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请闭眼- 第19部分

　　　　“我查案喜欢走捷径。”他说，“你要习惯，并且跟上。”

　　　　简瑶心就这么轻悸了一下。

　　　　她不是已经跟了吗？不知不觉，一步一步。

　　　　“捷径是什么？”

　　　　“日记本。”

　　　　简瑶思索片刻，还是不解：“日记只到她大二那年，有什么用呢？”

　　　　薄靳言居然轻轻吹了声口哨，然后方向盘慢慢打了个弯。窗外流光，从他身上缓缓滑过，清幽如画。

　　　　“这种精神轻度焦虑女孩，不会轻易改掉常年习惯，所以她这几年一定有记日记。我们只要找到就可以了。”

　　　　简瑶赞同点头。

　　　　谁知薄靳言又说：“就跟你一样，买个牙刷要选三天。你动作能突然变吗？”

　　　　简瑶：“我为什么要变？我喜欢这样。而且，是谁看到我牙刷后，也买了根一模一样？”

　　　　薄靳言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气定神闲吐出两个字：“捷径。”

　　　　简瑶不解：“什么捷径？”

　　　　“你花三天时间选择，我花三秒钟，复制你选择——这就是捷径。”

　　　　——

　　　　很到了公寓楼下，薄靳言倒车又又稳，刹就停好，打开车门人下去了。

　　　　简瑶步跟上去：“我们怎么找日记本？她所有遗物都家里了。”

　　　　薄靳言声音淡淡传来：“所有实物。”

　　　　简瑶脚步一顿：“你是说电子版日记？”

　　　　是了，王婉薇上大学后也买了电脑，改用电子形式记录内心，也不足为奇，而且比纸质加私密安全。不过她公司用笔记本早已回收清理；而大学电脑据她母亲说，毕业就转手卖掉了。

　　　　“博客。”简瑶顿悟，“她一定有个私人加密空间，像博客那种。”微一思索，又说：“虽然她笔记本已经清空，但只要她原来ip地址上过网，公司数据库就会有记录。我们只要找技术部门人，筛选出她经常登录网址，也许就能找到博客地址，破解密码……不难，你去公安部找个人就可以了……”

　　　　薄靳言忽然转身，低头看着她。楼道灯光明亮如雪，洒他西装和黑发上。

　　　　“有我风度。”他眼中倨傲笑意清清浅浅。

　　　　简瑶：“……你太臭美了。”

　　　　——

　　　　次日一早，简瑶和薄靳言坐办公室里，外间繁忙平静依旧。

　　　　简瑶盯着屏幕，一页页翻看着王婉薇私~密博客。而薄靳言端杯咖啡，长腿交叠坐老板椅里，跟她做相同事。

　　　　“9月4日，他今天穿了件衬衣，很帅气。我茶水间碰到他，他说我昨天会议记录写得真好，我好开心。

　　　　1月12日，我来了例假，肚子疼不想下楼吃饭。同事们都没注意，他上楼时候却给我带了一份点心。他对谁都是这么温柔体贴，多希望他对我是特别。

　　　　11月9日，今天他打了条浅蓝条纹领带，我发现他有很多条蓝色领带。他知不知道，蓝色也是我喜欢颜色。以后，也是我幸运色。

　　　　11月15日，另一个部门助理，跟我关系不错朋友，跟她男朋友分手了，原因是对方劈腿。我很替她难过。这个时代，难道真没有天长地久爱情？是不是大家都喜欢鲜和刺激，不顾伦理和道德？这样人我们周围到处都是。那你呢，亲爱你，会喜欢我吗？

　　　　11月2日，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如果我心是一个泉眼，他就是清澈溪流，一点一点，把我心占据、填满。

　　　　……

　　　　12月15日，近工作太多，有几份文件忘了递交董办，副总会议上狠狠批评了这件事，我连累林经理丢了脸。好难受。

　　　　12月19日，今天又犯了错，发给大客户元旦礼品清单居然错了，电脑还崩溃，丹微姐很生气，我忙了个通宵才补上，天亮时候趴桌子上哭了。

　　　　12月28日，为什么总是诸事不顺呢？为什么总是出错呢？林经理说今年绩效评估只能给我c。我觉得大家虽然不说，其实都不愿意跟我亲近，大概都瞧不起我。他呢？他还是微笑跟我讲话，可心里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很没用？”

