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小姐,你的手链好了。”当导购将包扎精美的礼物双手递到季末的手边,意味着他们能见面的时间又到此结束。
“要回去了吗?”
“嗯,先走了,你忙吧!”
现在的季末,大部分留给唐景清的都是她的背影,说话的语气永远是不冷不热的。
如果她能和别的女人一样就好了,会指着他破口大骂,甚至会动手打他,但也好过两人形同陌路,就连见她一面都要用尽办法。
304。再遇谢一楠()
一月底的申阳已经到处洋溢着春节的氛围,正巧杂志社将下一期的主题设定为“发现”。而季末不想在临近春节的时候离开申阳,过年还是应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才好。
离婚之后,她的生活中多了云笙哥和沧澜,当然还有任棠和一一,每年过年的时候终于不用再独自一个人想着该如何打发时间了。
而关于,那一年突然出现在淡水别墅里陪她过除夕的男人的记忆已经非常的模糊。
背着相机随意的走在城市里取景,比起申阳城一些光鲜亮丽,高大上的城市建标,她更喜欢穿梭在老旧的居民区里,那里的生活氛围更浓厚,也更接近真实一点。
康安路就是这样的地方,作为目前整个申阳城唯一还未拆除的棚户区反倒是成为了城市的一张老照片。一栋房子里住了七八户的人家,就连厕所都没有只能用着痰盂的房子;相对比一条街旁建造的唐门国际最新高逼格shoppingmall。康安路就像是被城市“遗忘”的角落。
季末走在巷子中,却意外于这里的热闹,每个人眼里的闪烁的光芒似乎也没有因为这里的老旧而折损一分。当然事物总有两面性,看到老人岁月安好的笑容,也会有一些别的“风景”。
“你说说看房租都欠了几个月了!算了算了,你走吧!不要再这里了!这房子我不借了!”
“对不起,对不起,请再,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会把房租付了的。”
“哎哟,大明星啊!你这话都说了快半年了啊!钱什么时候付过啊?我这里是康安路唉!已经是全申阳房租最便宜的地方了,你还想怎么样啊!”中年妇女眼里冒着愤怒的火光,能说的话当然好听不到哪里。
“我就不搬!你能拿我怎么样!”原本还祈求着的女人像是豁出了一样,当起了老赖,反正她已经这样了!
“拿你怎样?你现在就给打包走人!狗屁什么大明星!”连几块白的房租都付不起,还装什么装。
在房东反复说着的“大明星”时,季末才从围观的邻居嘴里听到“谢一楠”三个字,是她这辈子都不愿意记起的人,但怎么可能会是她?再仔细看了眼像泼妇一样的女人,穿着早就过时了的香奈儿连衣裙,和磨损的快看不出来的rv单鞋,肩上背着的lv也早就用的变形,到底哪里像谢一楠了?
再仔细看这个女人,左脸明显被人划了三刀算是彻底毁容了,现在年过三十的她看上去像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完全没有了过去的精明美艳。
“不走,我就不走!你敢动我东西试试看!”完全不顾及周围人的围观,谢一楠和房东杠到了一块,扭打了起来。
她不能走,她如果连这里都搬走的话就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她是谁?谢一楠?名字好熟啊?”
“就是红过几年的那个主持人,你可能不太注意忘记了。”
“啊?是她啊?看不出啊!是不是因为毁容了才干不下去的啊。”
“哪里是哦,她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一开始还肯好好付房租,后来就有时付有时候不付,穷到过不下去了就带男人回来做那种事情。后来啊,跟了一个有家庭的男人,人家老婆冲过来直接恨的毁了她的脸,那男人见被老婆发现了就乖乖的回家了,她就这样了。现在脸没有了,肯睡她的男人也没有了。”
“哇,那么戏剧性啊!”
“你今年才来到申阳所以不知道,当时人家老婆来闹得时候闹得可大了呢!我们这里的人几乎都知道。”
“那她在这里还住的下去啊?”一般人早就搬走了吧,太丢人了。
“呵呵,要脸的女人还会做老赖吗?唉,阿芳姐也是不容易,实在忍不下去了才把她赶走。”
周围的邻居一言一语的说着关于谢一楠的事情,季末简直不敢相信她现在是这般境地?
