不能清楚明白的说不爱吗?为什么要对她好?为什么要对她喜欢?为什么要说也想为了婚姻而努力?做不到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要承诺啊!”
75。幸福摩天轮()
场面一瞬间鸦雀无声,就连季舒云也不曾想到总是看上去内敛害羞的女儿也能有充满着尖锐的时候。
那些话,他无法反驳。和姚琴音的婚姻的确是出于联姻的考量,并没有多少感情,但他所受的教育告诉他要做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就算不爱她也要在能力范围内对她好,以为自己是个冷心冷清不太需要爱情的男人,所以放任着姚琴音对他所有的好。
在第一次出轨以后,他和童漓都不愿意接受这份压力,所以童漓离开以后他想着就断绝了不该有的念头,季末马上就要出生了,他应该担负起他身上的责任,不管是作为丈夫还是父亲。
后来那几年,或许是出于罪恶感,季舒云不管对姚琴音还是对季末都很好,他甚至以为就这样陪着她们母女一辈子似乎也是件很不错的事情,虽然她会让季末学习芭蕾,虽然看到某个陌生又有点相似的背影还是会荒了神,但他仍然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可以回归到家庭中,只可惜后来的一切都事与愿违。
“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事已至此,就连“对不起”三个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季教授,收起你的对不起吧,今天是我打扰,先走了。”
“小末”
“祝你们幸福,我想看看靠着伤害背叛的幸福能有多久?我想看看你们的爱情是不是此生就那么伟大的不可一世?”
季舒云和童漓看着离开的季末,面面相对,原本握住的双手早在不知不觉中放了开来。
当季末走出时就看到一旁的唐景清靠在病房的门口时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从他冷峻的神情中却让季末看到了一丝名为心疼的东西。
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只剩下哽咽的声音和控制不住的泪如雨下,那么无助的看着他,将所有的脆弱暴露的一点不剩。
唐景清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上前将她轻轻的拥在怀里。
“带我回家,好不好?”几分撒娇的口吻把脸埋在他广阔的胸怀里。
“好!”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向地下停车库。
季末看着走在前头男人的背影,她不知道唐景清听到多少,也不知道他们的将来又会如何?
虽然淡水别墅仍然没有办法给予她归属感,虽然这个男人对她仍然是时好时坏,但在此时她还是想相信他们会有一个和她父母不一样的未来。
唐景清发了条消息给陈昊,让他把车开走,他开着季末的车带她回去。
第一次坐上cooper,多少有点不适应,189的大长腿在驾驶座有点无从安放。
“不好意思,我的车比较小,要不还是我来开吧?”
“没事,你坐好。”转身将安全带从她身前拉过,季末却意外的大胆圈住他的脖子覆上柔软的唇瓣。
明明是不带情欲的亲吻却让唐景清内心更是骚动,眼前的小女人明明看上去那么疲惫却仍然能像个小妖精一样不大不小的撩了她一把。
“乖,做好,我要开车。”
“好!”
开出没多久,唐景清就看到已经闭上双眼的季末以为她睡了过去,将车内电台的声音调低了一点,等红灯时候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今天他失约了。”
“我听说了。”
“景清,我不是我妈妈。”
“我不会一直等下去。”
“或许,有天,当我疲惫不堪的时候我也会转身离开。”
“所以,你也努力的爱上我吧!”
否则,我们的命运只可能是错过。
想为爱情努力的心情是真,但看着妈妈的经历,也想要学着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心。
爱着的时候就不要害怕受伤,那若不爱的时候就好好放手,体面的离开是对彼此最好的安排。
唐景清没有回答她的话,仍然只是安静认真的开着车,但内心远不如表现的那么平静,仅是听她说着离开似乎都让他无法忍受。
试想着,若真如此,那么爱她一次又何妨?
“摩天轮!”
随着季末的惊讶,唐景清转脸看到她所指的方向。
“这个摩天轮很多年了,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6岁那年生日,我想让他带我坐一次摩天轮,可惜那天他也失约了,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天童心有比赛。他虽然说等过后会弥补我一次,可是等到摩天轮闭馆大检修都没有等到,也就没有再关注过了。”
“好像是前几年重新开张的。”
“是吗?我呀,好像把自己关在笼子里太久了,都快和这个城市脱节了。”
“想出去工作吗?”
“算了,就这样挺好,我除了会跳舞也没有特别擅长的东西。”带着几分自嘲,季末笑着说道。她大学念得是文学史专业,但把心思全放在了芭蕾上,虽然成绩也算不错,却始终没有想过干这一行。
想来自己的人生也足够失败的,除了芭蕾,似乎什么也不会,不过才22岁的时候就把自己扔到了全职太太的行列中。
不够自信吗?唐景清笑笑,他知道她大学拿得绩点几乎满分,虽没有留学但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优秀毕业生毕业,精通三国语言,钢琴英皇八级、高中的时候考过国际象棋二级棋士。这种简历难道还不够惊人?不过是她一直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优秀罢了。
“走,带你去坐摩天轮。”
“你疯了吧?这个时间点早就关门了。”
唐景清只是笑笑,却将车朝着摩天轮的方向开去。
“看吧,我就知道肯定关门了。”
季末靠在车边,抬头仰望着漆黑一片的摩天轮,对于这种带着言情里典型的浪漫地点她是有着本能的抗拒的。
可没多久,原本漆黑一片的天空却渐渐点亮了一个又一个摩天轮的“小房子”,也点亮了她闭塞的心房。
“走吧,再晚别人真的要下班了。”
当唐景清再次走向季末的时候,对她伸出要牵着她的手,却让她有那么点的不敢接受,害怕不过又是一场美梦。
别人说,摩天轮的每个格子里都盛放着幸福。
可季末并不确定和她一起坐上摩天轮的人,能否站在最高处,开放属于两个人的幸福?
“别发呆了。”
强硬的牵过她的手,季末低头害羞的笑了,从他的掌心中感到了不曾有过的温暖。
当一起坐进“小房子”的时候,唐景清有过一瞬的嘲笑自己,到底在干嘛呀?28的大男人还做着高中生干的事情。
可是当他看到将整个脸都快贴到窗上的季末时,觉得这种“傻”又如何?
“心情好点了吗?”
“恩,好了很多!”没有了先前的泪如雨下,季末对着她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好似先前发生的不愉快都不曾有过。
她又在自己处理情绪了吗?
原本觉得她的自我恢复能力是个很大的优点,替他省了很多麻烦。但也渐渐地不喜欢她这种优点,若不是今天他看出她的异样,若今天没有与她车子的擦肩而过,若今天没有在病房外听到她的一番肺腑之言,是不是她又会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他面前?
我不会一直等下去。
季末的这句话,刻在了他的心头,却不敢探知真假。
“听说摩天轮转到最高点的时候亲吻会一直走下去。”
“景清,我们接吻吧!”
一直端庄优雅的大小姐却大胆的挑起他的下晗,延续着先前在车内的亲吻。
再大胆,也不敢真的尝试舌吻,点到为止是她的极限。
“看来是我一直没有好好教过你什么是真正的接吻!”
带着几分戏谑的唐景清好心情的和她开着玩笑,季末一直记得那晚摩天轮鲜亮的灯光照应着漆黑的夜空,美的那么不真实。
所以当最后只剩下唐景清一人在每个寂寞到发狂的夜晚都会来到摩天轮的下面,他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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