　　　　简瑶鼠标再往下拖，却已经是后一则博客。看到发表日期，她彻底愣住了。

　　　　6月1日，跟上一则博客相隔半年多。

　　　　时间是：37分。

　　　　经法医推断，王婉薇死亡时间是当天凌晨2点至3点间。这是她死前2小时左右。

　　　　“打开电脑，我已经有半年，没有登录这片心灵净土。

　　　　这半年，我没有遇见一件好事，我跌到人生低谷，那个地方漆黑、阴冷、肮脏，我想我永世不得翻身。那些事，我也不想记录博客里，这里是干净。

　　　　可今晚，我决定自杀今晚……

　　　　他竟然来到我房间，向我表白了。

　　　　我曾经深深喜欢男人，或许也是现……一直喜欢。

　　　　他说他一直喜欢我，他说从我入职第一天就对我怦然心动。他说他职位不高，薪水不高，但是他会努力奋斗，问我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

　　　　……

　　　　可是我深爱人啊，为什么你现才来？

　　　　我喜欢，干净、英俊、纯洁男孩，为什么现才来？

　　　　我已经回不去了。可是谢谢你，谢谢你亲爱，你终于让我看到，我人生不是那么绝望。你就是后一束微光，照我干枯身体上。”

　　　　日记到这里嘎然而止。

　　　　这跟简瑶和薄靳言预想有些不一样。

　　　　他们希望王婉薇日记里找到，是促使她自杀原因，以及毒品网络是否存线索。可这里记录，大多是她暗恋心情和工作不如意。对于这半年发生事，却跟那份遗书一样，晦涩不详。

　　　　不过也有意外收获——她自杀当晚，有人到过她房间，向她表白。

　　　　而这么重要线索，那个人并没有向警方提及。

　　　　简瑶一抬头，见薄靳言已经走到与外间相连大窗前，“哗——”一声拉开了窗帘。

　　　　简瑶起身走到他身旁。

　　　　玻璃是深色，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他们却可以将其他人一览无余。

　　　　薄靳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盯着外头。

　　　　循着他目光望去，简瑶视线落裴泽和麦晨身上。

　　　　年龄、职位符合王婉薇描述，只有他们俩。而裴泽系着一条浅蓝领带，麦晨则系了条纯黑。

　　　　薄靳言刚要淡淡开口，就听身旁简瑶说：“是麦晨。”

　　　　薄靳言挑眉看着她。

　　　　简瑶轻声说：“虽然裴泽今天系了蓝色领带，但是她用干净、溪流、微光比喻那个男孩，肯定是麦晨，那就是他给人感觉。裴泽……”她微蹙眉头，“气质不搭。”

　　　　薄靳言忽低笑出声，转身走向座椅，同时说：“溪流、微光、比喻……女人判断逻辑真是奇怪。不过我同意你观点，是麦晨。”

　　　　简瑶正要问接下来怎么办，却见他已经坐下了，黑眸清亮望着她。

　　　　“女人会把我比喻成什么？”

　　　　简瑶看着他那张脸，又看看他高挑秀挺身材，想了想，答：“什么比喻都可以？”

　　　　“你想说什么？”

　　　　简瑶：“先声明我比喻没有贬义——一只傲慢又嚣张拉布拉多？”

　　　　薄靳言眸色一沉：“莫名其妙。你比喻修辞能力远不及王婉薇。”

　　　　简瑶无比淡定看着他，唯有嘴角轻轻上扬。

　　　　哼，拉布拉多……可是她很喜欢犬种呢。

　　　　作者有话要说：　　摸下巴，昨天有同学说剧情太慢。其实老墨也挺难做，有时候写言情，不受自己控制，不知不觉就写了那么多。

　　　　此外，有时候过度章节也不完全是过渡。我以前科幻文里写了个大唐时代，很多读者说我太扯，憋了好多章，老墨才能揭晓，那其实是某个狂热机械人自己造机械唐朝；还有一次，我写男主跌落陌生星球，失忆了，好多人又说我老套。我又憋了好多章，才揭晓那其实是男主潜意识造虚拟空间……写蜗牛时候也是，一些章节你们看着没感觉，其实全是伏笔和线索。我知道有些妹纸看到后头，也记不得前面伏笔，但是我不能不写，对不对。我已经量简洁写了。

　　　　今天这章就是这样，废话多么？全是伏笔。好吧，我是不是剧透了。。。遁走……

　　　　另，今天又55字了，存稿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梦啊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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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投雷同学们，嗷嗷，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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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所欲也（）　
有线索，并不代表马上可以顺藤摸瓜。

　　　　简瑶问薄靳言：“我找个机会探探麦晨？”他们现不代表警方，自然不能直接审问。

　　　　薄靳言却盯着门口，手指非常轻老板桌上敲出几声脆响。片刻后，手指一收，说：“不需要。叫他进来，直接问。”