离婚之后,她连唐景清都没有功夫关注又怎么会在意谢一楠?这些年她又大部分的时候不在国内,电视上看不到她还以为是转到幕后了。
房东和谢一楠扭打的时候,请了几个老邻居帮忙,把谢一楠的行李扔出了房子,不会再让她住了。
“不要,不要,不要赶我走,我没有地方住了,没有地方住了啊!”
做全了准备,把门锁一换,房东就离开了,周围的邻居也都纷纷散去,没有人同情谢一楠。
跪坐在地上的谢一楠,麻木空洞的抬起头,突然看到眼前穿着得体整洁,打扮的干干净净的女人,再一秒——她认出了季末!
四年过去,她依然美的出尘不染,从来都不需要靠任何衣物的修饰,只是那么站着就能感觉到她典雅大方的气质。而和自己相比,已经是云和泥的区别,想来还真的从没有见过她落魄的模样过。
“你一定在心里偷偷的笑我吧。”笑她如今一无所有,笑她狼狈。
“唐景清看到你这样,都不管吗?”记忆中,只要和谢一楠有关得,唐景清都万分上心,没道理啊。
“呵?唐景清?哈哈,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大的笑话,又像是上辈子才听到过的名字,谢一楠悲凉的狂笑着,她今天的一切都是唐景清逼的啊!
她把过去为难季末的桩桩件件事情和自己彻底清算啊!被唐景清列为黑名单的人,还有哪个公司敢用啊?她主持的工作当然干不下去啊,赚不到钱又改不了自己大手大脚花费的习惯,那怎么办?
过去唐景清送给她的那些首饰还在,起初她卖首饰,卖她的名牌包包,卖名表,当这一切都卖不了的时候就卖自己,她不介意和什么男人睡,老的丑的结婚的丧偶的,只要是给她钱的都可以!
再然后当脸都没有了的时候,她还能卖什么啊?她只有一个肾,平时买药的钱就是一大笔的花费,而现在连房子都没有了,所有人都想要逼死她啊!所有人!
“好自为之吧。”季末看到她疯狂的眼神,不愿意多理会,打算离开。
她不知道谢一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公平!老天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啊!”为什么季末就是那么的好命,为什么她就要活的像蝼蚁!
季末在听到“公平”这个词后只是凉凉一笑,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公平不公平?谢一楠无孔不入的出现在她的婚姻中时,有谁来问过她公平不公平?
所以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福自享、祸自担。
“季末,你会不得好死的,不得好死!”谢一楠直到最后都走不出魔障,仍然觉得全世界都欠她那般。
若是,当初和唐景清在一起,多一点信任,不要过分自信他的非她不可,即使唐立怀给唐景清压力,凭着他的责任感也不会丢下她不管,一定会给她一份体面的婚姻;
若是,当初和唐景清分手之后,能说到做到利落放手,唐景清对她的保护、迁就也不会少一分,是不需要血缘也被唐景清盖章认可的家人;
若是,她分给季末一点点的善良,不求接受,哪怕无视,唐景清都不至于对她出手。
心存邪念,不停的算计,才是她今天一无所有的原因!
季末继续走着自己的路,一整个下午都在外面拍拍走走,虽然天气寒冷,但难得的艳阳天,冬日暖阳让她不由的心情大好,除了见到谢一楠的小插曲。
走的累了,随意挑了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翻着相机里今天的收获,却不知被旁边一桌的男人观察了很久。男人看着她认真检查照片的表情,偶尔会皱眉、偶尔浅浅一笑的模样很美,特别是她娇艳的红唇,太诱人。
“小姐,您的香草拿铁。”
唰!
服务生送上的咖啡还没有放到季末的桌上就像是被什么绊倒似的往前一冲,滚烫的咖啡全部撒在了她的衣服和相机上。
“啊!我的小黑!”
不怕滚烫的咖啡弄脏衣服,第一时间赶尽将相机举得高高,幼稚的好像这样相机就会没事似的。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小姐。”服务生也一脸懵逼,走的好好的也会摔。
“算了,没事没事。”季末见服务生担心紧张,重话不忍再开口,只是有点心疼相机,不知道能不能修好,好在内存卡应该没事,否则一天就白干了。
“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伸出脚才绊倒的服务生。”男人面带歉意的看着季末。
“嗯,算了,没关系。”季末笑得尴尬,除了说没关系还能怎样?再赔她一部小黑吗?