　　　　简瑶狐疑望着他——昨天他还说要掩饰身份，两人还装模作样一起开会出差。

　　　　“那我们身份岂不是暴露了？”

　　　　薄靳言瞥她一眼：“你以为我是白痴吗？”

　　　　他这么说，倒叫简瑶心神一凛。两人朝夕相处久了，她差点忘了，眼前男人是心理学专家，盘问套话，应该是他擅长事。

　　　　那就拭目以待。

　　　　——

　　　　麦晨走进来时候，神色略有一丝忐忑。

　　　　薄靳言微抬下巴：“坐。”

　　　　麦晨依言他对面坐下：“薄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技术部刚刚告诉我，他们上个月死掉助理电脑里，恢复了一部分数据，其中包括一些日记。”薄靳言不急不缓说，“她自杀当晚，你去过她房间，向她表白。”

　　　　麦晨表情瞬间凝滞，没说话。

　　　　“你向警方隐瞒了这么重要线索，我不得不怀疑你诚信。”薄靳言声音云淡风轻，但那淡漠目光，反而带给人无形威慑力。

　　　　麦晨脸色又红又白，低着头，一动不动坐着。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简瑶正全神贯注注视着他俩，忽见薄靳言抬眸，若有所思看着自己。

　　　　这目光什么意思？有点深沉，但并不傲慢。

　　　　她还愣着神，就见薄靳言轻轻眨了一下右眼。

　　　　他本就长得清俊，眉眼修长，这一眨，倒显出几分平时没有轻佻漂亮。

　　　　但简瑶有些无语——这必然是向她暗示。可他还真是我行我素，谁知道他这一眨眼什么意思？她跟他没有那么默契好不好？

　　　　于是简瑶决定按自己理解来。

　　　　她起身，先去倒了杯水，给麦晨端过去。

　　　　麦晨：“……谢谢。”

　　　　简瑶抬头看着薄靳言：“薄总，我能跟麦晨说两句吗？”

　　　　薄靳言神色依旧疏淡，低低“嗯”了一声。简瑶也不知道“一个□脸一个唱白脸”理解，是否符合他本意。不过管他。

　　　　她站麦晨身旁，柔声说：“你不要紧张，我想薄总也是为了整个部门好。我家人也是警察，给假口供罪责可大可小。我建议你先把情况跟薄总讲清楚，大家一起解决。”

　　　　麦晨脸色红了，抬头看着他们，目光却透着掩饰不了悲伤。

　　　　“对不起，薄总。我那天确去找过婉薇。可我没想到，她会自杀。”他清了清喉咙，“公司制度不允许同事谈恋爱，一经发现立刻开除，所以我没有说。”

　　　　薄靳言挑眉看向简瑶。

　　　　简瑶点头，确有这样规定。

　　　　不过薄靳言当然没看过公司制度这种东西。

　　　　薄靳言：“把那天经过说一遍。”

　　　　麦晨眼眶发红，讲话也带了鼻音，略显失神答道：“那天忙完手头事，我一时冲动，就去了她住别墅屋……”

　　　　“几点？”薄靳言打断他。

　　　　“大概：1，因为很晚了，我出门看了一下表。她房间灯开着，所以我才去找她。”

　　　　“然后呢？”简瑶语调柔和问。

　　　　麦晨深吸一口气，速说：“然后我就跟她说，喜欢她，想让她做我女朋友。她说要考虑，我就回去睡觉，直到第二天早上。”

　　　　薄靳言：“离开是几点？”

　　　　“12点半左右。”

　　　　“当时没发现她情绪有什么异样吗？”简瑶问。

　　　　麦晨脸上泛起苦涩笑：“当时我太紧张了，根本没注意。”

　　　　薄靳言：“你们那晚都说了什么？”

　　　　麦晨却沉默片刻，说：“就是那些话，没说别。”

　　　　简瑶盯着他有些僵硬侧脸——他不愿意提及。

　　　　是另有隐情？还仅仅只是不想再提起伤心事？太严厉细致逼问，肯定会让麦晨察觉不对劲。怎么办？

　　　　就这时，听到薄靳言开口：“简瑶，你去把王婉薇日记整理一下，待会儿交给警方。”

　　　　简瑶：“好。”他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个？

　　　　麦晨却猛抬头：“我能……看看她日记吗？”

　　　　——

　　　　以前简瑶以为，警察审讯大多是暴风骤雨般逼问，给受讯人心理压力。现倒