“小姐,不如坐到我这里吧,你那边已经水漫金山了。”
桌子、椅子还有脚下全部是咖啡,又看了一眼咖啡馆坐满了人,季末轻轻的点了点头坐到了男人对面的位置,她也需要好好清理一下自己。
305。神秘男子()
坐在季末对面的男人看着她始终在意的只有相机,拿着干净的手帕认真擦拭咖啡渍,完全不在意身上被弄脏。
“我好像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
“不会。”季末稍稍皱了皱眉,看来还是要送到专业的地方检查一下比较好。
“你是摄影师?”
“嗯。”季末回答的心不在焉。
“你是在生气吗?”
“嗯。”
“呵!”男人轻笑出声才引起季末的注意,仔细看他,是个长的特别好看的男人。利落的短发打理的整齐,两道剑眉特别的英气,高挺的鼻梁和略带邪气的双眼。
“怎么了?”
“只是觉得你很有意思。”他自认长的还算不错,很久没有被一个美女这么无视过了。
果然是唐景清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这样哦?”季末回应的不冷不热,很早以前她对男人的免疫程度不是一般的高,长的再好看也不会有多少兴趣。
“相机给我,我帮你看看。”
“不用了。”
“给我吧,相信对于工科男而言没有什么是修不好的。”男人接过季末手里的相机,轻而易举的拆了相机仔细检查了一遍。
“你会修相机?”
“差不多吧,不用多担心,咖啡没有浸到相机里。”
“那谢谢你了。”
而男人反而不急于把相机还给她,说着替她调试翻起了她拍的照片。
“你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男人客观的评价到,她的才华远比他调查的还要来的多。
“谢谢。”
“为什么不爱拍人物,拍人多有意思,可以让你看到这世间百态。”季末的相机里很少有拍人,就算有人的相片里,通常也都只是作为点缀整体而存在。
她喜欢拍风景,对于大自然的一种热爱,对自由灵魂的向往在她的作品里表现的一览无余。
“呵呵,我大概没有办法太理解感情,拍不出人那种活着的感觉。”她说这话的语气平静,却略带自嘲的样子,让人看的莫名有点心酸。
一个一生都没有感受过多少感情的人,不曾被温柔的对待,要她如何理解?
只是说着拍不出人“活着”的感觉,却在每当看到那些属于别人幸福的画面时,僵硬的双手捧着相机,眼神中的渴望却忽视不了。
她的心已经坏掉,坏到只能停留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不敢再去拥抱别人。
重新拿回相机,季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她很抗拒和陌生人聊过于深刻的话题。
“我叫阿源,你叫什么?”
“就叫坏运气的摄影师吧。”季末笑得清浅,完全没有要把名字告诉他的想法。
“好啊,坏运气的摄影师。”男人深邃的眼睛里写着玩味,季末的防备心远比他以为的还要重。
“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名叫阿源的男人突然起身,朝着季末伸出手,她却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一步。
“别紧张,你的头发上沾了的纸巾屑。”是前面擦拭相机的时候不相信沾上的。
“谢谢你。”他看人的眼光莫名的让她有种压迫感。
随着季末的离开,阿源却始终看着她离开的身影。
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季末,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那就来日方长。
坐在沙发上继续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把玩着前面从她身上捡落的一根发丝。以为是个无趣花瓶一样的女人,看来远不止如此。
而下午季末和神秘男子在咖啡馆的照片在被唐景清看到以后,神情显得变幻莫测。
不高兴当然有,对于所有靠近季末的男人,都会让他心情不好!但是让他在意的是这个男人给唐景清的感觉,太微妙,从他的眼神中甚至察觉到了一丝不怀好意。
唐景清能肯定这个男人过去不曾与季末见过,但为何会有这种错觉?
“于峰,替我查查看这个男人。”
“我知道了,唐总。”
唐景清看着手机里传来的照片,手指不断的敲打着桌面,一张谢一楠歇斯底里的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别说季末忘记了谢一楠,就连他也快不记得她的存在的。而现在一无所有的她,唐景清担心会对季末造成不利。也许该考虑为她安排一个保镖比较好。
几天后到了任棠和一一的生日,季末带着沧澜到云笙家里。明明是小朋友最喜欢的日子,但对她们而言好像也没有太多不同。
“棠棠,我哥呢?”
“他到日本出差了。”
在她们母女生日的时候,云笙选择出差,意味着什么?这一走,估计连年都不打算回来过了吧?
“他是不是脑袋坏掉了。”听到这,季末就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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